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le通過那位董事長和助理,又認識了很多商界人士,不久就拉到了兩個500萬的大單,Belle不僅提前結束試用期,還拿到不菲的分紅,買了輛二十幾萬的轎車,成了5個女孩第一個有車一族。在女孩們的聚會上,Belle做東,難得慷慨請大家吃飯。晴晴和Momo愁容滿布,曾萱還為周一的羽毛球預選賽擔心,雖然食材名貴,味道可口,但大家都覺得沒滋味。Belle剛要發作,那位帥哥董助來電約她出去吃飯,忙不停地跑走了。曾萱想想自己的球藝太不靠譜了,準備和教練繼續苦練。隻剩下了晴晴和Momo,看著這豐盛而顯擺的一桌菜,都沒有食欲。“所以你的夢想破滅了?”“人家把靈魂都搬出來了,你真以為我傻啊。”“我聽說這次他好像臨危受命回總部,我估計還會回來的。”“回來我也不用犯賤撲上去吧。”“你要能控製住才行哈!我知道他後天的飛機,你送機去吧。”“用不著,他的意思是我和他相差太遠了,就算在一起也是湊合。”“那你就好好改變自己呀,他給你那個名片呢!”“是保華集團啊!那麼著名的高檔零售集團我怎麼能考進去!這次招的行政助理這樣小角色都好多人報名,都是什麼211、985,還有各種海歸,我怎麼考啊!”Momo驚訝地喊道。“這樣你就更應該考。他不是看不起你嗎?你就讓他看看袁凱琴不是那種沒腦子的小女生,你也能成為,該怎麼說,成功女性!”Momo終於下定決心報名參加保華集團的招聘會,這是一家中美合資的大型集團,在中國一線城市有六家專營奢侈品的高端商場,其餘在二線十幾個城市有超過二十家中檔商場、大型超市。刊登招聘廣告的正是位於上海的集團總部,在外灘擁有一棟十八層的辦公樓。Momo在外灘廣場遙望著那座藍色玻璃大廈,樓麵的藍突然翻滾起來,變成了一片汪洋。兩天後,宋苒如約搭乘返回紐約的航班,他不知道他將在美國遭受60年來最大的金融風暴,並要在這巨浪中廝力拚殺整整兩年的時間。他不知道以後他這種無家的狀態是否會因為某個人改變,他不知道能不能挽回他已失散的靈魂之愛,他甚至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祖國。坐在頭等艙,他打開一個禮物盒,那是鐘晴晴在進閘那一刻遞給他的,是一條手織的圍巾,圍巾上織繡了一個聖誕老人,還飄著點點雪花,有一些地方因為脫扣有小窟窿。最右邊角注明了“Momo”。“原來她叫Momo,不是貓貓。”曾萱現在在單位接二連三地成為話題人物,從報告事件,到羽毛球比賽,她竟然在比賽中零蛋而歸,大家又對曾萱的自不量力又多了一分認識。曾萱體力透支不得不請了一下午假,結果錯過了陳副局長的宴請。最近局長住院,整個機關都躁動不堪,四個副局長開始四處活動,曾萱這種新人不去也罷,她卻很後悔。現在她在局裡舉目無親,隻是早到掃地,學習資料,吃飯,打遊戲,5點準時下班,其實不到四點辦公室裡就空空蕩蕩了。曾萱玩著連連看,苦悶正無處發泄,領導走進辦公室,曾萱慌忙地連遊戲都沒關上,連忙起身。“吳處好。”“小曾,你坐吧,你們主任呢,去接待啦?怎麼辦公室就剩下你一個人了,還不到4點。”曾萱忙為同事們找借口,吳處長又表揚她勇於參加集體活動的精神,然後慢悠悠走到彆的辦公室視察。這個吳處長大有來頭,據說嶽父是個大人物,這次如果內部提升,他是副局長的第一人選。這個吳處長算是為人嚴格,因為後台不怕得罪人。果然第二天,他就在周五的例行會議上點名批評了數量相當可觀的早退員工,並要求每一個早退者都要寫一份檢討,親自交到他手上。單位老員工們都傳說這即將晉升的領導準備大燒三把火,大家議論紛紛,李大姐成了典型,一肚子窩火:“我每天早到半個多小時怎麼不見表揚,要我說,就像國外那樣弄個八小時工作製,誰早來誰早走!”但檢查還是要寫得深刻感人,李大姐從各種主義、指導思想中吸取精華,結合個人修為,寫出了洋洋灑灑三千多字的檢討書,簡直見者涕零。而另一個典型璐璐卻是要硬碰硬,就寫了不到三百字的檢查敷衍了事。從那一刻起,曾萱發現事業的天平開始擺動,她不知道是哪來的重力。齊琪從考場走出來,步履維艱。自己怎麼能在答題時候分心!越想專心,越抓不住那幾個單詞,結果薄弱的英語再次考砸了。她坐在馬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突然想衝進去,隻求一死,她的手機響起,是Momo。“齊琪,考得怎麼樣啊?你怎麼不說話啊,沒事,一定會有意外驚喜,周末Belle開車帶大家去洗溫泉,你快來吧,畢業半年我們都沒見到你。”齊琪聽著電話默默無語,停了片刻,這次她真去不了。離春節前的兩個星期,齊琪登上回鄉的列車,以前寒假時也是這個時間回家,一路上會充滿期待邊看書邊磕瓜子,而這次8個小時的車程,她一直在發呆。到了昆明她轉汽車又坐了六個小時終於到了家。已經夜深,齊爸爸在空蕩的車站等待,周圍隻有被風卷起的垃圾,遠處一盞白熾路燈仿佛代替那看不見的月亮。等她剛一下車,老爸一把接過行李扛在肩頭,不發一語地走在前頭。齊爸爸一直就是少言寡語的地道農民,為了供齊琪上學,外出打工6年不舍得回家過年。終於等到她金榜題名,齊爸爸趕回家看到的卻是彼此陌生的女兒。齊琪看著枯瘦的爸爸寒冬裡穿著還是6年前的那件軍綠色棉襖,微躬著身子,肩膀上是十幾公斤的行李箱,其實就算肩上什麼都沒有,他也是躬著,仿佛永遠背著重擔前行。這對父女走過山間泥濘的小路,終於到了家。齊琪還有一個上小學的弟弟,弟弟早睡下了,媽媽給她煮了紅皮雞蛋,她睡在寒冷刺骨的磚房裡,看著天花板上那斑駁黴綠的印子。小時候睡不著時,齊琪總看著那一灘印子,然後意識慢慢模糊進入睡夢,但現在每多看一眼,她就清醒三分。直到公雞齊鳴,那雞鳴由遠及近,又從近至遠,在整個小村莊裡形成了一個聲浪的漩渦。她聽到媽媽在趿著鞋上廁所,十幾歲時這聲音比雞鳴更容易叫醒她。因為上學的路要走兩個多小時,她必須得要在雞鳴中起床,從8歲一直走到18歲。齊琪還是沒哭,她知道哭從來都沒用。10歲時她滾進山溝裡,是用自己的雙手一點點爬上來,指甲幾乎全部脫落,因為她知道雖然很疼,但沒人能幫她,她隻能自己幫自己,隻能自己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