第64章 第二卷末(1 / 1)

十日 黃萬裡 3319 字 4天前

1憤怒的人群宛如想要吞噬一切的浪潮,向著中間的奇肱人湧去。士兵漸漸被人群殺死,太監和佐爾不知道溜去哪兒了,藍石早就被人群淹沒,隻剩下莫絨和祝狄,帶著三兩士兵縮在寬大的馬車頂上。“於大人死了!是奇肱人殺了他!”人們咆哮著。很快這個消息就會傳遍九州,百姓心中的大佛轟然倒塌,憤怒的人群將會再產生出數不清的起義,但是莫絨和祝狄似乎是看不見這個爛攤子引發的惡果了。他們將被人們“分食”乾淨。馬車搖搖欲塌,莫絨情急之下將一個奇肱士兵推下了車頂,他方才落地抱住被弄壞的車腳,立刻被身邊的百姓用器具殺死,徒手扒皮撥骨以泄憤怒!莫絨見了,嚇得臉色慘白,祝狄直接又哭又叫,再次吐了出來。炎鐵衛黎重被推倒在地,身負重甲導致被眾人踩踏著一時無法起來,他抓住路過的人將其扭斷脖子,卻被屍體壓住,更加無法動彈。眼看馬車就要坍塌,是時,傳來一陣呼喊,隨即是接連不斷如驟雨奔雷般的馬蹄聲,北方突然出現了一麵麵高揚著的角馬旗幟,上麵寫著大大的莫字。是驩疏的軍隊!莫絨看見了,如同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咆哮道:“是父親!”數萬騎兵向著發狂的人群衝擊而去,一下子將其圍成的圈子瓦解。“殺光他們。”莫宣卿淡淡地說著,從騎兵隊裡騎馬走向馬車,馬車的輪子已經被弄壞,差一點就要坍塌。那個落下的士兵已經血肉模糊,不成人形。滿地奇肱士兵的屍體叫人觸目驚心,居然是被他們統治著這羊群殘忍地殺死的!莫絨一直以為,他們隻是替奇肱人產奶的溫順的羊群,而她剛剛目睹了他們變成了想要生吞他們的怪物。他將祝狄和莫絨接下來,讓兩個士兵騰出馬來給他們騎。驩疏的士兵殺戮著人群,他們聚得快,散得也快,一旦沒有了優勢就開始各自逃竄。這就是暴民與士兵的差彆。“他怎麼了?”莫宣卿看了瘋瘋癲癲的祝狄一眼。“瘋了。”莫絨心有餘悸地回答。“能治好嗎?”莫宣卿歪著頭問。“能,需要些時日。”莫絨點點頭。“不必治了,就這樣保持下去。”莫宣卿說道。他騎馬向著皇宮走去,麵容威嚴,如同一隻雄壯的老獅子。“收拾收拾你們留下的爛攤子,是時候由驩疏來坐龍椅了。”莫宣卿頓了頓,猶如提醒莫絨,也像是說給自己聽。2“向我們證明你是那個人,否則你們都得與我們一起永遠留在這裡。”先知的麵容已經腐爛,比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更甚,他的雙眼已經沒了眼珠,徒留漆黑的空洞。他渾身散發著惡臭,宛如死亡已久的死屍。“我們在腐爛,不得不躲到雪域裡來減緩這種腐爛。我們受了詛咒,這是一種懲罰,神說隻有第一勇士能帶我們解除詛咒,現在你打敗了他,你得完成你的使命。”“為什麼?你是誰?”李雲川頭疼欲裂。他餘光瞥見其他人都被關在了地牢裡,那個穿著長袍的先知在與自己對話。他腐爛的麵孔幾乎貼到了李雲川的臉上。“不要傷害他。”趙牧雪抓住牢柱,慌忙地用命令的口吻對先知大喊。“你是誰?”白賀有氣無力地問,他坐在地上,這幾日的遭遇讓他的身體無法承受。良暮把衣服給白賀披上,自己抱胸蜷縮在一起抵禦寒冷。黑鴉倒在一旁,臉上毫無生機,他苦苦地看著趙牧雪,悲傷著,“我隻想成為一個普通人,我隻想給她想要的一切……為什麼……”他的話語悲涼如雪,但卻無人關心。“告訴他更多。”白兔跳到了先知的頭上,用沒有情緒的聲音說。“我們曾是不死國的守護者,一個古老的半誇父部族,直到有一天曾經的一個首領因為貪欲而放過奇肱人的軍隊進入不死國……這個被稱為神之眼的國家被摧毀了,我們從此受到天罰……開始變得不能死亡,一直腐爛,見到鮮血就會附靈於狼,變成嗜血的野獸。”先知發出骨頭摩擦的聲音,“我們太痛苦了,如果你能解脫我們,我們將從此為你作戰。”怪不得黑鴉總是散發著腐臭,麵部布滿爛肉,缺失的耳朵的洞裡流著臭水,原來他是死屍。想到這兒,李雲川問道:“黑鴉呢?”“他曾經是最靠近它的人,但是也隻得到了不完全的解脫。所有人都以為他逃離了,他的確為了自己的私欲拋棄了我們,但是卻因此將你引到了這裡。”先知冰冷地陳述。白兔用九尾狐特有的語氣補充:“這就是命運。”“為什麼……”黑鴉還是悲傷地問著無人回答的問題。“你注定要遇見我,注定要進入鐵雪,注定要完成它的使命。一切都是命運作祟。”白兔從先知的頭上跳了下來,李雲川才發現它長大了不少,已經有一隻成年的狗兒那麼大。“看看你身上的寒毒,已經蔓延到胸口了,當它到達你的心臟時,你就會死亡。”白兔優雅地搖擺著它的九尾,用心傳聲,“莫要對抗命運,否則就會粉身碎骨。”那麼我害死自己的母親,遇見不能相愛的趙牧雪,失去自己的父親和家人,都是命運嗎?出生在雪鐵的黑鴉又做錯了什麼?他傻傻地愛著趙牧雪,為她付出一切,卻永遠無法成為正常的人,隻是命運的一顆棋子。究極是怎樣一種神,才會以捉弄人命運為樂?李雲川非常地疲累,他清晰地感覺到整隻左臂已經失去了知覺。他悲傷與憤怒,卻無法宣泄。趙牧雪緊握著柱子,麵容惆悵地看著李雲川,年輕的學徒良暮忠心不移地依靠在白賀老人的身邊,他們為了我而來到雪域,遭受苦難。黑鴉巨大的身形卷縮在最角落的黑暗中,猶如一隻受了重傷等待死亡的野獸,他發出低沉的呢喃,宛如悲歌:“公主……公主……請原諒黑鴉……”“解脫我們。”先知用陰森的聲音說。3“為什麼?”佐爾站在於千的屍首麵前,他就那樣靜靜地躺在石棺裡,奇肱人決定給他風光大葬,希望能緩解人民的憤怒。他看去如此蒼老,花白的頭發,布滿皺紋的乾癟的麵容,佐爾這才想起他已經七十餘歲,但是在任何人眼裡他都是那樣英雄不倒的形象。“是藍石殺了他,誰都看見了。”太監臉上竟是無辜之態,輕聲說道。“真相是什麼你我心知肚明。”佐爾毫不留情。“既然於大人因為自己那無用的憐憫之心選擇放棄眼前的大好機會,那麼肯定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太監故作悲憫,他靠近於千的屍體,輕聲輕語地說道,“本來這個時候躺在這裡的應該是祝原、祝狄和驩疏三姐妹。既然他選擇了不讓他們死,那麼就隻有自己死了。”“你應該知道,若是公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會怎麼樣?他在於千身邊做了五年的侍從,和他感情非常深。”“他不會知道的。”太監露出了讓人厭惡的笑容,“況且的確不是我動的手,必須承認當聽說於千要打這場帝都保衛戰時,我的確有殺他之心,但是你覺得我會傻到等到他打贏了之後才動手嗎?那有什麼意義?”“為何沒有意義?於千一死,天下同樣大亂,甚至比死了皇帝和親王更加有效。”佐爾搖了搖頭,“你這是在重蹈覆轍。”“我想要的是複仇,殺死奇肱人,而不是天下大亂。無常找到我,成立異盟會,不就是為了這些嗎?殺死奇肱的關鍵人物,成就守兒,是我們的第一目標。”太監冷冷地提醒。“夠了!不擇手段,天下大亂,這些都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結果。我知道你恨奇肱人,但是你卻在成為比他們更加卑劣的存在。”很少有人能看見佐爾生氣的樣子。“不能如此,要如何打敗他們?如何複仇?”太監知道佐爾動搖了,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悲傷把你衝昏了頭腦,好好想想,是誰負責購入和埋的炸彈,當時如此危險混亂的場景,又是誰提前預知沒有到場。”“你是說是周申?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佐爾不解。“也許他想讓誰死,我猜測是莫絨,殺死於千激怒群眾,借他們之手殺死莫絨,即使莫絨沒死,這樣也能留下一個無法處理的亂局。”太監撇了佐爾一眼。“他想要什麼?”佐爾問道。“亂局,他想要重置這個階級的位置。”太監冷冰冰地說道,“宮殿裡的任何人,都在互相利用,永遠看不見儘頭的計中計和局中局。”“你們都在玩弄人心,但卻從未看見過人心。”佐爾悲憫地看著於千。“出身之外才能看清局勢,權力控製人心,而我們控製權力。”太監淡淡地說。佐爾轉身離開,他對著太監拋下一句話:“無論真相是什麼,明麵上的確是你殺死了他的父親,我會儘力勸他不對你報複,但是玉門關不會再與異盟會合作了。”“沒有異盟會的幫助,那麼你們就等著永遠地待在大漠裡吧。”太監在黑暗中回應。佐爾踏出房間,外頭月明星稀,寧靜的夜晚下隱藏著一場劇變。天下就要大亂了。佐爾心中疲憊,他潛伏在宮中如此多年,從未像今天這般情緒失控過。於千死了。玉門關的十萬大軍要長征回到中原,路途遙遠,物資緊缺。奇肱人的戰爭會愈演愈烈,若王守真的變成了太監殺戮的傀儡,我將親手將其終結。反正,於居石也從未想過要幫助那個獨存的遺子,他一直相信無用的貴族才是社稷分崩離析的源頭。他抬起頭,看見天上升起了淡淡的光輝,晨曦破曉,朝陽的一邊閃著一顆微小的星辰。是一顆星辰吧?佐爾想著,如果是顆星辰,那麼能在太陽身邊爭相輝映的,隻有於千大人的亡魂了。“於大人啊,你是何苦呢?你可是戲子唯一尊敬的人。”佐爾悲歎。於大人一生正直清廉,善良睿智,總是為了保護無辜的生命而戰,最後死在了自己所守護的賤民的手裡。世上竟真的存在過這樣的人?像這樣的人,不像是為了成為一個人而來到世上的。又或者說,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這一切太過傳奇和虛幻,這樣偉大的人,也隻會存在傳說之中了。也許他隻是個可憐的老頭,一生到頭一無所有,他的葬禮隻能由亡其國的奇肱人來舉辦,而且不會有一個親人朋友。於豫如今是否安全?我在混亂之中讓那個叫做阿席的年輕人帶他去了玉門關,於千大人為什麼要指定那個人來做?他可是奇肱人的眼線。佐爾如此想著,踏下了台階。“你是誰?”男人拿著一支竹子,站在紫蘇的麵前,他的身後跟著三隻顏色各異的巨蛇,幾乎都與黑鱗一般大小。“公孫紫蘇。”紫蘇餘光瞥見站在一邊的母親。“不,你是一隻蛇。”男人用竹子的一端點了點地麵,那三隻巨蛇便從後方蠕動著前進,將紫蘇包圍成了一個圈。“我是一隻蛇。”紫蘇重複他的話。“既然我臨危受命,訓練你成為最強的蛇靈,那麼從這一刻起,你便是一隻蛇。”男人再次用竹子點了點地麵,他的個頭不高,也不魁梧,有著一頭濃密蓬亂的烏發,他提高聲音喊道,“今天是第一課,今後我們每天都會在這裡訓練,直到你有足夠的力量去重啟伏龍!”“我明白了。”紫蘇點點頭,外圍的三隻巨蛇,它們有規則地循環遊動,眼前這個男人是如何做到的?一次性操控三隻巨蛇,並且還能騰出精神與我說話。“叫我蘇諫師傅。我曾是皇家鬥獸師領頭。”蘇諫本著臉對紫蘇說道,隨後對著白清依禮貌地彎腰。“蘇諫師傅。”紫蘇回答。“第一階段,我會訓練你的思維,與鬥獸的溝通能力。”他站在圈子的外麵,聲音洪亮,“鬥獸的年齡,距離,性格,智慧程度,都是乾擾因素。記住我之前和你說的話,永遠記住,你是一隻蛇!鬥獸隻是一具載體,強大的鬥獸師能排除這一切因素,因為你自己才是蛇,它們隻是載體,就好像寄居蟹住進貝殼裡,它會管裡麵的原宿主願不願意嗎?”紫蘇搖搖頭。“不管有什麼在阻止你,把它轟出去,任何情緒,阻礙,都得清除乾淨,否則你就會被載具代替!”蘇諫大聲質問,“你如果失敗,你會失去自己的靈魂,你是否害怕?”“不。我是蛇靈,我不會失敗。”紫蘇告知自己,我要複仇。每一個罪孽深重的奇肱人,我都將之一一手刃。蘇諫滿意地點點頭。“我沒有時間讓你從安全的小蛇開始。向我證明你是強大的蛇靈!”他再次看了一眼在一旁的白清依,白清依點了點頭。他毫無顧慮地開口說道。“下麵,試著進入黑鱗的思維。”4“那些奴隸撐不了多久,我們得趕緊走了!”騰非抓住李雲玥,強硬地把她拉離公孫烈的屍體,隨著匕首脫落,他的鮮血便開始一滴滴地破碎在地上,成為死寂的地牢裡唯一的聲音。李雲玥低著頭,雜亂的長發遮掩住了她的麵孔,她沉默了許久,開口說道:“我不走了。”騰非愣了一下,皺起了眉頭:“小姐總是做出讓人意外的愚蠢決定,你忘記自己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了嗎?”“我不走了。”李雲玥堅定地說道。“我可不做虧本的買賣!”騰非被李雲玥突如其來的任性激怒,忍耐著地說道,“按照計劃你得跟我逃出去,然後為我賺得大錢!”他企圖拉住李雲玥通過暴力將其帶走,李雲玥將匕首指向了騰非,冰冷地說道:“這兒有比我更安全,更值錢的東西,交易改變了,但是你會賺得更多。”“你在說什麼?”這個天真的小姐冰冷的語氣讓騰非極其不適。“公孫烈的人頭。”李雲玥語氣裡竟充滿了讓人恐懼的平靜,“一顆新鮮的軒轅帝的人頭,拿去燭龍,能換多少錢?”“小姐說的倒是不無道理。”騰非咂咂嘴,乾巴巴地一笑,他居然沒有想到這點。帶顆皇帝的人頭出去,可比帶個大活人安全多了。“他將成為你撿過的最貴的人頭。”李雲玥抬起頭,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她問道,“燭龍會如何處置這些人頭。”“他們會好好保管,保證其千年不爛。那些變態比誰都在乎它們在曆史上的價值,他們用每個重要人物的頭顱來標記某段特殊的曆史事件,稱之為藝術。”騰非推開李雲玥,取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將公孫烈的頭顱割下,“有些麵目全非,但是燭龍的人肯定有辦法複原他。”騰非將頭顱包進布囊裡,如獲至寶地笑了笑:“在下謝過小姐了,憑借這個人頭,我可以成為燭龍的一員了。”“且慢,那我份額呢?”李雲玥問道。“我大可拿了人頭就走,小姐可是比我清楚。”騰非帶著玩味兒說道。他見李雲玥沒有笑,於是有些尷尬地聳聳肩,“在下是守信之人,既然拿了你如此珍貴的一顆人頭。他日,必還你一顆你想要的人頭。”“一言為定?”李雲玥問。“一言為定。”騰非笑著點點頭,“在每個城市裡都有一口開在槐樹下的方形井,在匕首上刻上你想殺的人的名字丟進井裡,當天晚上就會有人告知你價錢,你便說出我的名字就可。”李雲玥點點頭,將匕首放回腰間。“在下最後問一次。”騰非在離開前,好奇地問道,“小姐為何不走?”李雲玥的眼淚早就流乾了,她的臉上隻剩下宛如寒冰的冷酷,她緩緩開口,聲音輕微而堅定。“我要殺了他們。”5趙韓與唐陵泛舟江上,岐鍾人蒲仲在其身旁,常於威帶著幾個士兵在一邊保護其安全。他們遠遠地看著衛林的軍隊撤退乾淨,岸上隻留下了一些廢棄木料和棄置的器械。趙韓舉杯與唐陵對飲,說道:“看來他們的後方可不比我們這兒好多少。”唐陵將酒一飲而儘,又倒上了一杯,說道:“既然衛林已經撤退,我想是時候重新再次收複河間地了。”“在下有個建議,不知當不當講。”趙韓放下酒杯,輕聲說道。“趙將軍有何見解?”唐陵問。“河間地太過遼闊,地大城疏,在下覺得眾將士應當先在南方發展壯大,再去觀望河間地,否則就會再次出現之前的情況。奇肱人一來,就各方城池紛紛淪陷,難以相互應援。”趙韓答。“趙將軍說的並無不對,隻是這南方太小,我總不能占著紅樹的地方吧?”唐陵無奈地笑了笑。“夏軍的將士可在紅樹生活得非常愉快呢,他們與紅樹的士兵已經融為一體了。”趙韓說。“話說回來,若不是趙將軍在千鈞一發之際,冒死前來虎咆堡營救,再極為大膽地去四方集結潰散的夏軍,恐怕就沒有如今的五萬將士了。而若不是這一出,洪都也已經成為奇肱人的領地了。”唐陵感慨。“這都是為南方所做的,陛下不必感謝我。”趙韓淡淡地搖了搖頭。“我手下的人如今都極其信賴將軍您,將軍不知是否有意願隨我去河間地,那裡雖然如將軍說的那樣易攻難守,但是富饒開闊,隻要有時間發展建設,就會成為一塊堅實的領地。”唐陵為趙韓倒上一杯酒,盛意邀請。“正如陛下所說,如今南方的人都非常信賴我,我使它崛起,一次又一次化解了它的危機。”趙韓無奈地低下頭,發出歎息,“陛下,我與您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可知道?”唐陵咂咂嘴,好奇地一笑問道:“說來聽聽?”“我是一身戎裝的戰士,把將奇肱人趕回草原作為己任,我為南方鞠躬儘瘁,讓它強大,帶給它希望。這也是為何如今南方所有人都以我為首。”趙韓頓了頓,看向唐陵,“而你隻是個目光短淺,愛慕虛榮,靠一顆裝作從淺灘挖出的龍首故作玄虛的假皇帝,聚集了大股力量卻不知好好運用,將其損失大半,卻不以為然。”唐陵愣了愣,剛想發火,卻不料蒲仲將其一把抓住,推進了江中!“那五萬將士,可不能讓你葬送了。”趙韓淡淡的望著江麵,看著唐陵在水中掙紮,很快那穿著長袍帶著金冠的夏王,就沉入了江中。看著這一幕,常於威並不意外,他甚至早有預料。他走上前,匍匐在趙韓的腳下,“如今南方全是趙將軍的了,紅樹、夏軍、洪都,整整十萬大軍,十餘萬百姓。”“是啊。去年,我還隻有五千人。”趙韓笑了笑,扶起了常於威,“你是個少年英雄,與他不同。我聽說洪都是你與左將軍一起守下的。”常於威點了點頭。“我封你為洪都新城主,你替我看管訓練洪都軍,如何?”趙韓盯著常於威的眼睛問道。常於威在心裡明白,在有足夠的力量對抗他之前,臣服是最好的選擇。“謝過將軍。”他問道,“那被囚禁的楊艾如何處置?”趙韓沒有說話,撇了一眼江麵。他們已經漸漸遠離,後方,唐陵沉入的地方已經隻剩下微微漣漪。常於威知道,過往都已燃為灰燼,人們將瀝血前行,在擁有絕對的力量之前他們都需要小心潛伏。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餘熾複燃之日,就是英雄歸來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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