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塵埃落定(大結局)(1 / 1)

無聲呐喊 安柯 3218 字 3天前

張天成和蘇紫嵐死後,雖然很多事情死無對證,但陳雅交給林嶠一份文件,文件上清清楚楚地記錄著張天成和蘇紫嵐十年來的醜惡罪行。而且,市局還收到一份音頻文件,是有人匿名用包裹寄到市局來的。林嶠親耳把所有錄音都聽了一遍,裡麵基本上都是張天成的聲音,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親口承認了十年前如何栽贓陷害陳浩真的事實。所有事情都已浮出水麵,而且還有更多孤兒得以被找回,當然,最重要的事情,十年前陳浩真的那樁舊案也得到重審。郭一鳴的屍體是在幾天後才在一處密林中找到的,雖然他的死因有些蹊蹺,但他的罪行已成事實,由於缺少各方麵的證據,所以他的死隻能暫時判定是張天成所為。郭誌清在得知郭一鳴死後,也向上級提交了提前退休申請,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他無法繼續忍受喪子之痛,更無法麵對所有下屬的灼灼目光。至於慕容雲,省廳已經下達命令,對她進行停職調查,她自然會得到該有的懲罰。正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天底下,隻要是妄圖觸碰法網的人,就沒有幾個能逃脫法律的製裁。林嶠的父親林國棟也不例外。如果當初林國棟堅決不采納蘇紫嵐的建議,想必就不會被蘇紫嵐抓住把柄,借機控製,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雖然目前他已經全身癱瘓,不能監內服刑,但仍然要執行監外服刑的判決,來彌補他半生的罪行。所有事情結束後,該受到懲罰的人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一切都將塵埃落定。——一個月後。陳雅的單身公寓裡,客廳橘黃色的燈光下,林嶠和陳雅相擁在一起,非常甜蜜。陳雅把餐桌布置得很彆致,上麵點著藍色和橙色的蠟燭,擺著林嶠剛送的紅玫瑰,一瓶紅酒,兩隻高腳杯,看起來非常浪漫。他們喝了點酒,但沒有醉,這是一個月來,兩個人最放鬆,最開心的一天,過去的傷痛,仿佛煙消雲散。良久,林嶠單膝跪下,拿出藏在懷裡許久的戒指,遞上前去。“小雅,我愛你,請你嫁給我,好嗎?”林嶠的嗓音低沉,飽含深情,多麼富有感染力。陳雅愣了愣,沒想到林嶠會這麼快對自己求婚。這些年來,她一個人待在國外,孤獨無依,回國後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她終於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人,一個擔憂她、為她感到難過的人。淚水刺痛眼睛,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哭了起來。“你介意我是一名警察嗎?”林嶠以為陳雅還在猶豫,畢竟案子結了後,陳雅就已經不再去市局工作了。他記得很清楚,她曾說過,警察這份工作並非她的夢想,去刑警隊工作隻不過是為了幫陳念完成夙願。“你不願意嗎?”林嶠見陳雅沒有反應,繼續追問道。“不,林嶠,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了……”“那你快答應我,嫁給我吧!”“可是……”陳雅猶豫著。“你在猶豫什麼?難道你不愛我嗎?”林嶠開始有些失意。“可是宋佳該怎麼辦?你的心真的能放下她嗎?”“宋佳……”那晚宋佳拚了命救他,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她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你真的考慮清楚了?”“我……”……陽光穿過窗欞,投射在陳雅的臉上,讓她感覺到一陣燥熱在體內翻湧。她睜開眼睛,卻發現,房內沒有蠟燭,也沒有玫瑰,更沒有戒指……空空蕩蕩,一切都是夢幻。從那天開始,陳雅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死去的哥哥和姐姐,還夢到張天成拿著手術刀向她步步緊逼,她隻能手足無措。她揉了揉微微發痛的腦門,然後回想剛才夢裡的全部細節。這是她一個月以來,第一次沒有做噩夢,她喜歡這樣感覺,雖然想想都覺得羞恥,但在她的內心深處,這的的確確是一個令她身心愉悅的美夢。自從身體恢複後,陳雅又回到了單身公寓住,由於每晚噩夢不斷,而且父親每天看著她的神情都緊張兮兮的,她不想讓父親太過於擔心,所以乾脆還是搬出來了。期間林嶠來看過她幾次,兩人的談話始終沒有涉及感情,聊得最多的是宋佳。宋佳的身體狀態很不好,她本來就患有輕微的抑鬱症,方毅的死對她的打擊非常致命。想著想著,陳雅忍不住想打個電話給林嶠,她記得昨天林嶠說過,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陳雅聯想到剛才的夢鏡,便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林嶠看著眼前的宋佳,心裡泛起一陣傷痛。經曆過那麼多事情後,宋佳的心情變得更加陰鬱。林嶠記得她以前不喜歡喝酒,也從不抽煙。有時候,他會想,他們相戀那麼久,可終究距離還是太遠,他仍然感覺自己不夠了解她,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宋佳是如此多愁善感的女人。每次林嶠去看宋佳,她全身上下隻穿著方毅遺留在她家的那件大號舊襯衫,坐在懶人椅上,慵懶地吸著煙。她的頭發淩亂,皮膚暗黃,黑眼圈很重,整個人就像一個工作太累的風塵女子。宋佳一直閉口不言,她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話。林嶠知道,宋佳親身經曆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淡化所有的傷痛與陰霾。他能做什麼呢?難道隻是一味地去安慰她,對她說:“佳佳,振作點,彆再消沉下去了。”林嶠突然覺得這樣說很虛偽。他本以為時間可以治愈一切,縱然一次次悲傷,他們的感情會日久彌新,他錯了,而且錯得一塌糊塗。現在,他隻是一個局外人,什麼也做不了,根本幫不了她。但是,他心裡十分明白,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轉化成什麼樣的狀態,他們仍然是很重要的親人。在危難之際,是宋佳救了他,他欠了宋佳太多太多,多到根本沒有辦法還清,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這一個月以來,林嶠每天除了去市局,就是去宋佳家,他隻能多抽出點時間多去陪陪她,照顧她。畢竟,抑鬱症是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他必須先幫助宋佳度過這個難關,才會去考慮自己的事情。“嗡——”手機鈴聲打破了室內的靜謐。林嶠看了眼手機,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宋佳,猶豫不決。宋佳吐了口煙,疑惑地看著林嶠,竟然開口對林嶠說:“怎麼了,乾嗎不接?”接著她笑了起來,“是陳雅吧?”林嶠一怔,點了點頭。“你接吧,真的沒有關係!”宋佳起身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林嶠接了電話,他和陳雅約好今天上午十點見麵,不過,他把地點定在了一家咖啡店。“林嶠,你過來,離我近一點,快點!”宋佳又躺在了椅子上,擺動自己的雙臂,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宋佳躺在椅子上,搖了搖頭,然後很長一段時間,注視著林嶠,始終沒有說話。“林嶠……”宋佳虛弱地喊道。“嗯,有什麼事就說吧。”“這些天,你為什麼要一直陪著我?”“因為……”林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你怕我會想不開,對吧?”林嶠點了點頭。“是啊,我心裡的確放不下方毅,忘不了他慘死的模樣……”宋佳閉著眼睛,眼淚流了下來,過了幾秒,她再次睜開眼睛,用手擦了擦眼淚,然後笑著對林嶠說,“我答應你,一定不會去做什麼傻事,甚至傷害自己,我隻是需要點時間。”“佳佳,我們不提這個了,好嗎?”林嶠不想再繼續聊這個話題,他永遠也不會放心讓宋佳一個人麵對所有痛苦。“林嶠,你有自己的生活……”“可至少,你得讓我陪你度過這段日子。”“不,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以至於你對待感情總是猶豫不決。你要知道啊,感情的事情不會一成不變,你不能總自以為是地認為陳雅會一直在原地無限期地等著你。她是一個好女孩,至少比我更適合你。放手去愛她吧,不要再對我有所顧慮,更不要心存愧疚,我真的不怪你。”“佳佳……”——陳雅提前了十分鐘來到和林嶠約好的咖啡館。她點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又濃又香,實在好久沒有來咖啡店喝咖啡了。在等待的過程中,陳雅情不自禁地想象著那天張天成把她麻醉後,所發生的事情。她十分好奇,張天成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她,而是帶著她離開。直升機的駕駛員為什麼會受傷,郭一鳴的死又是怎麼回事……好像都是解不開的謎團。“對不起,我遲到了……”林嶠已經坐在對麵了,臉色看起來很差。陳雅微微一笑,“宋佳還好嗎?”“還是老樣子。”林嶠皺了皺眉,然後問陳雅,“昨晚有沒有做噩夢呀?”陳雅的雙頰火辣辣的,“沒有。”林嶠叫了杯咖啡。“假期打算怎麼安排呀?”林嶠愣了愣,“沒什麼安排,想去海邊。”“看海呀。”陳雅笑著說,“大海最能讓人放鬆呢!”“你呢,不去市局工作了,以後要做什麼樣的工作?”“我想留在父親的書店工作好了,想嘗試著寫作。”“你真的想好了?”林嶠試探性地問,“真的不去市局工作了?”“我說過了,去市局工作完全是為了幫姐姐完成夢想,現在我也該考慮自己的未來啦!”服務員把咖啡端給林嶠,林嶠用勺子攪拌了咖啡,然後喝了一口。兩人陷入一陣沉默。“林隊……”“嗯?”“昨天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對我說,是什麼事情呀?”林嶠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沉吟了一下,“這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陳雅盯著林嶠,她想起那個夢,那個虛幻的夢。“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林嶠覺得陳雅的神情怪怪的,故作輕鬆地說,“就是……我發現那天你父親也出現在了天宇路……”“你的意思是,我父親可能和那件事有關?”“我猜想,那份電子音頻文件可能是你父親匿名寄到市局的。不僅如此,謝連雲的手術刀,暗中保護沈承美,在療養院留下線索的人……很多事情,我感覺是你父親一直在幫我們破案,隻不過,他好像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份。”那晚在天使孤兒院的密室中,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又浮現在陳雅的腦海。她可以十分肯定,救她的人,絕對不會是自己的父親。難道是……恐懼在陳雅的心裡升騰,猜疑自喉間湧向大腦,她不止懷疑過一次,哥哥陳浩真沒有死,這次,她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想。“你放心吧,”林嶠繼續說,“這件事我和趙隊私底下查過,你父親的確是幫助警方破案,又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既然他不想公開身份,所以,我們當然也會尊重他的選擇。”“林隊,謝謝你!”除了一聲謝謝,她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麼。在事情沒有得到證實之前,她不能告訴林嶠任何自己的想法。十一月份的陽光懶洋洋地照耀著大地,兩人坐在臨窗的位置,一邊喝咖啡,一邊感受著陽光照耀在身體上的溫暖而又舒適的愉悅。林嶠始終沒有提及兩人之間的感情,更彆說像陳雅夢裡那般甜蜜圓滿了。夢,有時候終究是夢,不能當真的,偶爾在腦海裡回味回味就好了。陳雅知道,她和林嶠之間,還有一道無法逾越的溝壑——一個遍體鱗傷的宋佳。林嶠不可能會完全不顧宋佳,無所顧忌地選擇和她在一起,而她,雖然很期待,但她更不想做一個自私的女人。一個小時後,陳雅直接往父親的公寓趕去,事到如今,她必須和父親談談。陳雅進入彆墅後,發現父親和保姆何媽都不在家。很奇怪,劉玥竟然會出現在彆墅裡。她身上穿著一襲希臘式的淡藍色長裙,頸部一串珍珠項鏈,頭發很長,美麗地卷曲著如海藻般散在腰間,仿佛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劉玥姐,你……你怎麼會在我家?”陳雅問。往事再次湧進腦海,令她感到不安。她記得有一晚,她無意間看到劉玥出現在父親的書房,而在這之前,她明明聽到書房還有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可父親偏偏說她聽錯了。劉玥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笑盈盈地對她說:“小雅,你來了,我們本來打算今晚讓你回家一趟的。”這種濃烈的親切感,讓她感到十分疑惑。陳雅在家還從來沒有過如此忸怩不安的感覺,她朝四周張望了幾眼,希望父親會馬上出現。劉玥已經走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笑著說:“你一定覺得奇怪吧,來,跟我上樓。”陳雅很想說:“喂,這裡是我家啊,你到底什麼意思?”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有一種魔力,讓陳雅乖乖地跟著劉玥走到二樓最裡麵的那個房間,那個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進去的房間。緊張,好奇,還有微微的期盼。她不知道房間裡會有什麼,她為什麼要任人擺布,總之,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冒險一樣。“小雅,你準備好了嗎?”在進門之前,劉玥問陳雅。準備,她需要什麼準備?陳雅的心在胸膛裡怦怦地跳動,劇烈的響聲以至於她的耳朵也出現砰砰的聲音,她感覺自己有點頭暈目眩,甚至快喘不過氣來了。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天地間,隻剩下這一隅靜地。陳雅的眼睛閃著淚花,看著房間裡麵的人,她最最親愛的哥哥——陳浩真。哥哥正坐在一張榻榻米上,專心致誌地雕刻一個木偶人,和當年一樣,他神情專注的樣子,還是那麼英俊。許是被人驚擾,一隻肥胖的貓,在哥哥的身旁站了起來,用身體蹭了蹭他的大腿,然後慵懶地叫了幾聲,便躍上窗台,消失在窗戶後麵。陳浩真看著陳雅,明明就要哭出來了,臉上卻依然噙著淺淺笑意,他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嘶啞地說:“小雅,你終於來了!”“哥……”陳雅仿佛全身觸電,向陳浩真奔去,喜極而泣莫過如此。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時間也仿佛停止了轉動,在這一刻成為永恒。“送給你。”陳浩真很小心地遞給陳雅一個木偶人,“本來想晚上送你的。”陳雅接過木偶人,看著栩栩如生的木偶人,刻的不正是自己嗎?這種真實感,讓她仍然不敢相信,哥哥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哥,你怎麼會……哥……”陳雅高興得語無倫次。“是小玥救了我。”陳浩真笑著說,緊緊地握著劉玥的手。陳浩真不得不把當年發生的事情簡單地敘述了一遍給陳雅聽,他早已做好了準備。這一幕,他曾在腦海裡想象過無數遍。“原來是這樣……哥,我不明白,當年的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你為什麼不讓所有人知道,你還活著?”“小雅,這沒有任何意義,我怕,如果這件事被警方知道後,反而會引起他們的懷疑。”陳浩真苦笑道,看起來很釋然,“這些年,我苟延殘喘地活著,就是為了能有朝一日洗淨冤屈,報仇雪恨。我耗費了很多時間,去查清當年的真相,籌謀了太久,也嘗試了無數遍……我想讓自己的手儘量不沾鮮血,而達到報仇的目的。眼下的局麵,對於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隻不過……要是媽和小念還在的話,那該多好。”這些天,她心裡正好有疑問,她不止懷疑過一次,姐姐陳念給她發那封郵件的本意。“小雅,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一定要回去完成我沒有做完的事情!”難道姐姐的意思是想讓她幫助哥哥陳浩真完成複仇計劃?陳雅鼻子一酸,“姐知道你還活著,對吧?”劉玥看了一眼陳浩真,雙眼蒙矓地對陳雅說:“小雅,這件事你哥已經很內疚了,你就……”“十年了,所有人都瞞著我?”雙眼被淚水刺痛,陳雅泣不成聲地說,“你們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度過的嗎?孤單,絕望,漂泊無依……你們隻想到自己!”“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小念知道真相,小雅,你知道我有多自責嗎?有時候,我甚至恨不得自己當年已經死了,這樣的話,小念就不會發現我的存在,那麼,她也不會為了幫我……”陳浩真慢慢地坐下,喉嚨哽得無法言語,他從來沒有感覺情緒如此澎湃,憤恨,憂傷與內疚,它們像巨石一樣,讓他無法一次承受。空氣中,隻有鹹鹹的味道,除了無儘的淚水,隻剩悲傷與痛苦了。“小雅,我知道不該瞞著你,可是,我真的不想因為我的事情,讓你也受到傷害啊!”陳浩真的這句話,像是有無數塊金屬碎片,鋒利又冰冷地割痛陳雅的心臟,她感覺很痛,很痛,卻又不得不相信,哥哥是真的為她著想。她看著哥哥愧疚的臉龐,想象著十年來,他躲在黑不見底的地獄裡,沒有自由,沒有快樂,是仇恨和對親人的思念,支撐著他度過了整整十年暗無天日的生活,她卻對此一無所知。她有什麼資格抱怨,指責。陳雅突然發現自己剛才的表現真的很愚蠢,她哽咽道:“哥……對不起,你不要覺得內疚,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道完歉後,她覺得輕鬆很多。陳浩真搖著頭,笑了笑,仿佛陳雅的諒解讓他得到了某種精神上的救贖。“小雅……”陳浩真又看了一眼劉玥,笑了笑,然後看著陳雅,“我和玥兒商量好了,再過段時間,我們想帶父親離開山源市,開始新的生活。不過,我們還是想問問你,你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離開?”“離開山源市……”“是,永遠地離開這裡。”“我……”“你放不下林嶠,對吧?”陳浩真憂心忡忡地看著陳雅。陳雅點點頭,然後假裝很輕鬆地笑了笑,“給我點時間考慮吧!”片刻之間,她很難抉擇,很想再給彼此一點時間。沉靜了一會兒,陳雅突然問道:“哥,我想知道,一鳴是怎麼死的?”陳浩真一愣,和劉玥對視了一眼,然後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說給陳雅聽。“原來……他是為我而死的……”陳雅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小雅……”“哥……你不要擔心,讓我為他哭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吧!”陳浩真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望著窗外,今天父親沒有把房間的窗簾拉上,午後溫暖的陽光,再次透過窗欞,輕輕投射在冰涼的地板上。這束陽光明亮得令人吃驚,就像一串音符在死寂的房間內跳動著。在他心裡,這是生命的躍動,將帶走整個陰暗房間裡的所有痛苦與哀傷。他暗自相信,隻要有這束燦爛陽光的地方,世界終有一日,便不會再有無聲者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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