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雅間內聊了很長時間,待到夜色降臨,武雷圖幾人方才告辭離去,同時加快了對於天武集團的吞並。
“走吧,先回淩霄殿,還有客人等著咱們呢。”柳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身軀微微一顫,震散了渾身的酒氣。
不然回去又得被太白金星嘮叨。
淩霄殿。
淩霄大仙官嘴裡叼著牙簽,惡狠狠的瞪著大快朵頤的巫蠻大仙官,嘴裡還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詛咒巫蠻吃飯噎死。
“欠錢不還的老嘎嘣!”淩霄大仙官憤憤的剔著牙,衝著巫蠻大仙官就開炮。
巫蠻大仙官被盯的渾身不自在,無奈的放下手中拎著的烤串,道:“不就一點功德金光嘛,你都念叨多少年了?”
淩霄大仙官不樂意了,怒聲道:“一點?你管一萬鈞功德金光叫一點?”
“那你倒是把我這一點還了啊!”
“還不了一點。”巫蠻大仙官揉了揉鼻子,非常光棍的擺手聳肩:“都花完了!”
一萬鈞功德金光,聽起來是很多,對於巫蠻大仙官來說倒也算不得什麼,不就是萬年的俸祿嗎?
但誰讓他有個跟饕餮一般的徒弟呢?
巫蠻大仙官並非人族,而是一尊純血大巫,昔年因為看不慣同族濫殺無辜而避世潛修去了,待到再出關之時巫族都快被滅的差不多了,巫蠻雖然知道是族人們作惡多端咎由自取,但那畢竟是自己的族人,所以出手救走了一批同族,但也沒殺滅天兵天將,也算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但無奈的是巫蠻大仙官這個人的運氣就挺背的,隨便找了個地方安置族人,就碰到了閉關的勾陳大帝。
勾陳大帝倒也沒將巫蠻以及一眾巫族怎麼樣,隻是將手上沾染惡孽的巫族全部誅殺之後便準備離去,奈何巫蠻大仙官一把抱住勾陳大帝的大腿,死活要追隨勾陳大帝。
勾陳大帝看巫蠻身上也沒沾染罪孽因果,正好昊天通知他要立下帝星,勾陳大帝索性就將自己閉關的星辰改造成了帝星,而巫蠻也成了帝星的大仙官,負責處理勾陳星域的一應事務。
淩霄大仙官聞言大怒,跳起來指著巫蠻破口大罵:“彼其娘也!”
“我娘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年了。”巫蠻大仙官很是無所謂,甚至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身旁的光頭少年沉吟道:“你是不是還沒見過這位師伯?”
光頭少年木木的點了點頭:“嗯,沒見過。”
啪!
巫蠻大仙官反手一記爆栗敲在光頭上,瞪眼怒喝:“那你還不去給師伯拜個年?”
“啊?哦!”
光頭少年也很是靈性,立馬跳起來滑跪到淩霄大仙官身前就開始瘋狂磕頭,一邊磕一邊說著喜慶話:“師伯新年好!大吉大利!”而後麵色一變,正色道:“師伯我紅包呢?大帝每年還都會給我發紅包呢!”
淩霄大仙官聽完整個人都傻了。
一旁看戲的一眾仙神也忍不住了,哪吒捂著肚子狂笑不止:“這小子挺機靈啊!”
“欠債收不回來也就算了,還得給人家發壓歲錢。”赤腳大仙忍俊不禁,晃著手中的蒲扇大笑道:“賠了夫人又折兵!”
“嗬嗬,挺熱鬨的嘛。”柳縱的身形出現在淩霄殿正門處,笑著看著一眾仙神。
中央天庭的臨時至尊降臨,一眾仙神紛紛站起身,向著柳縱彎腰行禮。
巫蠻大仙官也同樣如是,不過並非是彎腰,而是單膝跪地,恭聲道:“未曾出迎至尊,還請至尊見諒!”
柳縱揮袖將其扶起,笑道:“無礙,莫要如此,勾陳大帝不在家,你一人要處理那麼多公務,倒是麻煩你了。”
這話倒是沒錯,萬族生靈主要聚集的地方就是四大星域,昊天是個甩手掌櫃,想著自己麾下那麼多仙神呢,自己要是還累死累活的那要他們有什麼用?
但讓昊天無奈的卻是自己麾下有個太白金星,天天敦促昊天要愛民如子,一天到晚的跟著昊天的身後念叨,逼得昊天不得不處理公務。
勾陳大帝同樣是個甩手掌櫃,不過勾陳大帝醉心武道,哪怕是以武道成帝也是覺得自己並未將武道走到極點,整日苦修,勾陳星域的一應事務也是由巫蠻大仙官來負責。
至於長生星域就更離譜了,長生大帝所修行的大夢天功並非此方大宇宙的功法,相傳是上一個宇宙所遺留,長生大帝隻能修煉大夢天功,除了這卷功法之外他其他什麼功法都無法修煉。
副作用就是一天到晚都在睡覺,而長生星域的大仙官整日忙的腳不沾地,久而久之索性也開始擺爛。
四大星域,最亂的恐怕就是長生星域。
巫蠻大仙官聽到這話趕忙彎腰,肅然道:“至尊這話確是高估小仙了,儘分內之事,為大帝解憂而已。”
柳縱很是滿意的點點頭,衝著太白金星丟過去一個你懂的眼神,太白金星翻了個白眼,假裝沒看到。
笑話,你是老大你不管事讓我管?
出了問題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還不如直接找你呢!
“宴武之會準備的如何了?”武曲星君忽然開口,目光卻分出一部分,有些狐疑的看著光頭少年。
這少年……體內好強的波動。
似乎是察覺到武曲星君的目光,巫蠻大仙官對於這位熟人也很是尊重,笑道:“星君放心,一切都已妥當。”
“這少年是我代大帝所收的弟子,少稚,還不過來見過武曲星君?”
少稚?少智?
柳縱哭笑不得,問道:“這是誰起的名字?”
也太有才了些吧?
光頭少年少稚的臉色漲得通紅,趕忙道:“見過至尊,見過武曲星君。”隨即頓了一下,小聲道:“是大帝起的……”
柳縱啞口無言,走到光頭少年身邊,伸出手掌摸著光頭,片刻後不由輕咦一聲:“腦後生骨?”
巫蠻大仙官趕忙道:“至尊,這並非反骨,而是萬年難得一遇的腦後龍骨,還請至尊明鑒。”
腦後生反骨倒也並非是形容奸惡之人,隻是說此人的思想與行為背離大流,想法獨樹一幟罷了,並非天生就是造反禍亂之人。
至於龍骨……
武曲星君快步走到少稚身前,不信邪的摸著光禿禿的腦袋,摸了好半晌之後方才驚訝道:“還真是龍骨!”
文曲星君立馬擠了進來,摩挲著光頭,道:“讓我看看是何種龍骨?是否與我有緣!”
一時間,太白金星丶哪吒丶魔家四將丶赤腳大仙等一眾仙神也紛紛擠到近前,一雙雙大手用力的摩挲著少稚的光頭,少稚欲哭無淚但又不敢反抗,隻能將求救的眼神看向巫蠻大仙官。
巫蠻大仙官站在人群之外聳肩:“摸唄,你一大老爺們怕什麼?”
少稚都快哭了,心中哀嚎:“就是因為都是大老爺們我才怕啊!”
一眾仙神議論紛紛,魔禮青覺得光摸腦後龍骨還不夠,索性一雙大手在少稚的全身上下遊走,好半晌後方才說道:“此子若是學武,必然是僅次於勾陳大帝的武道第二!”
武曲星君翻了個白眼。
赤腳大仙沉思片刻後笑道:“老夫建議去學術法神通,屆時必然是一日千裡!”
太白金星搖了搖頭表示不妥,道:“依老夫所見應入天庭。”
眾仙聞言紛紛側目看向太白金星,尋思這老貨是不是屬龍的,怎麼看到什麼好東西都想往自己家裡劃拉?
巫蠻大仙官趕忙擋在少稚身前,連忙道:“諸位諸位,還請慎言,少稚是大帝之徒,不可妄言啊!”
勾陳大帝要是回來看到自己弟子被太白金星弄到了天庭去,非得找昊天打架不可,到時候巫蠻的罪過可就大了。
太白金星不滿的道:“那又如何?勾陳大帝如今人在人族祖星,每日招貓逗狗無所事事,也不見他回來教徒……”
“少說兩句吧祖宗!”巫蠻大仙官急了,將食指豎在嘴邊使勁吹氣,慌道:“大帝可是聽得見的!”
太白金星聞言頓時收聲。
他雖然主掌殺伐,戰力也是極強,但麵對勾陳大帝太白金星是真的沒一點的勝算。
昔年勾陳大帝以武成帝之時,挾帝威隻用一拳砸碎了血海!
可憐血海之主剛一出世就慘遭厄難,還來不及發威就死於非命,怎一個慘字了得。
太白金星可不想試試勾陳大帝的拳頭。
“諸位若是閒暇,不妨移步帝星?”巫蠻大仙官笑道:“也好讓我代大帝儘儘地主之誼不是?”
柳縱點點頭,正巧他也想去勾陳大帝的帝星看看是不是與紫薇大帝的紫薇垣有什麼不一樣。
淩霄大仙官鬱悶的禦使淩霄殿直奔帝星呼然而去。
勾陳帝星。
從遠處看勾陳帝星便本能的察覺到帝星從裡到外透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武道真意,那股真意沛然宏大,就如同勾陳大帝的武道之魂矗立在浩瀚星漢之間,睥睨天下眾武。
此刻的帝星早已肅清了萬裡內的所有閒雜人等,一道萬丈長虹自帝星衝天而起,穩穩的接引著淩霄殿入帝星,引得一眾閒雜人等很是震驚,彼此交頭接耳議論個沒完,也不知道是哪路巨頭能讓勾陳帝星如此隆重的對待。
勾陳帝星分為三重,第一重是帝星之外的碎星環星帶,密密麻麻的隕石被帝星引力牽引,將所有衝入帝星百萬裡之內的外來隕石全部強行抓取到帝星外圍,避免其到處亂飛,傷到居住在帝星區域的諸多生命星辰。
第二重卻是在帝星內部的一道道雕像,寰宇萬靈的種族在這裡都可尋到自己的本來模樣,其內更是有著本族真意在其中,若是運道足夠好,還可透過雕像悟到自己種族失傳的神通本領,很是神異。
相傳這些雕像都是昔年勾陳大帝武道還未大成之時遊曆星空時親手雕琢,每每與人交手切磋亦或者生死搏殺得勝,勾陳大帝就會讓對方配合自己雕刻石像,而後取一縷生命精氣灌入雕像之內,留給後人觀摩。
什麼?不配合?
那你不如嘗嘗勾陳大帝的鐵拳如何?
不過也有一種說法,說這些雕像都是勾陳大帝為了耀武,彰顯自己的武道之強,能夠力壓寰宇萬族而立下的,不過說這話的人下場也挺慘,被一眾勾陳大帝的狂熱追隨者打了個半死丟出了帝星。
第三重就比較簡單了,地方也不算大,約莫跟柳縱所居住的山城差不多大小,其內生活著的是巫蠻所救下的一些巫族之人,他們至今還保持著遠古巫族的生活習性,不曾與外界有過任何聯係。
“我能救下他們已然是大帝默許,又焉能再放他們出去,萬一被有心人盯上,灌輸一些所謂的霸族觀念,我又有何顏麵去見大帝。”巫蠻看著巫族遺民,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一座亂石嶙峋高聳入雲的山峰矗立在帝星之中,那是勾陳大帝的居所。
一座紅磚砌成的小屋,幾畝種著碧綠蔬菜的田地,十多隻牛羊悠閒的在田地外低頭啃草,紅磚小屋旁豎著一塊石碑,石碑之上也無其他,隻有一枚拳印,很是簡單。
“勾陳大帝的居所……竟然如此簡陋?”柳縱有些愕然,看著麵前的一幕有些失神。
昊天的居所跟這裡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彆!
瑤池內數不清的花朵一年四季不分晝夜的盛開,雕欄玉砌,地板都蘊含仙金神料,就連養花的水都是內蘊仙氣神韻,論起來豪奢,龍族跟天庭比連個毛他也比不上啊!
其實昔年勾陳大帝應昊天之邀去參觀瑤池之時還曾斥責過昊天,說什麼“敗家子”“一朝得勢忘記本心”“你這樣做跟無腦龍族有什麼區彆”這類話,但昊天的回應也很是簡單:
“你這個沒老婆的莽夫懂個屁!”
氣的勾陳大帝與昊天打了一架後憤憤離去,從那以後天庭都很少來,更彆提去瑤池了。
昊天得意洋洋的還跟池瑤炫耀:“看到沒,他急了!”
氣的勾陳大帝隱藏在天庭之外,趁著昊天落單之時將其套了麻袋狠揍一頓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