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甕中捉鱉(1 / 1)

卿本佳人 並刀如水 2143 字 4天前

清秋轉身離去,安素看著他的背影,低著頭,眼淚已經控製不住地開始掉,她看著自己的腳尖,咽下不斷湧上來的唾液。一團黑影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抬頭,看見是清秋,“你不是走了嗎?”“按著正常套路,為了表示我的不舍,我應該是一步三回頭的。我回頭瞧見你在哭,就回來了。如果你也是喜歡我的,那麼我們之間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兒,隻是有沒有說清的誤會而已。我也是才知道為什麼訣彆的時候要回頭,因為你可能會錯過最後挽留對方的機會。所以……曾公子,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清秋說道。“你是不是曾經有個丫頭叫華年,你很喜歡她,然後她不幸得病死了,你還專門要了兩個侍從叫一弦和一柱,為的是一弦一柱思華年?”安素仰著頭委屈地說著。“你就是為這個生氣的嗎?那華年和一弦一柱是皇上一同賜給我的,我是懶得給他們起名字。當時正在讀詩,正好讀到‘一弦一柱思華年’,所以分彆從中取了三個名字,賜予他們三個。他們三個說是侍從,實際和我關係真的很好,但是那種喜歡和喜歡你的喜歡不是一種喜歡,我分得清。”清秋說道。“真的?”安素擦了擦眼睛問道。“句句屬實!不過……我更好奇是誰故意在你麵前搬弄是非?”清秋說道。安素不願讓清秋知道是芷汀說的,這兩個人是她的左膀右臂,少了哪個都不行,不能讓兩人有了嫌隙。她慌張地說:“我就是偶然得知你以前有個丫頭叫華年,自己胡想的……”“你以後不要胡想,有事直接問我。這種事情多來幾次,我的心臟可受不了了。”清秋說道。安素點點頭。安素原本想一門心思投入到報仇雪恨上,然而卻被清秋絆住了腳。另一邊的安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身後多了一個拖油瓶——馮珂茹。安之拿到兵符後,就準備回都城。然而當他帶著馮珂茹走進客棧的時候,他就感受出了一絲不尋常。馮珂茹粗枝大葉,壓根什麼都沒有注意到,隻顧著趕緊上樓回房間睡上一覺。她剛踏上第一層台階,右手就緊緊被安之緊緊抓住了。安之的大手包裹著她的手的時候,她還以為安之終於開竅了。結果羞澀一回頭,卻發現安之表情凝重,安之側身在她耳邊說道:“彆上去!”馮珂茹愣在原地,看著他。安之轉身拽著她,她也跟著轉身一起往下走,她輕聲問道:“怎麼了?”“一樓有幾個人自我們走進客棧,就一直盯著我們,一看就是練家子,我怕是上次在郊外襲擊你我的人。我懷疑下麵的惡人是眼線,上麵的房間內早已經布好了埋伏。”安之分析說道。馮珂茹嚇得臉色鐵青。安之看見她那般膽小,用手捏了捏她,“彆怕,有我在。”馮珂茹點點頭,咽了口口水,安之牽著她,走出客棧。客棧門口的小販們互相交換著眼色,安之敏銳地捕捉到門口小販的不尋常。他牽著馮珂茹快步走著,一個賣烤地瓜的流動小販把桌子一橫,擋住了安之和馮珂茹的去路,“客官,要地瓜嗎?”“不要了,謝謝啊!”安之立馬轉身反方向要走。這時候,幾個小販突然大喊一聲:“攔住他!”緊接著幾個小販同時將眼前的桌子橫過來,形成一個“口”的形狀,將安之和馮珂茹困在裡麵。安之一把把馮珂茹抱起來,腳尖一點,踩在桌子上,就要逃走。突然,兩幢相對而立的客棧的二樓中同時跳下四個侍衛,一張大網被四人牽著,從天而降,把安之牢牢套在裡麵。安之抱著馮珂茹落在地上,馮珂茹慌張地問道:“怕是插翅也難逃了,這可怎麼辦?”“彆怕,我心裡有數,對方既然想活捉,就說明不是要我們的性命,你信我嗎?”安之看著馮珂茹的眼睛說道。馮珂茹用力地點點頭,安之把她放下來,將她護在身後,看著對麵的侍衛說道:“來者何人?”這時候,客棧的門口走出一位威嚴的男人,所有人立馬轉身跪下,“啟稟主子,我們已將小姐捉住!”馮珂茹看著門口的男人,大驚失色,“爹……”安之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口,門口的男子一身棕色衣裳,八字胡,小眼睛,“賊眉鼠眼”四個字送給他再合適不過了,一副精明商人的裝扮。“珂茹,你讓爹找得好苦啊!你說你亂跑什麼,我能害你不成?乖乖和我回去成親!”馮珂茹往後退了一步,貓在安之身後,搖著頭,“我不想和你回去……”安之往前一步,把她完全擋在身後,對馮平誌作揖後說道:“按理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不敢插手旁人的家事,但是我覺得作為父母應該尊重兒女的意願,你沒看見她一直在躲嗎?”馮平誌捏著胡子,嘲諷地看著眼前的鄉野丫頭,刻薄地說道:“你算哪根蔥?敢和我這麼說話?我算知道珂茹怎麼有膽量獨自一個人離家出走了,合著有人在後麵出謀劃策啊!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插手我們家的事情,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如果我說……我偏要管呢?”安之不卑不亢地說道。馮平誌著實被安之的樣子嚇到了。麵前的少女身上帶著一股戾氣,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敢問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支持你這麼做嗎?”“我的靠山就是我自己,我看不慣的事情就要管!”安之冷漠地說道。此時,陳碧書帶著莫凡也趕到了。他本是為了照顧珂茹和安之,才在客棧埋了眼線,以防有什麼不測,沒想到還真的走對了這一步。馮平誌一來,他就收到消息,立馬趕來了,生怕誤傷到安之。“舅舅,你來了怎麼也不告訴碧書一聲?好讓我出來迎接啊!”碧書用餘光瞅了安素和珂茹一眼,然後直奔著馮平誌去了。馮平誌看著陳碧書來了,臉色有所緩和,“碧書你來了,不是舅舅不叫你,是舅舅丟不起這個人啊。你看你表妹一個人跑出來,拋頭露麵的不回家,把我逼得親自來抓她啊!”“表妹吃軟不吃硬,舅舅你又不是不是知道,你這樣抓她,你看把她嚇得,怎麼可能跟著你回去啊!”碧書好言相勸著。馮平誌惡狠狠地瞪了安之一眼說道:“我倒是想好言相勸,你看前麵這位姑娘護她護得死死的,伶牙俐齒地反擊我,我怎麼和她好好說!”碧書看馮平誌在氣頭上,不好說話,隻好等他把氣全發出來,思索片刻後才說道:“曾小姐,也是好意。”“曾小姐?哪位曾小姐?”馮平誌問道。“就是您理解的那個曾小姐。”陳碧書說道。馮平誌發出一聲冷笑,“這曾家還真是不打算放過我們陳家了,公子就蠱惑你,小姐就迷惑你表妹,這怪癖還真是代代相傳啊!我懇求曾家放過我們陳家!我們是上輩子刨你們陳家祖墳了嗎?”陳碧書被馮平誌的話噎到,他的事情已經被娘親告訴了馮家,現在自己成了整個家族的笑話,還害得那個人也連帶著被詬病。其實人家壓根沒接受自己,他的風花雪月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安之眉頭一緊,眼睛通紅,“馮大人,我敬你是珂茹的親爹,才和你說話客客氣氣的,你若是對我再惡言相向,恕我無禮!”“嗬,脾氣還不小,你現在困在我的手裡,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無禮!”馮平誌訕笑著。安之歪頭對馮珂茹說道:“抱緊我。”馮珂茹聽到他的指示,立馬環上了安之的脖子。安之把手伸進布袋子裡,拿出一瓶強腐蝕性的藥水,往左邊一潑,大網立馬就破了一個洞。安之背著馮珂茹從那個洞口鑽了出去,然後用力一踩地,就上了屋頂,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身影。“快給我追!”馮平誌吼著,四下的侍衛紛紛起身開始追逐,然而紛紛都被安之左拐右拐地甩掉了,畢竟安之是清嶼宗第一輕功高手,晟國的普通侍衛隻能望其項背了。追不上的侍衛們隻好悻悻地回來了。馮平誌氣得踹門,侍從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看見陳碧書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旁邊,生氣地說道:“碧書,我看你和那曾家的丫頭片子關係匪淺啊,你知不知道她們去哪裡了?”陳碧書自然是不了解安之那風一般的女子會去哪裡,而且就算他知道,就憑方才馮平誌奚落他的那幾句話,他也不會告訴馮平誌。他娘親是和娘家訴苦才把他的事情告訴馮家的,不是讓他拿來取笑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對了,我還有點事情,先行告退!”說完,碧書帶著莫凡就拂袖離去,獨留馮平誌一人在原地發火。約莫著跑了幾公裡,安之背著馮珂茹從屋簷上跳了下來,把馮珂茹放在了地上。馮珂茹看著他問道:“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看?是被我爹的話刺激到了嗎?對不起,我爹說話就這樣,我代他向你道歉!”“不是,咳咳,我是被你勒的,剛才我是一口氣跑到這裡的,你都不知道你多用力,我都感覺我要死在你手裡了。”安之說道,他大口地呼吸著,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嚇死我了,這樣啊,對不起啊,我太緊張了!”馮珂茹滿臉歉意地說道。“沒事,兵符在,你在,我在,旁的不要也罷。走吧,跟我回都城。”安之說道。“都城?我剛從那裡跑出來啊!”馮珂茹拒絕道。安之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肯定想不到你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我帶你偷摸進駙馬府躲著,我就不信他們敢搜駙馬府!”“你說得對,我聽你的。”馮珂茹堅定地說著。馮珂茹從未在安之麵前那麼聽話過,安之心裡油然而生一股憐香惜玉之情。他將腰間的白玉穗子用力一拽,將白玉穗子穿過馮珂茹的白色繡花腰帶上,係好後說道:“這玩意是我的信物,你帶著它,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就會有消息傳回清嶼宗,最起碼會有人去救你,到時候你再說是我給你的就行。”馮珂茹不知道這白玉穗子對於安之意味什麼,她隻是被安之的話嚇到了,他言語之間滿是要離彆的意思,“你要乾什麼去?你不要我了嗎?”“說你傻乎乎,你還真的不辜負我的誇獎,我的意思是以後若出了什麼意外,我無法及時救你,你可以用它自保。”安之伸手摸了摸馮珂茹的腦袋,語氣滿是寵溺,短暫的相處已經讓他心裡默認馮珂茹是他未來的夫人了。“我不要,我隻要你來救我,你也休想擺脫我!”馮珂茹說著就要把白玉穗子解下來,安之伸手阻攔她,“要我說幾遍,你才能明白,我不會離開你的,我隻是……”安之說到這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兩人相處時間也不是很長,自己竟將先母遺物贈予了她,這其中的緣由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那些關於男女之情的話語,他是說不出口的。“你隻是什麼?”馮珂茹看著他,他的手放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放在腰帶上,兩個人姿勢迥異地站在原地,看起來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安之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把手收回來,“總之你就拿著就好了……若是你十分不想要,還給我也行。”馮珂茹把手從腰間抽回來說道:“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安之從胸腔提氣到鼻腔裡,憋出一個“嗯”。他的耳根子已經紅了,他伸手扇了扇,“這天氣熱起來了呢!”馮珂茹捂嘴偷笑著,把安之的扭捏儘收眼底。安之發現馮珂茹在偷笑,臉紅得更厲害了,他感覺自己全身滾燙,於是轉移話題說道:“那個……我們回都城吧,現在你我身無分文,隻能走回去了!”馮珂茹跟著安之的這段時間,什麼都見識過了,對於吃苦這件事情已經很坦然了,她豪氣衝天地說道:“沒事,我又不嬌氣!”安之嘲笑說道:“不知道誰是爬山爬到一半就負氣下山!”“你……曾安……素,你是不是找死!”馮珂茹說著就要踢安之的屁股。安之瘋狂地跑,馮珂茹哪兒追得上,但是怒氣的驅使下,她還是堅持不懈地再追。安之發現馮珂茹在生氣的情況下跑得很快,於是故意忽快忽慢,吊著她追,倆人展開了一場追逐戰,打打鬨鬨竟然走了不少路。安之這才理解“男女搭配乾活不累”的真正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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