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夢闌時 低垂淚光(1 / 1)

試愛攻略 七憶歡 1628 字 4天前

遲淩濤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但是他並沒有在床上看見睡覺的白璃,“阿璃?”他一邊輕聲叫著她的名字,一邊向外走去,最後在書房的陽台上看見了熟睡的她。陽台很大,離地板不高,是木質的材質,上麵鋪著一塊灰色的地毯,初夏的天氣,夜裡還有些涼,白璃的上半身在地毯上,下半身交疊在木質的陽台上。她的身子彎曲如弓,蜷縮的樣子好像是在等待一個溫柔的擁抱,而她的旁邊睡著的是團子和糯米,一隻金毛和一隻小花貓。聽到遲淩濤的腳步聲過來,金毛衝他搖了搖尾巴,但狗狗是通靈性的,它尾巴搖得很輕,生怕吵醒了白璃。遲淩濤的目光掃過團子,然後將眼神定在了白璃的臉上,她看起來睡得很香,一縷發絲很俏皮地落到她的嘴角處,她穿著很少,隻穿了一件寬大而單薄的T恤,T恤剛剛包裹到她的臀部,下麵是她白皙而纖細的腿,她的後背也沒有文胸的痕跡,看的遲淩濤喉嚨一緊。他握上她的手,發現已經冰涼,他沒有叫醒她的意思,隻是將手輕輕地向上移了移,移到了白璃的肩膀處,然後腰繼續彎了彎,將白璃橫抱起來。團子和糯米抬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遲淩濤將白璃抱出書房,然後糯米在團子的懷裡撒了個嬌,枕著它的一隻胳膊又睡了過去。黑色的天際像墨水一樣灌滿了整個夜晚,城市裡的燈光密密麻麻排列,在清寂無人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溫暖。遲淩濤抱著白璃走到房間拐角處的時候,白璃轉醒,她嘟囔著說了一句:“你回來了?”“嗯。”他把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然後轉過身去準備洗澡,白璃卻在迷迷糊糊中拉住他的衣角。白璃的這一個小舉動在迷蒙之間撩到了遲淩濤,他突然俯身下來,在隻有微光的房間裡準確無誤地找到了白璃的唇,一個深吻。外麵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屋內是靜謐的歡愛。第二天白璃醒來的時候,遲淩濤坐在在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他穿白色的襯衣,一粒一粒地係扣子,白璃起身,跪坐在床上從後麵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肩膀處。“怎麼了?”遲淩濤握住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輕聲問了一句。白璃不說話,隻是緊了緊自己的兩個胳膊。“彆鬨,我該去酒店了。”遲淩濤掰開她的胳膊,然後起身到鏡子前係領帶,白璃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跟他那麼陌生,好像從未相識。哪怕他們再認識幾個月,甚至幾年,他們的關係都不會有任何的進展了,就像他從未到達眼底的笑,就像他們之間始終不會說出口的話,這是白璃很討厭的感覺。如果可以,白璃寧願與他的相識在開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還記得那天他到淡妝開會,白璃幫他開門,他穿棕色的襯衣,拿黑色的文件夾,剛剛整理完一大堆文件的白璃灰頭土臉。她急匆匆地拉開門看見門外的他,兩人相識一笑,白璃聽到自己心中花開的聲音,就讓時間截止在初相遇吧,這樣便不會再有萬般自我否定的生活,也不會再有無比絕望的明天。她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直到遲淩濤走出門口都不曾回過一次頭,連一句“我走了”都沒說。他真的把這裡也當酒店了嗎?忘記他昨晚睡在這張床上,忘記他們昨晚的溫存,隻是兩手空空地轉身離去,留一室狼藉,而他下一次再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像一本精美的突然被墨水汙漬沾染,很鬨心,當然也令白璃束手無策,“吧嗒”一聲,一滴眼淚落在白色的床單上,白璃用力地抹了一下,然後吸吸鼻子。這時,團子搖著尾巴過來,在床邊用無辜的小眼神看著白璃,好像是在說主人你怎麼了?她摸摸它的腦袋,然後係上了睡衣上的兩粒紐扣準備下床洗漱,環顧四周沒發現糯米的身影,平時它可是最粘團子的。“糯米呢?糯米?”叫了幾聲後,糯米才從浴室裡濕漉漉地走出來,繞身到白璃的腳邊,白璃蹲下來,它的兩個小爪子搭上白璃的膝蓋。白璃摸摸它的小腦袋:“你又去玩水了?”明知道它根本就聽不懂人話,但白璃還是習慣像跟小孩子說話般跟它說話,這隻小花貓總喜歡去浴室裡撥弄花灑,弄來弄去,就會把自己全部弄濕。昨天準是遲淩濤洗完澡忘記關掉浴室的門,白璃抱起它,去浴室裡拿吹風機給她吹乾,眼神溫柔。白璃給貓咪的毛吹乾後,關上浴室的門,一個人來到了窗邊,這是A市最貴的樓盤,在市中心,引頸觀望,越來越多的建築落入眼底。剛剛下過雨,大雨洗滌後的太陽顯得格外耀眼明亮,白璃想起一年之前,她執意涉足遲淩濤的生活,甚至她說她什麼都可以不要,隻想待在他的身邊。可是如今,他們雖然已經在這裡住了一年,但不知道為什麼白璃總覺得這裡很陌生,遲淩濤沒有把這裡當做成自己的家,她自然也感受不到家的溫暖。她的愛那麼固執而又鮮明,毫無任何隱瞞的意思,於是也有了她精心設計的一晚,她如願以償地成為他的女人。她永遠都忘不了,遲淩濤在第二天一早看見她時一臉驚訝的樣子:“白璃?”然後他伸手到床頭拿自己的衣服。白璃卻握住他的胳膊,一字一字地跟他說:“我想跟你在一起。”是這樣的執拗。“你知道的,我還沒能忘記她。”“我可以等。”“你這又是何必。”“因為我愛你。”那是一個晴朗的早晨,房間的空氣裡有檸檬水的味道,像大海裡泛起的孤舟一樣時隱時現。遲淩濤麵容嚴肅地皺著眉頭,他盯著白璃,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怎麼會這樣大膽,他也算認識她一段時間,眉目清秀,愛穿長裙,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白璃的嘴中說出來。他沒再回應,而是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卻在那一刹那裡看見了床單上血漬,他側頭看著白璃,覺得更不解了。“你可以不要拒絕我嗎?如果是剛剛那個理由,我不會接受,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愛一個人。”“那你想以什麼身份在我身邊?”“女朋友可以嗎?”遲淩濤的眸子暗了暗,終於說了句:“可以,但不會公開。”他向來討厭女人算計他,這個白璃不僅算計他,還提出這麼無理的要求,那之後無論她受多大的委屈,都是她自找的,他不會愛她。於是這一年裡,雖然名義上白璃是他的女朋友,但是除了上床,任何一件情侶間甜蜜的事情他們都不曾做過。直到今天,白璃也不知道當初她那麼極力的爭取,到底是她的幸還是她的不幸。和遲淩濤在一起沒多久後,白璃就從何靜的公司裡辭職了,她撒嬌跟父親要了一個市中心的店麵,準備做一個咖啡兼賣花的小店。小店起名叫花嶼,她親自掛牌,店內的裝修也是她自己設計,然後找紀子珍幫忙修改,曆時三個月,小店終於開業,她隻雇了一名員工,很多事情都是她親力親為。遲淩濤跟她親熱的時候,總能聞見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和咖啡香,他見過那麼多的女人,但像白璃這樣文藝的,是第一個。有時他會看見她坐在在窗邊翻書,貓咪伸出小爪子抓著她的長發,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是那樣安穩而又靜好的時光。她本該有一段更好的感情,她不應該愛上他,遲淩濤經常這麼想。第四個月的時候,她搬到了遲淩濤的住處,離她的花店很近,每天步行上下班,日子簡單而又平靜,她大概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遲淩濤可以回來睡覺,但是她通常等不到他。手機上是遲淩濤回給她的“今晚不回去了”,打開電視,是遲淩濤擁著某個女人出席晚宴的消息,無論她再怎麼自欺欺人,都知道電視上的那個男人不曾屬於她。遲淩濤的家是灰白色調,白璃經常會把花店裡的花拿回家,她也很喜歡格子布,雖然跟遲淩濤布置的風格有些不搭,但好在不算太紮眼。關於她的亂搭,遲淩濤也從未開口說過什麼,算是默許了她的行為,直到有一天,她把自己精心布置的家拍下來發了微博。她當時真的沒有任何意思,但是卻惹遲淩濤不高興了,他打來電話,語氣冷冰冰地跟她說:“刪掉。”“啊?”“我讓你把微博上發的東西刪掉。”“淩濤怎麼了?”“我說過了,我們的關係不能公開。”“我隻是發個微博。”“白璃,刪掉。”他很生氣地叫她的名字,刪掉兩個字也極其不耐煩。白璃的眼裡一下子便含滿了淚,抿了抿嘴,說了句:“好。”她在刪除這條微博的時候腦海中又浮現出遲淩濤一開始問她的那句話:“你這又是何必呢?”是啊,現在的她也想不明白了,她這樣的委曲求全,這樣的全心全意,又是何必呢?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喜怒哀樂再也不是自己說了算。眼淚像關不上的水閘,洶湧而來,白璃將自己拿回來的花和格子布,堆滿了垃圾桶,然後一個人坐在垃圾桶旁邊哭。她並非是一個愛哭的人,隻是愛他愛得劇烈。糯米和團子看到白璃的樣子,在她的身邊焦急地哼叫著,腦袋不停地向她的身上蹭過去,它們舍不得看她難過,連動物尚懂疼惜,為什麼在遲淩濤的眼裡自己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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