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的店址最後竟然選定在陸家嘴，她把店鋪設在寫字樓內。Momo掃視這60平方米的小房間，年租金竟然是22萬元。晴晴正在和裝修隊看圖紙，其實就是簡單刷牆，把店鋪弄成她最喜歡的粉紅色。晴晴新住的地方和店裡距離隻需步行5分鐘，是沒有改造的老房子。兩個人和裝修隊狂喊了一上午，周六的12點多，她們才在一家港式茶餐廳店內坐下休息。“Momo，你現在太彪悍了，簡直就能演《鄉村愛情》啦。”Momo突然想起以前簡單的生活。“以前很辛苦，但是多簡單啊，現在集團有一千多人呢！天啊，食堂就三個，每個人都穿一樣的藏藍色西裝。”“彆臭不要臉啦！你把藍領給漂白了還不樂意了是吧，要不我去頂你的位置。”“關鍵，以前秦浩多好相處啊，現在除了那個Yoyo，我覺得其他人都高傲的要命。我一打聽，我們部門主管是個博士，其餘人大都留過學，念過研究生，一比咱們學校這個本科簡直就是高職。”“那才說明你是奇跡啊！你說董事長竟然都能記住你，多帥氣啊。”“不過董事長一直沒有見我們新晉員工，我們的培訓還要三個星期呢！”“你不會得了便宜賣乖吧！”Momo鬱悶倒在沙發上，她隻覺得她期待中的那種輝煌根本沒出現，或者壓根就不可能飄到自己頭頂上。“說說你們董事長是什麼樣的人吧？”“什麼樣的人？樣子是很有氣質的50歲女人，應該挺隨和，不過一個人指掌那麼大的企業當然不可能是簡單女人。”Momo所說的這個不簡單的女人叫馮男，48歲，出生在上海的一個工人家庭，在80年代成為公費出國的大學生，在美國學習了5年獲得了斯坦福大學經濟和心理學雙碩士。回國先在上海著名大學裡當了8年教師，教授市場營銷學，後被MBA的學生勸說辭職經商，先作為高管在上海本地國有商業集團工作7年，6年前被聘請為保華集團的總經理。後集團內部股權變更，馮男在私募基金的支持下成為最大股東方的代表，2007年出任了董事長一職。在她的領導下，集團銷售額增長率連續4年超過100%，保華現在是一個成長型的企業，已被國內業界評為經典的商業零售案例。在馮男秀氣而優雅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比男人還剛硬的心，在每個月全轄的工作會議上，那些業績下滑的商場高管們總是極度緊張不安。馮男至今保持著美式簡單有效的管理模式，遇到問題就立刻解決，絕不拖遝，如果她布置的任務到了下一周仍然沒有實質性進展，除非下屬的理由充分，否則馮男的連番質問會讓那個人徹底了解羞愧的概念本意。因為心理學科班出身，馮男仿佛就像會讀心術，她都會看到很多人言行下的本質，當然這一本領隻有她身邊的幾個少數人才知道，公司員工眼中的她就是個淩厲風行的鐵娘子。上班的第三周，Momo終於領教到了馮男的厲害。下午一般她都要參加員工培訓，今天課程才開始，她就被Yoyo叫走。老遠就看到部門主管一身狼狽的叉著腰訓斥著其他同事，Momo簡直是被Yoyo推進去的，她實在害怕這個場景。“袁凱琴，你看沒看見一個大概直長5厘米的U盤，一半是白色一半是淺藍色。”“沒有啊。我今天上午一直在複印室，複印明天開會的材料。”部門主管撓著頭發，一把拽下發夾，頭發披散下來，加上臉色蒼白，Momo也覺得氣氛恐怖。“那個U盤有一個重要合同文本，因為保密沒發郵件。”Yoyo小聲解釋著。“那再要一份不行嗎？”Yoyo聽到Momo的話驚嚇地吐了下舌頭。這時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傳來。“完了，是董事長。”“啊？”“董事長右腳特彆用力，你仔細聽。”Momo在Yoyo提醒下聽到的果然是一重一淺的腳步，沒等多聽，那腳步就停在Momo的身後。大家連忙整理衣裝，馮男一看表：“現在是13點20分，通知法律部13點40分討論這份合同。”空氣一下子陷入窒息，馮男本來已經轉身，停頓了一下，又轉回來衝著驚慌的行政主管說：“有什麼問題嗎？”主管結結巴巴把U盤暫時失蹤的情況告訴了馮男，馮男倒是很冷靜，隻留下句話：“2點前找到。”然後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結果辦公室內所有人全部地毯式的搜查，連董助黎坤都來幫忙。大家把這個總共二百平方的四間房幾乎都搜遍了。Momo被分配到查垃圾桶，樓層垃圾被保潔阿姨剛剛收走，她就和保潔阿姨一起去樓後的垃圾角狂翻，各種穢物不堪入目，但是Momo打開所有的垃圾袋一袋袋檢查，連保潔阿姨都覺得驚訝，卻還是一無所獲。已經兩點半Momo才跑回辦公室，發現關於合同的會議已在進行中。原來Yoyo在董事長簽閱的文件夾裡發現了那個U盤。辦公室內大家已經恢複到平日的有條不紊，Momo身上那股餿臭味到了這洋溢高檔香水的房間格外濃烈起來，她不得不跑到廁所洗手，卻看見馮男正麵色凝重地在廁所外打電話。馮男看見Momo身上的汙漬，示意Momo等她。等馮男講完電話，Momo被領到董事長辦公室，辦公室裝潢的中國風十足，馮男打開衣櫃拿了一套衣服給Momo。“記住以後辦公室裡要放一整套衣服和鞋子，你叫什麼？”“袁凱琴。”“你是什麼職務？”“行政助理。”馮男已經回到座位上，開始瀏覽文件，Momo悄悄退出來。齊琪的工作非常不儘人意，老板娘現在集中火力向她開炮，經常是三天一大罵，兩天一，那些辭職的同事都勸她趕緊跳槽。齊琪知道入職不久就跳槽，下一個工作也不好找。她早把簡曆放在招聘網站上，也拜托以前的同事推薦自己，卻仍然沒有求助於Momo她們。齊琪聽說了Momo已經入職保華集團，Belle在投資公司風生水起，曾萱端著鐵飯碗，而晴晴竟然也開了服裝店。她覺得跟她們的差距太大了，幾乎隔著一整個世界。每天下班後，在星辰下，看著萬家燈火，她如此憂愁，更向誰人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