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更何須 秋風千樹(1 / 1)

試愛攻略 七憶歡 2061 字 4天前

我轉過身子,看見了李程的臉,還沒等我開口,他便急急地說:“這天快下雨了,您站在這乾嗎?”“出來吹吹風。”“何總您哭了?”明明是疑問句,但是聽起來卻是陳述句,由此可知我哭得很明顯。我正猶豫著怎麼回答呢,天便開始下雨了,雨滴悉數,但是雨點卻很大,李程拉著我避雨,沒想到拉到了我旁邊的一處酒店裡。跟隨遲淩濤工作這麼久的李程,才智雙全,事無巨細,我渾身上下沒有口袋亦沒有拿包,聰明如他,肯定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勁。雖然他不知道我到底為什麼哭,但是他可以肯定我受了委屈,而他拉我來的這個酒店,正是遲淩濤在跟客戶談工作的地方。我正小聲地問李政:“你拉我來這裡做什麼,我又不想見他。”可是話剛說完,遲淩濤便從樓上下來,他走向門口的我:“靜靜?”我的目光有些閃躲,沒有正看他,但他卻走得越來越近了:“你哭過?”“我沒事,我該走了。”“天陰成這樣,你去哪啊,跟我上來。”我沒有要跟他上去的意思,但是遲淩濤看起來卻很執意,酒店門口人來人往,我知道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隻得跟他上樓。上樓後他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跟我說,隻是給我倒了杯熱水,然後靜靜地坐在我的對麵,將雙腿輕輕交疊,漠然中還帶著一點隨意。他一直在注視著我,可我並不想看他,就連水杯都快被我盯出了一個洞來。“你們吵架了?”遲淩濤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我微微怔了一下,我以為他會問我你怎麼了,但沒想到他直接猜到了原因。於是我也不好再賣什麼關子,隻是說了句:“你怎麼知道?”“淡妝最近一切都好,讓你難過到什麼都不帶跑出來的肯定不是公司上的事,那就有可能是你跟那位吵架了。”秋日的陽光清透溫煦,有一些斜斜地照在桌子上,我的目光從水杯移到桌子上再移到遲淩濤的臉上,發現我們兩個人之間再也不是什麼劍拔弩張的姿態了。今日的遲淩濤穿了一件淺色休閒服,頭發留長被他悉心打理,我對上他的眼神跟他承認了我和陳宴川吵架的事情。“我有時候覺得我的感情道路還蠻坎坷的,你當初那樣傷害我,如今陳宴川又跟前任糾纏不清。”“陳宴川?”“是,LAN的總經理,我們要離婚了,替我保密吧。”遲淩濤一臉震驚的樣子,神色裡還有一些擔憂,看起來不像是裝的。“你愛上他了?”“是。”氣氛好像瞬間有點尷尬,遲淩濤不再說話,我喝完了他遞給我的那杯水,將水杯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不知道過了多久,遲淩濤才又緩緩地開口,“靜靜,我欠你一句對不起。”我抬起頭吃驚地看著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我當年誤會了你。”遲淩濤接下來的講話或許會包含有關我們所有的前因後果,那些我以為無可追憶的曾經。我靜靜地坐在原地,隻等著他開口跟我說。“那一陣你總是在忙,我約了你好幾次你都以工作的借口回絕,我實在太想你於是去你的公司找你,沒想到在公司門口碰到了齊曉菲,她很驚訝在你的公司看到我。”“你認識齊曉菲?”“對,工作上有往來。”我跟齊曉菲打小就認識,算是一對冤家,除卻她鬼點子特彆多以外,她還總是想一出是一出,但是她心眼不壞,所以一直以來雖然不是太熟稔,但是也都有所聯係,我不知道遲淩濤為什麼突然提到了她。“她問我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我著急找你,所以便沒有答應。你還記得那天嗎?你衝我發了很大的火。”我對遲淩濤發火的次數不多,要說他碰見齊曉菲的那天我隱隱約約地有些印象,當時齊曉菲來幫他哥找我談合作,我沒有意向,她便拿我們許多年的交情來說服我。本來就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心煩氣亂的我,被齊曉菲搞得心裡更不爽了,好像我不幫她哥就多麼十惡不赦一樣。最後我隻能勉勉強強地答應她我會仔細考慮。“你有什麼好考慮的嘛,你現在就定下來。”“曉菲,這麼大事情你得容我考慮考慮啊。”“何靜,你就是仗著現在淡妝越來越好了,所以瞧不上我們了,你跟他們都一樣!”“哎。”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學會跟所有人都圓滑相處的那一套,所以跟齊曉菲講話的時候可能過硬了些,她奪門而去,我心裡想著等哪天公司不忙了去跟她道個歉服個軟。齊曉菲出去後我召集經理級彆以上的人開了個緊急會議,沒想到他們剛到辦公室沒多久,遲淩濤便推門進來了,他沒有任何要來的訊息,甚至連秘書的通報都沒有。“靜靜?”遲淩濤衝著辦公室裡麵喊了一聲,整個辦公室裡的人都麵麵相覷。我當時心裡的火便噌噌地鑽了上來,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卻也隻能友好地問候了一句:“顧總,您怎麼來了?”“想跟你確定一下接下來的那個合作項目。”我知道他是瞎謅的,但當時的情況也隻能順著答應。會開完後我到外麵的休息室找遲淩濤,門剛關上,他便走過來抱住了我:“靜靜,想你了。”我一根根掰開他的指頭:“遲淩濤你來我公司做什麼?”“我約你你又不答應,隻好親自來看你嘍。”“公司這麼多人呢,你直接叫我靜靜,被彆人知道了怎麼辦?”“知道就知道唄,我們公開吧。”遲淩濤一邊說著一邊又要抱我。我壓了滿肚子的火終於發泄了出來:“遲淩濤你煩不煩啊,公司這麼多事讓我千頭萬緒,你能不能彆來給我添堵了?”“靜靜你怎麼了?”“我說你很煩!”當時的自己已經完全情緒化,說出的話也不再經由大腦控製,更沒有考慮過後果。“你每天都是工作工作工作,你可不可以給我們的感情一點時間?”“那你也不用這麼幼稚,談個戀愛還要每天黏在一起嗎?”“何靜,你愛我嗎?”“幼稚。”我丟給遲淩濤兩個字,便奪門而去,當時的我不明白,我和遲淩濤身上肩負的都是一整個公司,他怎麼還有時間來考慮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離開的我並沒有看見我身後的遲淩濤是多麼受傷的表情,如果當時的我沒有把火發在遲淩濤的身上,而是轉過身去給他一個擁抱,或許我們就不會分開了。回憶到這裡的時候,我有些愧疚地跟遲淩濤說:“對不起啊,我當時不應該把火發在你身上的,其實我也挺想你的,可是公司的事情真的搞得我壓力太大了。”對麵的遲淩濤很無奈地笑笑:“我當時當真了。”“嗯?”“過了幾天,齊曉菲找我,我本來不想見,但是她說是有關你的事情,你知道嗎,她給了我一段錄音。”遲淩濤講的真是越來越玄乎了,如果不是事關自己的事情,這聽起來到還挺像一個吸引人的懸疑劇。我屏氣凝神,期待著這部劇最後的結局。“錄音是你跟她的對話,周圍很嘈雜,像是在某個聚會上,又像是酒吧,你對她說你跟我在一起根本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自己的公司。”遲淩濤講到這裡的時候,我的腦袋“轟隆”一下,剛開始還對遲淩濤所說的錄音感到疑惑,但是當他提到錄音的內容的時候我恍然大悟。我跟齊曉菲確實有一段這樣的對話,但是我沒想到她會把我說的話悉數錄下來並且拿給遲淩濤。齊曉菲是為數不多知道我和遲淩濤在一起的人,那天她叫我去轟趴館一起玩,在陽台上我們一起喝酒,不知怎麼的,我們便聊到了我和遲淩濤。齊曉菲說有很多人都在覬覦遲淩濤,讓我小心點,不能總把遲淩濤把外推了。“誰敢覬覦我何靜的男人?”“景和集團的大小姐不就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嗎?我還聽說她到處說你是為了公司利益跟遲淩濤在一起,不是因為愛情。”“她怎麼知道我和遲淩濤在一起的事?”“可能是遲淩濤說的?”我努努嘴,心裡有氣,但表麵上卻故意裝作雲淡風清的樣子,“我就是為了公司利益跟遲淩濤在一起的,跟她有什麼關係,真是多管閒事指手畫腳。”大概就是這句被齊曉菲截了去然後給遲淩濤聽,沒有前因後果的一句話,聽起來還挺像真的,可是我不知道齊曉菲為什麼要拆散我們?就因為我沒有幫他的哥哥?或許她自己也傾心於遲淩濤。時間過了這麼久,如果我再找齊曉菲對質,好像也沒有了任何意義,但這件事倒是給我提了個醒,那個平時在你身邊的人,有可能是最後害你最深的那一個。齊曉菲,時?……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為了這個連我都搞不懂的世界。我坐直了身子,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幾年之後的今天我再一次問遲淩濤:“你當時信了?”“我當然不想相信,可是那段時間你對我的態度實在令我心寒,那樣的你實在和愛我聯係不起來。”“可是你可以問我啊。”“我問了啊,你總是搪塞我,你還說我疑神疑鬼,總之,是你的一舉一動讓我對那句話信以為真。”遲淩濤一邊說著,一邊搖搖頭。“所以你就跟趙玟曼演了一出戲故意給我看?”“我想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我的臉瞥向一邊,對這樣幼稚衝動的遲淩濤感到無可奈何:“我當然在乎啊。”“靜靜,現在看到你這麼愛陳宴川,我真的是嫉妒得發狂。”我垂垂眼眸,終於向遲淩濤說出了這句一直藏在心底的話:“可我當年也真心地愛過你,很愛很愛。”遲淩濤適時地總結道:“可我們當年太年輕了,麵對愛情的時候隻剩了兵荒馬亂。”“如果我們晚一點,等我們足夠成熟之後再相遇,就不會分開了嗎?”“不會。”遲淩濤說得斬釘截鐵,我笑了笑沒再說什麼,這是一件沒有辦法做出假設的事情,我隻知道時至今日,我和陳宴川也走到了要分開的地步。人生就是這樣不斷充滿著遺憾和後悔,這樣才會顯得珍惜這個舉動格外稀少而珍貴。遲淩濤接著問我:“你說陳宴川跟前任是怎麼回事?”“陳宴川的前任是LAN的公關經理,江疏。”“是她?”果然,提到江疏的名字無人不知,一個女人身上的光芒已經完全能用奪目來形容,那她跟陳宴川複合當然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淩濤,如果是你選,你會選誰?”他挑挑眉毛:“我當然選你。”“當初是江疏陷害淡妝,但是陳宴川卻一直護著她,我實在忍無可忍,所以跑了出來。”“沒有什麼誤會?”我搖搖頭:“他的行為都那麼明顯了,能有什麼誤會?”“靜靜,我希望你之後的感情不要像我們之前的那段一樣,因為意氣用事,因為胡亂猜測而錯過了彼此,一段感情就要有一段的成長。”遲淩濤很平靜地講出這些話,我看著他竟有些出神。也許就像他說的,一段感情總要走過掙紮、矛盾、猜忌,最終才能走向信任、寬容、扶持,可是多少人都敗在了中間的環節上了。“我不知道……”我很沒底氣地回了一句,然後將臉埋在了腿上展開的手掌上,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我以為是遲淩濤的助理來找他,或者是酒店的服務人員,但我怎麼也沒想到來人竟然是陳宴川。屋子不小,但是因為突然站了兩個高大的男人顯得有些狹小,重點是兩個男人的氣場都很足,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突然覺得有些呼吸不暢。陳宴川麵無表情,猜不出他此刻的情緒,隻知道他站得筆直亦如雕塑。“跟我回去。”陳宴川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命令的口吻,一連他的眉目看起來都有些淩厲。“回哪?”“家。”“不想回,我今天想一個人靜一靜。”說完這句話我抬起頭去看陳宴川的臉,發現他的臉已經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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