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彆人不懂(1 / 1)

一向不苟言笑的江銘,看著助理發過來的照片笑逐顏開。水族館馬上可以試運營,江亦謙果然可以擔當大任。“小謙確實很出色,我也可以放心大膽地把集團慢慢交到他手中了。”江銘鄭重道。汪渠似有疑慮,“可他還年輕,底下人不會服他。”江銘目光矍鑠,“吾輩老矣,是時候該功成身退了。我退,老家夥們沒道理不和我一起退,總占著位子不給年輕人機會,太不識相!”“你就不留幾個輔政大臣?”汪渠打趣道。“不留!全讓他自己換上新鮮血液。”“說來,小謙這次能這麼成功,白家的千金倒是出力不少。看他們倆也實在般配,江、白兩家若是能成親家,倒是美事一樁。”江銘若有所思,“兩家強強聯手,對集團的發展倒是大大有利。隻是,兒女的婚姻大事,還是要看他們自己的意思。等他忙過了這一陣,你找他說道說道,我們江家也確實該辦喜事了。”“這樣一來,我的兒子要對彆的女人好,我還真是舍不得。”見汪渠失落,江銘把她攬在懷裡,“彆人的兒子不也隻對你好嗎?”江亦謙好像就從夏寐的世界裡消失了一樣,既不來跟她道歉,也不主動找她。夏寐就更加要爭這口誌氣了——你不來找我是吧?我也不理你。看誰能犟得過誰。她揉碎了一團紙巾扔進垃圾桶,恰巧這時楚星河帶著一隊人馬從會議室出來,看到愣在原地的她時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夏寐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衣領,他就這樣皇而堂之地露出抓痕,毫不遮掩,襯衫扣子像是故意解開幾顆似的。他怎麼有種炫耀的意味?這人是瘋子吧?邊羽路過夏寐身邊時,看出她表情不自然,再看到她開裂的嘴唇時,心中瞬間了然。難怪,這樣一來就可以將總裁脖子上莫名其妙的抓痕,聯係上了。真是匹烈馬,總裁在降服她的過程中,看來是吃了點虧的。夏寐對邊羽“我懂,我懂”的眼神翻了個白眼,百無聊賴地逛出了公司大樓,卻被一人叫住。她回頭,五米遠的地方站著長裙翩躚的白嫿,依然美得如畫中仙,而臉上的笑卻帶著幾分涼薄。“夏小姐,想跟你聊兩句,可以嗎?”夏寐一愣,隨後點點頭。白嫿叫了一杯咖啡,不算太友善的目光在夏寐臉上打量了一圈後,緩緩道:“我很好奇,為什麼楚總一個功成名就的人,會對你情有獨鐘,現在我知道了。”“你知道什麼了?”夏寐皺眉。白嫿意味深長地一笑,“有的人追求名利,有的人追求愛情。追求名利的人一碰到愛情容易束手無策,擁有一切卻唯獨不得伊人芳心的失落感,會激起人的勝負欲。夏小姐是哪一種,不像追求名利和愛情,倒像是無欲無求的。”“我並非無欲無求,我隻是想照著自己的想法活,不刻意,不隨意。”“這倒是我最討厭的一種人了。沒有特彆想要的一樣東西的人,在彆人都擠破頭腦的時候,他們卻可以袖手旁觀,過著自己的生活,把彆人珍視的東西看得很輕。憑什麼?憑他們甘於平庸?嗬,他們怎麼可以心安理得,活得這麼安逸?”夏寐麵色不爽,“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愛追名逐利,這你好像管不著。”“那亦謙呢?你沒有付出過任何努力,憑什麼就得到了他?你明明都有楚星河了,為什麼還要和我搶?”“嗬,你終於說到他了,繞了這麼久我都快急死了。”白嫿怡然一笑,“亦謙已經不是女病人排長隊也要一睹為快的心理醫生了,他現在是要繼承江家的不二人選,你認為你能幫到他什麼?”夏寐故作沉思,良久,噗嗤一笑,“我先說明,楚星河隻是我的上司。江亦謙從來不需要彆人幫他,他要是要我幫他,以前就該是他抄我作業。白嫿姐姐這麼熱心想幫他那真是太好了,我在這兒替他謝過你了。”白嫿的臉煞白,看不出,這丫頭伶牙俐齒得很。“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隨便可以替的。哦,對了,你還沒見過江伯父吧,他出自書香門第,為人刻板嚴厲,最難相與。”“白姐姐是想勸我知難而退?”氛圍變得緊張。白嫿的話中有話,夏寐的直截了當,形成了空氣中看不見的硝煙。“江家不是個好待的地方,不像你看上去的這麼光鮮。”“你見過有哪個人因為怕公婆而跟男朋友分手的?”“……”夏寐麵露不耐,平白無故被人找架吵,處處都指摘她配不上江亦謙。她覺得憋屈,要不是想到江亦謙對她說過的話,在這個長相氣質都接近滿分的美女麵前,她還真有點懷疑自己。但這時候拚的就是氣勢!夏寐靈機一動。既然她看不起自己,索性把“小地痞”的屬性發揮到極致,讓她更討厭自己,反正難受的是她。夏寐將咖啡一飲而儘,然後裝作翻包的樣子。“哎呀,出來得急忘記帶錢了……”一雙無辜的眼睛直溜溜地看著白嫿。白嫿還沒反應過來,夏寐就匆忙地站起身,笑眯眯地說:“那就有勞高貴的白姐姐買單啦,下次我請你!”一縷淡香從身邊飄過,白嫿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她一個大家閨秀,竟然被什麼都不如她的夏寐氣得差點失態!一雙美目微微眯起,“你站住!”夏寐回過頭,不甘示弱地對上白嫿的鋒芒。“你根本不了解亦謙,他從小沒有雙親的疼愛,比誰都渴望有一個完整的家。你呢?你覺得,你可以給他家的感覺嗎?你和楚星河關係不一般吧?現在還在他身邊做事,這關係很難不讓人想歪。“這對亦謙公平嗎?你和他在一起,隻是想脫離空窗期還是根本就是玩弄他?!如果你連結婚都沒想過,你憑什麼說愛他?!”白嫿的聲音近乎尖銳,一個個字紮在夏寐心裡。和那些被她列入捕獲名單,又淘汰出局的人相比,江亦謙比他們當然重要得多。但縱使這樣,她也從來沒有考慮過他要的到底是什麼?不對他的事追根究底,也意味著不關心。她在這段關係中,隻顧著自己歡喜,從沒有一刻,想過他們的未來。夏寐幾分惆悵地往後一趔趄,也許,白嫿說的是對的,江亦謙愛錯了人,自私無情的夏寐根本不值得他愛……“夠了,白嫿。”一個清如甘泉的聲音,流淌過夏寐思緒纏繞的心頭。江亦謙不知何時站在了夏寐的旁邊,一身乾淨的白襯衫,表情疏離淡漠,手心卻溫熱,把她不著痕跡地護到了身後。白嫿淒美地對他一笑,“亦謙,為什麼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卻看不見?她隻會給你添亂,你還這麼維護她。”“白嫿,謝謝你。但我的世界裡唯一的特權,已經給了夏寐,她如何對我,是我們的事。”江亦謙麵色如月輝清冷,聲音像一杯涼透的茶水。“她不配……她不配!”白嫿失神地尖叫出聲。“我也不配你這樣對我。”白嫿沉著地看著他,慢慢把目光移向他身後的夏寐。她懂了,現在說再多都是沒用的,何不保持她千金的氣度。她的家族,從沒出過這座城市財富榜上的前十,她是高貴的、優雅的,做過的唯一卑微到塵埃裡的事,就是喜歡上了江亦謙。她隻在乎結果,才對得起自己暫時放下的自尊。再多的辯解,都隻是在貶低自己。泛泛俗女,何須跟她計較?白嫿施施然拎起戴妃包,“你都這樣拒絕我了,再癡纏著你就是我不識趣了。”江亦謙眉心緊縮,看著她拚命忍回眼裡的淚意,頓感歉疚,“白嫿……”“行了!我不想聽。亦謙,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白嫿衝他莞爾一笑。等白嫿走遠後,夏寐陷入了心情低潮。明知道她是在激將法,可她隻是把自己心裡隱藏得很好的部分挖開了,呈現在她麵前。“我……”江亦謙的手指抵在她唇上,“噓,什麼都彆說,我們的事,彆人不懂。”一句“彆人不懂”,就把他們兩個人牢牢綁在了一起。你隻有我,我也隻有你。夏寐鼻頭一酸。那些和彆人相互追逐的日子裡,她的無理取鬨沒有錯,隻是彆人不懂。她的無情無義沒有錯,隻是彆人不懂。她的不羈放縱沒有錯,隻是彆人不懂。連她不夠愛他,也隻是彆人不懂。她眉眼好似失去生氣一般,都沒有勇氣看他。江亦謙見她不說話,便歎了口氣,“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那天是我說話太急了,我不是來向你賠不是了麼。”夏寐彆開臉,“我就是一個浪費你感情的人,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江亦謙自嘲地笑笑,“我對彆人好,你又要生氣了,那我隻能對你好了。”夏寐低著頭,“江亦謙,之前十年我沒承認自己喜歡你,真是太傻了。”“什麼?”江亦謙俯下身,雙眼如朗星般明亮,“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喜歡你。”江亦謙滿意地笑了,“這樣算是和解了吧?從你我認識起,從沒這麼長時間不說話。如果你總不理我,彆人把我搶走了怎麼辦?夏寐,就算你可以忍受沒有我,我也無法忍受沒有你。你不能這麼自私。”他一手把她攬入懷中。“我們以後彆再因為彆人慪氣了。”“夏寐,我們有多久沒有去喂小秋小冬了?”江亦謙突然問道。“很久吧。”“你總不去看他們,他們都想你了。”夏寐眸光有了波瀾,“我每星期都去,可是每次你都沒時間。”見她又有力氣跟他爭辯,江亦謙便放心了,“今天我的時間都歸你。”夏寐吸了吸鼻子,看著他,“真的?”“嗯。”她摸了摸肚子,“那你陪我去吃好吃的吧,先把我喂飽了,我才有力氣喂海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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