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胡雅看見邱婷婷還在上麵一本正經想要跟對方談價格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發了脾氣。“你是豬嗎？這種事情你就這麼承認了？白紙黑字的！你是想要做什麼？”胡雅氣不打一處來，麵對邱婷婷的時候，再無好脾氣。這種事情隨手彆人一截圖，都能在網上炒上天，她怎麼就有個這麼蠢得不懂事的藝人？邱婷婷覺得委屈得不行，“我這不是想要讓她快點把原件給我嗎？你以為我想啊，那麼多錢，我也……”胡雅聽著她不斷狡辯的話，感覺肺部真要被她氣炸了，“這是現在要說錢的時候嗎？你長得是豬腦子嗎？這時候重要的你覺得究竟是錢還是你在粉絲心裡的形象？“你這些錢，能買回來你的形象嗎？你現在走的說白了也就是花瓶路線，你還真以為自己有什麼演技？能隨便地耍大牌都會有人捧著你的臭腳嗎？”胡雅毫不留情地批評，她將手裡的電話扔在了邱婷婷身邊，在原地走來走去，想著要怎麼善後。麵對這樣的羞辱，邱婷婷氣得紅了眼眶，可她到底還有點理智，知道現在自己不能再跟胡雅起衝突。要是她真被公司雪藏了，那在這條路上，她真就完了。“雅姐，其實，我，我想對方應該不是什麼工作室……”她小聲開口，“我覺得是夏曲。”夏曲這個名字現在在微博上的名氣簡直直逼巫音這樣的一線小花旦，胡雅也有所耳聞。“夏曲？彭肅的那個女友？”在娛樂圈摸爬打滾這麼多年，做經紀人也這麼些年了，她識人的本事還是有些。比方說，夏曲跟彭肅之間不是炒作，彆人是真在好好戀愛。現在她手裡這蠢不拉幾的藝人，還真是瞎摻和。“嗯。”邱婷婷點頭，“我問她是不是夏曲，現在她還沒回我。”胡雅：“……”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好嗎？人家回答你有什麼好處，就看著你現在這樣心情七上八下的才好玩！可是，她現在也不能袖手旁觀，畢竟好歹也是自己花了時間精力好好帶出來的藝人，這個時候糊掉有點得不償失。“你以為她是夏曲，那如果她不是呢！把她的微博號發給我，我來溝通！”邱婷婷六神無主，聽胡雅這麼一說，將Jeanne的ID名字發過去後，還想打聽打聽關於“社會你三哥”的事。“雅姐，我想問那個網上那個人，是真的被告了嗎？”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的表情，試探開口。胡雅冷看了她一眼，“這時候你還有心思去關心彆人？”“不，不是的。”邱婷婷討好地從床上走下來站在她身邊，挽著前者的手臂，“那個，我就是有些好奇，真的是被告了嗎？以前他揭露了那麼多明星的隱私，不也沒事嗎？”她當時還以為這個人身後是有很強大的背景來著，才那麼信任。“沒事？那是因為人家看不上他，有的是沒有時間跟這種潑皮無賴打交道，我們都不敢輕易招惹的人，你倒是還敢主動聯係。邱婷婷，不是我說你，你真的是很能作啊！”胡雅已經在聯係Jeanne了，可現在後者還沒回應。Jeanne現在可牛逼壞了，恨不得叉會兒腰在陽台上吆喝兩聲。“Tiana，你看！又有人給我發消息啦！”她拿著手機，湊到夏曲跟前，“這個人是誰啊？”夏曲看著屏幕上的那句話，不由笑了，有腦子和沒腦子的人說出來的話果然還是有些不一樣。胡雅：您好，Jeanne，打擾了，我是胡雅。請問您現在有時間我們能單獨聊聊嗎？見個麵的那種？有什麼事情可能我們當麵講話會比較清楚。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如果您看見了，能麻煩回複一下嗎？點開胡雅的首頁，看見了傳媒公司經紀人的認證標語，夏曲笑著解釋：“邱婷婷的幫手吧，發現這個事包不住了，需要有人來拉她一把。”Jeanne似懂非懂點頭，“那我們還是不理她是嗎？”“為什麼要理？”夏曲笑了兩聲，“我又不要她的錢，見她做什麼？說得好像我去了她就能給我一個滿意的數字一樣。”不是她驕傲，她就是那麼自信肯定胡雅和邱婷婷兩人現在所有的身價加在一起也沒有她多。她乾嗎要去跟一個還沒有她有錢的人見麵談錢？簡直是浪費她時間！夏曲抱著電腦看著現在網上的輿論，她雖然從事設計，但也對傳媒行業有那麼一點點了解。現在雖然看著她跟彭肅在一起的負麵消息似乎被壓下去了，可這也隻是暫時的。等彭肅發的微博的熱門一過去，當人們談論到她跟彭肅的戀情的時候，肯定還會有很多質疑聲。夏曲不在乎自己怎麼被人討論，經曆過生死的人，並不在乎這點誹謗。可她不願意彭肅因為自己成為眾矢之的，還有現在現在這樣的，跟彆的女人的名字在網上牽扯不清。看著什麼邱婷婷才是彭肅的真命女神這種話題，夏曲覺得自己的眼角在抽抽跳著。真命女神？這話題還能被刷上熱門？她肯定邱婷婷在背後做了彆的小動作，雇傭水軍，可這麼一千多條評論，她看著都覺得這熱門買得很不走心啊！“這個人又來炒熱度了！”Jeanne也看見了，生氣道，“粉絲數量就那麼重要嗎？都是假的，也好意思？”夏曲也覺得這個時候邱婷婷還來炒作真的是太作死了，難道她就沒有考慮過自己被曝出來後，現在人氣是漲得有多高，到時候就會跌得有多慘嗎？還是在她已經猜測到自己就是夏曲的時候？這一次，夏曲可真是冤枉邱婷婷了。就算是邱婷婷再怎麼沒腦子，也不會火上澆油。胡雅手裡帶上三個女藝人，就因為邱婷婷模樣最好，所以胡雅最關照她，什麼好的資源第一時間考慮到的人選都是邱婷婷。這兩年，邱婷婷也算是爭氣，至少沒什麼大毛病被新聞媒體逮住，不溫不火這樣混著。可胡雅手裡彆的藝人就不高興給了，每次拿到的代言全是邱婷婷選剩下的，資源都是二手貨，這時間久了，誰心裡沒怨言？眼瞅著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紕漏，早對邱婷婷不滿的人，自然不會放過。不過，對方也不知道現在邱婷婷的狀況有這麼糟糕，本意是想著讓邱婷婷就做一做“名義上的小三”就行了，設定個插足彭肅跟他初戀的感情這樣的人設，肯定會惹得一波彭肅粉絲的不滿。可現在，邱婷婷在背地還跟“社會你三哥”聯手，事情暴露了，剛好現在又跟夏曲這邊關係膠著著，讓本來算是在邱婷婷背後捅了一刀的效果，達到了一百刀。邱婷婷現在看了微博是比Jeanne還要感到氣憤，一般人還真以為這是她請的水軍買的熱搜，就為了去蹭流量蹭熱度，可，可真的不是她啊！“雅姐，我要怎麼辦？”邱婷婷拿著電話，不知所措。現在她微博下麵已經有很多人來罵她了，什麼說她不要臉的，不好好拍戲就知道蹭熱門，買水軍在網上瞎搞。特彆是彭肅的一些死忠粉，知道彭肅一直深愛著初戀的老粉，對於她這樣自封“真愛”的行為感到很火大。胡雅也正煩著呢，她叫人幫忙查一下這個叫做Jeanne的IP地址，現在她發過去的私信雖然被查看了，可是對方沒有任何回複，就連是網絡背後的人究竟是想要什麼她都不知道。現在看見邱婷婷遞過來的手機，瞥了眼，“你是豬嗎？你現在買水軍搞這種事情？你也不怕把你名聲搞臭了！”胡雅一看，對著邱婷婷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痛罵，她現在對邱婷婷實在是無法做到心平氣和好好聊天了，想著可能這兩年來的努力要打水漂，培養錯了藝人，胡雅就懊惱到想要撞牆。被凶了一頓的邱婷婷也惱了，從來沒怎麼對她說過重話的胡雅，在這一天從進門開始對她的態度一直不耐煩，兩人之間的矛盾本來還被她刻意的粉飾下蓋著一層遮羞布，可現在，胡雅不分青紅皂白地對她冤枉和責罵，徹底讓邱婷婷心裡的那把火燒旺了，火苗舔舐著最後那一層薄薄的遮羞布，眨眼間將它付之一炬。“啪”的一聲，邱婷婷將手機直接砸在胡雅腳邊，她臉色發沉看著後者，“這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再沒腦子，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做這樣的事！雅姐，平常你說我什麼我也就認了，但你想要把臟水潑在我頭上，我可不認！”她也不想被冤枉，但她忘記了之前自己是怎麼讓人去誤導網友冤枉夏曲的。砸了手機，邱婷婷那一瞬間已經後悔了。胡雅才跟公司的技術小哥交涉結束，回過頭，看著站在不遠處一臉憤怒的邱婷婷，語氣比後者平靜很多了，“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好歹她也是一個有資曆的老牌經紀人了，什麼時候還在一個新藝人麵前這樣被落過麵子？可能是她的模樣真的不怎麼好看，沉下臉的時候，讓人感到不安。至少，在看見這樣的胡雅的時候，邱婷婷先感到不安了。兩人對峙，她先示弱了，軟下來，跑到胡雅身邊，將電話從地上撿起來，再抬頭，已經淚流滿麵。“靜……雅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可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你彆冤枉我……”邱婷婷一邊說著抱歉又表示自己委屈的話，一邊嚶嚶地哭了。胡雅帶過了多少藝人了，彆人的真心和假意，她還是有點眼力能分辨的。拿著現在這事情來說，她也不怎麼想跟邱婷婷鬨得太難看，兩個人在工作上也還是合作關係。“哭什麼？我錯怪你了你講出來就是，還跟我使什麼小性子？”發脾氣被說成了小性子，邱婷婷聽見這話，明白過來，現在胡雅算是放了她一馬。既然有人放梯子，她也順勢走下來，“對不起，雅姐，這次真是我錯了。”胡雅“嗯嗯”了兩聲，沒怎麼放在心上的樣子，“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公司跟技術溝通溝通，你最近就在家裡不要出來了，說不定還有狗仔在門口蹲點，等風頭過一點再說。”她邊說邊收拾電腦，準備離開。在將筆記本放進手提袋的瞬間，胡雅感覺到裡麵有個阻礙物，她花了兩秒鐘的時間意識到那是一份合同。原本是給邱婷婷爭取來的廣告代言，在這一刻，她即便意識到了，也沒有任何猶豫地將手裡電腦使勁兒朝著袋子裡一送，拉上拉鏈。對於胡雅的離開，邱婷婷還有些擔心。“雅姐，那……網上我的事情，我……”她臉上有些不安。胡雅站在玄關口，“我會看著處理的，你不要插手了。不然，公司隻有收回你的微博賬號了。”出門，胡雅轉身給手裡另一個藝人打了電話。“菲菲嗎？下午來公司一趟，手裡有個廣告代言，看看想不想接。嗯，說什麼謝謝，這都是應該的。嗯，好，那我們下午見。”電梯門緩緩合上了，胡雅掛斷電話。雖然胡雅對邱婷婷已有了不滿，但網上的事還是需要解決。解決不好邱婷婷名聲受損，對她而言同樣沒什麼好處，上麵的人隻會覺得她沒能力沒本事，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以後還會有什麼有潛力的新人能分配在她手裡？可是，胡雅這一次，卻是晚了一步。晚了一步意識到，對方，可能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善罷甘休，息事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