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結局(1 / 1)

穿過狹窄的走廊,他們走到一處寬闊的密室之中,眼前的一切,足以顛覆他們所有的認真,變成黃金的鳳凰以各種栩栩如生的姿態展示著,有的呈飛翔的姿態停駐在空中,有的站立在岩石上,有的側臥在地上。在這些變成黃金的鳳凰麵前,時間好像停住了,也可以說是萬有引力失去了對他們的作用。吳年看向那些鳳凰的時候,表情有些複雜,欣喜之中還夾雜著其他情緒,眼底甚至有著掩飾不住的悲痛。徐享很奇怪,這種時候,為什麼吳年更多的卻是傷痛,就算不至於欣喜若狂,也應該不是這樣的表情。很快,徐享的疑惑就被解開了。“從我進入靈山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記起一切了,”吳年看著徐享,語氣凝重而緩慢地說道,“母親為我卜了一卦,她說,我將會拯救所有的鳳凰,她還說,我與身負熒惑星的人之間會有一段情劫。“也許是因為泄露了天機,當我出了靈山之後,這段記憶便莫名其妙消失了。”“情劫?”徐享說,“那我……就是那個身負熒惑星的人了。”吳年點頭。南江急切地說:“那還等什麼,趕緊開始吧。”吳年的雙眼,環視了一圈,她捏著羅盤的手越來越重,一絲血跡從直縫裡蜿蜒流出。她語氣緩慢而沉重,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唯一將熒惑星送回異界的辦法,就是就是挖出你的心臟,將它與羅盤融為一體。”南江一聽,臉色瞬間大變,她衝過去,就想要廝打吳年,結果被徐享給攔住了,“盧宇軒,快把她拉住。”盧宇軒這一次並沒有攔住聽從徐享的話攔住南江,他和南江一樣,痛恨吳年的自私,這一路走來,他早已把每一個人都當成了夥伴,而吳年卻隻是把他們當成了救回族人的墊腳石。盧宇軒沉默了,任由南江對吳年又撕又咬。她重重打了吳年一耳光,吳年原本因因為靈氣慢慢結痂的臉又被南江抓出了幾條血印子。她哭著大喊:“吳年,你還是不是人,這麼缺德的法子,你竟然都不告訴我們。你將我們引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挖出徐享的心臟嗎?徐享他欠你什麼了,要為你付出這麼多?那是你的族人,憑什麼要他來還債……”吳年仿佛變成了沒有任何感覺的石雕,沒有痛苦,沒有哀樂,就隻是那麼平靜地跪坐在地上,從頭到尾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南江,住手!”徐享紅著眼眶將南江嗬斥住。“怎麼,你還真打算挖出自己的心臟嗎?我們要是死在彆人手上也就認了,可是吳年呢,她明明就知道一切,還將你往死路上引,什麼失去記憶,都是狗屁,我看她就是故意忍著不說……”“南江,彆再說了。”徐享說。“嗬,你還向著她是不是,合著就我一個人是惡人了。”南江哭著說,“我們一路九死一生來到這裡,好不容易可以活下去了。徐享,你不能就這麼把命丟了,你想想大姨,想想你太奶奶,想想趙爺爺,想想小五小六,他們都是你的家人啊!”張猛說:“徐總,南江說得對,你不能就這麼把命丟了。吳年,你還是人嗎?徐總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人心都是肉長的,這一路來,我們都看在眼裡。”吳年沉默地看著這一切,不說話,也不反駁,就好像是一尊沒有感情的石雕。良久,她緩緩開口:“對不起,徐享。”到最後,她能說的,也隻有一句對不起。徐享看著吳年說道:“你真的就隻是想要我的命嗎?吳年,我他媽就問你一句話,你和我在一起,真的隻是想要我的命嗎?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都是騙我的嗎?”徐享想到以前的種種,突然覺得無比諷刺,他可以為了吳年去死,卻忍受不了,他所做的一切換來的都是一場滑稽的騙局。吳年看著怒吼的徐享,眼淚終於一滴一滴落了下來,混合著血水,無比淒涼。吳年抬起頭來,看著徐享一字一句說道:“幾百年的時光裡,我孤獨地活著,在陌生的世界飄蕩,不過是為了尋找到解救族人的辦法。“我沒有辦法,如今,我開啟了地龍的封印,我更加沒有辦法。如果我的族人不蘇醒,再次封印地龍,靈山的萬物生靈都會覆滅,這裡所有人,都難逃一劫。”他們看到,洞中的植物在迅速地枯萎著,四處都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吳年說:“這是地龍釋放的厄運之氣,足夠摧毀一切生靈,先是動植物,然後再是人類,沒有人能夠幸免。”徐享看著吳年,良久,他說道:“所以,隻有我的命才能挽救這一切嗎?”“是。”吳年咬著牙,沉默地點頭。他問她,“你愛過嗎?”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致提愛不愛這個問題的也隻有徐享了。吳年摸著徐享的臉頰說:“徐享,我隻能告訴你,如果你死了,我絕不獨活。”嗬,有這句話就足夠了,什麼‘我死了,隻要你過得幸福就好’那都是狗屁,隻有這樣生死相隨的承諾才夠分量。“我死了,一定要讓你的族人護送他們幾個回家。”“會的。”吳年說。徐享扣住她的頭,在她唇上深深地印了一個吻。良久,他放開她,抽出掛在腰旁的匕首,將那把匕首交到了吳年手上,他撕開自己的外衣,拍了一下心臟處,“彆捅錯地方了,很痛的,最好速度要快一點,來吧,用我的心臟去救你的族人吧,做你最想做的事情。”吳年看著他,此時此刻卻怎麼也下不了手,她的手不停地抗拒著徐享的力道,努力地往後縮著。她以為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捅下去,臨到頭,她才發現,她根本就做不到。尋找梧桐樹,與動物一起玩耍的時光,不過都是為了拖延來白骨金山的時間罷了,一邊是族人,一邊是愛人,舍棄哪一邊都猶如錐心之痛。隨著時間推移,漸漸地,吳年的身體開始幻化為鳳凰,巨大的鳳尾搖曳在地,而那鳳尾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鍍上了一層黃金,最後一隻鳳凰,就要消失了。徐享推開吳年的手,狠狠地將匕首捅進了自己的心臟。他發出一聲低沉的叫聲,倒在了地上,噴灑的鮮血濺在了羅盤上。徐享對著張猛說:“幫我,挖出我的心臟,求你了,兄弟!”張猛跑過去,猛地抱住徐享,趙延也跟著跑過了過去,將下半身變成黃金的吳年抱了過來,把她和徐享放在了一起。南江哭著倒在了盧宇軒懷裡,泣不成聲。吳年拉著徐享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邊,一下又一下地親吻著。張猛顫抖地拿起匕首,一個大老爺們,此時卻哭得像個孩子,“徐總啊,我真的下不了手。”徐享虛弱地笑著,一推手,匕首割斷了他的大動脈,血液如同噴泉一樣濺了出來。看著徐享沒了生氣,張猛一邊哭,一邊拿匕首紮進了徐享的心臟處,剖開他的皮肉,一點點將裡麵的心臟挖了出來,放在了羅盤上方。羅盤上盤旋的鳳凰化成兩道光,互相交纏在一起,一陣白光閃過,所有的鳳凰都開始慢慢恢複生機,在空中盤旋一圈,然後一點點幻化成人類的模樣。鳳凰們都十分驚喜,他們已經沉睡得太久太久了,沒想到還能有再次醒來的一天。最後一隻鳳凰,幻化成成人,她落在所有鳳凰最中間的位置,其他的鳳凰紛紛下跪,“恭迎族長大人。”她走到吳年麵前,看著泣不成聲的吳年抱著一個已經死去的男人,她說:“年兒,是母親對不起你。”“母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吳年抱著徐享,哭著說道,“對不起母親,我為了逃避獵戶族的迫害,打開了地龍的封印,現在估計外麵已經生靈塗炭,還望母親,能夠帶領族人封印地龍。”“你……你怎麼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母親搖著頭,看向吳年的眼神帶著一絲陌生,“年兒,看來你真的變了。”“對不起,母親。”“也罷,這都命中注定的。”化為人類的鳳凰又在一次變成了鳳凰飛了出去,他們要齊心協力封印地龍。山洞裡,隻剩下六人。吳年抱著徐享,眼淚慢慢地滑落下來。徐享的身體開始慢慢破碎,化成了紅色的碎片,一點點向空中飛去。吳年看著那些碎片,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殷紅的血液從嘴角滑落,兩滴血淚從眼角流出,她的周身像是著火了一樣,一聲清脆的鳥鳴聲響起,吳年化為浴火鳳凰,衝向天際,追隨著那些紅色的碎片而去。四個人從山洞裡追了出去,卻隻看到一片染紅了天際的火燒雲。封印住地龍之後,原本生機勃勃的靈山也猶如一片荒漠一樣,到處都是燒黑的木炭和死去的動物,還有一大片一大片獵戶族的屍體,他們的王朝,就此覆滅。鳳凰族長找到了南江他們。南江跪在她麵前哀求道:“您是偉大的天神族長,您一定可以救救我的弟弟和吳年對不對,求求您。”其餘三人也跟著跪在了鳳凰族長麵前。鳳凰族長搖頭,眼底裡有悲痛,也有豁達,從吳年出靈山的那一刻開始,她已經料到了她的命運,“死去,又何嘗不是一種重生呢。”南江失聲痛哭,三個人都默默紅了眼眶。鳳凰族長說:“我會派兩個族人護送你們回到原來的世界,關於靈山的一切,還望你們能收口如瓶。”“我們會的。”眾人回答。趙延忽然開口問道:“族長,我想請問一下,靈山裡麵有沒有一種草藥,是可以解掉控製精神藥物的毒性的?”鳳凰族長從袖口裡拿出一個藥盒來,她說:“這裡麵是草藥的種子和藥丸的配方,合著水服下即可。”“您怎麼知道我……”趙延接過檀木盒子,有些不可思議。“一切的一切都有因有果。”進到靈山裡麵和出去完全是兩回事,他們趴在兩個巨大的鳳凰背上,不過是須臾之間,便回到了神農架無人區的邊緣地帶,再往前麵,就到了景區,無比凶險的無人區,去的時候九死一生,來的時候卻是須臾片刻。兩隻鳳凰將他們送到這裡之後,便轉身飛了回去。他們回到了木魚鎮,將停在木魚鎮的兩輛越野車開了回去。來的時候,充滿歡笑,回去的時候,那笑聲再也不見。回到昆明之後,他們四人在一起吃了一頓飯,明明是四個人,卻擺了六副碗筷,喝了好幾箱啤酒,直到每一個人都醉得再也站不起來。四人抱在一起大哭,哭完之後,就踉蹌著身子爬上了天台看星星,昆明的夜晚,星星真的很多,可再多的星星,也比不上他們曾在原始森林看到的星星那樣多了。錯過的東西就是錯過了,再也回不去了。南江醉醺醺地指著天上的星星說:“你們看,哪一顆是徐享和吳年啊?”“我看看,我看看,”趙延眯著眼睛找了半天,打了個酒嗝說道,“哪一顆都不像。”張猛說:“對啊,他們啊,就算變成星星,也應該是靈山的星星。”盧宇軒眯著眼睛,在南江頭頂落了一個吻,將她擁入懷中。南江開了一家酸奶屋,賣酸奶和果飲,熟客不少,成了微博上有名的美女老板。而趙延則是繼續回學校讀書,他想報考警校,畢業以後做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趙延時不時地來南江店裡做做客,偶爾也會碰到張猛和盧宇軒。張猛繼續在保安公司做總教頭,隻是他的老板變成了小五,一個小雞崽子一樣的男人。張猛說起小五來,臉上滿是鄙夷,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個勇猛無比的老板。死也是另一種重生,他現在是不是在以另外一種姿態和吳年活在另一個世界呢?盧宇軒在永州包了一大片山頭,做起了種植老板,經常永州,昆明兩地跑。盧宇軒求婚不下五十次,次次都被南江以同樣的理由拒絕,“再等等吧。”盧宇軒樂此不疲地求婚,南江樂此不疲地拒絕,他們都相信,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到底在執拗什麼。第十年,盧舒出生,南江和盧宇軒卻依舊沒有舉辦婚禮,辦滿月酒那天,趙延和張猛都來了。“你們還不結婚啊?”張猛問道。盧宇軒苦笑,“她一直拒絕我,我也沒辦法。”南江抱著盧舒說道:“我以前,總想著能和吳年一起舉辦婚禮。婚禮那天,我一定比吳年漂亮。”盧宇軒沉默著將南江和兒子一起擁入懷中。趙延端著一盆瓜子,笑嘻嘻地看著新聞,新聞裡又爆出了蘇氏一大醜聞,曾經風光不可一世的蘇氏土崩瓦解。“趙警官,你行啊,幾年的工夫就把蘇氏搞翻了。”張猛端著酒杯說道,“來,跟哥走一個。”趙延端起酒杯,與張猛碰杯,將嘴裡的瓜子殼吐了出來說道:“那還不得多謝哥的鼎力相助。”盧宇軒和南江笑著看著這兩人,經過這麼多年的患難與共,終於不再互相看不對眼了……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也許吧,都應該往好的方麵發展。一聲啼哭聲響起,將南江從睡夢中吵醒,她抹了一把眼淚,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在搖籃裡哭泣的兒子,而是拿起手機,打開六人微信群,在裡麵發了一條消息——“我昨天夢到了徐享和吳年,他們生活在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他們說過得很好,叫我們不要掛念他們,還說,他們不是天上的星星……”南江抱著手機,一滴淚落在了上麵,而搖籃裡的盧舒,睜著圓圓大大的眼睛,露出了一個肉嘟嘟的笑容來……一個月後,南江和盧宇軒在昆明市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婚禮當天,有一張未送出去的請柬,上麵寫著吳年和徐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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