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鐘10:她到底是誰(1 / 1)

尋寶獵人 米炎涼 2290 字 4天前

連樂青輕輕地推了他一下,男人沒有反應,她又戳了戳他的臉,還是沒有起來。連樂青雙手合十,對他作了幾個揖,內疚地賠禮道:“對不住了,我隻想看看音樂鐘在不在你這兒,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她早就在買來的肉串裡下了安眠藥,見鐘維勳不吃,又把藥抹在自己使用的筷子上,等鐘維勳剛做完菜,便在雞湯裡麵攪了一攪……連樂青從背包裡翻出手套和眼鏡戴上,她所看到的景象,全部轉換為視頻,傳到Keely的電腦上。“Keely,幫我把這個房子跟原始的戶型圖做下對比,我懷疑他專門做了個暗室收藏古董。”連樂青從樓下開始,一間屋子接著一間屋子搜。臥房、運動房、影音娛樂房裡麵都沒有什麼貓膩。主衛和次衛也乾乾淨淨,彆說女性用品,就連長頭發都沒一根。這個男人明明長相一流,身材一流,有錢,品位高,還會打架,廚藝也是一流的,卻沒有交過女朋友,可見他的性格有多麼不討人喜歡!連樂青搖著頭,進入他的書房。書房隻有十多平方米,中間擺著張大班桌,牆壁上都打著書架,堆滿了各種書籍。很多人喜歡在書架上做功夫,不知他……她正在思考,眼鏡上就傳來Keely的提示:“這間屋子的原麵積至少有三十平方米,有二十平方米的空間被隱匿起來了,你看看正對麵的書架能不能推開。”連樂青仔細地摸索著一排排書架,上麵果然有四道縫隙,原來書架角落裡有扇門。她趕忙把放在門上的書搬下來,看到那上麵加了密碼鎖,配置的是英文字母全鍵盤。Keely:“你放的安眠藥能支撐多久?”連樂青:“一個小時左右。”Keely:“這鎖的排列組合相當複雜,要解出來,至少要一個半小時。”連樂青:“他不會把莎士比亞的詩歌當成密碼吧?”Keely:“有可能。昨晚你怎麼沒趁鐘維勳睡著之後下手?”連樂青:“朱女士太熱情了,我擔心她隨時會過來查房。”Keely:“不說了,我現在就開始破解密碼,你在附近找一找,有沒有什麼提示。”那邊,Keely滿頭大汗,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這邊,連樂青舉著小手電筒,細微的光點從各色各樣的書上掃過。和那些達官貴人用來顯擺自己有文化的嶄新藏書不同,鐘維勳的書幾乎都有翻閱多遍的痕跡,書架門右手邊有一套書看起來很奇怪,其中有十本書竟然是倒著放的。對於鐘維勳這種性格像處女座的人來說,這樣的低級錯誤是絕對不可能犯的。連樂青不禁有點疑惑,抽出一本倒置的書翻了翻。Keely:“樂青,等等,抬起頭,仔細看下,你剛才看的地方。”那套奇怪的書是《百衲本二十四史》,一共有800多冊,是國學大師張元濟,搜羅彙集了多本宋刻善本史書、元刻善本史書、明清初刻史書,花了近二十年時間訂謬補脫,精心校勘而成。因為編者所參考的版本相互參校、補綴,就像僧人用零星碎布拚接的“百衲衣”一樣,所以被稱為百衲本。《百衲本二十四史》從1936年之後就沒有再版,是史學界公認的中國最佳全本正史,至於研究價值、收藏價值……用兩個字總結:國寶!連樂青不由得在心裡感歎,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超級有錢人,那些所謂的富二代買的什麼跑車豪宅跟他收藏的東西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兒科……Keely:“密碼可能就在這些書裡,你看看有沒有書簽、標記之類的?有可能鐘維勳是用了書裡麵某些字的拚音。”彆說是十本書,就是仔細檢查一本書,把裡麵提到的字排列組合一遍,都是不可能完成的!連樂青沉默了一下,凝神盯著那些書,沒多會兒,麵前就出現一個穿著百衲衣,光著腳的俊秀僧人。他對連樂青作揖之後,手摸佛珠,輕輕念了句什麼,連樂青露出笑容,走到密碼鎖前,飛快地敲出了一串字母。Keely:“樂青你彆亂來!錯了,警報會響!”那鎖卻應聲而開,筆記本前的Keely張著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剛才我看到有一頁上寫了密碼。”連樂青輕聲敷衍了她,推門進去,果然看到個二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儲藏室。裡麵藏品並不算多,但隻看一眼,就知道是大開門的寶貝。連樂青凝神望去,百十來個穿著各個朝代衣服的美人,笑眯眯地湧到她身邊,似乎急迫地要跟她溝通。嘖嘖,這算是後宮嗎?他還真有福氣啊。連樂青在裡麵陶醉地看了好半天,卻並沒有發現要找的音樂鐘。Keely:“東西不在,時間差不多了,快出去。”連樂青歎口氣,摘下眼鏡,放進衣兜裡,她剛關上書櫃門,就聽到“啪”的一聲,書房的電燈全開了。鐘維勳斜靠在門口,睡衣敞著,露出大片的胸肌和一段緊致結實的腰肢,看著她冷冷道:“我的書房好玩嗎?”“剛才你睡著了,我沒事做,所以到處走走。”連樂青笑眯眯地說,“你讀了很多書吧,好厲害。”鐘維勳顯然不吃那套,他步步逼近連樂青,直到她的背撞到書架,碰落了一地書籍,無路可退。鐘維勳抓起她的兩隻手腕,把它們固定在她的頭頂,一張俊臉湊到她麵前。“彆找借口,你在飯菜裡麵放了什麼藥?”自己真的是個笨蛋,居然著了陌生女人的道兒。她用稀奇古怪的借口賴在他家中,騙他帶她撿漏,把他引到醫院,給他畫畫,還誇他做飯很厲害……都是為了,在食物裡放安眠藥之類的東西,迷暈他。這個女人估計是想從這裡偷走什麼古董吧。雖然鐘維勳相信潛藏在《百衲本二十四史》裡,每天都會更換的密碼會讓她知難而退,但心中還是被騙取信任後的怒火占據。“我不知道……什麼藥……”連樂青的手腕被掐得青紫,麵對鐘維勳失望至極的眼神,以及噴在耳邊的炙熱氣息,她突然感到害怕起來,“是彆人給我的……”鐘維勳看出她的慌亂,嘴角微翹,有一種迷離而又危險的美,隻是一雙黑眸露出森森寒意:“那你以為是什麼藥,居然敢放進我的飯菜裡。”“是……”連樂青已經被逼到絕路,知道這個時候瘋人計已經沒法演下去了,隻好硬著頭皮,臨時換上美人計,她揚起下巴,鼓起勇氣迎上男人的視線,“是……能夠讓你喜歡上我的藥!我接近你是因為我是你的粉絲。”“很好。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很多,借口也不少。”鐘維勳鬆開連樂青的手,在太師椅上坐下,修長的腿從睡袍裡探出來。他在桌上拿了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後,將煙夾在指尖,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她。“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我,你怎麼證明?”他怒極反笑,對她勾勾手,命令道,“過來,現在輪到你,把衣服脫掉。”這一刻的他陰鬱、冷漠,俊臉隔在嫋嫋升起的煙霧之中,如魔似妖,連樂青不禁打了個寒戰。Keely說的沒錯,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危險的,喜怒無常的男人。連樂青攥緊拳頭,視死如歸般挪動著步子。一步、兩步、三步……男人沒有看她,而是凝視著手中的香煙,從喉間低低地發出聲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煙一圈一圈散開了,他的表情變得清晰起來,那是連樂青從來沒有見過的陰冷表情。連樂青咬了咬唇,感覺到一陣屈辱,好像用了一生的時間,她才走到大班桌前。就在她要靠近他的時候,樓上臥室傳來咚的一聲巨響,有人進來了!趁著鐘維勳愣神的工夫,連樂青趕緊往門口衝。當然了,人有高矮,腿有長短,她還沒抓著門把手,就被某人長臂一攬一扣,手腕就被挾製了,那人輕輕一拉,她逃跑不及,整個人就撞進了他的懷裡。“想逃?”他一雙黑眸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嘴角輕輕飄出這兩個字。該死,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叫警察,而是……他定了定心神,聲音依舊冰冷:“你是不是還有同夥?”“我哪有什麼同夥?會不會是朱女士還沒走?”連樂青和他貼得太近,能感覺到他身上噴薄的男性氣息,她有點不自在地想著怎麼掙開他的桎梏,一邊心虛地賠笑,“你先放開我,要是被她看見了可不好。”“休想,”鐘維勳顯然沒有被她糊弄,冷哼道,“剛剛的事還沒完。”這人生氣的樣子有多可怕,她是切身領教過的。難不成今天真要把她剝光才肯罷休,她連樂青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還沒有,她一世清白可不能毀在這裡!“鐘先生明察秋毫,我這小身板完全不夠看的,胸還沒你的大,真的……”連樂青一急,就嘴上抹蜜,口不擇言。“……嗬”敢情她真以為他稀罕看她。奇怪的是見她麵紅耳赤,雙手合十地討饒,原本盛怒的鐘維勳竟然覺得有趣起來。“你看我的胸倒是看得挺仔細,我投桃報李難道不應該?”他連嘲諷都那麼理直氣壯,不過,眼神卻沒那麼冷了,事實上,他真正想確認的是——她身上還有沒有藏著安眠藥之類的東西。“這個人怎麼能一本正經地說出如此禽獸的話!見她語塞,鐘維勳的嘴角不由得牽起微不可見的弧線,快速跑上樓梯,大手卻依舊拽著她,生怕她會逃跑似的。剛到臥室門口,就見窗戶大開,枕頭和被單都被扯到地上。剛剛聽到的聲音,應該是床頭櫃被推翻的聲音,抽屜裡的現金撒落出來,沒有被拿走,顯然,入侵者在尋找彆的什麼東西。呼的一陣風聲從他耳邊吹過。鐘維勳下意識往左邊一閃,右肩剛纏上的紗布就被什麼尖利的東西挑開。那是一柄寒光閃閃的彎刀,彎刀的主人下的是狠手,見他躲開,又一刀朝鐘維勳的傷口砍去。一瞥之下,被他護在臂彎裡的連樂青大吃一驚。這回她看清了,闖入者是早上在李家園大槐樹下出現的那個戴黑口罩的男人!那家夥似乎是衝著連樂青來的。他敢直闖這裡,看來,他從李家園逃脫,並不是畏懼鐘維勳,而是擔心目擊者太多。不過,如果他一直跟著她,為什麼沒有在Keely家裡動手?連樂青還沒有想明白,就見鐘維勳額上滲出汗珠。原來他護著連樂青,無法使用右手,加上二樓走廊空間不寬敞,腿無法踢開,他隻能用左手防禦,采取最保守的閃避動作,很快被逼到走廊欄杆上,上身往後一仰,差點沒掉到樓下。黑口罩看遲遲不得手,一刀接一刀,亮成一朵刀花朝連樂青壓去,危急時刻,鐘維勳不得已,伸出右手勉強將他隔開。隻聽到“刺啦”一聲,鐘維勳右胳膊上的傷口被拉出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滴了一地。連樂青看得頭昏腦漲,就聽到包裡的眼鏡傳來一聲響,接著樓下傳來保安的問詢:“鐘先生,沒事吧?”估計是Keely聽到這邊的動靜,幫他們聯通了安保係統。春風曉月裡的紅外線攝像頭很多,保安幾乎隔上一刻鐘就要在小區內巡視一圈,幾乎沒有盜賊闖入。這黑口罩卻若入無人之境,他到底是什麼來頭,跟泰國那夥腦子不靈光的流氓似乎不是一個套路?連樂青隱隱覺得情況不妙。“要是找不到那東西,不光是你,你的男友,你的父親……都彆想活命。”黑口罩瞟了眼趕來的保安,又用槍口般森冷無情的眼神瞟了眼連樂青和鐘維勳,說完快速折回臥室,從窗口一躍而出,一把白色小型滑翔傘隨之展開,而後消失在綠化帶的樹林裡。保安們進入大廳後,沒看到彆人,反倒看到鐘維勳和連樂青緊緊抱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現在的年輕人口味真重。”“可不是嗎,跟我們家孩子一樣,為誰洗碗這種事兒,三天兩頭打架吵架。”“不過,床頭打床尾和,也沒啥大事兒。”一群人跟鐘維勳打了個招呼後散開。“哈哈,對不住,鐘先生,打擾了,看來警報器得修一修了。”“喂,彆走啊,鐘先生受傷了,得送他……”連樂青慌忙叫住他們,卻被男人從身後捂住了嘴。他手指很長,指腹壓著她柔軟的嘴唇,觸感微涼,連樂青不禁覺得頭皮發麻。“你又想找機會開溜嗎?”他好看的眉頭擰了起來。“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吧?”見男人手臂鮮血淋淋、臉色已經開始發白,連樂青焦急地扶著他往樓下走。男人卻反拖著她進了臥室,“咚”地一下仰翻在床上。連樂青也跟著摔倒,後腦勺壓著他的肩膀,緊張地繃直了背脊,卻聽到對方若無其事地說:“留在這裡處理我的傷,算是將功贖罪,或者現在就送你去公安局。自己選吧。”不知道是安眠藥的效果還沒完全消散,還是失血過多,他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卻不願意撒手,或許隻要稍微放鬆,就永遠也找不到這個狡猾的女人了。很多很多的問題還沒有弄清楚呢——她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招惹上那種厲害角色?她說那麼多話,到底有幾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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