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在這裡?”兩個人異口同聲問到。“我……”“我……”車裡的男人解開安全帶,帶上黑色的口罩走下車。一米八幾的身高站在穿上高跟鞋才堪堪一七零的霍緗麵前,十分有壓迫感。“你趕緊離開。”霍緗不想引起騷動,催促男人離開。男人擰起眉頭看著霍緗的打扮,壓低聲音說道,“你跟我走。”“我不走,你不怕被認出來嗎?”男人沒有在說話,拉起霍緗的胳膊就要拖進車裡。霍緗不知道是男人的出現還是耳機裡的疑問吵得她腦子疼。“你放開我……”霍緗想掙脫男人,可男人的手像是鉗住她一般,手腕握得生疼。已經有人打算湊過來,男人加大力氣一把拽過霍緗。霍緗被這忽然的用力,高跟鞋踩到路邊的石頭,腳筋傳來一陣抽疼,一個踉蹌倒在男人懷裡。男人將霍緗扶正,四周的女人嚷嚷著貼在男人身上,甚至還有大咧咧掀起衣服的。男人臉色鐵青,似是厭惡至極的避開這些女人。壓抑地聲線流露出更為壓抑地怒氣,“多少錢?”“什……什麼?”霍緗沒反應過來。“我說你多少錢。”“我……”周圍人越來越多,霍緗隱隱咬牙切齒地說,“三百。”“我給你一千,跟我走。”事情再鬨下去就沒辦法收場,霍緗隻能順從地被男人拉到副駕駛。耳機裡師景文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你走吧,這裡還有我們,哈哈哈哈。”霍緗惡狠狠的摘下耳機,另一側男人已經一腳油門離開這條烏煙瘴氣的街道。“施佐,你怎麼會在那裡。”霍緗想象不到為什麼一個明星會這麼晚出現在那裡。說起來霍緗和施佐的相遇也是孽緣,一個星期前霍緗出外勤半夜才歸家,因為沒帶鑰匙,自家弟弟睡死,她隻能在花園裡給弟弟瘋狂打電話,結果因為掛著相機被施佐的助理當作狗仔隊,武力不敵而相機被搶。幸虧相機裡都是無關緊要的相片,不然她還要落得一個保管證物失職的罪名。“我剛拍戲回來,導航讓我從這裡走,沒想到……看見你了。”施佐,看著臉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演員,最近因為參演的仙俠劇大熱而名聲大噪。霍緗一口氣堵在胸口無處宣泄,隻能認命般說道,“真是眼尖……”“你……”施佐神色猶豫。“怎麼?”“沒什麼。”霍緗知道他想問什麼,車裡的空氣被沉默填充。直到施佐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在那。”“工作。”她能說什麼,案情調查期間不得向無關人士泄露案情相關。“你很缺錢?”“恩。”一般人不缺錢也不會去那種地方,霍緗隻能點點頭,低頭的一瞬間看到剛才糾纏中假胸有點歪,霍緗不動聲色將講胸挪回本來的位置。施佐掃了霍緗一眼,拿出錢包,歎口氣道,“你需要多少”霍緗沒想到施佐會這麼好心,擺手拒絕。“不用。”“也好過你去那種地方……我沒有彆的意思,上次搶相機的事情我還沒向你道歉,我......”“真不用。”霍緗扭頭看向車外,看著窗外極速後退的路燈,不知道要怎麼和施佐解釋,兩個人又沉默了下來。“你身體不舒服?”“沒事兒。”霍緗臉上因為掛著厚厚的妝看不出臉色,但是從緊擰的眉頭能看出來她並不舒服。“對不起,我沒有彆的意思,你彆介意。”“我知道,謝謝你。”一路無言,霍緗臉上的妝容也無法遮擋她灰敗的臉色,施佐將車停到霍緗家門口。“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我家住在前麵那棟,那天我從窗台看到你走進這裡。”“那……我先回家了,你以後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霍緗囑咐,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路過也不好。”施佐沒有上車離開的意思,似乎在確認霍緗回家之後才放心,霍緗隻能任命掏鑰匙打開柵欄,卻發現鑰匙放在師景文那裡,手裡的包裡麵隻有一根電棒和一包口香糖,無奈隻能按下門鈴。二樓的燈點亮,一個男人的身影從窗戶看下,接著彆墅的燈一路亮至門口。霍璟打開門,“姐,沒拿鑰匙……”霍璟看到霍緗的裝扮驚訝地說道,“你怎麼穿成這樣?”“彆問了。”施佐似乎看出霍緗的窘迫,解釋道,“她是幫我們客串一場戲。”“哦……你是?”“我是施佐,演員。”“你是冥鈺?”冥鈺是施佐扮演那部仙俠劇裡的名字,見施佐點頭霍璟眼睛一亮,崇拜地望著施佐,“我是霍璟,她弟弟,編劇係大三學生,你那部劇我看了,演的非常棒。”“謝謝”“那個你……”霍璟還打算繼續交流下去,霍緗感覺自己臉上的冷汗越來越密集,拽了拽霍璟的衣袖。施佐也看出她有些不對勁,說道,“你姐姐有些不舒服,先帶她回去休息,我回家了。”直到前方彆墅的院子燈亮起來,霍緗才伸手一把抓住霍璟手腕,艱難地說,“回家,我想吐。”霍璟趕緊把霍緗扶回家,讓她安安穩穩地抱著馬桶吐。霍璟端水在一旁等霍緗吐暢快,“你暈車這麼嚴重,一直都是自己開車,今天怎麼坐車回來。”“情況緊急,被辦法……嘔。”“你真的給他幫忙去了?”“沒有,案子,結果遇到他了。”假胸抵在馬桶上,霍緗一把拽掉扔到一邊,高跟鞋也踢到角落,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吐。霍璟好奇地戳了戳假胸,驚訝地說,“和真的一樣。”“喜歡?等案子結束就送你。”“我沒這愛好,話說你這一身兒,扮演的什麼?”霍璟習慣了自家姐姐奇裝異服的回家。“妓……嘔……女。”“那怎麼會遇到冥鈺,難道?”霍璟眼神漸漸猥瑣,“真看不出來。”“人家有名字……他就算去,也不會去我在的那種地方,路過吧。”“你沒解釋?”見霍緗搖頭,霍璟立馬眉飛色舞地說,“那他真以為你是乾那個的,不但沒有對你置之不理,反而是送你回家,在遇到我之後也替你遮掩,姐,這人真不錯。”霍緗總算吐順暢了,接過水杯漱漱口說,“那也和我沒關係。”“那可不一定,這就是緣分,難得你這個快奔三的人鐵樹開花,這回可要好好把握,彆再把人嚇跑了。”“彆瞎想了,快去睡,明天早上我喝豆漿。”“好……”霍璟意猶未儘扭頭離開,又忍不住翻回頭說,“他真挺不錯。”“趕緊滾。”霍緗一把抄過紙抽就向霍璟扔過去,才耳根清淨。霍緗回到臥室,她的窗口對著施佐的家。她感覺這個男人也挺有意思的,她現在對於施佐也不過是見過幾麵的陌生人,甚至施佐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卻願意給她幫助,何況她今天的身份在彆人看來幾乎是爛在了泥裡,不知道施佐是善良,還是傻。一道花園之隔的施佐也沒有睡著,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助那個女人,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卻鬼使神差在她麵前停下車,又把她送回家。他遠遠的看著她站在街邊,雖然穿著暴露卻和那裡的風塵氣格格不入,他認為那個女人不應該是那樣,她更適合在第一次見麵時候那種不饒人的張揚任性。她身上的那副假胸,作為演員的他一眼就看穿了,她那不適應而經常將視線放在假胸上的樣子有趣極了。這個小區是彆墅區,價格不算便宜,就算是租也需要不少的錢,何況今天他看到女人家的車庫,裡麵停駐的車價值不菲。如果是普通女孩,怎麼會住著彆墅,開著豪車,卻在那種地方帶著假胸當站街女。他可不相信做一晚上三百的站街女能掙到這座房子。富家女也不像,今天扶起那個女人時候能感覺到她手上有一層薄繭。況且那個富家女會去那種地方?施佐的思路漸漸脫韁,什麼從小失散吃儘苦頭長大後認祖歸宗,又或者是家裡破產為了弟弟忍辱負重,第一次認為一個女人竟然會如此矛盾。睡著前一秒想通了,反正那個女人和他沒什麼關係。就當是偶爾的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