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臻兒何去何從(1 / 1)

紅顏陌 嘎吱脆 2006 字 4天前

“娘娘這……”芷雲看著倒地在一旁的阿宛,詢問著孟繁奕的意見。孟繁奕尚未做出回答,白啟塵便瞥見阿宛倒地,疾行如風將阿宛一把抱起,直向德粹宮方向走去。“皇上他……”芷雲愣愣地望著白啟塵的背影,一語未畢孟繁奕便撞開了她徑自離開。而葉筱纓尚不是宮妃,是以沒有資格參與國葬。但在她翹首望著大殿的方向時,忽然見白啟塵抱著阿宛急急走去。葉筱纓氣得將一枝原本拿在手上賞玩的花揉碎,花瓣散了一地。阿宛醒來的時候便見白啟塵立於窗前,她記得暈倒前看到的便是白啟塵那襲素色的長袍……聽到聲響,白啟塵便回首踱至阿宛身邊,“你這些日子清瘦了許多,這件事既已過去,日後便安心留在德粹宮好好照顧臻兒吧。宮裡若有何稀缺,告訴昭應殿便可。”“皇上可查到了與刺客串通之人?”阿宛依舊心心念念著這件事,她一定要找到那個人為皇後娘娘討回公道!“尚未,但此事朕一定會查清!”此事他交與了白啟賢去辦,想必他日必會有一個結果。德粹宮如今沒了主事之人,雖說阿宛獨掌了一宮之事,但她終究是婢女之身,宮裡處事的人難免不將她放在眼裡。反之,梓月宮如今又重得了勢。白啟塵雖未重新立後,但已解了梓月宮的足禁。即使白啟塵對孟繁奕不複如初,但在宮人眼裡看來孟繁奕卻是下一任的皇後娘娘,是以國葬後昭應殿的領事公公高勇紹便到了梓月宮請罪——“娘娘,”高勇紹諂媚地將手上上好的絲綢奉上,“昭應殿近來得了這幾緞上好的絲綢,奴才想著娘娘天姿國色用它正好。”孟繁奕冷笑著望向高勇紹,“高公公真是明白人,知道前些日子欠下了本宮好多東西。”“奴……奴才不敢!娘娘需要什麼隻需向奴才吩咐便是。”高勇紹連連道。“聽說最近上品金銀花茶都送往了德粹宮……”高勇紹當即會意,“奴才這就差人將金銀花茶為娘娘送來!”自夏語嫣傷逝後,阿宛亦病了許多天。待打起精神欲好好照料白析臻的時候,發現他渾身滾燙已染上了風寒。阿宛被臻兒突來的病況嚇得夠嗆,當即命琴書去請來了關雲靖。對於數個月大的嬰孩,吃過多藥物自是不好。關雲靖想起昭應殿有上品的金銀花,這金銀花茶有疏熱散邪之功用,於小兒服用甚是合宜。阿宛便讓琴書去要了一些來。白析臻服用了幾日後,高燒漸漸退去,隻是偶爾還有一兩聲咳嗽。但這日宮內的金銀花茶見了底,阿宛便讓琴書往昭應殿去一趟,再要些來。琴書去了許久,隻拿回了一點金銀花底,看那樣色應該是放了多年之物,甚至底下還有許多稀碎的粉末。“高勇紹為難你是不是?”一看這點金銀花底,阿宛便洞悉了一切。不止這次,近來德粹宮的吃穿用度皆縮減了許多,但隻要他們不過分到殿下頭上她也不想徒惹事端。琴書點點頭,想起皇後娘娘不在,德粹宮眾人被看不起她就紅了眼眶,吸了吸鼻子,為免引起阿宛傷心還是忍住了。“殿下睡著了,你和嬤嬤看著點,我到昭應殿走一趟。”阿宛留下這句話便朝昭應殿的方向走去。“呦,是阿宛姑娘。”高勇紹正在昭應殿清點物資,見到阿宛打了聲招呼但依舊沒有停下手裡的活。“我來拿殿下的金銀花茶。”阿宛單刀直入說明了來意。“咱家不是已經讓琴書拿回去了?”阿宛猛地將袖中那點金銀花茶底撒到了高勇紹的臉上,“呸呸——”粉末撒到了高勇紹嘴裡,他連連擺手,“你做什麼?!”“公公看到了吧,就這些你膽敢讓琴書拿回去給殿下喝?”“確實隻剩這麼點了,咱家也沒辦法呀。”“好,”阿宛隨意走動著,所見之物皆以手指,“燕窩、鹿茸、錦緞……這些都沒了?還有銀錢?高公公,我竟不知國庫何時虧空成這樣!”阿宛一把揪住高勇紹的手,反手一擰他便疼得直囔囔,“放……放手!唉呦呦呦!”直到高勇紹疼得額際的汗珠淌落了下來,阿宛這才放開了手,“如今阿宛可以把德粹宮缺少的物件都拿回去了嗎?”高勇紹往後退了一步,將手一招,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便要朝阿宛動武。阿宛一個閃身便將他們全部點穴定住,隻剩下高勇紹一人。阿宛每走一步,他就退一步,“你……你彆過來!”高勇紹咽了咽口水,“皇後娘娘已經仙去,德粹宮裡已經無人可為你撐腰,你……你如今還敢這等囂張!”“高公公以為我不敢將事情鬨大嗎?”阿宛冷笑一聲,“再不濟,二殿下仍是德粹宮的主子、是皇上的嫡子!我到皇上麵前參上一本,看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彆……彆……”對於這等人,自是要強硬才能壓倒對方。見阿宛這般口氣,果然高勇紹便弱了下去,“燕窩鹿茸等姑姑都可以拿回去,但這上品金銀花茶咱家真的無能為力啊!”“胡說!那日我前來拿時宮內還剩下許多!”“這是真的!貴妃娘娘想喝茶,便將這所有的金銀花茶要了去!”又是孟繁奕!阿宛眸中染上恨意,但又氣眼前這個諂媚小人,不用想也是孟繁奕一點撥他便將金銀花茶都送往了梓月宮。阿宛一掌將高勇紹拍飛在柱子上,自己將德粹宮所欠之物悉數拿了回來。雖說她可以要挾高勇紹到梓月宮再討要些金銀花茶,但但凡到了梓月宮的東西,她斷不敢再讓殿下服用。如今隻有再請關雲靖另作打算了。所幸白析臻的病情好了許多,關雲靖前來診治說多讓他喝點熱水便可,阿宛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而經過阿宛的那次一鬨,高勇紹對德粹宮又上心了許多。夏語嫣病逝,白析臻便成了宮裡所有妃嬪爭著想撫養的對象,其中最為賣力者當屬竇樂茵。自孟繁奕生產後,白啟塵再未想起要寵幸她,偶爾到采蘋宮也隻是坐坐便離開,更何況如今後宮又新來了“柳芙盈”!雖有父親在前朝,但她已漸漸淪為後妃們私下議論的笑柄。得知白啟塵甚是憐愛二皇子,竇樂茵便心思微動,想將白析臻收入采蘋宮,以期白啟塵多到采蘋宮走動走動。采蘋宮毗鄰梓月宮,竇樂茵時常去德粹宮的消息孟繁奕自是知道,而其目的她也是再清楚不過了。若她真撫養了白析臻,隻怕日後竇枋順水推舟便直接輔佐他為皇帝,屆時她與澈兒該如何是好?孟繁奕心下隱隱有了算計。德粹宮內。小兒啼哭的聲音響徹了整座宮殿,竇樂茵嫌惡地將他遞與春梅,“他是不是餓了?喂他吃點糕點。”“這……”懷抱白析臻的春梅左右為難,不敢開言頂撞竇樂茵。“娘娘,還是將殿下交給奴婢吧。”見狀阿宛歎了口氣,如此小兒怎能吃得進糕點?!近來竇樂茵時常到德粹宮看望白析臻,但她可以看出她並不是真的喜歡他,隻是彆有目的罷了。“不必,”竇樂茵一拂袖,“過幾日本宮便將臻兒接走,日後也是得由春梅照顧。”她可沒想過把昔日皇後的大宮女也接入采蘋宮,若她日日跟臻兒念叨著逝去的皇後,叫他日後怎麼跟自己親得起來?!“皇後娘娘臨終前將二殿下托付給了奴婢。”阿宛不卑不亢道。“托付給你?”竇樂茵本來對阿宛印象尚可,隻是如今像聽了笑話一般看著她,笑她的不自量力,“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宮女,有何能耐說這種話?”“皇上亦允了我家娘娘的請求,阿宛可終身侍奉二殿下於德粹宮。”“荒唐!這宮內本就是母憑子貴,子憑母貴。若由你一個小小宮女照顧臻兒,他日後如何比得上梓月宮那位?!”竇樂茵聲音尖了些,嚇得春梅懷裡的臻兒又“哇哇”大哭了起來。“娘娘還是將殿下交與奴婢吧。”阿宛朝春梅靠近了一步,伸手就要抱過白析臻。竇樂茵一把擋在春梅麵前,伸手捏住了阿宛的手,將她撥開,“春梅會哄好他的,無需你操心。”“娘娘若真想撫養二殿下,求得皇上的旨意再來德粹宮吧。”雖然阿宛仍舊對白啟塵懷有芥蒂,但也相信他對夏語嫣臨終時許下的承諾不至於食言。若白啟塵允了竇樂茵,她便不會隻是這般行為了。聞言竇樂茵臉色果真微微一變,她確實跟白啟塵提過此事,但卻被一口回絕了。但她相信阿宛撫養白析臻終究不會是長久之計,總要有一個妃嬪來為二殿下撐腰,而她就是最好的人選。“待時日一長,皇上自然是會答應本宮的請求。”“哦?朕也好奇朕會答應竇貴人何請求?”白啟塵本欲看望葉筱纓,路過德粹宮之時恰好聽見臻兒的哭聲,不曾想一進殿便聽見竇樂茵如此言論。此前孟繁奕曾勸了他幾次到采蘋宮去,隻是她言語間流露出的不想與無奈,他又何嘗看不出來實是竇枋在與孟繁奕施壓?她越如此“勸”,他去采蘋宮的次數便愈發少了,而如今聽了竇樂茵的話更令他覺得反感。他親自將臻兒從春梅懷中接過,輕搖了數下臻兒依舊止不住啼哭,方將臻兒遞與阿宛。阿宛不分日夜的照顧讓臻兒對她產生了無比的依賴,剛落入阿宛懷中,臻兒便止住了啼哭,一隻小胖手在嘴裡吮吸著,眼睛則滴溜溜望著阿宛,嘴角流露出了笑意。“嗯?竇貴人適才說何要求?”白啟塵複又問道。“臣妾想請皇上將臻兒交與臣妾撫養。”竇樂茵請道,“臣妾定會儘心照顧臻兒!”“此事此前不是商議過了?朕答應了先皇後,臻兒會一直由阿宛撫養。”“可是阿宛終究隻是一個宮女,如何能撫養二殿下?!”竇樂茵急急道。白啟塵將臻兒從阿宛懷中接過遞與竇樂茵,臻兒一雙小手在空氣中亂抓,撲騰著不想離開阿宛,又複“哇哇”哭了起來——“見著了嗎?竇貴人還覺得阿宛沒能耐撫養臻兒?”白啟塵示意阿宛將白析臻接回去,果然一落入阿宛的懷中,臻兒便止住了哭泣。臻兒對阿宛流露出的依賴,以及阿宛看臻兒時眼中的愛憐都造不得假,白啟塵對此甚是滿意。“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臣妾若與臻兒朝夕相處數月定然也可以!況且依照楚皇室的曆法,生母早逝的皇兒理應交由其他嬪妃撫養。臣妾認為應將臻兒交與臣妾,臣妾定然視若己出!”“曆法都是人定的,當然改得!朕心意已決,臻兒交由阿宛撫養,爾等宮妃不得再過問!”“謝皇上。”抱著白析臻,阿宛盈盈福身。竇樂茵強忍著打轉的淚水道:“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言罷,便領著春梅出了德粹宮。“臻兒再讓朕抱抱吧。”不相乾的人退去後,白啟塵又向白析臻拍了拍手。近來前朝事多,白啟塵到後宮的時間少了些,因此臻兒也對他陌生了起來。阿宛剛將臻兒遞與白啟塵,他便又咧開嘴“哇哇”大哭了起來。白啟塵無奈將臻兒複遞與阿宛,徑自在椅上坐下。見阿宛仍舊立侍於一旁,他開言道:“你也坐下吧,德粹宮如今已無主子,嫣兒既將臻兒交付於你,在宮內你無需再多拘束。”德粹宮本是曆朝皇後的居所,雖夏語嫣已亡故,但白啟塵仍是允了他們長住於此。“是。”白啟塵伸手撫了撫白析臻的額頭,“臻兒生母雖亡,但屬於他皇子該有的待遇定然不會少。若宮內有宮人敢小瞧德粹宮,你儘管稟報於朕!”“謝皇上。”抱著白析臻不便行禮,阿宛隻是略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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