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寒背著梁啟超,啟動“魅影”輕功,急速向北京城東邊的河岸碼頭奔去。他想在那裡租一條小船到海邊碼頭,等劍氣殺趕到後,乘船東渡日本尋找分堂堂主康有為,這樣既可躲避朝廷和義和團的追殺,也可以給總堂主療傷。靈兒與天語也各自施展輕功緊隨其後,一寒雖然背著梁啟超,但是她們兩人跟在一寒身後仍顯吃力。半個時辰過後,一行三人遠遠看到河岸碼頭了,而且碼頭上停靠著船隻。三人喜出望外,離開了北京城,便可以暫時避開追兵,並為總堂主做些簡單治療。總堂主內功深厚,暫無性命之憂,但若得不到高人治療,有可能武功全廢,落下殘疾。這對維新派來說,會是個天大的噩耗。突然,身後傳來一把難聽且熟悉的聲音,三人心中同時一震。“跑那麼快也沒用,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一把蟾蜍一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蟾蜍聲音的主人正是義和團右護法“用毒無痕”嚴無痕。天啊,這個緊要關頭遇上他,真是冤家路窄。三人停了下來,轉過身。他們知道逃是逃不掉的,隻有想辦法應對。但是,之前就算加上劍氣殺,他們四人都不是嚴無痕的對手,一寒還因此被打至重傷,差點性命不保,幸虧服用了聖物千年陳皮,要不一寒早就一命嗚呼了。現在隻剩他們三人,更沒有獲勝的把握,或者隻有死路一條。天語跟靈兒點了一下頭,兩人完成了心靈上的交流。隨後天語向一寒說:“師兄,總堂主交給你了,我與靈兒在這裡阻止嚴蛤蟆。”“對,哥,這裡由我們負責!”靈兒背過身,沒敢看一寒。這一戰,她和天語都沒有把握,有可能就此犧牲,她不想一寒看到自己的眼角早有淚花。一寒也知道,天語和靈兒無論如何都不是嚴無痕的對手,勉強戰鬥,隻能是送死。他背著維新派總堂主,身前是自己最好的夥伴與目前遇到過的最強大的對手,身後是可送總堂主逃離的船隻。何去何從,如何選擇?是跟夥伴們一起戰鬥,還是送總堂主離開?“師兄快走呀!我們擋不了多久,快點送總堂主上船!還有師兄,你長得挺帥的,如果不是有靈兒,可能我也會喜歡你!”天語說這些話時也一直沒有回頭,她的眼角也有淚花了。“哥,天語說得對,你快走吧!我們會堅持到你上船安全離開的。”靈兒強忍淚水。一寒此時雙眼已經被淚水模糊,他隻是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小孩,根本不懂什麼救國圖強,民族大義。他自小父母雙亡,身邊就隻有靈兒他們幾個要好的小夥伴。其實他有時候隻想與夥伴們開心無憂地活下去,隻是生存在這個亂世,很多選擇都隻能聽天由命。他背負的是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希望,他多想卸下包袱,與夥伴們同生共死,戰鬥到最後一刻。但是尚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他必須帶著總堂主離開。這是他的使命,是整個維新派的希望,維新派的支堂高手包括戊戌六君子為了讓他們衝出重圍,全部深陷困境,估計已經凶多吉少。劍氣殺為了讓他們三人安全離開,阻止了曈門最優秀的天才蕭梵,現在靈兒和天語也……想到這裡,一寒把心一橫,轉身疾速向河岸碼頭奔去。他心如刀割,卻彆無選擇。嚴無痕此時已來到天語和靈兒跟前,“兩個可愛的小妹妹,我們又見麵了。”“嚴護法,你上次不是說想收我為徒嗎?行!你放了他們,我做你徒弟!”天語向前一步,將靈兒擋在身後。“哦?我沒聽錯吧?你願意做我的徒弟,背叛維新派?之前你可是寧死不屈啊!”“義和團也不錯,不瞞你說,我以前是崖山派的,‘無上神通’白無崖是我的師父。家師仙遊了我才入維新派的,我還沒有學習過維新派一點的武功呢!”“上次跟你過招時我就懷疑,原來你果真是崖山派的人,是宋代皇族後裔!”“所以說,成為一位前朝公主的師父,應該會很榮幸啊!”“今時不同往日了,宋朝後裔又怎樣?現在還不是普通人一個。成王敗寇,接受現實吧,彆老以公主自居了,會笑掉彆人大牙的。”“沒關係,這個前朝公主我平時也不說。我看你雖然聲音很難聽,但心地也不壞,就想拜你為師,就這樣。”“那個小子呢,沒跟你們一起?你不是想拖延時間吧?”嚴無痕好像發覺有些不對勁。“我不是說了嗎?我做你的徒弟,你放過他們。”“說真話,我喜歡你這丫頭,可是我們團主有令,必須殺死梁啟超。隻要你們交出梁啟超,並加入義和團,我保你們性命!”“我們不知道總堂主在哪裡,維新派支堂其他人怎樣了?”天語想儘量拖延時間。“為了這次行動,我們義和團高手全部出動,你們支堂的精英已被剿殺乾淨,連戊戌六君子也被我們團主逐個殺死了。雖說六君子的劍陣很厲害,但是我們團主更厲害。”“你們太卑鄙了,專搞陰謀詭計!”此時,遠處的一個動靜引起了嚴無痕的注意,一艘小船正在離開碼頭,向東而去。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那小子肯定是帶著梁啟超上船去了。”嚴無痕正要離開她們,去追趕小船,突然身後被猛烈攻擊,身體向前傾了一下。原來,天語與嚴無痕說話時,故意分散其注意力,靈兒趁機施展異獸附體技能“色彩”,通過改變自身顏色,從而隱秘地來到嚴無痕身後。嚴無痕縱然武功高強,也萬萬沒想到靈兒會以這種方式接近他。剛才那一下,靈兒運起玄天功所有內力,卯足勁,發動全力一擊。她也沒想過會偷襲得手,而且是在嚴無痕毫無防備之下。不過,儘管如此,嚴無痕的身體也隻是被打得向前傾了一些,身體隻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傷。靈兒經過靈島的奇遇,內功已算不弱,但對比嚴無痕,差距還是很大。天語看到靈兒偷襲得手,剛要興奮,卻看到嚴無痕隻是受了輕傷,不禁心頭一怔,對手太過強大了。嚴無痕惱羞成怒,緩了一下身子,便舉掌打向靈兒。靈兒倉皇躲避,向後翻身。天語見到靈兒危險,趕緊拔出匕首,投擲過去,希望能阻礙嚴無痕一下。嚴無痕頭也不回,運用護體神功,把匕首擋在體外,而攻擊靈兒的手掌並沒有停止。靈兒躲避不過,被嚴無痕一掌打中,身體猶如炮彈一般被轟出,狠狠撞擊在遠處的樹乾上。她的身體無力地滑下,連樹乾都被鮮血染紅了。因為內力耗儘,她隻覺得自己的“自愈”技能被打破了,全身的血液都沿著傷口流儘,呼吸也越來越弱。她慢慢閉上雙眼,“哥,我要先走一步了,來生我要做你的愛人。”靈兒流下了最後一滴眼淚,任憑遠處的天語如何呼喊,她也不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