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霍緗接到電話，文柯來到了刑警隊，霍緗趕到後發現文柯今天話了一個精美的妝容，霍緗眉頭一跳。“我能見見本妮嗎？”“可以。”法醫室現在並沒有人在，文柯隻能等候，霍緗心平氣和地問，“你真的不知道吳本妮為什麼要殺程涵昕嗎？”文柯淡淡的說，“為了我。那個小傻瓜聽說程涵昕詛咒我，我才會出車禍，她信了，所以報複。”“……隻是因為這個？”霍緗沒想到原因是這麼荒謬。“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程涵昕死之前。”“你為什麼不阻止？”“為什麼要阻止？”文柯反問。“她殺人，你們不是要……”霍緗一頓，“剩下的氰化物在你手上？”文柯輕笑搖頭，輕聲說，“我們都喜歡哈勃島粉色的海。”警察推門進來說道。“遺體已經取出。”“能走了嗎？”文柯歪歪頭笑著說。霍緗原本打算跟著文柯進入停屍間，但臨時有急事找她，霍緗隻能吩咐隨行警察看住文柯，霍緗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接了一個電話回到停屍間，之間裡麵兵荒馬亂。“出什麼事了。”“文柯自殺了。”“我不是讓你看著她嗎？算了……”霍緗推開隨行警察跑進停屍間，文柯抓住吳本妮的手不住抽搐，霍緗趕緊說，“快去取血管舒張劑。”“法醫已經去拿了。”話音剛落，文柯停止了抽搐。霍緗大驚失色，顫抖著手指覆上文柯的動脈，停止跳動。兩人交握的雙手的無名指上帶著一副對戒。法醫趕到，已經不是救人，而是確定死因。霍緗坐在停屍房門外，閉著眼睛，她早該猜到。“霍組。”隨行警察歉意地說道，“我願意一律承擔這次事故的後果。”“為什麼沒看好她。”“文柯在見到死者之後忽然說腿疼，我本來是警惕的，但文柯的助理說文柯截肢之後一直有幻肢痛，所以她吃藥我就沒管。”霍緗一句話都不想說，法醫走出來，遞給霍緗一張紙條，“這是從她們手裡找到的。”‘請原諒我們最後的任性，請把我們一起下葬，彆無他求。’《失樂園》。她們打算效仿《失樂園》中的久木和凜子，殉情。吳本妮準備的氰化物並不是為了殺死程涵昕。殺死程涵昕可能隻是順手。她們早就約定好了自殺，打算去向往的哈勃島，看著粉色的海將這段不能公之於眾的愛情留在最美的地方。霍緗聯係了文潔，她說沒有時間，等工作結束再去處理屍體。霍緗一個沒忍住把手機摔在牆上，屏幕碎裂。幾天後，文柯和吳本妮按照他們的心意葬在了一起。霍緗正在和回國的父母聊天，說起文潔的事，霍緗的母親忽然說兩年前文潔和她有過接觸，文潔說她有個女兒和霍璟年紀差不多大，可以找個時間見見麵，做個朋友。——“老婆小心點。”“媽，讓霍璟收拾，您彆動。”“姐說得對。”霍媽媽一回家就被當成了重點保護對象，就連拿一本書都讓霍家人膽戰心驚。坐在沙發的霍媽媽眼睛往果盤一掃，霍緗極有眼色拿起蘋果，削皮切成小塊喂到霍媽媽口中，一氣嗬成。霍媽媽摸摸還沒顯懷的肚子，看著一家人圍著她轉，心裡高興嘴上卻抱怨著，“哪有那麼嬌弱，你們太緊張了。”“您可嚇到我們了，您這是超高齡產婦，醫生都說要小心。”旅遊半途夭折的霍璟端來一杯牛奶，說道。“我也沒想到。”霍媽媽說，霍爸爸哈哈一笑，“我也是老當益壯啊。”霍爸爸今年五十五，夫妻兩個都是心性豁達的人，雖然年輕時受了些苦，但結婚之後順風順水，夫妻感情一直都很好，生意也越做越大。相由心生，夫妻倆的外表不見絲毫老態。霍媽媽臉微紅嬌嗔著捶了霍爸爸一拳，“孩子麵前說什麼呢。”“不說不說，老婆手疼不疼？”霍爸爸心疼地握住霍媽媽手吹了吹。霍緗和霍璟無語相視，歎了口氣裝作沒看見，他們不是吃飯長大的，而是吃爸媽狗糧長大的。霍媽媽喜歡阿姆斯特丹的風景，霍爸爸乾脆把公司交給CEO陸行，拎著行李帶著老婆去了荷蘭定居。至於當時大學剛畢業還有剛上高中的霍璟，根本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內。他們離開的時候，留了一個保姆照顧他們，但霍緗經常加班，動輒回家就半夜三更。霍璟上學。家裡平時家裡沒什麼人，保姆手腳不乾淨，霍璟做主把保姆辭退，平時收拾家做飯都由霍璟負責。霍璟想想這些年過得日子就想流淚，有個忙到腳不沾地的姐姐，小小年紀他隻能變成家務小能手，完全沒有享受到一個富二代該過的生活，接下來估計這對無良父母還會把弟弟丟給他養。他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負擔。至於父母自己照顧弟弟這一條，根本不在選項之內，他才不信父母能放棄他們的二人世界，安心養娃。相對的，他們也不會限製孩子的生活，繼不繼承家業全看孩子的興趣。大不了捐了。就是這麼灑脫。霍緗手機來電，霍媽媽想問的話隻能先問霍璟，“小璟的女朋友呢？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一起吃頓飯。”霍璟臉色微白，拿起水杯掩飾自己情緒，輕聲說，“小詩……她不在，有機會在一起吃飯吧。”霍媽媽皺眉追問，“怎麼？”掛掉電話囧的霍緗打斷霍媽媽，“我有男朋友了。”果然霍媽媽的關注立刻轉移到了霍緗身上，頻頻詢問。霍璟鬆了口氣，感謝地看了眼霍緗。門鈴聲響起，霍璟開門，來人正是現在話題中心的男人。“爸媽，這是我男朋友施佐。”霍緗介紹。施佐將手上的禮物放在茶幾上，鞠躬道，“伯父伯母您好，我是施佐，冒昧前來拜訪。”“哈哈哈，不冒昧，坐。”霍爸爸和霍媽媽打量著施佐，越看越滿意。他們嘴上不催促霍緗結婚生子，心裡早就急得不行，霍媽媽經常埋怨霍爸爸把霍緗養成一個霸道的性子。這會兒看到霍緗男朋友登門，他們也不用乾著急了。到了晚上，霍緗的東西已經被打包送到了施佐家。霍緗倚在門框無語看著和霍爸爸喝到微醺的施佐，一臉喜氣洋洋地把她的東西一件一件放在臥室。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有了男朋友就趕緊結婚，你平時那麼忙肯定沒時間相處。”“你媽媽懷孕之後睡不好，你回來那麼晚，一定會打擾到她。”“怕什麼，有孩子更好，還能和他舅舅做個伴，你都這麼大了心裡有數。”“就是家裡地方小。”……嗬嗬，一個偌大彆墅，就沒有她住的地方了嗎？她現在很想上網問一句‘有對催促同居的奇葩父母是什麼體驗。’施佐抱住霍緗，親昵地蹭了蹭，“我很高興。”“哼哼。”霍緗意味不明的哼唧。興奮之中的施佐絲毫不介意霍緗的怪裡怪氣，說，“嫁給我好不好？”“你們一個個的，是把生活按了快進鍵嗎？”“因為是你啊。”施佐笑著說，因為是霍緗他才心甘情願。霍緗一把推開施佐的頭，故作嫌棄地說，“試用期不上三險一金。”施佐乖巧正色，“我會努力轉正。”“貧。”霍緗勾起嘴角。同居的第一個晚上，兩人縮在沙發上……看劇本，施佐整理師鴻的故事，給霍緗的則是被他推掉的劇本，給霍緗解悶正好。霍緗抱著一本《惡魔總裁彆愛我》，裡麵情節讓霍緗笑得前仰後合，施佐伸手扶住霍緗肩膀讓她不至於掉下沙發。霍緗指著一行台詞念道，“‘女人，誕下我皇甫家高貴血統的孩子是您的榮幸。’還有，‘你的臉配不上我的意大利手工皮鞋。’霸道總裁哈哈哈，好尷尬的台詞。”這個劇本送過來施佐隻看了名字就被扔在一邊，聽完霍緗搞怪語調的複述，忍不住笑出聲。“這還算好的。”霍緗驚訝，“還有比這個誇張的？”施佐想了想，“比如‘我爸媽在我出生前就死了。’”霍緗噴笑。“我還挺羨慕霸道總裁的。”“為什麼？”“這裡‘我要他的全部資料，’第二天資料就擺在了總裁辦公桌上，在哪個醫院出生？幾歲尿床？和誰暗中聊過天？聊了什麼？昨天晚上吃過什麼飯？都調查的一清二楚，像是開了上帝視角。我要是有這個本事，辦案速度肯定非常快。”“你現在回去當霸道總裁也來得及。”霸道總裁霍緗指尖挑起小嬌妻施佐的下巴，“男人，你這是在玩火。”頹廢的兩天十一長假過後，霍緗回到刑警隊堅守崗位。長假症候群從不會在刑警隊出現，這群國家公務人員根本享受不到國慶節福利。霍緗悄悄打了個哈欠，主席台的領導用枯燥的長篇大論分析著當地的社會治安形勢。她旁邊孟蒙正經危坐，手下一刻不停的記錄著會議內容，霍緗悄悄撇了一眼他的筆記本，……亂碼？在看孟蒙雙眼毫無焦距，驚訝發現他就這樣睡著了。霍緗又打了個哈欠，她也想睡了。昨天和施佐看電影到後半夜，結尾時候兩個人都撐不住互相依靠睡著了，今天早上霍緗還惦記著電影裡的女主角有沒有和男主角在一起？回到刑警隊，周局把霍緗和孟蒙叫到辦公室，“有個失蹤案需要你們負責。”霍緗打起精神，快速瀏覽失蹤報案人筆錄，魏曼麗，女，23歲，D公司簽約模特，半個月前失蹤。“確定遇險了？”失蹤案由當地公安機關受理，如果沒有證據證明遭受不法侵害之前，不會立案承辦，更不會移交於刑警隊。周局說，“她是魏檢察長的侄女，一直沒有線索，隻能拜托我們。”“哦……”霍緗癟癟嘴不高興。“彆帶情緒，誰沒個三姑六婆。”周局也很無奈。話已至此，霍緗隻能拎著資料和孟蒙去偵辦失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