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這次就原諒你了(1 / 1)

高一十二班的教室裡,現在正是下課時間,男生女生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玩兒。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不少人紛紛側頭望過去,隻見從教室後門走來一個高大的男生,留著利落的短發,臉龐瘦削,五官輪廓深邃,狹長的眉眼此刻盛滿了顯而易見的怒氣。他徑直走到正在休息的馮洋的旁邊,伸出一腳快速地踹向對方正坐著的椅子。看到這裡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氣,要知道馮洋可不是好惹的主,校內校外都混得很開,據說認識好幾個道上的人。班上很多人雖然平日裡對他有著諸多怨言,但從來都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更彆說像現在這樣正麵挑釁了。馮洋雖然很狼狽地摔在了地上,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站起來上前就是一拳,直攻對方的要害。徐安側身躲開的同時又一腳踹向馮洋的膝蓋,剛站起來的男生又猛地倒下去,這次的聲音更大,似乎都能聽到骨頭撞擊到地麵的聲音。徐安微微俯身,淡淡地開口道:“放學後我在學校後麵的小巷子等你。”說完他偏了下頭,好像是忘記了什麼似的,又補充道:“或者把你丟在河裡三分鐘,二選一。”從開始到結束,兩分鐘不到,教室裡的學生都看呆了。直到徐安走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這個人是不是徐安?”“是啊是啊,好帥。”一個女生花癡地說著。“馮洋和他有什麼恩怨嗎?平時也沒見這兩人有什麼交集啊。”“誰知道呢,管這麼多乾嘛,又有熱鬨可看了。”“來來來,咱們來打個賭,看看最後誰贏。”.......徐安剛走到六班教室門口,秦然和周陽趕忙迎了上去。“怎麼樣,你怎麼一個人單獨行動了?我們就上了個廁所你人就不見了......”徐安揮揮手,打斷了秦然繼續嘮叨下去的話:“放學後我一個人去,你還是按往常一樣和梁雙走,不然她會懷疑的。”這個“她”指誰,大家都知道。秦然很不滿意這個安排:“我已經跟梁雙說了,下午不和她一起走。”“況且……”秦然咬咬牙補充道:“上次半期考試被人說作弊那事,還差點替那小子背了個黑鍋,我怎麼著也要趁這個機會出口氣。”徐安思考了半會兒,點點頭。又對另一邊的周陽說:“你就彆和我們一起去了。”周陽有些擔憂地說:“我聽說馮洋這個人有些關係,認識很多校外的混混,我擔心……”“誒誒,打住打住。怎麼你每次都長他人誌氣滅自個兒威風,你要是怕了就彆和我們一起了。”“我怎麼就怕了,隻是擔心你們。”“行了。”徐安及時止住了這兩人的爭吵,“就這樣,周陽你放學直接回家。”本就是窄窄的小巷子,此刻因為站了十多個人,顯得更加逼仄擁擠。馮洋沒想到徐安這小子居然隻帶了一個人來,再反觀他,身後有十來個人。之前半期考試,他就聽黃鑫說了是這小子從中作梗,才害得他被逮到叫了家長,回去還被揍了一頓,現在想起來還咬牙切齒的。他正愁沒機會報複一下,誰知道那天上體育課,被他撞見徐安跟他女朋友也在,他就順手推了一把,本以為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今天徐安還是找上來了。今天雖然隻和徐安接觸了短短的時間,但他也知道,這人不好對付,瞬間爆發能力很強,所以他找了好些個人,有了人就有了底氣。笑話,他怎麼能輸給這麼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小白臉。兩邊對峙,一邊有十多個人,而另一邊隻有兩個人,怎麼看,人少的這一邊都處於劣勢。“臥槽,姓馮的這麼不要臉,還帶了人來。”秦然憤憤然地繼續說:“而且還是這麼多人。”徐安隨手一抬,扔掉手裡的煙,半斂的眼睛裡是嘲諷的眼神:“說吧,單挑還是一起上。”麵對這麼狂妄的徐安,馮洋這邊的人也按捺不住了,一股腦地全都衝上去。徐安偏了一下頭,躲過第一個襲擊,順手抓住對方一個使勁給丟到一邊去,下一個上來的人被他扭住一拳擊在腹部再丟到一邊。對待這些人他下手都不太狠,然而對上馮洋的時候,他明顯用了大力,每次出手都是直擊對方的要害。沒幾下,馮洋就被揍趴下來了。見他還要掙紮著爬起來,徐安又重重地踹上一腳。短短十來分鐘,十多個人都被打趴下來了,有嚴重一點的還在低聲呻吟。徐安的臉上完全不見受傷的痕跡,他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到了白亭羽的聲音。他回頭,看到她神色著急地往他的方向跑來,身後還跟著周陽。“嘖。”徐安煩躁地揉了下臉頰,低聲罵道:“周陽你這個傻逼。”趁著白亭羽還沒走近,他快速對還趴著的馮洋說:“給我記住了,不是誰你都能隨便欺負的,下次可沒這麼簡單了。”白亭羽本來在一樓的階梯教室聽學生會選舉演講。夏木是第四個上台,白亭羽正聽他講了兩段話,周陽就急匆匆地跑過來,把她拉出去。“學姐,徐哥和人在學校後麵打架,對方帶了好多人,我擔心徐哥打不過的,我們要不要......”白亭羽一聽到這消息,沒有思考就急慌慌地往學校後門跑去,她想起昨天晚上,徐安送她回家時說他今天下午放學後要去一趟親戚家,她也就信了。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在騙她。徐安把話說完就和秦然往回走,走到白亭羽麵前,攔住她,看她累得氣喘籲籲的樣子,不由得瞥了一眼她身後的周陽。周陽被這眼神看得一個哆嗦,他怎麼會知道徐安和秦然這兩個人能以一敵十,還是速戰速決的。他本來是想白亭羽畢竟是學生會會長,多少能夠幫上一點忙。誰知道,徐安根本不需要幫忙。白亭羽一把握住徐安的手臂,氣息不穩地說:“你,你不是說,有事情。你,你就會騙我。”徐安輕撫她的後背,語氣帶著點討好意味:“我們先離開這兒,你順便休息會再說,你問的我都老實回答你好不好?”白亭羽沒有回答,鬆開了徐安的手,走到“事故”現場,看了一眼,發現裡麵居然有幾個校外的人,她正要準備離開,手臂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拽向後邊。徐安把白亭羽護在後麵,抬起左手臂擋住來人的襲擊,右手同時回擊過去。他的神色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張口說話也滿是不耐和嫌棄:“你這人是不是還沒被打夠,她是你能隨便欺負的人?”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拉著身後的白亭羽揚長而去。秦然拍了拍周陽的肩膀,一邊搖頭一邊歎息說:“唉,你這事做的,叫來會長能有什麼用。”然後想起了什麼,雙手捂臉,慘叫一聲就跑了。他想到,白亭羽都知道了,那離梁雙知道也就不遠了。他要先下手為強,主動坦白認錯,爭取寬大處理。走到後門時,白亭羽就要掙開手,徐安就先心虛地放開了,安靜地跟在她後麵。“你自己回去吧,我還有事兒沒做完。”徐安見白亭羽麵無表情的樣子,也知道現在不是說打架這事兒的時候,他小心地開口道:“我反正沒事,等你吧。”白亭羽冷笑一聲:“昨晚還給我說,今天下午要去一趟鄰市看什麼姑姑的,怎麼,不用看了啊。”一想起這事兒就氣,白亭羽不生氣徐安打架的事,這麼久以來,她也了解,他不是那種愛主動惹事兒的人,相反,他還儘量避開了很多事。她知道,這次他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原因她等他慢慢說,就算不說,她也不會生氣。她氣的是,他怎麼能騙她呢?他昨晚直接告訴她,他今天下午是跟彆人約架了,難不成她還會拉著他不讓去嗎?她討厭他撒謊,她雖然之前對他不好,但她也沒有騙過他啊。徐安一聽到這話,趕忙解釋:“我昨天晚上那樣說,是怕你會擔心,不是故意要撒謊騙你的。”白亭羽聽到“撒謊”和“騙”這些字眼,臉色更不好了,她深吸一口氣:“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我還有事,你彆等我了。”說完之後也沒管徐安什麼反應,白亭羽轉身就走。徐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等白亭羽拐了一個彎,他才跟上去。走回階梯教室,講台上演講的人早就不是夏木了,白亭羽側頭小聲地問一旁的鬱歡:“夏木講得怎麼樣,你要投他嗎?”鬱歡搖搖頭,也放低了聲音說:“你剛剛走出去之後,他說有事也跟著走了,現在還沒有回來。等剩下的人講完,他還沒來的話,就算是棄權了。”“他怎麼半途就走了?”鬱歡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和你一樣挺急的。對了,你剛剛去哪了?”提起這事,白亭羽瞬間沒了再說下去的欲望,搖搖頭道:“沒什麼,繼續聽吧。”最後一個人的演講結束了,夏木還是沒有回來。白亭羽拿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還要來嗎?來的話我幫你爭取點時間。”對方回複得很快,很短的一句話,“不來了,謝謝學姐。”白亭羽放好手機,歎了一口氣,對鬱歡說:“夏木不來了,你看看選誰吧,我和你一樣,反正我缺了一段時間,不知道他們表現怎麼樣。”最後的投票選出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強壯的男生,聲音也很渾厚,很能唬人的樣子。白亭羽上講台說了一段早就準備好的話,就收拾好東西離開了。走出教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香樟樹下的徐安。他穿著簡單的白色校服和藏青色的棉麻褲子,背著黑色的雙肩背包。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站著,視線突然看過來,眨了眨眼睛,沒動,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走上來。白亭羽移開視線看了眼湛藍的天空,微微閉上眼睛。她發現,徐安總是會抓住她的弱點,麵對一直等在外麵的他,她已經生不起氣來了。算了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好了,不過,還是得讓他知道這樣的事不能有下次。白亭羽故意放慢腳步,慢悠悠地走下台階,走到徐安旁邊時,她語氣淡淡地說:“走吧。”徐安沉默地走在一旁。已經放學很久了,學校裡幾乎都沒有學生了,走到校門口時,大門已經關上了,隻能從旁邊的小門出去。白亭羽在心裡默默地數數,她在想,要數到多久,徐安才會按捺不住先說話。在數到一千零八的時候,她感到手上一緊,餘光看過去,是他牽起了她的手。“亭羽,我絕對沒有主動惹事,就是他上次在背後推了你一把,害得你掉進泳池裡,我找了好幾天才找到他,然後就和他說了下午……我昨晚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怕你不要我去,因為你上次說這事就算了,我當然不能讓這事兒算了……”徐安的聲音越說越低,見白亭羽臉上還是沒多少表情,他急了,牽著她的手放在他的左心房處,頭也朝她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說:“彆生氣了好不好,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你要是生氣,乾脆打我幾下,彆憋著。”白亭羽“撲哧”一笑,露出了白白的牙齒:“我這次就原諒你,但你記住沒下……啊,你手臂這怎麼回事!”徐安順著白亭羽的視線看過去,左手臂青了一大塊,看起來還挺瘮人的。他想到這應該是之前伸手擋那一下的時候留下的,他居然一直沒發現。徐安做出一臉很痛的表情,語氣也帶著明顯的委屈:“彆生氣了嘛,我這手還疼著。”白亭羽當了真,走到徐安的右手邊拉過他的手往藥店走,要了幾種不同的專治跌打損傷的噴霧和膏藥。結賬的時候,還順帶拿了一瓶雲南白藥。徐安很想說,真的不用這麼多藥,而且他內心是抗拒膏藥的。不過看白亭羽一心為他忙的關心的樣子,他又覺得,貼一片膏藥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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