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為情所困的 都是傻子(1 / 1)

思珞抬起頭,已經多日未流的眼淚,又漫出了眼眶:“外公!我沒事。隻是,韓青銘不見了!”直到此刻,思珞一直不肯說出“死”這個字眼。鎮南侯痛心地說:“外公知道。大郢朝痛失了擎天柱啊!”思珞說:“大郢朝痛失了擎天柱……思珞,是最痛的人。”鎮南侯說:“珞兒,你臉上傷是怎麼回事?又有誰在害你嗎?”思珞說:“我臉上的傷不是彆人害的。在禹州,我和呦朵都染上了瘟疫,呦朵給韓青銘解除了蠱毒,為了救韓青銘死了。我臉上的傷痕是因為奇癢難耐,我自己撓成這個樣子的。”鎮南侯說:“那你怎麼不用藥呢?”思珞說:“用了許多藥,都沒有效果。那些日子,我每天都要去找韓青銘,也沒有心思醫治,就成了這個樣子。”鎮南侯說:“呦朵解除了銘王的蠱毒,為了救銘王死了?”思珞說:“我這次來,是特意來看呦朵的阿娘,告訴她呦朵的事情,以免她日複一日地盼望,又日複一日地傷心。我臉上疤痕,和呦朵比起來,實在算不上是個事情。”侯爺說:“可是,珞兒,你還年輕,你的日子還長,臉卻成了這個樣子,你今後該如何見人?”思珞說:“外公,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我的心已經老了!今後的日子,管它呢!韓青銘不在了,我要美貌給誰看呢!”侯爺雖心痛,卻無語凝噎。嚴世雄陪著思珞去呦朵家,看呦朵的阿娘。思珞是見過呦朵的阿娘的。那是他們一起離開瑱城的那天,呦朵的阿娘也來送呦朵。當時,思珞因為韓青銘身上的蠱毒而對呦朵憤恨不已,看都沒有看呦朵的阿娘一眼。見過,也如同沒見。呦朵的阿娘是個神婆。本來,思珞對神婆一類的人毫無好感。加之,呦朵的蠱術是從她娘那裡傳下來的,思珞以前,連帶著,也恨呦朵的阿娘。可是,思珞的表哥嚴世雄說,呦朵的阿娘,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利用蠱術害人。她隻是給人看看小病,抑或是幫人做些驅災辟邪的事情。今日,她真切地見到了這個瘦小的老婦人。包著青色的頭巾,一身的青褲褂,連鞋子也是黑的,隻露出白色的布襪。思珞覺得這個瘦小的老婦人身上,籠罩著一種淡淡的哀傷。難道,她已經知道什麼了?思珞艱難地對眼前的老婦人說:“阿娘!我是呦朵的朋友。”呦朵的阿娘一聽,誠惶誠恐地說:“小姐!您可彆這麼說,小婦人受不起!是不是呦朵她出事了?”麵對老人洞察一切的眼神,思珞點頭:“阿娘!呦朵她不在了!”老婦人見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低下頭,哀哀地哭了起來:“是我,都是我害了呦朵!是我害了我的女兒啊!“當年,我被迫學了那些東西,從此,沒有過上一天正常人的日子!我曾經發誓,不讓呦朵學那種東西!可是,我卻沒能好好地防著她,讓她有機會偷偷地學會了養蠱!哪知道,她竟為此送了命!”思珞說:“不是的。呦朵不是因為蠱蟲的事情死的,她是為了救銘王死的!”呦朵的阿娘抬頭,不相信地說:“她真不是因為養蠱死的嗎?”思珞說:“不是。她解了銘王的蠱毒。在彆人刺殺銘王的時候,她為了救銘王,被敵人刺殺了。”呦朵的娘低頭泣訴:“我的女兒,就這樣沒有了,沒有了!”思珞把呦朵的衣物遞給老婦人:“我沒有能把呦朵給你送回來,我們就為她立個衣冠塚吧!”老婦人點點頭。思珞從嚴世雄手裡接過一個大包袱,雙手捧給老婦人:“阿娘!人死不能複生!這是我和銘王的一點心意,和呦朵的生命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可是,這些東西,至少能讓你晚年無憂,請你一定不要推辭!”說完,她把包袱硬塞到老婦人的懷裡,說:“等呦朵的墓地建成,我再來看你!”她轉身要走。老婦人急忙去拉思珞,卻一不小心,拽掉了思珞臉上麵紗,驚得一下子鬆了雙手,手裡的包袱散落在地上。大堆的銀錠滾得到處都是。老婦人看著站住不動的思珞,顫巍巍地走過來,看著思珞的臉:“小姐!你和呦朵一樣苦啊!”思珞撫著臉說:“我的苦,不在這裡!”隨後,她彎腰把地上散落的銀錠撿起來,放進包袱裡,把包袱又一次塞進老婦人的懷裡,扭身走了。留下老婦人,站在屋裡,自言自語:“那樣仙女似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思珞沒想到,呦朵的阿娘也是因為家族所迫,才成為今日的神婆。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侯府門口,有一個人等在那裡。嚴世雄急急忙忙地越過思珞,向那人跑過去。思珞奇怪了:“一向沉穩的表哥,怎麼突然變得毛毛躁躁?”又一次看向那個人,那是阿娜!嚴世雄難以掩飾的急切,泄了底。思珞知道,表哥和阿娜之間,有事情。思珞走向阿娜:“阿娜!”阿娜看過來:“思珞小姐!你為何要蒙著麵紗?”嚴世雄伸手拉阿娜的胳膊,想要攔住阿娜的話。思珞說:“表哥,阿娜也不是外人,何須瞞她?我罩麵紗,不是為了遮醜,而是不想嚇著彆人。”她一邊說著,一邊取下了麵紗。阿娜不可置信地看著思珞的臉:“思珞小姐!你……”思珞平靜地說:“我又毀容了。這一次,不是彆人害的,而是,因為我自己。阿娜,要不要進去說話?”阿娜點點頭,又連忙搖搖頭。思珞說:“一向豪爽的阿娜,怎麼也變得畏首畏尾了!”嚴世雄說:“她說不進,就不進吧!”思珞說:“阿娜,我今日有事要和外公說,沒空和你聊,我們明日再聊。你們去吧,我要進去了。”說完,她獨自一個人進了門。阿娜問嚴世雄:“阿雄,她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呦朵呢?”嚴世雄說:“呦朵死了!”阿娜詫異地說:“思珞小姐臉上疤痕是呦朵……”“不是……”嚴世雄說,“她的臉與呦朵無關。呦朵和她成了朋友,為銘王解了蠱。呦朵是因為救銘王而死的。銘王卻掉進大河裡,失蹤了。”阿娜黯然地說:“怎麼會這樣啊?”嚴世雄說:“所以說,世事難料。阿娜,我們去找亞龍吧!說不定,苗王能有辦法醫治表妹臉上的疤痕呢!”阿娜說:“對!苗王一定有辦法的!”嚴世雄和阿娜當即去找亞龍。苗王府裡,鎮南侯正在和苗王商議事情。長輩說話,亞龍不便在場。他出了苗王府,要去找阿雄。鎮南侯和苗王說的,是思珞臉上的疤痕。他想讓苗王給思珞醫治臉上的疤痕。苗王當即答應了,隨即和鎮南侯來到了侯府。侯爺讓思珞出來見客,思珞罩了麵紗,來到大廳。見到外公和苗王坐在廳裡,思珞瞬間明白,外公是請苗王來,為她醫治臉上的疤痕。雖然思珞沒有醫治的打算,但是,苗王都已經來了,自己也隻有禮貌地配合了。苗王仔細地驗看了思珞臉上的疤痕,臉色凝重地對侯爺搖搖頭。侯爺失望地歎了口氣:“算了,珞兒!疤痕就疤痕吧!不過,外公還會為你想其它辦法的!”思珞語調平靜地說:“多謝苗王費心!思珞原本就沒有把這些疤痕放在心上!外公,您也無需為我難過!我的臉是醜是美,已經沒有意義了。外公,我要辦的事情,已經辦好了,我打算,過兩天,就回帝都了。”鎮南侯說:“珞兒,既然來了,就多過些日子再回去吧。你娘走了,你就當是替你娘多陪陪我吧!”思珞聽外公這樣一說,反而不好再推辭了。嚴世雄和阿娜,亞龍商量好,要約表妹一起去盤龍山遊玩。盤龍山,顧名思義,就像是一條龍盤在山上。盤龍山亦因此而得名。盤龍山有個大峽穀,稱作盤龍大峽穀。從盤龍山上朝下望去,盤龍大峽穀裡,煙霧繚繞,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崖,山崖上到處都是崎嶇蜿蜒的粗藤,有的藤,甚至有小孩的胳膊那麼粗。據說,幾百年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進入過峽穀。思珞在盤龍山上,望著山下的峽穀。大峽穀裡,正午十分,也是煙霧繚繞,在陽光的照射下,景色十分神秘壯觀。也許是思珞實在不適合去山裡遊玩吧。和上一次一樣,剛才都是麗日當空,突然間又烏雲密布,電閃雷鳴。這一回,附近連個山洞都沒有,雨卻越下越大。雨水從山上傾瀉而下,人根本沒有辦法走路。幾個人在一處山崖邊的大石旁避雨,想等雨小一些後下山。雨卻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山上麵開始有石頭往下掉落。亞龍大驚:“不好!好像是泥石流!”話音未落,一小股泥石流從山上直撲下來。思珞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起,朝著峽穀裡直衝下去。亞龍他們三個人,幸免於難。嚴世雄不敢耽誤,急忙回城,讓祖父帶人來尋思珞。亞龍也讓苗王帶著當地的人,前來搜尋。有泥石流經過的地方,都搜遍了,卻沒有找到思珞。侯爺到處貼了榜,重金懸賞尋找思珞。大峽穀裡,有一座木樓。木樓上,一個須發皆白,看起來,頗有仙風道骨的老人,看著躺在席子上昏迷不醒的女子,連忙吩咐徒兒:“阿昌,快生一堆火,把她放到火堆旁邊。”叫做阿昌的年輕人,應聲拿來木柴,很快,就升起了一堆火。年輕人看著火堆邊昏迷的女子,忽然說:“師傅,這個女子,就是上次我救過那個人!”老人說:“怎麼那麼巧?”阿昌說:“就是她沒錯!那天,她戴著麵紗,風掀起了她的麵紗,我看見了她的臉,那些匪人一見到她的臉,嚇得直叫著‘有鬼’,然後就抱頭鼠竄了。”老人說:“如此說來,倒也是緣分不淺!”阿昌又說:“師傅,我該去一趟集市上,購置糧油和鹽巴了。”老人說:“剛下過雨,路滑,明日去不行嗎?”阿昌說:“不用拖到明日,今日的雨已經過去了。也許,明日上午還要下呢!”老人一聽,覺得有理:“快去快回!”阿昌背了背簍,很快就出穀去了。直到傍晚,阿昌才回到峽穀裡。阿昌一回到木樓上,還沒有來得及放下背簍,就告訴師傅:“師傅,我今日去瑱城,見到了侯府裡張貼的告示,重金懸賞,尋找侯爺的外孫女。”老人一聽,站了起來:“老友的外孫女不見了?你有沒有聽說過,因何不見的?”阿昌說:“問了人,說是來山上遊玩,同來的有四個人,隻丟了侯爺的外孫女。”老人撚著胡子:“不會這麼巧吧?你應該問問,這外孫女容貌如何的。”阿昌笑著說:“這我怎麼好問呢!彆人還不把我當做登徒子。”老人微微頷首:“看來,老友遇上了事情啦!我也該要出一次穀啦!”阿昌說:“師傅,我們先彆忙,等她醒了,問問她家人的姓名不就知道了嗎!”老人點頭稱是。思珞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躺在席子上,扭頭四下一看,是座木樓。思珞知道自己是得救了。老人過來,看見思珞醒了,高興地說:“女娃兒,你醒啦?”思珞知道,一定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連忙道謝。老人說:“要謝,你應該謝我的徒兒,是他救了你!”阿昌在下麵忙著做晚飯,思珞沒有見到他。老人問:“女娃兒,你認識鎮南侯嗎?”思珞說:“鎮南侯是我……不認識。”思珞擔心自己遇上壞人,拿自己去敲詐外公。老人一見思珞說話的樣子,已經確定了八九分——這個女娃兒,就是老友重金懸賞的外孫女。隻是,不知她忽然又為何要改口,說不認識鎮南侯。老人在心裡嗬嗬一樂:“明日,定要去找老友討杯酒喝了!”老人又問思珞:“女娃兒,你臉上的疤痕是如何落下的?為何沒有醫治?”思珞見老人頗有幾分仙風,以實相告:“我臉上的疤痕,是因為奇癢難耐,我自己用手撓成這樣的。當時因為特殊原因,沒有醫治。我也不想醫治了……臉隻不過是一張皮囊而已,長了一些疤痕,有什麼打緊!”到了第二日,老人上得木樓來,對思珞說:“女娃兒,走,我們送你回家。”思珞說:“多謝前輩!”老人說:“什麼前輩!你應該稱我一聲爺爺!”思珞說:“那……多謝爺爺!”老人開心地大笑。也沒問思珞的家在哪裡。老人帶著思珞和阿昌進了城。思珞見老爺爺也沒有問她家的住址,以為老爺爺還有彆的事情要做,她也就沒有提,等他們辦完了其它事情,再說也不遲。見老人帶著她,徑直往侯府的方向去,思珞心道:“好巧!原來他們就是來這裡辦事情的。”老人徑直帶著思珞,在侯府門口停住了。思珞問:“爺爺!您認識侯爺嗎?還是找侯爺有事?”老人慈祥地看著思珞:“老友的外孫女丟了,碰巧被老朽撿到了。你說,老朽應不應該來侯府討杯酒喝呢?”思珞瞪大了眼睛:“爺爺!您早就知道我是誰了!”老人以手撚須,笑道:“我是蓋世的活神仙,豈會不知!要不然,怎麼會讓你叫我一聲爺爺呢!你看著吧,等會兒,你外公自會吩咐你叫我爺爺的。他豈能知道,你早已經叫我做爺爺啦!”守門人一見思珞,連忙讓他們進去,自己就在前頭朝大廳跑去,一邊大聲地說:“侯爺!侯爺!表小姐回來了!”聽到喊聲,侯爺疾步出來,看到麵前的人,激動地一步跨過來,兩手撫著老人的肩,說:“你又救了我的外孫女!看來,我欠你的人情,隻有下輩子來還了。”老人說:“唉!什麼叫做你欠我的人情!你戍守南疆,守護著南疆的安寧,守護著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寧,這些年,把南疆治理得井井有條,我們南疆人應該感謝你!至於這個女娃兒嘛,那也是上天送她來我這裡,特意讓我來治愈她臉上的疤痕的!”侯爺驚喜地說:“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治!可是,你一貫行蹤飄忽,我卻不知你在哪裡,想不到,卻如此巧合,讓思珞遇上了你!這下,一切都好了!”老人說:“其實,女娃兒在剛剛進入南疆的時候,就已經遇到過阿昌,隻是你不知道而已!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徒弟阿昌!”侯爺高興地說:“你終於找到了適合做你徒弟的人!可喜可賀呀!你那一生的絕學,終於有了傳人,能繼續為這裡的人消災祛難了!”侯爺連忙邀他們進屋。賓主坐定,侯爺問思珞:“珞兒,怎未聽你說起,在來的路上,遇見過人的事情?”思珞說:“當時,他救了我,沒來得及問他姓名,他就已經走了。我說了,也是白白又讓外公擔心一場。故而未提此事。”侯爺告訴思珞說:“珞兒,這就是南疆赫赫有名的神醫,人稱‘活神仙’。遇上他,你臉上疤痕有治了!”思珞並不十分欣喜:“能遇上老爺爺,又見到阿昌大哥,思珞很高興……不過,我臉上的疤痕,治與不治,也無所謂了。”活神仙奇怪地說:“女兒家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你為何卻不希望自己能有美麗的容顏呢?而且,聽你的話音,似乎是遇上了不開心的事情?”思珞垂頭,苦苦一笑:“爺爺,我已經沒了為他美麗容顏的那個人,您說,我要美貌何用!”活神仙一聽,連連搖頭:“女娃兒,你可不要這樣想!其實,你的美貌並非為了他!再美的容顏,也有衰敗之時!如果,他僅是因為美貌愛你,那他就不配擁有你!”思珞說:“不!爺爺!他初見我時,我是醜冠帝都的廢柴,可是,他貴為王爺,卻請求太後賜婚,定下了我們的婚約。在我奇醜無比之時,遇上了危險,他不惜拿了絕世奇藥還魂草來救我!當時,曾有人阻攔,他說,我是他的未婚妻子,我的性命高於一切!自那時起,我即認定了他,此生,願為他而活。可是,他卻丟下了我,我還要美貌何用!”活神仙說:“原來,你曾與銘王有婚約!可是,銘王死了,你的日子還要繼續下去呀!”思珞說:“我一日不見他的骨骸,即一日不信他已死!”活神仙說:“女娃兒,你這是還未想通透!男女之情,之所以美,是因為雙方愉悅,亦是因了一個‘緣’字!你們有緣,便遇見了,便歡喜了,你們自當惜緣。你們緣儘了,便分開了,你自當接受。“所謂‘緣’之一字,皆是命運的使然,任何人都無力抗拒。‘緣’來時,即開心享受,‘緣’去時,亦甘心接受。世上為情所困之人,皆是傻子。“那‘情’之一字,原是為了給人帶來快樂,人卻為了一個‘情’字,嗟歎蹉跎一生,倒不如無情!女娃兒,你要朝前看,治好你臉上的疤痕,是為了讓你有一份正常的生活,並非是要你拿美貌去取悅他人。起碼,你容貌如初,你的外公心裡是開心的。”思珞點頭:“既如此,就勞煩爺爺了!”活神仙說:“我老了,懶得勞煩!讓阿昌勞煩去吧!”活神仙對侯爺說:“準保還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外孫女!我此來,是讓你知道思珞無事,讓你放心。走的時候,我們還需帶她走,直到她的臉複原,再送她回來!”侯爺大喜過望:“那就多謝老友了!”活神仙又說:“老友,想不到,你拿我給你的還魂草送了人情!”侯爺說:“我自留了一顆,送了一顆給銘王。當時,銘王雖腿殘,卻日夜為朝廷裡的事情操心!彆人不知,我豈會不知!因見他滿麵病容,特送了一顆與他,以期他能多活些時日的,誰知道,他雖然康複,卻還是去了!實乃大郢朝的一大損失啊!”思珞在一旁,黯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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