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來乍到(1 / 1)

李安如想,以後的日子應該怎麼過啊?機艙裡傳來空姐甜甜的提示音,李安如拿出手機準備關上,看見屏保上還是母親彈奏琵琶的照片,她的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下來。拍下這張照片之後沒多久,安如的母親就意外身亡了。她慌張地關掉手機,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鐲,心裡想著,“媽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飛機起飛了,李安如再也忍不住,趴在窗戶邊偷偷哭了出來,也許自己再也不能回到這片熟悉的地方了。項同歎了口氣,拍了拍李安如的肩膀,他一個大男人,除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眼前哭泣的女孩。李安如的父親生意失敗,而母親也早已患上抑鬱症,沒想到竟然在丈夫生意失敗後意外身亡,哪想安如的父親竟然承受不來這樣的雙重打擊,自殺了。她的父親似乎安排好了一切,死之前將李安如托付給了曾經的好戰友,項同。他知道項同會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對待李安如。“可是父親,我還要麵對一個新家,那裡還有摸不準脾氣的哥哥和阿姨……”李安如搖搖頭,不願再想這些。項同忍不住抱著她,輕輕說道:“安如啊,你以後就是叔叔的親生女兒了。”李安如重重點頭,眼淚啪啪往下掉,她感覺自己的人生仿佛遇到了寒流,把原本美好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不可以再哭了!李安如擦掉淚水,努力向項同展現出一個笑容:“叔叔,能幫我拿一杯可樂嗎?”項同這才放下心,從接到她開始,李安如就滿臉愁容,從沒笑過,對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孩子來說,的確太難麵對失去雙親的痛苦了。李安如喝下可樂,發現裡麵有生薑,於是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項同:“項叔叔,有生薑啊。”項同笑了笑:“聽你爸爸說你不喜歡生薑,但我看到你有些流鼻涕,想到飛機上可能沒有生薑,所以帶了點上來,再喝點,驅驅寒!”李安如謝過,看見項同正處理父親公司的事情,那一大堆文件她看不懂。她以前總是聽父親提起項同,他們曾經是關係非常好的戰友,雖然沒有穿過同一條內褲,但絕對是穿過同一雙襪子的。父親很少跟她提及家裡的生意,大多數時間都滿臉幸福地說起和母親的故事,或者回憶曾經的崢嶸歲月。李安如第一次見到父親常提起的戰友還是在她很小的時候,他說十幾年過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歲月的褶皺,誰也逃不過。“安如啊,到了家裡你還會有個哥哥,他叫項聖哲,我想你們肯定會相處得很好。”項同微笑,李安如聽父親說起過這個哥哥,每當她考試不利,或是厭惡學習時,他就是“彆人家的孩子”,被父親當作是教育自己的工具。李安如好奇地問起了這個哥哥,項同放下手裡的事情,一臉的自豪,他喝了口水開始說起自己兒子那些傲人的成績。李安如看得出項同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她驚訝得張大嘴巴,終於明白父親誇讚項聖哲是神童並非是危言聳聽了。很快,飛機到達了目的地。這是一座寸土寸金的城市,李安如剛下飛機,微風就送來了陌生的氣息,帶著質問和包容。她抬起頭看著明晃晃的陽光,天藍得一絲雲彩也沒有,都說這裡是夢想的都市,那空中是不是被大家的夢想塞滿裝不下雲彩了?不一會兒就有專車來接他們了,李安如覺得項家肯定是做大生意的,至少比自己家裡要大很多。項同似乎明白李安如在想什麼,他自報家底,生意是不錯,但在這個大城市裡卻不算什麼。李安如驚歎:“跟您比,我們家真是小巫見大巫了。”“當初還是你父親幫忙,我才有今天。”項同微笑,“到了家跟在自己家一樣,不要拘束啊。”李安如羞澀地點頭,一路上不敢過多言語,默默地瞧著車窗外熱鬨的街道。大約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棟彆墅前,李安如下了車就被這棟彆墅的豪華給震住了,怪不得小區裡的保安都那麼有禮貌。走進新家,李安如還是忍不住觀望,雖然是簡約風,但家裡擺的很多東西都很值錢。父親喜歡收集,那些冷門的東西看起來不值錢,實際上卻是無價之寶,項家亦然,那個隨意擺在玄關的瓶子便價格不菲。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李安如拉了拉項同的衣角,指著那個瓶子:“項叔叔,那個是真的吧?”項同點頭,奇怪眼前的丫頭怎麼知道,李安如嗬嗬一笑:“因為這個瓶子是一對,還有一個被我父親藏起來了。不過為了還賬不知賣給誰了,父親痛惜了很久。”項同摸了摸李安如的頭:“那是我和你父親一起從拍賣會上拍的,放心,項叔叔找到了就給你重新買回來。”李安如想說不必了,畢竟已經過去。這時,走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穿著寬鬆的睡衣,麵容十分精致。“你就是李安如?”那女子問道,李安如不知怎麼招呼,看著項同。“呦,都說小孩子記性好,我還抱過你呢,就這麼忘了啊。”那女人又說道,語氣冷冰冰的。“她就是你童阿姨。”項同介紹的時候語氣淡淡的,李安如趕緊打著招呼,還深深地鞠了一躬。童令儀沒再搭理她,喊了一聲:“葉嫂——”有個胖胖的奶奶衝了出來,用圍裙擦著手。童令儀指了指李安如,葉嫂明白了,笑著拿過李安如的行李,還拉過她的手很親切地說:“安如小姐,請跟我來。”房間很大,帶著獨立的衛生間,從窗戶看出去,可以瞧見整片花園,李安如十分喜歡。葉嫂告訴她:“為了迎接李小姐,項先生特意招了個會做川菜的師傅,還重新挖了塊地方準備種向日葵呢。”李安如笑了,她向來喜歡向日葵,不免發自內心的感激:“項叔叔有心了。”這不,已經有人喊著吃晚餐了,葉嫂帶著李安如下樓,不忘介紹這棟彆墅裡住著什麼人。晚餐十分豐盛,李安如喜歡吃辣,除了青菜每道菜都帶著麻辣味,這讓童令儀不太高興了,隻吃了一口就皺著眉頭:“這麼辣,還讓不讓人吃了。”雖然是小聲嘀咕,但項同還是聽到了,他抬起頭看著童令儀,語氣也算平和:“我讓廚房給你另做,安如遠道而來,將就一次又能怎樣?”“喲,你都找了川菜師傅了。”童令儀很不高興。項同拿著碗吃著飯:“你也說了,是重新找了,你再有意見,我可要把廚師給換了,隻剩川菜師傅。”童令儀瞪了他一眼,扭頭就問李安如:“你爸爸和媽媽都是做什麼的啊?”李安如明白,自己父母是做什麼的,童令儀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彆人再問,那就乖乖回答吧。“我媽媽是個推拿師,爸爸做點小生意。”童令儀挑起眉毛,看了一眼李安如穿的衣服:“你這穿的什麼衣服啊,跟個逃難出來的一樣。”項同丟下筷子,很是生氣:“你做什麼!第一次來就給安如臉色?衣服都是她媽媽親自做的,漢服。要不要我跟你解釋一下什麼是漢服?”李安如見項同生氣,開始變得緊張起來,趕緊站起身準備緩和氣氛,哪想童令儀丟了筷子“哼”了一聲就走了。“彆管她,我們自己吃。”項同也不去勸慰,指了指菜讓李安如多吃點。李安如笑著點頭,心裡七上八下的。她明白世間沒有包治百病的藥丸,隻能來一個擋一個,或是祈禱生活風平浪靜。她注意到新哥哥不在,一問之下項同居然哈哈笑起來,用眼神指了指樓上:“你童阿姨正在更年期,聖哲寧願住在外麵,很少回來。”李安如明白,低下頭一起笑起來。吃完飯安如想幫忙收拾,項同製止了,讓她隻管歇著就好。彆墅不算特彆大,但清掃起來還是很麻煩,李安如瞧見好幾個掃地機器人滿屋子爬。葉嫂新泡了茶準備給童令儀端上樓,李安如看到便接過手,她端著茶敲門進去,童令儀正在看一本書,李安如輕輕走過去心裡一驚:這是本英文的書啊。隻見童令儀帶著金邊框眼鏡,脖子上掛著珍珠項鏈,米白色的針織衫襯著橘黃色的光讓人看得十分舒適,有那一刻,李安如以為看到了自己的母親。童令儀突然轉過頭,小聲尖叫:“哎呦,你進來沒聲音啊,嚇死我了!”李安如也嚇了一跳,道歉說:“對不起童阿姨,我敲門您沒聽見,進來看您……”“行了。”童令儀丟下書,“茶放下就出去吧。”李安如放下茶杯,愣了一會兒,還是很誠懇地說了感謝的話,要知道以後可能會麻煩很久。走出房間,李安如有著想哭的衝動。父母走後她想過去親戚家,但那些親戚沒一個想要收留她的,房子、車子等值錢的東西不是抵押給了銀行就是還債了,哪有她的容身之處呢?父親肯定是想了很久才將自己托付給項家,想到這李安如挺直身子,暗暗告誡自己,無論怎樣都要努力生活,不然父母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回到房間後李安如拿出行李,赫然看見那張全家福,她把它放在了書桌上。那是不久前剛拍的。那天一家人去公園玩,父親很頹廢,生意失敗讓他一蹶不振,母親帶著病容。突然看見有人拍照,父親拉著她們兩個說:“好久沒拍過全家福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來一張。”現在想來,那時候的父親一定有了自殺的想法了。李安如親了親照片,很努力地笑出來:“老爸老媽,你們要為我加油啊!”接著她收拾衣服打開衣櫃,裡麵放著一套新的純白色睡衣,隻不過上麵繡了個卡通豬,看起來不倫不類的,豬倒是真的可愛,李安如洗了澡換上睡衣,還挺合身。不過在入睡前,她還是聽到了很小的爭吵聲,輕輕貼著門去聽,聲音越發清晰真切。是童令儀和項同的爭吵,從他們時有時無的爭吵聲中李安如明白了個八九分。原來彆墅自帶洗手間的房間隻有兩個,一個是主人房,另一個就是這個房間,原本是他們的兒子項聖哲的。項同考慮到李安如剛來會不習慣,所以瞞著自己兒子將他的房間讓了出來。顯然,這先斬後奏惹童令儀生氣了。項同不管不顧:“家裡客房那麼多,他隨意挑一間就好。”李安如吐著舌頭,天啊,萬一項聖哲不同意,自己豈不要重新搬出來?床頭燈十分柔和,她好奇地打開抽屜,裡麵放著一些筆記本,她想拉開抽屜,稍微使了點力氣,居然把整個抽屜都拽了出來,同時掉出一本日記。李安如拿起來隨意翻了下,字跡十分俊逸,想到是彆人的隱私,就趕緊放了回去。葉嫂這時端來一杯酒問李安如是否也需要,她有些不明白,葉嫂微笑著說,“項家太太有著睡覺前喝紅酒的習慣,我順便給你也帶了一杯。”李安如想,沒準喝了酒能睡得好,便開心接過。可能是太累了,李安如喝了酒伸了個懶腰,躺下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半夜聽見房間裡有動靜,李安如驚醒了,爬起來一看,洗手間裡居然有人,還哼著歌!李安如有些迷糊,她不知是誰,心裡也不怕,打著哈欠起床去瞧。由於喝了酒,眼睛有些不在線上,差點摔倒了,好在扶住一邊的椅子。還彆說,歌唱得很好聽啊。門沒關上,熱氣從裡麵衝了出來,更加讓人暈暈乎乎了。她還沒來得及看清裡麵的人,他都已經大叫了:“哇,你是誰?”李安如這才反應過來,正要大叫,他立刻捂上她的嘴。他的身上還有沐浴露的味道,十分清香,身上沒擦乾還冒著熱氣,捂著嘴的雙手也帶著餘溫。李安如有些恍惚了,看不清他的樣子,但那雙眼睛卻像黑夜裡的星星一樣,帶著光,帶著期望的形狀。“你是安如?”他問,“我是聖哲。”說完鬆開手。李安如拍拍腦袋恍然大悟:“是你啊!”他趕緊穿上衣服,打開燈環視房間一圈:“老爸跟我說要把房間讓給你,我還在想是哪個妹妹呢。”這樣一說,李安如有點不好意思了,低著頭摸了摸頭發:“對不起啊,害得你換房間。”項聖哲微笑:“是該我道歉,我還以為老爸開玩笑,所以就走進來了,我馬上換!”他看到李安如穿的睡衣,笑得更開心了。李安如以為自己穿得難看,正尷尬著不知所措,項聖哲指著衣服告訴她:“原來聽說有個妹妹要住自己家,我想著平常不回來應該準備一份禮物才好,於是買了一套睡衣,又覺得單調了,乾脆親自繡了個小豬在上麵。可今天一瞧,發現還不如不繡的好。”“我很喜歡這個小豬。”李安如咧開嘴笑。項聖哲看她有些認真,忍不住誇讚:“你笑得很好看,應該多笑。”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兩人道了晚安。李安如還沒睡下,項聖哲又來敲門了,“不好意思,家裡傭人幫忙搬了房間,但吉他忘記拿過去。”李安如看他小心翼翼地從櫃子裡拿出吉他,忍不住問:“你會吉他?”“要不,彈兩首給你聽?”項聖哲問道,李安如點頭,拖了張椅子坐下,微笑著看著他。眼前的男生劉海還未乾,輪廓還算分明,但一點也不淩厲,瀟灑大過帥氣,有小鮮肉的青,也藏著成熟男人的穩。窗戶微微開著,風也伸出輕柔的手隨著節拍撩動著窗簾,書桌上擺放著的鮮花,落了點花瓣。音樂開始,他把她的心也一同帶進去了。等他一首結束,李安如仍然沉浸在其中,忍不住鼓起掌來。“真好聽!”項聖哲不好意思地看著她,“我剛學的,還沒完全會。”但李安如覺得簡直太好聽了:“真好聽!特彆是你唱歌。”“那你的意思是我唱得好聽啊。”他狡黠一笑,感覺眼前的女孩真是不一般的可愛。李安如擺手準備解釋,項聖哲忍不住哈哈大笑。李安如羞紅了臉。“時間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項聖哲收拾好吉他道了晚安。房間裡再次恢複安靜,她窩在被子裡聽著鬨鐘走動的聲音。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最怕的便是獨處吧,沒有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就連大自然界的風聲都帶著侵略性。她還是夢見了父母,像往常一樣的走進公園,父親要拍全家福,李安如不願意,拉著父親嚎啕大哭:“爸爸,你拍照之後就會死啊。”第二天一早突然就醒了,天才蒙蒙亮,李安如聽見童令儀跟葉嫂說話,聽得不真切但還是能湊得出來:“聖哲回來了,早上雞蛋不要煎。”打開房門,童令儀已經穿著運動裝出門了,想必是去跑步。李安如從巨大的落地窗看出去,彆墅區如同公園,還真有不少人跑步啊。項同已經起床,按了按太陽穴匆匆走下樓,也沒吃早餐,說是有很重要的會議,馬上就要遲到了。臨走前還交代葉嫂:“你要細心準備好李安如的早餐,開了會我就馬上回來。”自從母親患上抑鬱症就再也不願去外麵將就了,李安如會早早起床,做好早餐輕輕放在餐桌上,母親就算吃不下也會親自向她道謝。她感覺自己一直都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每個人都和和氣氣,不像這裡。想到這,李安如突然就期待與項聖哲的再次見麵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李安如剛走下樓梯葉嫂就喊著吃早餐,身後傳來咚咚的腳步聲,沒等她轉身就有人搭著她的肩膀一起走到餐桌旁。是項聖哲,他穿著白色的襯衣,還拿著領帶問李安如哪一條比較好。葉嫂在一邊看著他們微笑:“太太還以為你們會處不好呢。”“那是她跟誰都處不好。”項聖哲笑著回答,把李安如挑的領帶係好。“是啊,要不然你跟曹小姐也會這般友好了。”葉嫂笑著走開了,李安如想問曹小姐是誰,但想想自己剛來還是不要多管閒事才好。倒是項聖哲自己說了:“曹小姐是曾經寄宿在這兒的妹妹,隻是過得不愉快,半年就離開了。”他說得不多,像是故意隱瞞著什麼。李安如明白世間事需要順應於某種規律,坦然放鬆就行。她需要遵守這個規律,從一而終。吃完了飯項聖哲匆忙出門趕去學校。李安如聽說過他所讀的大學,那所大學很不錯,也是啊,他可是學霸。李安如是羨慕的,因為她到現在都還未入學。猛然想起在填誌願的時候,父親執意要她選擇這裡的大學,這是不是也在他的自殺計劃之內?一想到這李安如心裡就開始難受,他們已經離開人間好幾個月了,感覺就像是昨日,悲苦也揮散不去。吃完早餐收拾了桌子童令儀就回來了,李安如笑著打了聲招呼,她沒有搭理,生氣地喊著:“葉嫂,早餐呢?”李安如知曉她是在對自己撒氣,隻能規規矩矩退到一邊去廚房洗碗,葉嫂看不下去了,小聲解釋:“安如小姐,太太人其實很好的,你彆放心上。”李安如點頭,父親生意失敗後每天都有債主上門,能見的、不能見的場麵她都見過,所以現在完全不會在意這些。葉嫂看李安如做事麻利,很是欣賞,連連誇讚,就差讓她做乾女兒了。項同回來時,李安如正在給花園鬆土,瞧見一株玫瑰有些受傷便找來一根發繩小心紮起來。忽然,她聽見項同在叫自己,還以為是什麼急事,原來是為了學校的事。原本已經開學了,項同利用自己的關係聯係上學校,準備讓她入學。李安如開心得跺腳,從椅子上跳起來:“太好了!”身後卻有人冷冰冰說道:“彆高興太早,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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