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家世(1 / 1)

裙下之塵 艾溪雲 1557 字 4天前

在帶薪休假中的belle,無聊透頂,她才發現隻有那個呆頭呆腦的程誠能隨叫隨到。程誠動了闌尾炎手術,剛休養三天,就被belle叫出來一起吃飯,雖然belle一句正經的問候沒有,程誠還是異常高興。belle無非想酒後訴苦,她像穿著不合適的內衣參加舞會,難受又無法脫身。“belle,你在忍耐一下吧,Marisa說的沒錯,我們這行是專業人士,專業的知識——”“程誠我跟你講,你再廢話就給我回家躺著,煩人煩人!煩人死了!”那最後幾個音幾乎是尖叫,引來旁桌的目光。程誠也一籌莫展,卻好尷尬地望向窗外。“你看!belle,你快看!”belle帶著噴薄的火氣看向窗外,原來酒店對麵恰好是區民政局,此時是下午4點50分,臨近下班時刻,Marisa卻出現在民政局的門口,她遲緩地走出來,無聊地抽煙,她身後一個中年男人邊講電話也匆匆出來。兩個人相視幾秒,無言,然後各自開車朝相反的方向離開。“那個男的好像是她老公吧。”“老公,民政局?不會是離婚吧?”belle一下子來了興致,她終於看到了這個對自己冷嘲熱諷的女人落魄的一麵。“離婚?不可能吧?他們可是大學裡的金童玉女,當年為了結婚,她老公放棄去美國留學的機會,現在好像是在經委當處長吧。”“金童玉女?海誓山盟?”belle對此隻能報以冷笑,自從她認識愛情,她就不再信任它。belle當然不是從小就水性楊花,不信任的原因也像普通裡那樣,源於初戀的傷害。belle自認為她真正的初戀是她的高中語文老師。雖然之前很多好學生、壞小子都糾纏過她,但第一次因為愛而讓她心跳加速,卻是源於語文老師走進教室的一刻。一向不愛學習的belle,卻依然記得新概念大賽第一屆獲獎作文裡有一篇描述女孩與她生物老師曖昧的故事,文章最後,兩個人在空蕩的校園裡倒數著路燈點亮前的十秒鐘。這種事她和語文老師沒有做過,他們好像沒經曆過曖昧,直接就進入了愛戀。因為老師,belle高考前最後衝刺總算跌跌撞撞上了大學,當她拿著錄取通知書跑回學校,卻看見語文老師正在給同事發喜帖。belle點燃手裡的香煙,頭輕輕靠在玻璃上,程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看不懂,他隻悄悄握緊了belle的手,belle卻條件反射地縮回來。因為momo去外地出差,晴晴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晴晴滿懷心事地回了家,連回自己房間都倍加小心。她那粉紅色的天堂仍是原貌,連那整套日本瓷娃娃都完好無損地放在床頭,一切似乎都沒改變過。當晚鐘爸推了應酬,一家四口總算吃了頓像樣的家庭晚宴。四個人在飯桌上少有交流,鐘爸罕見地給鐘菁夾菜,也順帶給了晴晴。鐘媽看在眼裡當然是喜上眉梢,隻順勢不斷地給晴晴碗裡夾菜。鐘菁倒會偶爾發言,都是簡短的和父親交流公事,鐘爸似乎沒有興趣,隻含糊了應了幾聲。“媽,彆夾了,我吃飽了。”晴晴站起來掙脫開鐘媽想拽住她的手,剛想說要先走,沒想到鐘爸的一句話,讓她再也動彈不了。“你和丁奇鋼兒子的事情,我和你媽媽都沒有意見。雖然他們家是做鋼材、房地產這樣的投機生意,老丁呢人是大老粗,文化低,但商圈裡的口碑還算不錯,這兩年蓋房子沒少撈錢。”晴晴隻覺得頭腦發熱,耳朵脹地要冒氣,她再也沒有力量掙脫鐘媽的雙手,隻得又坐了回去。“媽媽已經約趙麗花見麵了,就是你未來婆婆。他們家當然是一百個滿意,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像我們這樣的家庭,你還沒有小姐脾氣,聽話懂事。“我還問你堂哥了,他說丁奇鋼的兒子雖然有點少爺脾氣,但在他們圈裡算是老實的,據說還儀表堂堂。”鐘媽得意拔高嗓子,鐘菁倒順了她的意思,一直盯著這對母女。“老丁今天也打電話來了,這個人講話太直,我正在和市領導吃飯,他一口一個‘親家’‘親家’的,領導聽到當然要問,結果咱們家這點事不知道要傳進多少個耳朵裡呢。”鐘爸邊講邊也忍不住笑起來。“我倒想像30年代,在報紙上刊個結婚公告,我們家的喜事就是要傳萬裡。我們的寶貝和丁奇鋼的兒子在整個上海都是難找的絕配,家事,年紀,相貌,人品,樣樣般配!”“丁奇鋼的兒子雖然不算多優秀,好歹也是在美國名校裡念了學位,現在在老丁的集團裡做董事,沒犯什麼大錯,栽培栽培,還是可造之材。他娘家舅舅據說在北京有門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真的,老鐘,丁奇鋼兒子的二舅現在在北京——”“他叫丁寧,不叫丁奇鋼的兒子。”晴晴冷冷看著還沒從興奮勁裡出來的家人,隻有鐘菁還如平常一樣看著她,這兩姐妹第一次默契交流了個無奈的表情,晴晴轉身快速離去。還沒到門口,她已撥了丁寧的電話,而對方卻傳來親切又呆板的語音提示: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經過了一個漫長黑夜,momo從淺層睡眠裡醒來,她聽到了木門外有掃地的聲音。momo迷迷糊糊爬起來,看表還不到5點,她披頭散發地走出門,而那一大家子早已經進入工作的生物鐘。男主人正準備耕具,女主人正在燒早飯,二妹在喂雞,大妹背著小弟正在清掃院落。大家似乎把momo當成熟人,沒人特彆關照她。眼看早飯做好了,沈文還在熟睡,全家人都等著他身下的那張桌子放碗筷。momo不好意思走進大屋,沈文幾乎一夜未眠,所以被推醒後一陣眩暈,差點栽下去,這引來兩個小女孩的笑聲,這是momo第一次看到她們的笑臉。吃完飯,沈文和momo決定和小女孩們一起上學。在清晨的5點半左右,他們踏上山區的上學之路。沈文兩人走完這一路有三個感想。第一個是長。來時坐地小三輪,不覺太遠,走路卻要花掉近三個小時,全是山路,好不容易繞上去一座山,發現前麵還有三座。第二個是險。雨後的山路特彆濕滑,在黃泥地裡裹足難行,好幾次差點滑到。幾個陡坡處還有碎石落下,山路外側也沒有保護措施,如果是晚上,這就是一條探險之路。第三是沉默。這兩個女孩一路上都默默無語低頭趕路,不知是害怕遲到,還是害怕生人。全程沒人休息,也沒人掉隊,儘管這樣還是遲到了十分鐘。momo坐在凳子上差不多一刻鐘,才有精力和那個穿衛衣的校長交談,而沈文由於休息不足,鍛煉不夠,直接跑到廁所裡嘔吐。孩子們上完第一節課,這兩人才恢複正常。沈文自尊心顯然受挫,一直低頭不語,沒辦法momo隻能頂上去,完成本次來訪最重要的任務。momo站在講台上,本來她是想以簡單的問候開場,但是看著各個年齡層小孩子樸實又卻帶生分的眼睛,突然想起來昨天村長和老鄉們招呼的情景。“大家好!我叫袁凱琴,也叫momo。”那家二妹先咯咯笑,學了聲貓叫,全班五十幾個同學才笑起來,孩子們連笑都怯生,還是momo帶動大家一起哄笑起來。“我想問大家,最喜歡什麼?”momo看著孩子們發愣的表情,又換了一種方式。“就是大家最擅長做什麼,什麼做的比彆人好。”又是沉默,孩子們悄悄扭動腦袋相互尋望。“我大姐!”那家二妹站了起來。“你姐姐什麼地方比彆人強?”“她割豬草最快,彆人才一半,她就滿筐了。”孩子們齊發出笑聲,這次是真的開心。momo為難地表揚了勇敢的二妹,但那個大妹卻把臉深埋在書後。momo看見沈文出神望著大妹,白皙的麵孔像是被紫外線灼傷了。“同學們,我的意思是唱歌啦,跳舞,畫畫啦?”孩子們又清澈又迷惑的眼神再次向momo襲來,她當然啞口無言。“同學們,畫畫大家知道嗎?我們帶來了很多的彩色蠟筆,大家把認為最美的東西畫出來,交給哥哥姐姐,畫的最好的就是第一名,會有獎勵,還會到上海領獎呢。”沈文這時站出來,把蠟筆一盒盒發到孩子們的手上。“對,還有唱歌,大家在家肯定會唱歌,誰唱的最好,我們會給他很漂亮的獎品,會去很漂亮的上海,可能還會到上海上學呢!我們大家最常唱的歌是什麼?”momo邊講邊用微笑爭取孩子們。“我們的祖國是花園!”二妹再次勇敢站出來。momo趁機連忙號召大家合唱,二妹先大聲唱出來,其他的孩子緩緩徐徐加入到合唱裡,momo也扯開嗓子和大家一起唱著這幾代人的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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