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雕:第12章 失蹤的貨物(1 / 1)

民國女法醫 澹台鏡 1423 字 4天前

已至中午,陽光熾烈得讓人睜不開眼睛,連空氣都沸騰著一股燥熱。延安路東頭,水泄不通,整個雪玉閣草木皆兵,閣內隻進不出,王貴手與兩名店員被扣留在院中。冉飛到時,赫夫曼也剛從公董局趕過去。冉飛讓何山下了車,幾人一起步入院中。同上次一樣,院中規矩地擺放著各種骨雕,隻是那隻紅骨羊已經不見。王貴手一看見何山,便嚷嚷道:“小山子,你小子什麼情況?才出去幾天,怎麼讓巡捕房的人盯上了?”何山囁嚅幾下,竟說不出話來,他的神色瞬間複雜了許多。冉飛從他身後走上前:“王老,雪玉閣至今日起將被查封,基於案情需要,還請你能好好配合。”“是你!”王貴手見冉飛竟是巡捕房的人,語氣瞬間多了幾分不悅。“你去叫上幾個人,檢查下這裡的東西,絕對不能漏過任何蛛絲馬跡。”赫夫曼對旁邊的一個探員說完,這才走到冉飛身邊:“冉,這就是嫌疑人?”冉飛點頭,回道:“可以這麼說,隻是我們還沒找到物證。”赫夫曼繼續問:“那條項鏈不是嗎?那可是給維多利亞公主的項鏈。”冉飛看了一眼王貴手:“王老,王大師,你說說狼骨項鏈吧?”王貴手哼了一聲,將頭扭在一邊,不予理會。冉飛繼續說道:“看來你這國手也不過是欺世盜名。”王貴手聽見這話,頓時把頭轉回來,怒道:“你,你小子懂什麼?就是你老子冉方成在老夫麵前也得敬三分。”冉飛不屑地笑道:“是嘛?我不知道我爹還得敬你這種唯利是圖的人。”“渾蛋小子,老子哪裡唯利是圖了?”王貴手說著要從椅子上站起來,作勢要收拾冉飛,卻被身旁的兩名探員生生摁了回去。其中一個探員喝道:“乾什麼?坐下!”冉飛慢悠悠地說:“一條項鏈賣出去,再劫回來,再賣出去……轉手兩次,也從中獲利兩次,我可不相信這賊贓何老板沒分給你一些?”聽到這裡,王貴手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怒視著何山:“小山子,到底怎麼回事?”何山眼神閃爍,支支吾吾道:“王伯,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查到我,以前這樣不是也好好的……”“混賬東西!以前?你是說你一直瞞著老夫做著這見不得人的勾當?東子呢?他有沒有參與其中?”王貴手被氣得不輕,頜下胡須顫動,手上骨節分明。何山立馬搖頭:“沒有沒有,東子不知道。”“那就好。何山,你我當日有約,我幫你坐鎮雪玉閣,你奉養我到老,我師徒二人所雕東西皆為雪玉閣所有,你可以以我之名授售出去,但不得違法理。雖說東子是你兄弟,但等我歸西,東子當另立門戶,你不得阻攔!我當時是不是這樣說過?”王貴手質問何山。何山低聲答道:“是。”王貴手再問:“是?那你還給老子丟臉?那我問你,他們說的那條什麼狗屁項鏈是不是就是你從秦家帶回來的那條?”“是……不是……”何山點頭又搖頭。王貴手怒火又起:“到底是還是不是?你小子彆給我打馬虎眼,快說。”何山這次非常肯定,他搖頭道:“不是。”“不是?我看就是,你和秦爻當初到底在計劃些什麼?”“沒什麼,王伯,你彆問了。”何山祈求道。“不問?你消失半個多月,東子從今兒早上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這房子卻讓巡捕房的人圍了個密不透風,你竟然讓我彆問了?”王貴手瞥視著何山。何山不說話。王貴手再說:“老夫活了七八十年,沒這麼丟人過,你不說話是吧?冉探長,你來……”“王伯,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何山見王貴手叫冉飛,立馬妥協道:“是我鬼迷心竅,我不該把項鏈賣出去再拿回來又賣。”“你那是鬼迷心竅嗎?你那是謀財害命啊!”何山的話剛落,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外傳了進來。“肖寒,你怎麼來了?”“肖法醫?”冉飛和赫夫曼見肖寒進來,立即走向前來。“東子已落網,放心吧。”肖寒對他倆說道,接著轉頭看著何山:“何山,東子已經把事情完全交代了,你還不認罪?”直到此時,何山還一口咬定,秦家和失竊案全都與他無關。何山麵如死灰。肖寒從懷裡掏出一物:“何老板,這條項鏈是你們從一隻英國商船上竊得的吧?而且,你們所竊取的不僅僅是一條項鏈,而是整隻商船。”“你……”何山的神情終於有所觸動,但依舊緊閉嘴巴不說話。冉飛:“何山,你還不交代?”何山竟然嗬嗬一笑:“交代什麼?”肖寒冷冷地盯著他:“交代你們是如何將項鏈賣給了英國商人貝爾?又是如何將他的商船在十六鋪碼頭洗劫一空的?還有,那一整船的貨物在哪裡?船上那些人又在哪裡?”肖寒的語調越來越高,何山終於撐不住了,他的聲音有點兒結巴:“不……不關我的事。”“不關你的事?那你的意思是東子,或者王貴手才是主謀?”肖寒的目光太犀利,甚至割破了何山所有的偽裝。何山突然急了:“這件事兒與東子無關,你們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我說,我全都說!但我有一個條件。”看何山終於有了鬆動,冉飛在旁邊插話:“說吧,你有什麼條件?”何山:“放過東子,不關他的事兒。”冉飛嗬嗬一笑:“放過他也不是不行,關鍵是看你所說的話夠不夠分量。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船上的人去哪兒了?”何山的眸子一冷:“人被我殺了。”冉飛動容:“你說什麼,殺了?整整十三條人命全給殺了?”何山:“其實我也沒殺他們,我隻是安排人在他們的夥食裡下了點東西,讓他們睡一覺,然後在他們睡著的時候丟進了江裡。”沒想到何山這麼陰狠,冉飛握緊了手裡的槍:“船長是你的人?”何山:“原本不是,在我把他們丟江裡後就換成我的人了。”聽著他們的對話,肖寒若有所思:“於是,假船長按你的指示將船停在了十六鋪碼頭,你們再找蔣工頭把船上的貨物轉移。雖然貨物到手了,但你急需要兌換成現金,所以才在黑市出售了狼骨項鏈,也算是投石探路了?”何山眼皮一翻:“你說的一點沒錯。現在你們明白了吧?整件事情都是我策劃的,根本不關東子的事兒,所以你們放了他。”肖寒冷哼一聲:“放了他?說得輕巧,誰又放過那一船的船員?難道他們就沒兄弟姐妹?”聽說不放東子,何山張牙舞爪的樣子很是嚇人:“是我,都是我的乾的,根本不關他的事!是我讓他做的,我認罪,你們放了他!”何山這麼急於救東子,冉飛有些詫異:“你怎麼這麼關心東子?”肖寒嘴角一揚:“宋三動用了大上海的全部人馬已經將東子擒住,在用了一些手段後那小子就招了。大探長想知道怎麼回事嗎?喏,你先叫人把這地給翻一翻再說。”“來人,照做。”冉飛對身後的探員命令道,接著手一揮先讓大家退到外麵。幾十個探員齊心協力,他們搬走院中的骨雕,找工具便挖了起來。何山的呼吸卻越來越急促,忽然,他的身子慢慢地跪了下去。院中有個探員叫道:“探長,有東西。”“仔細點弄出來,我來看看。”冉飛邊說邊同赫夫曼朝院中走去。地麵已被掏出一尺多深的大洞,兩個探員從洞中搬出一個箱子,箱子看似沉甸甸的,必是很有分量的東西。冉飛打開箱子,裡麵竟是一箱茶葉,茶葉下麵覆蓋著兩隻宋代螭龍雙耳青花瓷瓶,他將瓷瓶拿出來,遞給站在旁邊的赫夫曼,問道:“你看,這個是嗎?”赫夫曼接過瓷瓶,激動地說:“是,是,就是這個。”他將瓷瓶遞還給冉飛,又從腋下的皮包裡拿出一疊照片,選出其中兩張遞給冉飛:“你看,這是貝爾給我的,還有這茶葉,我敢肯定,這就是他的東西。”冉飛放回瓷瓶,蓋上箱子,對那兩個探員說道:“收拾好帶回去。”“是。”聽見命令,兩個探員立馬行動起來。等冉飛和赫夫曼退到外麵時,院中已陸陸續續地挖出了十幾口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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