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中文雖說的很蹩腳,卻能讓人聽得明白。在其話音剛落之際,我腦海中赫然浮現了殷雪的身影,但我並沒有望向殷雪,畢竟她是對方要找的人,怕露出馬腳,給她帶來危機。事情已經越來越複雜了,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消息竟然靈通到這種地步,竟然連我們的身份都了如指掌,而且,這個女人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們麵前,毫不在意我與土狸子手中的炸藥,說明其必定有著保命的底牌,看來今天很難善了。“說吧,這墓磚究竟是誰取下來的,主墓室如何打開?”女盜墓賊很強勢地對我們說道。“墓磚是你手下在我手裡拿過來的,當然是我取下來的,你想怎樣?”土狸子上前一步,與女盜墓賊對視。“我不想把你們怎麼樣,不過是想與你們合作而已,打開主墓室,各取所需!”女盜墓賊淡定如常,說話時也沒有望著土狸子,目光始終在殷雪與陳男兩人身上巡視,似乎在分辨著什麼。見其如此,我幾乎已經確定了,她可能已經知道這墓磚不是土狸子取下的,但卻依舊沒有確定究竟是陳男所為,還是殷雪所為。“我土狸子雖然愛財,卻並不傻,你們人多勢眾,武器精良,一旦開啟主墓室,必定會殺人滅口,送死的事我可不感興趣!”土狸子說著,就要轉身離開。可也就在土狸子轉身之際,卻驟然發現,墓室的入口已經被堵住了,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我們。“怎麼?想魚死網破嗎?”土狸子目光陡然間淩厲了起來,右手抓著炸藥引線,擺足了架勢,大有一言不合便同歸於儘的意思。“魚死網破?我還真不怕,你們手中的炸藥真能爆炸嗎?”女盜墓賊沒有絲毫畏懼,冷笑了一聲,對土狸子譏諷道。“嗤!”土狸子也是急性人,一把就拉開了引線,嚇得大虎當即扒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然而,老半天也沒有爆炸,土狸子的臉色當即就變黑了。“怎麼回事?沒理由啊!大炮是玩炸藥的行家,不會搞臭子的!”土狸子難以置信地自語道。“既然你們不合作,看來我們必須要采用點非常辦法了!將他們捉起來,慢慢盤問,我們有得是時間!”女盜墓賊得意地對手下命令道。“住手!”大聲呼喊:“土狸子的炸藥是臭子,但我手中的炸藥一定會爆炸!”在土狸子炸藥沒響的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直在高速運轉,思考原因。大炮當過兵的,又是專門搞爆破的,絕對不會將廢品炸藥帶到古墓裡,如此推斷,也隻能是炸藥在進入古墓之後出了問題。而土狸子手中那兩捆炸藥,正是當時讓秦教授保護受傷的大炮時,留給他們防身的,連人都意外身死了,炸藥出問題也不足為奇。但我手中這兩捆,卻是一直被背在土狸子背包裡的,絕對不會出問題,因此我底氣十足。而在我喊出這句話之後,女盜墓賊的眼中閃現了絲絲忌憚,竟後退了兩步。但隨機便停下了,目光直勾勾的望著我。見其強裝鎮定的樣子,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緊張的心情稍稍的放鬆了些。“讓你的放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土狸子比猴還精,自然也看出來了,便開口對那女盜墓賊說道。“命運的詛咒,躲不過去的,就算我放你們離開,遲早你們也會回來,與其如此,不如趁早了斷!”女盜墓賊在說這話時,彆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而後又將視線轉移到陳男與殷雪兩人的身上,來回巡視。命運詛咒!再次聽到這種說法,我更加確定,這絕對不是一夥普通的盜墓賊了,她的目的也必定是古墓秘密。此刻,我猶豫了起來,這些盜墓賊雖說實力強悍,且殺人不眨眼,但借助他們的實力開啟主墓室,得到秘密的可能性是極大的。但如今,卻不是我一個人說得算的,我可以冒險與對方合作,卻不想讓大虎等人跟著我受牽連。“什麼他媽的詛咒,少在這妖言惑眾!老子盜了這麼多墓,死人見得多了,還沒怕過什麼,總之,我們不會和你們絞在一起的,否則同歸於儘!”土狸子自然知道這夥盜墓賊的危險性,因此直接拒絕道。“哢嚓……”土狸子話音剛落,守在出口的盜墓賊便齊刷刷地打來了手槍的保險拴,嚴陣以待。氣氛已緊張到了極點,生死之戰,一觸即發。“你們要找的人是我!九塊墓磚,需要在主墓室前的九塊凹槽處逐一擺放,形成九星連珠之勢,方能將主墓室打開!”就在這緊張的時刻,殷雪上前一步,麵無表情地對女盜墓賊說道。女盜墓賊在聽到殷雪著句話之後,眼神瞬間一亮。而我卻疑惑無比,在我們取墓磚之時,殷雪曾說過,墓磚之中的古玉方是開啟主墓室的關鍵之物,而那墓磚不過是盛裝古玉的盒子而已。可她如今卻有說出這翻話,難道她是在欺騙盜墓賊,有脫身之計不成?我雖心中疑惑,卻並沒有說出來,雖然與殷雪認識的時間很短,甚至也不知道其身份,但她確實幫了我們不少,況且現在我們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因此我保持沉默。“既然你如此爽快,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女盜墓賊的聲音中透露著絲絲得意,對手下揮了揮手,頓時出現了九個戴著鹿皮手套的人,將墓磚搬走。其實,我本想讓大虎與秦教授等人先離開,畢竟此行是與凶殘的盜墓賊合作,生死未知。但這個時候,讓他們離開,盜墓賊必定會起疑心,故此我也隻能在心裡著急。一路上,殷雪在前,我與土狸子等人緊跟其後,而盜墓賊們卻始終用槍指著我們,以至於我也始終將炸藥端在手裡,好在這是高效炸藥,分量不是很重,但緊張的氣氛卻讓人很壓抑。秦教授因為見到了陳男,多次向陳男靠近,似乎是想安慰陳男。但之前還淡定入常的陳男,卻在這事又瘋癲了起來,偶爾的大喊大叫。見其如此,我便又疑惑了起來,按照我之前的想法,陳男是在裝瘋賣傻而已,在她跟著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很安定。而見秦教授卻如此,莫非秦教授有什麼問題?很快我就將這個念頭打消了,秦教授可是省考古所的領隊,要知道,領隊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的,一個省一般隻有一兩個人擁有領隊資格,光有淵博的知識不行,最重要的便是品格,是經過國家多年考驗的,在場所有人都可能有問題,唯獨他是最不可能的。既然想不明白,也隻能放棄,畢竟進入古墓之後,想不明白的問題實在太多了。漸漸的,我感覺溫度降低了很多,因此按照老雕之前的方法,將一瓶水倒在了地麵,水向前的流速很快,可見我們一直是向下走的,依時間推算,恐怕現在我們已經身處於地下幾百米了,因此我再一次被古墓的規模而驚呆。“嘀噠!嘀噠!”墓室頂部,已有水滴滲下。連女盜墓賊的目光之中,都露出了絲絲疑惑。以此刻我們所處的深度來看,已經是地下水層之下了,能將古墓建在地下水層之下,工程量無疑是巨大的,墓主人的身份也異常顯赫,非王即候。但古墓中最忌諱的就是水,一般的古墓都有白膏泥封閉,墓內底層有燒硬的紅土及炭灰,都是為了防水。而如今卻從墓頂滲下水來,難道這古墓的結構遭到了破壞,防水設施失效了?如果是這樣,恐怕主墓室內的東西,腐爛掉的可能性是極大的。越是深入,滴水的頻率就越快,甚至我們能明顯的感覺到,地麵濕漉漉的,有些黏滑。“你給我們帶的路到底對不對?千萬彆耍花招,否則,你知道後果的!”女盜墓賊再難保持淡定了,上前一步,對殷雪說道。“已經到了,就在前麵!”殷雪竟然在這一刻停了下來,不冷不熱地回答道。聽她這麼一說,幾乎所有的手電筒光束都集中向前照去。一扇漆黑的大門出現在前方不遠處。這扇門是雙扇對開的,有四五米的高度,三米多寬,足以讓車輛通行。周邊有大量的雕刻痕跡,但因光線原因,看不太真切。見到了墓門,女盜墓賊便有些迫不及待了,催促著我們前進。當我們走到近前時,才赫然發現,這座巨大的墓門,竟然不是石質的,是燒製的黑陶。黑陶做門,亙古未見。燒製陶器,需要鑿土為窯,能燒製如此巨大的陶門,恐怕得鑿穿一座大山做窯方可。陶門上方的圖案也漸漸清晰了,左右兩側,各有一突鼓的大圓球,似眼睛;門眉與門檻成半孤狀,將整扇墓門襯托的如一張巨大的獸嘴一般。“饕餮?這是抽象的饕餮紋!”秦教授觀察了片刻,失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