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齊明明就要輸了,卻絲毫也不放鬆,尤靖靖正納悶白齊怎麼還不收,轉眼便看到談玄機身後,兩個帶著黑麵罩的人手裡拿著小刀鬼鬼祟祟地靠近。她立馬站出來,大喊一聲:“小心!”談玄機撇頭一看是她,立馬收勢,一隻腳伸向後方,從身後兩個人的間隙中竄過,站起身,兩個刀手往那兩人後脖子一劈,兩個偷襲的人立馬倒地不起。白齊眼看著尤靖靖壞他好事,衝向她一隻手伸來要掐她的脖子。尤靖靖顴骨上的肌肉一提,先嘲笑一下,側身躲過那隻手,然後一手抓著白齊手腕,另一個手肘抵著白齊的腋窩,背對著他的身體,順勢把白齊往前一掄,紮紮實實來了一個標準的過肩摔。白齊實在想不到尤靖靖一個女人還能來這麼一手,整個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啊”地一聲慘叫,罵道:“還不出來幫忙?”其他幾個躲在灌木叢中的人這才圍了過來,談玄機將尤靖靖擋在身後,尤靖靖看著幾個人,腦中計算著怎麼解決這些小角色。白齊逮著這個機會,從褲口袋裡扔出一個小球,小球發出“嘶——”的聲音,濃濃的白煙從小球側麵噴出來,尤靖靖咳咳兩聲,手上力道一鬆,白齊就跑了。白煙越來越濃烈,嗆得人呼吸不能,談玄機拉著她的手腕一路狂奔,咳著嗽逃出白煙的區域,重新回到酒店通往花園的門口。兩個人等濃煙散去,白齊和那群小跟班已經不見了,他們轉身進了門,還是忍不住咳咳兩聲,靠在門上休息,喘兩口氣。談玄機哈哈大笑兩聲,說道:“不是叫你等我麼。”尤靖靖白了他一眼:“我不喜歡有人在我身邊玩神秘。”“我解決了他,也會告訴你全部事情的。”尤靖靖覺得好笑了,懟道:“你解決他?是我把他解決的好不好?”談玄機想起剛才尤靖靖那一個勇猛的過肩摔,白齊難以置信又疼得話都說不出來的表情,不禁笑得更開心了。“你行,你厲害。”他們倆休息了一會兒,一起走到酒店大廳,大廳裡的門已經全部打開了,談玄機問了一下大堂經理,剛才警察已經來過了,在現場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說極有可能是莊林出現了人體自燃的現象,屍體已經送往化驗部門了酒店主管詢問了警察的意見,警察覺得沒必要把大家都困在這裡,大堂經理就把門都打開,讓大家自行離開了。尤靖靖想起渾身冒火的莊林,心裡不免再次難受,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被燒死了。談玄機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人已死,悲傷也無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這個隱蓮公社。”“是。”尤靖靖腦子裡叮鈴一響,說道:“我還得找陳小桐,這身衣服是她拿過來的。”說著,她趕緊給陳小桐打了電話,陳小桐把她送來以後就回公司拿幾個試鏡的劇本資料了,本來隻要回頭再來接她,聽尤靖靖說了莊林自燃的事情,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小時以後,他們聚集到了尤靖靖的公寓,尤靖靖換了一身家居睡衣,把禮服放在短沙發上,大窗外頭,城市燈光跟星火似的鋪向遠處,哪怕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陳小桐來了以後一直坐在長沙發上,陷入震驚。尤靖靖把白開水放在陳小桐麵前,問道:“陳小桐,你仔細想想,這禮服是誰安排的。”陳小桐一張就快哭出來的臉,回答:“就是平常咱們經常合作的那家店,我上個禮拜告訴他們要一件酒會禮服,你經常在那裡改衣服,他們對你的尺碼很熟的,我就沒管那麼多,今天去拿就是了。”“這個顏色呢,這個顏色是誰挑的?”“是店主挑的,店主問了我一聲,說紅色可以麼,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陳小桐說這句話,聲音漸漸逼近成蚊子聲,腦袋跟烏龜似的往回縮了縮。談玄機說道:“那就是店主?”尤靖靖反駁:“不太可能,這個店主我們合作很久了,也算知根知底,不太可能突然跟隱蓮公社扯上關係。”陳小桐小心翼翼打探道:“隱蓮公社又是什麼呀?”尤靖靖跟老媽看不成材的兒子似的看著陳小桐,回答:“你記著他們是壞人就行了。”“哦。”不成材的兒子不敢再多問了。談玄機看著那正紅的禮服,說道:“不過也是好事,至少我們可以從衣服下手,調查這群人。”尤靖靖覺得有道理,問他:“那明天我們去店裡問一問,有什麼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你?”談玄機仔細想了想,說:“我也去吧,這些人有組織有門派的,你們兩個女孩子也不安全。”尤靖靖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我先回去,明天我們就在服裝店見麵。”談玄機告辭,陳小桐就留宿在小公寓裡。驚心動魄的一天過去,到了深夜,黑暗中陳小桐麵對著尤靖靖的背,輕輕問道:“靖靖,你,害怕嗎?”尤靖靖沒有回頭,咬著牙硬著脾氣回答得斬釘截鐵:“不怕!”陳小桐沒有再發問,靜得讓人恐慌的房間裡,隻剩下兩個女生細小的呼吸聲。尤靖靖睡著以後,夢裡回到了洲際酒店的拉斐爾大廳,大廳裡的擺設和晚宴一模一樣,桃木、黑瓷盆、銅鼎和一層一層的掛在木架上的宮燈。隻是這個大廳此刻空空蕩蕩,隻有她一個人站在紅色舞台上,突然她的裙子開始燃燒,熊熊火焰蔓延至全身,她猛地一叫喚,醒了過來。天已經大亮,躺在一旁的陳小桐正睜著眼看她,不用多想也知道,陳小桐被她那一聲叫喚給嚇醒了。尤靖靖有氣無力地對陳小桐說:“起床吧。”陳小桐開車帶尤靖靖到了拿衣服的店中,這家店位於東湖路中段,整個路段都是各式各樣的獨立設計師自創的小品牌店,這家店是第三家,櫥窗裡擺著剛上的新品,店裡麵好幾個人在看衣服。談玄機正在店裡四處查看,尤靖靖拉開店門,走上前問他:“你又在看什麼呢。”談玄機笑答:“反正沒什麼事,就觀察一下風水,多積累點經驗。”“看風水不就是看你畫的那些格子麼,還有什麼要看的啊。”“這看風水,沒看過兩三千套房子,都出不了師的,彆小看了這門技術。俗話說,看錯了病害人家一人,看錯了風水害人家一門,這種東西是大意不得的。”“那你看出什麼門道沒啊?”“這店位置還不錯,就是要把櫃台的位置擺到東方就好了……”談玄機話還沒說完,店主走過來,笑盈盈地問陳小桐:“誒,你不是昨天要過來拿禮服的麼,怎麼沒拿就走了?”三個人麵麵相覷,臉色都開始不大對勁了,店主這麼一說,嫌疑已經接近於無了。陳小桐兩根手指正勾著那禮服的衣架,把衣服背在身後,說道:“店主你可真會說笑話,我昨天,明明是拿了禮服走的呀。”店長傾了傾腰,說道:“胡說,那禮服還在倉庫裡掛著呢,你拿的什麼呀?”說著她吩咐一個店員到倉庫把衣服拿出來。那位店員將衣服提出來,店長把黑衣罩打開,提在手裡給他們三個人觀摩,這衣服的確是紅色,上半身紅漸變到下半身的黑,到裙擺的地方,已經全部是黑色了。談玄機低頭湊近尤靖靖,說道:“黑屬水,水克火,如果穿這身上台,引火燒身局一定有所克化,不會那麼輕易顯應。”陳小桐把身後的衣服提到店主麵前,拉開黑罩子的拉鏈,問道:“昨天,你們店員是給的我這件衣服。”店主扒開黑罩子,仔細看了看這件紅色禮服,把衣服裡麵的踩邊都翻出來看了看,又看了看罩子,說:“這衣服不是我們做的,但是這罩子又好像是我們店的。”現在站在店中央的四個人,都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談玄機遂而問店長:“我們能看看昨天的監控錄像麼?”店長也想知道這烏龍是怎麼鬨出來的,說:“你們跟我來。”他們跟著店長到了二樓的辦公區域,走廊第一間即是她的辦公室,她把電腦打開,在區域共享網盤裡找到了監控錄像,打開昨天的文件夾,找到陳小桐來店裡的監控片段。他們仔細看了看那一段錄像,陳小桐來了以後,店長跟她打了招呼,但是店裡客人太多,店長先就招呼了一下客人,陳小桐坐在沙發上等待,然後一個店員拿了黑罩子罩的禮服給陳小桐,陳小桐就離開了,隨後店長拿了衣服出來,陳小桐已經不見了。店長“誒”地驚訝一聲,把畫麵倒回去,指著拿衣服給陳小桐的店員說:“這個人,不是我們的店員啊。”尤靖靖問道:“店長,你確定麼。”“我們這個小店,店員都是我親自招,親自管的,她穿著我們店員的衣服,但是確實不是我們店裡的人……”這些人心思實在縝密,計劃的事情滴水不漏,環環相扣。談玄機和尤靖靖知道,從衣服下手去找這群人的計劃,隻能以失敗告終了。離開服裝店以後,尤靖靖又教訓起陳小桐來:“陳小桐,你以後真得注意點,現在這些不起眼的小事都變成生死攸關的大事了,你要是跟莊林一樣……”尤靖靖一停頓,莊林慘烈的叫聲回蕩耳旁,就再也說不下去,如果是陳小桐呢,她連想都不敢往下想……陳小桐勾過她的手臂,安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命硬著呢,能在你身邊待三年,不會那麼慘的。”尤靖靖隻能深深歎氣,隻能問談玄機:“那現在,衣服這條線索斷了,接下來怎麼辦啊?”談玄機回答:“以靜製動,靜觀其變吧。”“這樣被人家控製在手裡的感覺,可真難受。”談玄機輕鬆一笑:“守株待兔,說不定我們出奇製勝了。”“你這個運星加持的人,還真是樂觀。”“反正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不是。”陳小桐提醒尤靖靖:“昨天老板說讓你今天回公司一趟,有事要說呢。”“你怎麼不早說啊……”陳小桐很委屈:“你們這麼急著找拿衣服的人,我就給忘了。”尤靖靖又是一聲歎氣,對談玄機說:“那我和陳小桐先去公司,遇到什麼問題再告訴你。”“好,保持聯係。”談玄機回自己的工作室,陳小桐和尤靖靖就回到盛天娛樂的辦公樓了,他們倆剛踏進老板辦公室的大門,馬老板一把抓住尤靖靖的手,感慨:“靖靖,否極泰來,你要火了。”尤靖靖滿臉疑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