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朔望著自己的褲襠皺了皺眉。多久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了?好像自從高中學會了自我紓解之後,就幾乎沒有過這種情況了。高中時候,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網癮少年,沒怎麼和女生接觸過。大學期間除了課業期間在學校,一點點的空暇時間基本上都在WI跟著趙嶽學習編程。那段時間跟著趙嶽,除了學到不少編程語言,還學到了不少島國語言,秦朔心思單純,又不喜社交,平時的學業、編程、遊戲已經夠他耗費精力的了,那方麵,也就是興致來了才會活動活動手腕。畢業了之後亦是如此,由於大學時經常在公司,所以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加上沒多久就當上了部門老總,敢上去跟他說話的人本來就少之又少,女生?不存在的。不過除了趙嶽有些操心,他自己倒是覺得挺清閒。直到跟吳靜在一塊了之後,他才猛地發覺人性相互交流的美妙,也充分理解了“芙蓉帳裡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含義,哪怕跟她夜夜笙歌也不覺得疲乏。這就是年輕的資本!吳靜走了多久了?秦朔坐在床上想了想,這段時間自己……夢做得多了,動手能力卻變少了。他頗有些嫌棄地脫下自己的內褲,又從抽屜裡重新找了條乾淨內褲穿上。拿著臟衣服準備去浴室洗的時候,打開門便看見了滿嘴泡沫正在刷牙的趙嶽。趙嶽看他拎著個內褲,頓了幾秒,皺了皺眉。秦朔:“……”尷尬之餘,隨手拿了盆跑到陽台洗手池那裡去了。一切清洗完畢,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兩個人決定在路上隨便買點吃的直接去公司。秦朔從小區門口的麵包店買了兩個早餐包,出門正好遇到趙嶽的車子,他上了車,把麵包遞給他。趙嶽邊開車邊啃麵包,好不容易趕上一個長紅燈,幾口把麵包吃了下去。“水,水……”趙嶽一副要噎死的樣子跟秦朔要水。秦朔遞給了他。喝了水之後,趙嶽感到舒服了不少,舒坦地歎了一口氣。這之後,車內無比地安靜。看來早上那尷尬的一幕帶來的效應還在。趙嶽咳了一聲,他不知道怎麼開口,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最近過得還好嗎?”好不好他能不知道?每天十小時在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從公司回來就宅在他家裡,不是在客廳打遊戲就是回屋裡打遊戲,有時候他半夜出來上廁所,都能聽到他屋裡傳出來敲打鍵盤出技能的聲音。“嗯。”秦朔也毫無誠意地回應了他一句。趙嶽又咳了兩聲,回頭看了他一眼,想著這孩子低迷了好幾個月,多半也是憋著了,二十四五歲也不能算個孩子了,要不要帶他出去轉轉,見見這花花世界。“今晚要不要跟我出去轉轉?”趙嶽說。“嗯?去哪?”趙嶽看他一臉純淨,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想法太齷齪了,汙染了孩子。“呃,不去哪,”趙嶽又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就在樓下喝杯酒。”“哦。”秦朔說,“行。”十月份的天,中午還熱著,早晚就開始涼了,秦朔下了車搓了搓裸露在空氣裡的胳膊,鑽進了一家居酒屋。幾杯酒下肚,身體就熱了起來。借著酒勁,趙嶽也不再忍著,便直接問他。“你跟那個隱形女朋友,分手有幾個月了吧?”秦朔放下酒杯,看了他一眼,“嗯。”“沒找新的?”秦朔皺了下眉,然後搖搖頭。趙嶽有些不認同,“那不行啊,大千世界,又不是隻有她一個女人。”秦朔仰頭喝了一杯酒,不說話。趙嶽知道他嘴嚴,這麼多年,關於感情的話題基本上連P都不放一個。要不是前幾次他自己說禿嚕了嘴,估計誰也不會知道他什麼時候交往過一個女朋友。而且還分手了。“給我說說她唄。”趙嶽朝他揚了揚頭。秦朔還是不講話,也不看他,眼睛隻瞅著穿著和服在吧台裡拿著酒瓶跟人講話的歐吉桑。日語裡的語氣詞很多種,講話的樣子也很有意思。就在趙嶽覺得他應該不出所料地連P都不會放一個的時候……“她講話聲音很小,”秦朔突然開口,“做的東西很好吃,家裡收拾得很乾淨,老家在北方但是聽不出來口音……有兩個弟弟,雙胞胎,對他們很細心。”趙嶽聽得認真,秦朔願意開口已經是破天荒了,他不敢打岔,隻靜靜地等他,一不小心就等了良久……“沒了?”趙嶽問。“沒了。”秦朔答。趙嶽抓了抓後腦勺,覺得秦朔跑偏話題的本事是越來越厲害了。“那,”趙嶽想了想,“再跟我說說你們倆之間的事唄。”秦朔低著頭,把嘴巴沒進酒杯裡。趙嶽覺得等他坦白得等到年底,索性先下手為強,“你們怎麼認識的?又怎麼好上的?”秦朔大概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飄忽,他抬著頭不知道是看屋頂上掛著的圓形吊燈,還是陷入了回憶,沉默了很長時間。“因為停車認識的。”秦朔說,“她技術太爛了,我就幫了忙。”趙嶽“嗯”了一聲,突然覺得今晚的夜色很美,要聽到一段美麗而又浪漫的童話般的青春愛情故事,他飲下一口清酒,麵帶微笑地看著秦朔。“後來就在酒店裡上了床。”“……”趙嶽,“???”說好的童話般的青春愛情故事呢?難道就隻是青春愛情動作嗎?“那……那麼快?”趙嶽問。“啊,中間發生什麼不太記得了,就那晚上印象深刻。”“……”趙嶽心想,確實深刻,這中間得省略了多少個字……“後來就同居了?”趙嶽問。“啊,差不多吧。後來就去了她家裡,她也沒反對,就住那了。”趙嶽總覺得缺了點啥,但總找不到那個點,扭頭看到窗邊坐著一對情侶,彼此嬉笑打鬨,眼神裡流露出來的那種情感……突然間,他就想到自己想問什麼了。“你倆誰先表白的?”趙嶽問。“嗯,表白什麼?”趙嶽嘴角抽了抽,“就……男女朋友的那種表白啊。”“都上床了還要表白嗎?”秦朔反問。趙嶽氣不打一處來,“上床也分很多種啊,情侶可以,炮友也算啊。”秦朔愣了一下,隨即抿了口酒,自嘲一笑,“那也差不多。”“什麼差不多?”“炮友,也差不多。”趙嶽猜著了一半,“那你沒去找她?”秦朔搖搖頭,“上哪找?她隻身一人在這,現在說不定都不在這個城市了。而且——”秦朔停了一下,“人都走了,找到也沒什麼意思。”趙嶽歎了口氣,覺得他這段感情怕是真的沒救了,遺憾的同時又有些覺得蹊蹺,“咦?那她為什麼不聲不響地就走了?”“我哪知道!”“你們之前吵架了?”“沒有啊。”“照你的說法是她連人帶家一起都搬走了,那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肯定是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你沒想想?”秦朔撐著腦袋想著。“或者你哪句話惹毛她了,”趙嶽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說真的,你彆小看女人的聯想能力,她夜裡做了個你出軌的夢,醒來都能記恨你幾天。”秦朔:“……”“不記得了。”秦朔搖搖頭,“我們不怎麼聊天。”“不聊天?”趙嶽驚訝地說,“那都乾嗎了?”“我打遊戲,她工作,然後就是……”秦朔轉過頭看趙嶽。趙嶽頓了頓,連忙“哦哦”了兩聲,突然覺得這個畫麵也很和諧啊,互不乾擾,各取所需。“那你想她嗎?”“什麼時候?”秦朔反問完覺得不太好意思,低下頭喝酒,“有,有時候……會想。”趙嶽扯著嘴笑了兩聲,片刻,用胳膊推了一下秦朔,咧著嘴問,“你們倆,那方麵,怎麼樣?”秦朔一臉無知地看著他,兀自想了一會就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把臉埋進酒杯裡,支支吾吾地說,“嗯,還,還行吧。”趙嶽嘿嘿賊笑了幾聲,“那估計是挺好的,都分手幾個月了還想著彆人。”秦朔支支吾吾,“也沒,沒有啦。”趙嶽本想繼續拿他打趣,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嚴肅問道,“你……跟她不會是第一次吧?”秦朔咬著酒杯不吭聲。“這之後也沒試過其他人了?”“唔。”趙嶽嘖了一聲,心道難怪了。……一晚上,兩個人喝了不少酒,出門的時候走路都有些不太穩。相互攙扶著進了電梯,靠在兩邊牆上看著電梯裡的數字往上蹦。趙嶽覺得今天的秦朔說了很多話,照著他的性格,這種事他寧願憋一輩子也不會找人傾訴。這孩子怕是受傷了,他想。“秦朔,”趙嶽喊他,他低著頭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要不要哥給你介紹個女朋友?”趙嶽問。秦朔嘴角勾了勾,哼著笑了兩聲。“不要,”秦朔搖搖頭,“女人太麻煩了。”在那之後的幾天裡,秦朔像變了個人,不僅不再整日裡打遊戲,頭發也理得很乾淨利落,偶爾還能在公司每周的網球賽裡看到他的身影,雖然網球的技術一般,但是在場館裡揮汗的樣子倒是十分陽光,為網球隊招來了不少迷妹。工作上也表現得積極起來,每天按時上班,積極參加公司裡的各項大小會議,對一些建設公司文化和形象上的任務也積極地提出不少寶貴建議。趙嶽覺得應該是那天晚上的傾訴起到了作用,不免得意地認為自己還是做對了一件事。直到10月底的一天,他才突然發覺自己這麼多天是不是被騙了,秦朔這孩子就特麼是個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