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願意”與三個月(1 / 1)

宋西辰和許洛溪沒有舉辦婚禮,沒有大宴賓朋,隻是隨便在家裡請了一些朋友和親人,這點上,他們達成了一致意見。那天,許洛溪和宋西辰一起做了一桌子菜,等朋友和親人都吃完了,他們才十指相扣,對著他們宣布,自己打算結合的消息。他們隻請了幾個要好的朋友,大家一起吃了頓飯,甚至他們之前都沒有說這頓飯有何意義。雖然簡單,但是宋西辰穿了西裝,許洛溪則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蕾絲旗袍。宋西辰在飯桌上握著許洛溪的手莊重地宣布:“我宋西辰,和許洛溪小姐,決定結為連理,希望諸位親友見證,從此我們將攜手並行人生路,共同探尋生活裡的幸福真諦。”婚禮,宴席,那些都不過是外在的形式。去除了一切形式,隻要有兩顆真心,就已經足夠。畢竟,心心相印,這才是他們結合的理由。相愛、結合,這些從來都隻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嗎?許洛溪和宋西辰,對他們來說,過去經曆的那些磨難和坎坷,足以證明他們的愛之彌深,情之彌堅。拿證的前一天,宋西辰帶許洛溪去了一家他們很喜歡的江濱餐廳,把整個餐廳都包了下來。清爽的江風緩緩地吹拂在兩個人的臉頰上,有種甜甜的香氣在空氣之中淡淡地彌漫著。兩個人靜靜地吃著飯,氣氛難得的融洽與和諧。在最後上的提拉米蘇甜點裡,許洛溪咬到了一枚戒指。她把戒指取了出來,雖然嘴裡說著“老套”和“討厭”,卻還是笑得很甜蜜。而宋西辰的甜點裡,則放著結婚對戒的另一枚。老套的浪漫,也是浪漫。更何況,這浪漫是來自於宋西辰這個萬年大冰山,自然加分更多。宋西辰笑了,他取過戒指,然後抬起頭,臉上都是洋溢的笑,他對著許洛溪問道:“許洛溪小姐,你是否願意接受眼前的這個男子,也就是我,宋西辰,成為你的丈夫,並與我締結婚約?“從今以後,無論是疾病還是健康,或其他任何理由,都愛我,照顧我,尊重我,接納我,永遠對我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許洛溪點點頭,搖曳的燭光之下,她滿臉幸福地答應了,說了一句:“我願意。”我願意,不僅是一句話,更是一句莊重的承諾。更代表著,從今以後,我願意同你走。隨後,許洛溪戴上戒指,卻又歪著頭,取出宋西辰的戒指,問宋西辰:“宋西辰先生,你是否願意接受眼前的這個女子,也就是我,許洛溪,成為你的妻子,並與我締結婚約?“從今以後,無論是疾病還是健康,或其他任何理由,都愛我,照顧我,尊重我,接納我,永遠對我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宋西辰點點頭,燭光搖曳之下,他也說了一句:“我願意。”他們交換戒指,然後舉起杯子,喝了交杯酒。好看的紅酒杯在空氣中相互交碰,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就像是他們的兩顆心,相互交碰,赤誠無欺。後來,他們又一起去墓地裡看望了宋西辰的母親,一起去海邊吊唁了許洛溪的父親和母親。他們十指相扣,告訴天上的上一輩,兩個人已經做好打算,將會結合,攜手共同走過餘生。沒有任何外在的累贅儀式,他們所擁有的,隻是兩顆火熱的赤誠的想要在一起的心。但其實,對於真正的有情人來說,真摯的愛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事物。那之後,他們的生活軌跡與習慣並沒有變得和以前有什麼不同——許洛溪照常去律所上班,而宋西辰照常去公司工作。隻是,當他們突然閒下來的時候,會突然想到有這麼一個人,就站在自己的背後,時時刻刻地在關心著、牽掛著自己,每當這麼想的時候,就會覺得很心安。那種心安的感覺,宋西辰想,或許是因為自己已經找到了所謂幸福的真諦。這種感覺,也令他更加想要珍惜許洛溪。又過了一兩個月,到了一個陰沉的下雨天。雨水在外麵啪嗒啪嗒地下著,打在窗戶上,又迸濺在地麵上,留下一地潮濕。哀樂在教堂裡響起,原來,這是菲菲父親的追悼會。父親去世後,母親就倒下來了,導致追悼會延遲到今天才舉辦。菲菲的父親生前是基督徒,所以追悼會在教堂舉行。森嚴的教堂,兩排白色的花圈有秩序地擺放著,整個教堂的氣氛肅穆而莊嚴。菲菲和母親穿著黑色的喪服,站立一旁,不斷地鞠躬,給前來吊唁的來賓鞠躬答禮,她們臉上的表情都很悲傷。到底是親生女兒,那次誤會之後,菲菲選擇了向母親進行坦白,說那都是自己以前為了掙錢而認識的宋西辰,但是兩個人並沒有任何不正當的關係。後來,菲菲一直在儘心儘力地照顧著生病的母親。虎毒尚且不食子,菲菲媽媽在菲菲的儘心照料下,終於還是原諒了她。母女兩個,繼續相依為命了下去。隻不過,父親去世之後,菲菲也從傅達百貨辭職了,她特意在傅斯出差的時候提出的辭職,悄無聲息。本就操勞的媽媽因為這件事備受打擊,加上長期照顧爸爸,身體垮掉了,每天不是在昏睡,就是在哭。菲菲便在家裡一心一意照料媽媽,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媽媽被她所感動,想想菲菲的行為不過是正常的,沒有做小三,對方也不是什麼歪門邪道。更何況,現在菲菲也沒有再和宋西辰往來,便重新接納了菲菲。爸爸死後,畢竟能和媽媽相依為命的,也隻有菲菲了。許洛溪和宋西辰坐在教堂的後麵,靜靜地陪伴著她。忽然,人群中走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高大,筆挺,眉眼溫柔如玉。是傅斯。傅斯走上前去,對著菲菲的父親,獻上一支白菊,鞠躬三下,聊表哀思。隨後,他走向了菲菲。他還沒有說話,菲菲就主動後退一步,傅斯看見她因為哭泣而腫起的雙目。菲菲好半天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她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對著傅斯說道:“謝謝你,傅總,謝謝你為我父親的葬禮暗自出錢,我知道卡裡多的這些錢是你打來的,我以後會分期還給你。”傅斯搖搖頭,“不用還了,我欠你的債根本還不清。”菲菲的眼睫毛低垂了下去,她的表情有些失望,“傅總,其實你要是真拿我當自己人,又怎麼會說欠我的債這樣的話呢?”傅斯上前一步,欲言又止:“菲菲……”見菲菲終於沒有拒絕,傅斯抓住了菲菲的手,“菲菲,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直當你是自己人,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誰的影子。不,或許以前是因為你是誰的影子,但是後來,我漸漸發現,你就是你,無可替代的你……”菲菲搖搖頭,她的手不自覺地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打斷了傅斯的話,“阿斯,你真的愛過我嗎?”傅斯不明白為什麼菲菲會問這樣的問題,他的雙手抵在菲菲的肩膀上,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追悼會,他恨不得立馬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菲菲,我愛過,我當然愛過你,隻是我也發現了,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其實並不快樂,不是嗎?”傅斯停頓了片刻,又問道,“所以,有時候,我想,其實你也是把我當成了另一個宋西辰吧。”“你怎麼會知道我和宋西辰的事情?難道那些照片是你給我爸媽……”傅斯搖搖頭,解釋道:“不,不是我,是陳嘉美,她看出來我是真的愛你,不願意我因為你而淪陷下去,所以想要毀了你。“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把照片寄給了你的媽媽,那時候我已經來不及阻止了。不過,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才離開我的,不是嗎?所以我想,你並不愛我吧……”聽到這話,菲菲忽然激動了,她拚命地搖著頭否定,“不,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另一個宋西辰來愛,我是把你當成傅斯來愛。隻不過,你自己長期活在了宋西辰的影子下,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假想。”聽到這些話,傅斯臉紅了,似乎是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因為這是追悼會的現場,他恨不得將菲菲攬在懷裡,“真的嗎?你真的愛我……”菲菲的臉也紅了。傅斯看著菲菲的眼睛,兩人四目相對,像是一場對峙。最終,直到菲菲的母親來找她,傅斯才選擇了放手。菲菲也沒有再說話,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麼。原來他們之間,有過那麼多的誤會。後來,她望著父親的遺像,心想,也許是父親的在天之靈在保佑自己吧,保佑自己終於得到了所謂的幸福。傅斯坐在了菲菲的後麵,保持了沉默。那天,傅斯、宋西辰,還有洛溪,都陪菲菲到了很晚。追悼會結束的時候,菲菲和洛溪擁抱了一下,便離開了。菲菲瘦弱的身影越來越遠,直至縮成了一個小小的點。望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傅斯喃喃自語:“菲菲,她一定很恨我吧。”那天,他在酒店,那樣對她表達了自己的不信任,而且,還那樣傷害了她……或許是陷入往事陷得太深入,許洛溪出現在了傅斯的麵前,傅斯也沒有絲毫察覺。許洛溪看著傅斯,她實在不明白,溫柔的傅斯在對待感情上是不是天生就和某人一樣,少根筋。許洛溪問傅斯:“傅斯哥哥,如果真的很恨你,她為什麼要留下和你的孩子呢?““孩子?”哪裡的孩子?傅斯看著許洛溪,自己倒是一頭霧水。許洛溪扶額,“菲菲她懷孕了,難道你不知道嗎?作為一個準爸爸,你也太失職了吧?”那天,菲菲不斷地嘔吐,洛溪就注意到了不對勁,愣是拉著菲菲去醫院做了體檢,做了B超之後傻菲菲才知道她懷孕了。她還記得,那時候,菲菲望著B超單上自己肚子裡的一個小點,不敢相信,那會是自己的孩子。洛溪以為,菲菲第一個想告訴的,第一個會告訴的,就是傅斯。畢竟,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傅斯愣住,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們之間,隻有那一次,竟然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傅斯老實承認道:“我還真的不知道……”突然被告知這個消息,他的心情,五味雜陳,既驚訝又欣喜。許洛溪幾乎要被傅斯這個磨磨蹭蹭的性子給急死,她推他兩把,“傅斯哥哥,你實在太蠢了,還不趕快追上去!”“哦……好。”說完這句,十分遲鈍的傅斯終於反應了過來,然後邁開長腿,跑了出去。那一刹那,傅斯的心裡五味雜陳,他的腦海裡湧現過以前很多個和菲菲在一起的瞬間。初次在百貨商店相識的瞬間,在公司裡一起工作的瞬間,她因為喝酒倒在自己懷裡的瞬間,在醫院裡一同過年的瞬間,一起坐地鐵的瞬間……那些無數的瞬間在傅斯的腦海裡迅速閃現,然後又消失不見。過去的日子,其實他也很多次問過自己。他對菲菲,是怎樣的感情。是拿她當影子,還是當另一個鮮活的人。可是隨著他和菲菲的相處,有一天他突然恍然大悟過來:這其實根本不算是一個問題。因為在他心裡,菲菲就是菲菲,無可替代,所以她在時,他會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麵對,所以當發現她有自己不知道的過去時,他會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會因為她而毀了。所以當他把她調離自己身邊時,他又會後悔、難過、痛苦。這一切,不是因為愛,因為喜歡,還能是因為什麼?於是,跑了一半,傅斯又停來下來,他回過頭,對著洛溪笑道:“謝謝你,洛溪,謝謝你把菲菲帶到了我的身邊,重新點燃了我的生命。”望著奔跑過去的那個頎長的身影,許洛溪的嘴角忽然揚起了一抹陽光的微笑。看著傅斯那個傻頭傻腦的勁兒,她想,他們會修成正果吧。不對,他們一定會修成正果的。畢竟,她還等著做菲菲孩子未來的乾媽呢,甚至還要讓自己的孩子跟菲菲的孩子訂個娃娃親。傅斯和菲菲這麼好的基因,孩子將來肯定也不錯,她可不願意讓彆人給捷足先登了。這麼想,總算是有個不錯的結果了。宋西辰忙完事,也走了過來,將許洛溪摟在懷裡,“喂,我的宋夫人,你剛才跟傅斯說什麼呢?這麼開心,也給我說說啊……”哎?許洛溪怎麼覺得,這原本正常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醋意啊,貌似還特彆特彆濃呢。許洛溪身體靠在自家老公的懷裡,諂媚地笑道:“沒什麼呢……還沒到三個月,不能跟你說,我堅決不能說的,據說不吉利的……”宋西辰眯起眼睛,雙目促狹,語言也變得曖昧起來。他將她摟在懷裡,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好啊,那我看看你回去在床上還說不說。”許洛溪抬頭,看見宋西辰不懷好意的笑,想到他最近的凶猛行徑,心裡忽然湧現出了千百個不好的預想。又來?許洛溪的臉紅了,她以前還真不知道,宋西辰的禽獸屬性竟然這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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