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居(1 / 1)

從此以後 商錦維 1941 字 4天前

她抱著花盆回到家,進了屋子才發現孟樊鐸竟然已經回來了。想著他肯定是回來打包東西的也就不便打擾了,於是抱著花盆徑直來到了客廳,把那盆薰衣草往茶幾上一放,看著那美麗的包裝紙和緞帶發呆,太好看了她舍不得扔掉。可又有誰買了花拿回家還不扔掉包裝的?她糾結了再三還是把緞帶拆了下來,包裝紙拿掉,好在那個小花盆原本也很好看。她把那張淡紫色的包裝紙平鋪在桌麵上,用手捋平皺褶,然後小心翼翼地疊起來,連著緞帶一起折好,擺在桌上,卻不知留下還有什麼用。這是她小時候就有的習慣,所有好看的糖紙、包裝袋、包裝紙,她都舍不得扔掉。總是會很珍惜地折好,然後放在自己的抽屜裡,也不是為了收藏愛好什麼的,隻是單純地不想扔掉。這份感情和她後來喜歡逛家居用品店的心情如出一轍。禮物、家,都是上輩子無法企及的夢。孟樊鐸走出來,路過客廳見到發呆的她,又看了看桌上的花和包裝紙,很是平淡地隨口問:“你買的花?”她回過神來,點頭道:“是啊,慶祝我重獲自由的禮物。”他眉頭微皺,卻也沒有發作,隻是冷笑著說:“那你應該買桃花,為自己找點兒桃花運。”這是心有靈犀嗎?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說對了,我本來就是要去買桃花的,結果人家花店沒有。那店員隻好給我推薦了這個薰衣草,說花語是邂逅愛情。我想了想覺得也挺靠譜兒的,就買了一盆回來,打算慢慢養著。”聽完她的話他的臉徹底擰成一團,她看了一眼又忍不住想笑,可又怕他發飆隻得忍著。就這麼輕咬著下唇憋著笑,捧起那盆花放到了陽台上。此時夕陽已經鋪滿了天際,暗紅色的陽光打在花盆上,投下一個斜斜的影。她又想起白天那個閃著金色光芒的男人,不免又是一聲歎息。於是真恨不得對著這盆小花雙手合十地拜一拜了,老天快點兒賜給她一個正常點兒的桃花運吧。身後的孟樊鐸依舊站在那裡沒動,她轉身要回屋時發現他還愣在那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隨口問道:“你東西收拾得怎麼樣了?今晚就搬走嗎?”他半張著嘴,目光流轉了一圈才說道:“那個,我可能暫時還不能搬走。”這次換她愣住,瞪著眼睛盯著他半天才糾結著問道:“為什麼呀?”心裡咯噔一下,他該不會是反悔了吧?他皺著眉,那張一向冷漠的臉上竟顯出了苦悶的表情:“我堂姐孟妍回國了,為了給奶奶慶祝八十大壽,也算是送奶奶最後一程。”這話完全不能解答她的疑惑,她迫不及待地問:“那又怎麼樣?”“我不能讓她知道咱們離婚的事,她知道了肯定會告訴我奶奶。”他說。這是什麼情況?原來這個飛揚跋扈的大少爺還怕他的堂姐?“那你就不要告訴她不就完了?”她說。“夏竹溪,你該不會是忘了她的房子就是對麵的1902吧?你覺得我如果不住在這房子裡她那麼八婆會發現不了?”他急了。1902?她現在住的不就是1901?原來這棟樓一層就兩戶人家都被他們老孟家給包了。看來這個孟妍堂姐是個狠角色,連孟樊鐸都這麼緊張。可這又和她有什麼關係?“你堂姐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現在才說不搬出去的事?”她問。“今天下午,我剛剛去機場接的她。她事先也沒跟我說要回來的事情。”他垂頭喪氣地說。原來是突然襲擊,怪不得他現在這樣忍氣吞聲地求她。她心裡覺得好笑,臉上卻做出一副極不滿的樣子:“孟樊鐸,咱們已經正式離婚了。你覺得我有必要配合你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兒嗎?咱們合同裡隻說了哄你奶奶的事,可沒有蒙你堂姐這一條,對吧?”他沒說話,顯然被她的話戧到了。她心裡更加暗爽,於是故意做出語重心長的模樣來說:“其實我覺得,這事早晚是紙包不住火的,你還不如就跟他們所有人都坦白了算了。何苦在這邊為了離婚跟我鬨得這樣凶,那邊又和家裡人裝小白兔撒謊呢?敢做不敢當,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他氣得嘴唇抖動著說:“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等我奶奶壽終正寢,我自認會把事情都攤開的。至於目前,我不能搬走。”這話說的,就等著他奶奶死呢?這個不孝子,特想罵他一句“真是孫子”,卻也沒敢再開口刺激他,隻是笑嗬嗬地說:“不搬走也行,我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畢竟這房子以前是你的,就算現在歸了我也還是從你那兒拿的。所以你要住也可以,隻是咱們得立好規矩。”“你的和平共處約法三章對吧?”他接話道。“對,沒錯。”她笑道。“沒問題,我肯定遵守。”他彆扭地說。“那就行了,不過還要加一點,那就是喝醉了不許回家,愛上哪兒上哪兒去。我是真怕你再喝多了再來要我的小命,那我可傷不起。”她思索了下補充道。他哼了一下,麵無表情地答道:“放心,以後那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成,那您就請自便,我回屋了。”她拿起桌上的包裝紙和緞帶走向自己房間。門鈴卻忽然響了。孟樊鐸立即警覺地低聲道:“等一下,可能是孟妍。”打開了門,果然是一個容貌豔麗的高挑兒女子。長長的大波浪卷發、清瘦的骨骼、小麥色的皮膚、鮮紅的口紅,眉目間與孟樊鐸有幾分相似。隻看了一眼開門的孟樊鐸便把目光投到屋內的夏竹溪,熱情地打招呼道:“竹溪,我回來啦!”這份突兀的熱情把夏竹溪嚇到了,她站在那兒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好尷尬的任由孟妍撲過來,又是摸頭發又是掐臉蛋兒:“竹溪啊,你看上去好憔悴,聽說前陣子出了車禍?有沒有好好養傷啊?是不是孟樊鐸那死小子又欺負你了?”她尷尬地笑著,半晌才開口吐出兩個字:“堂姐?”話剛一出口就被孟妍拍了一下額頭:“怎麼被車撞傻了?才一年多不見就跟我這麼生分了?”她有點兒蒙,然後才意識到是叫錯了。然後笑道:“可不是嗎?我被撞得腦子不好使了,姐姐好久不見你更漂亮了。”反正隻要是女人,好久不見誇這一句更漂亮了肯定沒錯。果然孟妍哈哈笑道:“哎呀哪有啊,都三十好幾的人了,現在還嫁不出去漂亮個鬼啊!竹溪啊,就你最會說話。”原來這姐姐也是個剩女。夏竹溪對孟妍的好感度瞬間提升,這就是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她笑著拉起孟妍的手道:“那有什麼的?姐姐你是女強人,還怕沒人要?”這句也是她蒙的,一想到孟家的女兒肯定非富即貴,既然這麼大了還沒嫁出去那一定是個事業型的。孟妍樂嗬嗬地道:“可不是嗎?我現在也隻有與工作為伴了。”說完看看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孟樊鐸說,“男人會背叛你,工作可不會。隻要努力工作就一定會有好收獲。”難得遇到這麼個爽快的明白人。夏竹溪拍手叫好:“說得太好了,姐姐,我最崇拜的就是你這樣的女強人了。要是我也能跟你一樣該多好!”孟妍又看了看孟樊鐸:“小子,讓竹溪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你這個老公當得還是不及格啊!這麼半天了傻站著發什麼呆啊?還不給我們倆搞點兒喝的去!難道竹溪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她做家務伺候你?”孟樊鐸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最後露出一副好男不跟女鬥的表情來:“行,我錯了,給你們沏茶去,你倆坐下慢慢聊。”這副受委屈的小媳婦兒樣可把夏竹溪樂壞了,於是徹底明白了為什麼孟樊鐸非要在孟妍麵前隱瞞離婚的事了,這要是被孟妍知道了,不得扒了他一層皮?這位孟妍堂姐真是有兒點意思,太合胃口了。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話絕對為孟妍與夏竹溪的一見如故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兩個女人坐在一起,明明也沒個什麼共同話題,可就是能天南海北地聊到一起去。一旁的孟樊鐸麵對著倆人的如膠似漆根本一句話都插不進去,最後實在忍受不了這種被無視的抑鬱,默默回了房間,又是重重地一摔門。孟妍瞥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轉過頭對夏竹溪說:“這小子還是這副德行啊,我不在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夏竹溪抿嘴一笑,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畢竟孟妍和孟樊鐸還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在人家自家人麵前說壞話,怎麼都是不太好的。見夏竹溪不吭聲,孟妍皺著眉頭道:“你不說話看來就是這樣了,唉,竹溪啊,真是難為你這麼寬宏大量了。我這個弟弟的個性這麼差,也就隻有你能包容他不跟他計較了。”“其實我們還好,平時他也挺忙的,交流也不多。”她知道再裝恩愛下去也是不行了,索性倒點兒苦水。“我就知道他肯定這副德行。竹溪,你其實不用太讓著他,他就是打小被家裡人慣壞了。你越對他好,他就越不領情。就是欠修理,我不在也沒人時常收拾他,肯定又飛上天了。”最後一句話孟妍故意抬高了音量說道。這話徹底把夏竹溪逗樂了,於是對這位堂姐更加是肅然起敬。太精辟了,果然女人過了三十歲,全身上下都是智慧啊。“哎,這不是薰衣草嗎?真好看,你養的?”孟妍走到陽台,滿眼驚喜地望著那盆花。“嗯,今天出門時候在花店看到的,覺得好看就買了。”她笑著答道。“嘖嘖,這顏色真好看。哎你知道嗎?這花的花語是邂逅愛情啊,你買了這花,難不成是想要外遇啊?”孟妍壞笑道。她頭上一滴汗,好吧,果然是三十幾歲的剩女姐姐,太有經驗了。“我哪知道什麼花語啊?就是看著好看才買回來的。”裝還是得裝一下的。“我就說嘛,要不,你把這花送給我吧!我才更需要邂逅愛情吧,哈哈!”孟妍大咧咧地笑道。她笑容一僵,心中不舍,然後還是繼續笑道:“行啊,那就送你吧,祝你能早日邂逅愛情!”孟妍開心地抱著那盆花走了。她這個心疼啊,一個人站在客廳,看到剛剛放在一旁的包裝紙和緞帶,心中苦笑,還好,她還剩下個皮。孟樊鐸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出來,見到她一個人摸著包裝紙憑吊的模樣,冷嘲熱諷地笑道:“喲,這不剛給自己買的招桃花的薰衣草,這麼快就被孟妍掠奪走了?”她氣得直咬牙,騰的一下站起身就往門口走:“我這就去要回來,我要告訴她咱倆離婚了,這花是我自己的桃花運!”孟樊鐸立刻伸出胳膊擋在了她麵前:“彆,彆衝動。不就是盆花嗎?我明天再給你買一盆賠給你,成了吧?”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孟樊鐸,你就這麼怕你堂姐?”他的眸色變深,冷著臉道:“我不是怕她,隻是不想被她把事情又鬨得滿城風雨,打亂了我的計劃。”“你什麼計劃?”她問。“這和你無關。”他麵無表情地道。她懶得再問,就氣哄哄地拿著包裝紙回了自己房間,也學著他的架勢狠狠地一摔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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