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婚禮進行時(1 / 1)

與卿同舟 遲非 2012 字 1天前

許同舟十二月中旬進組,元旦的時候請了兩天的假,帶著周與卿回了上海。上海的天氣比北京好不到哪裡去,北京尚且還有暖氣,而上海街頭的冷風一吹,夾雜著黃浦江的潮氣,涼意從腳底板直往上竄。“好冷。”裹緊了圍巾,拎著從在北京做好的點心,周與卿縮縮手指。許同舟卻是沒什麼不習慣的,攜了她的手揣進口袋:“回家就好了。”沈長清和許寧和開了車來機場接他們,許同舟一出機場就接到了許寧和的電話,說他們在停車場等著。許同舟應著好,帶著周與卿往停車場走:“爸媽來接。”他話鋒一頓,“要改口,記住了嗎?”周與卿半捂在圍巾裡的臉一熱,含糊地點了頭,心道可千萬不能像上次那樣,一張口連個屁都放不出來。元旦出行的人多,車停在角落裡,兩個人七拐八彎找了半天才找到,沈長清把車窗搖下來半邊,笑眯眯地衝他們招手。距上次在北京見麵,過去了才不到兩個月,身份卻已經大變了樣,周與卿把圍巾撥了撥,衝沈長清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快進來,快進來。”沈長清把車門打開,自己往裡退了一個位置,拍著座椅叫著周與卿。她一鑽進車裡,就迎上一股暖香,冰涼的手上被沈長清軟和的手掌覆上:“這麼涼,外頭冷吧。”“還好。”周與卿下意識地回答,然後尚有些不大好意思,看了看後視鏡裡的許寧和,一狠心一咬牙,擠出了個顫顫巍巍的,“爸。”然後轉向沈長清,“媽。這兩個稱呼對她來說是生澀的。好在兩老並不計較,隻都笑彎了眉眼,洋洋回了聲:“好好好。”許同舟放完禮物回車上,吐了口白氣:“好什麼呢?”“兒媳婦好啊。”沈長清搶白,然後推了推沈寧和的肩膀,“回家回家。我在家裡煲了湯,就等著你們回來了。”話音將落,歪著頭看向周與卿,有些不大好意思,“媽手藝不大好,你將就將就。”周與卿被這拉家常的語氣舒緩了緊張,食指在自家婆婆掌心撓了撓:“沒事的。”天氣有些陰沉,沒有太陽,潮氣更甚。周與卿一下車就被迎麵的穿堂風擊中,打了個噴嚏。上海的老弄堂裡拓著煙火氣,家家戶戶的窗戶外都伸出一小截積著油垢的廚房後窗,呼呼噴著熱氣,雞仔排骨的香氣灌滿了弄堂。曬台和陽台上橫七豎八擺著竹竿,好些戶人家還種了花草,鳳仙和青蔥就那樣並排放著,卻也不覺得違和。周與卿從沒想過許同舟在上海的家會住在這樣接著地氣的地方,耳邊都是上海的軟語,拚湊著家長裡短。她有些新奇,四處望著。許同舟跟在她身後,半擋著風:“這是家裡的老房子,還沒拆遷,我爸媽一般回上海都住在這裡,我自己的房子不在這邊。”“住這裡很好啊。”她的嗓音清亮乾淨,一聽便曉得她是真的很喜歡這裡。許家父母在前麵開門,冷不丁隔壁窗台探出一個腦袋:“呀,那委來啦。”沈長清抬頭:“委來啦。”“凡切了伐?”“唔自嘎燒額。”周與卿一句都沒聽懂,卻覺得有意思極了。沈長清回頭衝他們道:“跟王阿姨打個招呼。”許同舟半仰著頭,衝著那人笑:“王阿姨,好久不見。這是我太太。”他攬著周與卿,對那人介紹著,然後低聲道,“我家幾十年的老鄰居了,你叫她王阿姨就好。”周與卿點頭,乖乖巧巧地叫了人。王阿姨的普通話不算標準,還帶著上海腔調,那輕言軟詞和北地比起來,當真是綿軟不少。也怪不得,上海女孩撒起嬌來,總是讓人難以抗拒。老房子沒有地暖,全靠著空調製暖,嗚嗚的風吹著,也不算暖和。小太陽的取暖器上還貼著一個小熊娃娃的貼紙。許寧和泡了茶,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眉眼溫和慈愛:“婚禮有什麼打算嗎?”周與卿一愣,她還沒想過這茬。倒是許同舟,像是在腦子裡已經想過許多遍一般,張口就來:“具體在上海還是北京,我和阿卿還沒有商量。不過時間也是有的,我馬上要進組,整個戲大概要四個月左右,剛好趕上開春,到時候我會空出一段時間來辦婚禮,還有蜜月。”周與卿聽的一頭霧水,扯扯許同舟的袖子:“什麼婚禮?”“總不能隻領個證就算完了吧。”他有些無奈,明明是所有女孩子都最期待的事情,偏偏到了她這裡就可有可無。周與卿摳摳眉尾,乾笑兩聲:“行,行吧。”許寧和也是看出來了,這兒媳婦是個實心眼,不過也太老實了些。“該大辦還是要大辦,不能委屈與卿嫁到我們家。”許寧和把茶杯放下,搓搓手,撐著膝蓋起身,“我去廚房看看,你們自己說說話。”許寧和一走,周與卿柳眉倒豎:“多麻煩啊,還搞婚禮。”“胡說八道。”許同舟捏捏她的嘴,“婚紗,結婚照,婚禮,一個都不能缺。你要是懶得想,就我來想。總之,不能省。”哼唧兩聲,周與卿也不堅持:“行吧,那我要做什麼?”“第一,盯著新房子的裝修進度;第二,偶爾去做個spa美個容;第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第四、改天去挑挑婚紗;第五、想想你想請誰來參加婚禮。”許同舟豎著手掌,對著周與卿的眼睛說的認真。“這麼簡單?”周與卿抬手去握那隻手掌。“如果你想把訂酒店,訂菜品,訂婚慶公司,訂流程這些事情也接過去,我不介意咯。”許同舟聳肩。周與卿扯扯嘴角,假笑一聲:“啊,我去廚房看看。”原是想轉移話題,可一起身就被許同舟拉進了懷裡,跌坐在他腿上。許同舟就著高度把下巴壓在周與卿的頸窩裡,跟她咬著耳朵:“我爸在廚房,你不要去當電燈泡。”周與卿渾身僵硬,縮縮脖子,餘光卻不自覺飄向了廚房。身後許同舟被她的模樣逗笑,胸腔悶悶地震動著,臉已經側埋進了她的脖頸。這是周與卿在許家過得第一個跨年夜,上海外灘邊放起了煙花,照亮了半壁天際,將東方明珠塔的輪廓雕刻進了夜空。許同舟用大毛毯裹著周與卿,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零星出現的煙花,內心是說不出的滿足。這是他近十年來第一次和心愛的人一起跨年,這十年的時間裡,每一年的元旦都被滿滿當當的工作充斥著,有時候連父母的一個電話都接不到,忙碌和孤獨成了他生活的基調。讓他慢慢忘了,原來在家裡和父母吃一頓飯,晚上抱著妻子看煙花的感覺,是這樣令人期待和向往。***元旦剛過,許同舟甚至都沒來得及陪周與卿回北京,就直接飛去了橫店,直接進組。這一年終是走到了結尾,而新的一年也正式開始。周與卿一回北京就收到了房靜的紅色炸彈。“紅包,兩份,一份是我婚禮的份子錢,一份是你乾兒子的紅包。”房靜伸著手,一臉理所當然。周與卿卻目瞪口呆:“你……你懷上了?”“嗯哼。”房靜十分驕傲地點頭。周與卿默默閉上自己長大的嘴,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快了,卻沒想到有人更快。轉身回房間去包紅包。房靜跟在她身後:“你跟你老公回婆家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說婚禮的事情,欸,你要是動作快一點,指不定我倆能一起舉行婚禮。對了,我這段時間得回家住,婚禮之後就要搬到新房裡去了,這邊你先辛苦辛苦,等我生完娃再回來幫忙……”大肚婆很嘮叨,周與卿包了兩個紅包轉身遞給她,房靜歡呼一聲,然後拍著她的肩膀,“改天跟我一起去試婚紗吧,順便試試你的伴娘服。”“知道啦,大肚婆。”周與卿拉長了嗓子。房靜揮揮手,抱著紅白嘿嘿笑著就跑了。轉眼這麼多年,原來她們都要嫁人了啊。時間過得真快。周與卿站在床邊,院子裡的雪積了薄薄一層,俞見月和唐悅正在院子裡堆雪人,一點點小的一個,還被她們堆得像模像樣。一月底,許同舟從劇組出來,帶周與卿去國外定製婚紗,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參與,給自己留一份這一生最大的驚喜。年初九,房靜婚禮。商涵薇吵著嚷著非要當伴娘,提前一個晚上就從橫店飛回了北京,住到了“四時春”的小院子裡,第二天一大早天沒亮就跟著周與卿一起到房靜家等著。出門的時候,有一個年輕又清瘦的男人在外麵等著送她們。周與卿瞧他有些眼熟,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盯著他看了半天,才聽見男人開口說話:“周老師,怎麼不認識我了?”周與卿懵。“我啊,嚴季春。”周與卿嘴角抽抽,下意識轉頭去看商涵薇,商涵薇不鹹不淡:“哦,他自己要跟來的。”沒想到,嚴季春把胡子一刮,頭發一剪,拾掇拾掇起來,竟然是個這樣眉清目秀的鮮肉級彆長相。他究竟是怎麼在糟蹋自己的皮囊啊。房靜婚禮過後,網上突然出現商涵薇的緋聞,說她被名導演嚴季春潛規則,各種言論甚囂塵上,照片實錘一波接著一波。不久,有人在網上曝了一小段房靜婚禮上,嚴季春跟在商涵薇身邊跑前跑後的視頻。那狗腿模樣,打死周與卿都不信嚴季春潛規則商涵薇。果不其然,嚴季春光速接受某媒體的采訪,在被問及潛規則的時候,這位名導下巴微抬,斜睨著眼睛,像看智障一樣看著那位記者:“商涵薇需要我去潛規則?你腦子被凍傻了嗎?”隨後又突然神情一變,泫然若泣,活像是求愛不成蔫頭耷腦的孔雀,“明明是我求著她來潛規則我。”這個采訪被譽為2019年年初最具特色的告白,成了即將被討論一整年的“潛規則梗”。每一天都在重複著,每一天又都不一樣。周與卿的婚禮不緊不慢地定在了五月二十號那天。她對此非常嫌棄,覺得實在是太跟風太土。奈何許同舟卻鑽死了牛角尖,非要定在那一天,還寧願自稱“土包子”。耍無賴這件事上,周與卿永遠都贏不了許同舟。婚禮在上海辦,歸寧宴在北京辦,是兩人達成的共識。婚禮是全封閉的,除了自家親戚朋友,沒有一個媒體能夠進去,無論是無人機還是偷拍,許同舟愣是把婚禮現場安排的跟鐵桶一樣,連蚊子都飛不進去。最後還是房靜和商涵薇,在許同舟和周與卿的同意下,在微博上麵發出了兩段視頻和一張照片。照片裡隻有周與卿的背影,正對著的,卻是許同舟的正臉,快門按下的那一刻,是周與卿挽著李欽光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清晰看見,從來人前溫文爾雅,成熟穩重的許同舟,眼底撒了一片星鑽,被水霧盛著。那是兩段相較那張照片來說,就再普通平凡不過了,所有人都在哄鬨嬉笑著,落在後麵的許同舟偷偷從褲兜裡摸出一塊糖,塞進周與卿的嘴巴裡,然後極其自然地湊上去親了兩下,摸摸她的頭和眉尾。他們沒有說話,但便是那樣互相看著,竟讓人想哭。還有一段是酒席後半截,許同舟帶著周與卿躲在後台,半跪在地上,把周與卿的腳從高跟鞋裡拿出來,放在掌心揉著,視頻裡隱約聽見他問:“是不是很疼?”周與卿眉眼彎彎,去握他的手腕,搖搖頭:“不疼。”他們的婚禮,從頭到尾,除了這兩段視頻流出以外,再無任何消息。可相信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場婚禮,是比所有的想象,都要完美和幸福。作者有話說:臨時加班出差去了,今天沒辦法更新番外了,等我回來給大家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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