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害我 也不選個黃道吉日(1 / 1)

欒虎得老爺吩咐,拿著一張字條,去各大藥房查,一直都有誰在買那些藥。欒虎每進一家藥房,都有人隨後進來,在一旁抓藥。快晌午了,跑了三四家,無果。吃過午飯,欒虎來到了保仁堂。欒虎把手裡的紙條遞給櫃台上的小哥:“勞煩,幫忙看看這個單子上的幾味藥,近日都有誰來買過,買了多長時間?”小哥拿起紙條一看:“這些大熱之藥,一次性來購買的人極少,我印象倒深。有一個丫鬟模樣的,每隔三四天,就要來買一些,兩年了,從我進店當學徒,就一直都是她來買,故而印象深刻。前次買了,距今已經三天了,按說今就該來了。以前,她都來的挺早,有時候,我剛開門,她就侯在外邊了。”欒虎一聽,有門,決定在店裡蹲守。他出了門,在店外晃悠。專門守著像丫鬟模樣的人進店。欒虎剛出去,一個人走到櫃台前遞給櫃台前的小哥幾錢碎銀:“剛剛那位大哥打聽的事情,還請保密一些,萬不可說與旁人聽,此乃官府的事情,事關重大,切記切記。”小哥唯唯諾諾,自是發誓,此事定會爛在肚子裡,對誰也不說,那人走到一邊,打量著藥櫃上的小字條,像是在研究那些藥物。梁夢嵐的貼身丫鬟杏蘭進來的時候,店裡沒有旁人,外麵蹲著一個人在往煙袋裡填煙葉,櫃台邊站著一個人,在琢磨著藥櫃上麵的一個個小字條,許是在學著記藥名吧。配藥的小哥一見杏蘭,瞟了一眼在看著字條的人,外麵的那個人,也含著煙杆進來了。杏蘭把一張字條遞給小哥:“老樣子抓三天的。”小哥抓了藥,又遞過來一張:“照這上麵的也抓三天的。”小哥看了,沒吭聲,照例稱了藥,收了銀子。欒虎在一旁,看到那字條上幾味藥和自己手上和自己手裡的紙上相同,其餘的沒看清,等杏蘭一走,即去詢問小哥。旁邊那人,已經隨了杏蘭出去了。欒虎打問清楚了,剛剛那個丫鬟模樣的人,就是長期買這些藥的人。欒虎請小哥保密,並說事關重大。小哥連連點頭,幾個人讓他保密,自是不能馬虎,看眼前的人,都像是官家的,不容得違抗呢。欒虎出得門來,已經不見了那個丫鬟的人影,他隻好回去跟老爺複命,三日後再來。一間暗室裡。剛剛從保仁堂回來的那人對坐在上首的黑衣人稟報:“爺,屬下已經查出來了,去藥房抓那些藥的人,是相府庶出小姐的丫鬟,名喚杏蘭。屬下仔細看了,她抓的藥,和欒虎手裡的紙條上一模一樣。隻是,今日,她又新增了藥物,另寫在一張紙上,不知做何用。”“相府的庶出小姐?梁夢嵐?”黑衣人喃喃自語:“果然不出所料。好,你下去吧!”欒虎回到政事堂,來見相爺。“稟老爺!今日那人又去抓藥了,就在保仁堂,是個丫鬟模樣的人。藥房的小哥說,這個人已經買這些藥兩年了,從未間斷過。等我和藥房的小哥確實核對出來,已經沒了人影,小哥說,她三日後定會再來。我吩咐小哥保守秘密,三日後即可把人抓回來。”相爺一拳捶在案上:“保仁堂!果然是府裡的人!且先莫慌,我要抓她個人臟俱獲!三日後,你隻需再確認,她抓了藥,是否進了相府。其餘事情,再聽我的吩咐行事!”“是,老爺!”欒虎告退出去。相爺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隻覺得,府裡或許深不可測呢。相府的廚房裡,新來了一個雜役,此人眼明手快,不過一個時辰,即被大廚看中,調進灶上,專門給自己打下手。府裡晚膳時間到了,各房丫鬟婆子都提了食盒,來領主子的膳食。杏蘭依舊約了如意,相伴而來。小茹也來了。自從大小姐那次來廚房立威後,廚房裡就一直把兩個小姐燉湯的爐子放在緊鄰。小茹也真是個不長眼睛的,不小心把食盒弄翻了,拿著盤碗湯罐去水槽裡清洗去,如意連忙站到遮住小茹視線的地方,杏蘭嫻熟的拿出一包東西,放進小茹馬上要倒走的湯裡,還端起來,輕輕搖晃一番,放到爐子上。小茹回來,毫無知覺似的,倒了爐子上的湯,拿了其餘飯菜,回去了。新來的雜役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小茹剛走,他即向大廚告假,出了廚房。小茹端著飯菜,來到房裡,喊小姐吃飯。躲在暗處的隱衛,正準備想法子毀了那湯,卻見小茹端起湯,朝後門走去,隱衛好奇的看過去,隻見小茹拿起鏟子,在後院的樹下刨了個洞,把湯全部倒進洞裡,然後掩埋好,進屋去了。思珞戲謔說:“吃了那麼多好東西,那樹須得要成精了,若成了精,它倒要好好謝謝梁夢嵐呢!”隱衛呆了一呆,出門去了。還是那間暗室裡,隱衛回稟黑衣人:“爺,劉武親眼看到相府裡有兩個丫鬟聯手在梁小姐的湯裡下了毒,特來告我,讓我設法毀了丫鬟端回來的湯,我還沒來得及動手,那丫鬟已自拿了那有毒的湯,埋在後院的樹下了。梁小姐還調侃說,那樹倘若成精,須得感謝梁夢嵐,讓那樹吃了那麼多好東西才成精的。看來,梁小姐早就發現了有人在湯裡下毒,故意讓小茹賣了破綻,讓人有機會在湯裡下毒,卻又不揭穿她,這是為何?”黑衣人說:“你管自仍去保護梁小姐。她不揭穿,自有她的安排,你與劉武隻管配合,保護好她即可。其它事情,聽號令行動。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是!屬下明白!”隱衛領命而去。相爺回府,照例先來了思珞院裡。“珞兒!”相爺一進門,直接告訴思珞:“欒虎今日已經查到了,有人在保仁堂買了那幾味大熱之藥,隻是出來沒見了人影,保仁堂的小廝說,那人是我丫鬟模樣,每隔三四天即去買藥。過幾天,欒虎即可抓到那人了。”“爹爹!”思珞忙說:“先不忙!且讓她多留些日子,我隻要不喝那有毒的湯就成了。此人長期下藥,想必娘親也定是被她下的藥,也許,娘的死,她們也脫不了乾係。隻憑那些藥,不足為憑,要把她的頭尾齊齊按住,她才無法狡辯。且不忙著抓她,爹爹還需不動聲色,隱瞞著些才,好女兒自有安排。”相爺說:“好!一切就依珞兒的。”思珞的屋頂上,黑衣人聽到了父女兩個的對話。心裡恨的直打戰:“堂堂相府嫡出大小姐,竟然在府裡被人暗害!今日,既已讓我知曉,我定要護她安然無恙,把加害於她之人碎屍萬段!”相爺來到二姨娘院裡,二姨娘忙不迭的問:“老爺今日怎回來晚些?”“我先去了珞兒那邊。”相爺說著,不露聲色觀察二姨娘的臉色,二姨娘神態如常。梁夢嵐也圍上來:“爹爹!累了一天,讓嵐兒為你捶一捶背吧!”言語神態之中,自是萬分親昵。相爺心裡暗暗歎氣:“隻盼那些事,與嵐兒無關。”再看二姨娘,卻是一忽兒溫婉怡人,一忽兒猙獰可怖,不由得晃花了眼,不知道哪個才是她的真麵目。那尤鸞英何許人也,眼觀鼻,鼻觀心,早已經察覺到老爺的異常。她心裡咯噔一下:“自從那個廢柴掉進湖裡醒來,就與從前判若兩人,無比難纏,兀自已經被她攪得焦頭爛額了。那天去收拾雲媽那個老東西的兩個人回來,說那個車夫身手極好,以一敵四,不落下風。普通車夫,怎會有如此身手?難道是老爺早有察覺,派了高手去的?老爺為什麼會這樣做呢?是那個廢柴讓老爺這樣做的嗎?不行,這個廢柴在一天,就是個大麻煩,如今,又傍上了銘王這顆樹,雖說是個閒散王爺,到底是普通人家不能比的!得想個法子快些除掉她!”心裡已經如毒蛇吐信,嘴裡卻蜜一般的甜:“老爺!大小姐定了親,是要多去她院裡走走,以後出嫁了,就不能時常看到啦!”若依著相爺以往的軟心腸,隻怕是又被感動了。可是,相爺並不是個糊塗的。自從欒虎說了是個丫鬟模樣的人在保仁堂買藥,他就確信,珞兒臉上的痘痘,九成是二姨娘搗的鬼。相爺不敢往深處想,如果,真是她,那紫怡的臉也定是人為所致,甚至,如珞兒所說,紫怡的死,也與她有關!越往深處想,相爺的心裡越涼,難道,陪伴自己近二十年的枕邊人,竟毒如蛇蠍嗎?她的事情,嵐兒知道嗎?夫婦之間,稍有變故,是很容易就能發現的。尤鸞英看到老爺雖然掩飾的極好,床笫之間,卻一下子就露了底。以往,相爺對尤鸞英的溫存款款,總是細心的回應。今日,相爺卻撥下了尤鸞英纏繞上來的藕臂,淡淡的說:“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尤鸞英的心裡懼怕極了,差一點就瑟瑟發抖了。所有的一切,隻需揭開一個,就如同把揭穿的謊言一樣,一個連著一個,很容易的就要被抽絲剝繭,露出真相。事不宜遲,須得趕快行動了。尤鸞英心裡有事,隻恨天不快些亮了,好去找人行動起來。一大早,相爺剛出門,尤鸞英就叫來如意,如此這般吩咐一通,如意出了相府大門去了。小茹和雲媽去下人廚房吃飯。思珞也懶得再吃,索性再出去吃。思珞也懶得吃了,索性一個人偷偷出去吃,倒省得雲媽和小茹念叨。吃飽飯回府,思珞決定從後院翻牆進去,免得驚動其他人,說大小姐憊夜外出等等難聽的話。來到後院的牆邊,思珞發現,牆邊有人!急忙閃身躲過一邊:“是被人發現了蹤跡,還是有賊進府裡行竊?”很快,那個人翻牆進了府裡,思珞以為,是賊人進了府。好,正好練練手,思珞摩拳擦掌。一路尾隨,那人進了二姨娘院裡。哼哼!思珞心裡冷笑:樹大招風啊!這賊人消息卻不靈通,不知道,我已經把娘的陪嫁寶貝收回了,今兒,隻怕要撲個空了!正打算上去一個掃堂腿,抓住賊人。卻聽到有人輕聲問:“怎麼才來?夫人都等半天了?”“媽蛋!”思珞心裡暗罵:“是奸情嗎?”先聽聽,弄清楚狀況再說。思珞腦部的芯片功能還行,能讓她豎起耳朵,聽清楚屋裡的聲音。“要錢的時候,來的到快,要你辦事,卻拖三拉四!”二姨娘壓低的聲音裡帶著憤怒,不像是有奸情的節奏啊!陌生的男聲說:“街上這時候都還有行人,我怕被人發現了,隻能來遲一些,藥給你帶來了。”“你去買藥,沒有人發現吧?那個廢柴現在是老爺的心頭肉,不能留下蛛絲馬跡。”二姨娘說。思珞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要對付自己呢!哈!你們要害我,也不選個黃道吉日!偏偏被我發現了!古人說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誠不我欺啊!“這藥不像以前的那種藥,不能下在飲食裡,容易被人查出來。最好想個法子騙她出去,在外麵中毒,誰也查不到你的頭上。”男聲說。“這個不用你說!”二姨娘的聲音:“我又不是傻子!你快走吧,不要被人發現了!”“我這就走!”男聲說:“快點拿來!”“我現在手裡沒錢,”二姨娘說:“改天再給你!”“什麼?”男的說:“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你送藥來,就讓我白跑一趟?”“你以前拿的少了嗎?”二姨娘說:“有錢了就豪賭濫嫖狂抽,金山銀山也不禁你花!”男聲漸漸有些高了:“做人可不能卸磨殺驢!不是我幫你,你能嫁進這府裡?”“小聲些!”二姨娘說:“你想害死我啊!你就像個無底洞,哪次來是空了手離開的?莊子裡的錢,還有那死鬼的錢,我給了你多少?這屋裡的古董,你順手捎帶了多少?那個廢柴把她死鬼娘的嫁妝都搬走了,還說要查那些丟失的!你都賣在哪裡了,如果被她們發現,順藤摸瓜查到這裡,一切都完了!我真倒黴,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爹!”“你倒黴?”男聲說:“做人要有良心!我助你嫁進這府裡,得了這潑天的富貴,你卻得隴望蜀,猶自不甘,一心想要扶正,我又助你毀了娘兒倆的容,害了她的性命,讓你在這府裡隻手遮天,一些個小錢,也不舍得拿!”“我的親親爹呀!我現在真的手頭緊!”二姨娘求道。“以後有事,不要找我!”男人惱怒的說完,推門出來,依舊往先前來的牆角去,翻身上牆,極熟練。思珞隨後躍上院牆,那人卻憑空消失了,思珞的心裡好一陣遺憾:這麼好的人證,倒讓他跑了,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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