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曲聽見這裡的時候，鬆了一口氣。這話就跟彭肅剛才的筆錄能對的上了。確實來了一群人，而不是是彭肅一個人單方麵對這個叫做胡楊的男人實施暴力。警察也抬頭看了眼老爺子，然後目光落在現在神色看起來緊張不安的灰白衣服男子身上，“繼續。”“然後哇，我這個老頭子肯定是被嚇壞了啊！就躲在巷子的另一條小胡同裡，就看著那群人圍攻這個小夥子啊！”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彭肅，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嘿嘿笑了笑，“不過這小夥子身手不錯！身手不錯！警察你看，他也沒怎麼掛彩！”警察：“……”“不過，後來好像是這姑娘差點被臉腫的那個威脅了，然後這小夥子才跑去揍人。”老爺子說著還像是不嫌棄事大一樣，朝著彭肅豎起了大拇指。彭肅：“……”“後來我看著那群人都走了，我也走了。我就是有些好奇，怎麼說好的打群架最後那幫不厚道的混小子全部跑了。我就覺得不對勁兒，想著來警察局看看”，說著還憨厚地摸摸頭繼續道：“那啥，我孫子最近學校的作業是不是什麼題目叫做我最尊敬的人嘛！我想著要是我做了這事兒，回頭給他說道說道，說不定呐！我這個老頭子就被我孫子寫進作文裡啦！”這件事情真的是神轉折，很快，警方根據老人的言辭迅速找到了找準時機報警的人，不出意外，的確是夥同胡楊一起的小混混。灰白衣服的男子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沒了可繼續狡辯的餘地，隻好坦白，是自己先尋事滋事的。也承認了自己對夏曲有過威脅辱罵等行為，彭肅和夏曲的反應在法律上隻能是被成為正當防衛，不是故意打架鬥毆。在警察局停留的時間有些長，等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六點鐘了。之前的涉案人員警方已經去抓捕，已經被抓住的施行罰款和拘留。彭肅牽著夏曲的手，跟之前一同來做筆錄的老爺子走到門口，兩人道謝。畢竟今天要是沒有這位賣麻糖的老大爺主動過來幫助他們，這案子還不定怎樣。“嗨呀，這有什麼謝謝的，我不都說了嗎，因為我孫子啊，要寫作文，我想著怎麼著也要當一回英雄，讓他驕傲驕傲的嘛！”老大爺嘿嘿笑著說。對於老大爺這麼直白的話，彭肅有些啞口無言，“是這樣的，您幫助了我們，那夥人不知道會不會對你打擊報複，今天先讓我們送您回去吧。這幾天，我會找人過來跟在您身邊，可以嗎？”彭肅有些擔心，他不想彆人因為曾經對自己施以援手卻遭受到無辜的傷害。“哎呀，這哪裡用得著啊！用不著的用不著的！”老大爺一聽，趕緊拒絕，“我能有什麼被報複的啊，我這麼個老頭子，現在不是還有警察嗎？有什麼事情找警察就好啦！”他笑著對彭肅道，然後從角落裡用扁擔擔起那籃子，準備直接離開。“大爺，您等等。”夏曲伸手攔住，她指了指透過一層厚厚的塑料薄膜能看見還剩餘了很多的麻糖，今天因為她跟彭肅的事情，結果牽連到無辜的人，還耽誤了彆人的生意，“這麻糖我全要了，應該多少斤，能幫我稱一稱嗎？”“全要？”老大爺聽了她的話，吃驚地張開嘴巴，“女娃娃，這糖很多的，你要是一下全買了，可吃不完！”夏曲挽著彭肅的胳膊，樂嗬嗬笑著說：“那就麻煩您在幫我包起來的時候分成幾份吧，我拿去送人呢。我身邊很多朋友說最近想要吃小時候的麻糖，很難遇見了，這個機會，正好我買了帶給他們。對了，因為我想送的人比較多，可能這一些還不夠，能留個聯係方式嗎？我想著以後直接在您這裡買。”夏曲是想到了前幾天在網上自爆畢業照的高中同學，對她表達善意，在網上聲援她，她還沒來得及表示感謝，正好這是一個好時機，禮物不貴重，但卻很實在。高中的好些同學結婚帶了孩子，可以給家裡的小孩嘗嘗。“送人嗎？”老人笑了，“不是我自誇啊，我家的用料可以說是非常衛生的，保準不加任何防腐劑，如果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就是。還是啊，口感十年如一日，絕不會有任何變化。我做這一行，已經做了三四十年了，所以，你們真買去送人的話，保管放心！”聊起來自己的麻糖，老人顯得很自豪。三四十年，這個數字，讓夏曲吃驚了。老人用小榔頭敲了一塊遞給她嘗嘗，甜絲絲的味道頓時在她的口腔裡蔓延開來，夏曲不由豎起了大拇指，讚歎道：“味道真的很好。”老人眉開眼笑。“是吧，是吧，我孫子都很喜歡吃勒！”好評是對他這樣的手工藝人最大的讚歎。夏曲愉快地拿到了老人的聯係方式，約定好了明天要去他家裡拿貨。提著一大口袋麻糖的夏曲跟著彭肅離開了，不過兩人上車後又返回原地，找到老人一直跟在他身後。期間，彭肅給自己認識的一個哥哥打電話，讓他幫忙借兩個人，雖然老人是拒絕了他們的提議，但是涉及他人安全，還是不能馬虎。有個保障，總是好的。彭肅是這樣考慮的。眼看著老人回家，周圍也很安全後，彭肅這才帶著夏曲離開。回去的路上，兩人皆有些沉默。“皮皮，今天的事情，抱歉，我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發生。下次，下次等我集訓結束，我們再過來一次好不好？”彭肅想了很久，依舊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他也是有責任的。這事情，現在誰都能看得出來就是針對他的。夏曲偏頭，“你抱歉什麼？又不是你希望發生這種事。我倒是在想，你說後麵的人究竟是誰？”兩個人心裡都像是明鏡一樣，要是說今天的事情隻是偶然事件的話，可能誰都不會相信。彭肅想了一下說：“我也不太清楚，隊裡肯定是不可能的，我跟那些前輩的關係處的還不錯，而且這幾年省隊是沒有跟我年紀在一個組的人了，也不存在什麼惡意競爭。但彆的人的話，我還真想不出來會是誰。”彭肅自己也有些一頭霧水，他平常聯係的人不多，因為前幾年想要快點出名，讓不知道在世界的那個角落的夏曲看見自己，他每天除了訓練似乎也沒有彆的什麼事了。因此，在省隊裡，彭肅的外號是“拚命三郎”，是個除了跟施演辭和蘇舞之外幾乎與世隔絕的人。“這樣吧，因為我們後天也要走了，但警察局那邊的拘留時間是二十天，所以，差不多等我們從東北回來，這邊的人也差不多出來，到時候，我們再看看。現在考慮這些，也沒有什麼頭緒。”彭肅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是想早點解決這件事，可現在看來，時機什麼的都不對。因為出了這麼一場意外，兩人回到家裡的時候，都有些疲倦了。Jeanne暫時還不知道回來的兩人在警察局去了一趟，她給夏曲和彭肅開門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晚上我不知道你們吃飯沒，已經叫了外賣了，Tiana，你過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她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電話遞給夏曲，“這視頻是下午就流傳出來的，你們是不是還沒有看見？這個，在網上的言論都爆了！”Jeanne擔憂開口，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彭肅，好吧，說實話，可能是因為視頻裡的是認識的人，所以她是沒怎麼又網友認為的什麼血腥暴力，在Jeanne看來，夏曲身邊有這麼一個身手不錯的人，才能保護好她。再說，Jeanne不相信彭肅會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的人。視頻明顯是被剪輯過了，裡麵隻有彭肅放狠話的場麵，接著下一幕就是彭肅一個人按著另一個穿著灰白衣服的男人在地上打鬥的畫麵。夏曲隻拍到了一個側麵，可能是拍攝者的意圖不在她身上。有了這個視頻，夏曲跟彭肅更加確定了今天下午遇見事情不是什麼偶然事件，而是真的有人想要故意生事。像是這樣還錄製了這麼清楚的打鬥場麵的，完全剪輯掉了事情的始末，刻意拍攝出彭肅的模樣剪輯鏡頭，說這後麵沒有人故意要黑彭肅，他們幾人誰都不會相信。“這，是怎麼回事？Tiana,你沒有受傷吧？”Jeanne隻擔心他們兩人的狀況，網上這事情已經在開始發酵了，就算是現在著急也不可能是那麼簡單的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夏曲拿著手機反複看了兩三遍，她回憶著現場的時候是不是有個人站在自己比不遠處在拍攝，可當時太混亂了，她怎麼也回想不起來。彭肅回答著Jeanne的話，“沒事，皮皮沒有參與進來。”其實現在彭肅想著是先前那叫胡楊的男人可是一直在挑釁夏曲，甚至還逼得後者從包裡拿出匕首。說實話，看著那樣子的夏曲，彭肅也愣了一下。這跟他記憶裡的夏曲有些不一樣，現在的夏曲，處事不驚，像是一個被社會認可的合格的成年人。可是這種成長，卻是讓彭肅心裡微微難受。隻有在不斷經曆過這些磨難之後，一個人才會變得這麼鎮定。所以，他一心想要捧在手心裡的人，在過去的他不在的幾年的時間裡，究竟是一個人麵對過多少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