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遊曆地府之時,在都市王那裡看到那尊所謂的天生鬼王屬實是驚到我了,索性便留個善緣給他,也算是給後代攢點陰德。”
“沒成想,還真用上了。”
祖師樂嗬嗬的帶著柳縱與哪吒直奔岩漿深處,不多時便出現在一座巨大冰棺麵前。哪怕深處岩漿之中,冰棺依舊向外散發著刺骨的寒氣,柳縱能清晰的感受到冰棺的不凡,寒氣仿佛有靈一般,向著柳縱與哪吒席卷而來,想要將二人化作冰塊。
冰棺內,一個腹部隆起,已然懷胎十月一有餘的婦人緊閉雙眸,安詳的躺在冰棺內,小腹處卻是有著濃鬱的黑氣溢出,隱隱有著刺耳的戾嘯之聲。
哪吒天生火屬,體內更是蘊含大道萬火,當下皺眉,一層漣漪自體內湧出,將寒氣直接逼進冰棺之中,得意的甩了甩頭發。
柳縱不搭理哪吒,轉頭看向祖師,沉聲問道:“祖師,天生鬼王到底是什麼來曆?”
陰陽雖相合,但極陰與極陽卻是兩個極端,想要將其融合為一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天生鬼王卻是實在是讓柳縱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哪怕其自身就是仙者,依舊覺得有些不太合理。
黃泉之內蘊含的不僅僅是黃泉氣,還有怨丶貪丶嗔丶癡等等各類負麵情緒,黃泉氣連接整個地府,某種方麵上來說是在為地府進行清洗,使得地府的生存環境沒那麼惡劣,能夠讓陰魂們有個去處。
但類似於都市王那等天生極陽之軀居然成了都市王,而且那麼多年都不曾被其餘閻羅發覺,簡直是有點彌天大謊的意思。
“是佛土的陰謀。”祖師開口道:“釋迦牟尼想要掌控地府,地藏王菩薩已經被十殿閻羅搞殘廢了,但他賊心不死,依舊想要掌控地府。”
哪吒聞言大怒:“又是這個死禿驢!”
他母親殷夫人的魂魄此刻怕是就在釋迦牟尼的手中!
“您是說如來?”柳縱皺眉,有些疑惑的道:“想要借助極陽之軀掌控地府,他腦子被張果老的驢踢了?”
“那是他留給自己的軀殼。”祖師冷笑一聲:“原本的軀殼是地藏王,地藏王也是個蠢物,還整什麼地府不空誓不成佛的大宏願,真是腦子被驢踢了!”
“如來本身便是佛土之主,掌控佛門,天生極陽之軀,奈何偏偏有昊天這麼個大煞星在他頭上懸著,地府原本是如來先看上的,誰承想被昊天跟後土娘娘先行入主,借助地藏王之手謀奪不成反而還損失了地藏王這麼個天生極陽!”
“掌控了地府,六道輪回便跟佛門有了連接,他所修行的因果之道將會徹底圓滿,屆時整個大宇宙的因果便被他所掌控,哪怕一時受挫也能借因果大道達成自己的目標。”
哪吒驚道:“此事陛下是否知曉?”
雖說哪吒是天庭的反骨仔,但也隻是針對李靖而已,對於昊天哪吒本身並無惡意,隻是腦後反骨作祟,單純的想給李靖找麻煩罷了。
但此事事關天庭,事關大宇宙萬靈,容不得哪吒腦後反骨作祟。
祖師擺擺手笑道:“倒也不用如此,那位玉帝陛下此刻應該是找到了佛土的位置,他會解決的。”
“咱們要解決的,便是都市王妻子體內的鬼嬰!”
柳縱一怔,連忙道:“孩子不是生下來了?”
“是啊,生下來就死,都市王那小子沒辦法又給塞回去了。”祖師一臉的認真讓柳縱有些懵逼。
塞回去了?
這玩意還他娘的能塞回去?!
祖師笑眯眯的:“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來,把鬼嬰取出來。”
哪吒矗立不動,柳縱假裝沒聽到,二人雖說百無禁忌,但這玩意屬實是倆人都有點心裡不適。
“柳小子愣著作甚?”
祖師不聽柳縱狡辯,直接握住柳縱雙手,度人經所化的符籙直接黏在了柳縱的雙手,柳縱鼻子差點沒給氣歪!
有這麼坑人的嗎?
柳縱萬般無奈也隻能捏著鼻子忍了,誰讓麵前這個是祖師呢!
“我說,你來做,務必小心,一個不慎都市王的妻子也得死。”祖師身形遠遁數裡之遙,衝著柳縱大喊:“務必小心啊!”
哪吒見狀,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身形閃爍間出現在祖師身後。
哪吒你等回去的!
“平心靜氣,心神貫注,將手放到她小腹處。”
柳縱伸出手掌,平穩的沒有一絲顫抖,雙掌之上的度人經開始泛起金光,一縷縷猶如霧狀般的物質逐漸垂落,向著冰棺內婦人小腹處落下。
金色光霧與黑氣碰撞的刹那間,戾嘯之聲更加明顯,甚至於顯化實質音波向著柳縱席卷而來,想要汙濁柳縱的身軀。
柳縱直接無視,不是仙軀之強橫,單單是體內無暇道心就足以無視婦人體內鬼嬰的一切手段。
我是仙神我怕誰?
“催動度人經,不消去鬼嬰被封百年冰棺的怨恨,婦人同樣得死。”祖師的聲音遙遙響起,柳縱微微眯眼,口中誦念度人經中的幾處要訣:
“仙道貴生,鬼道貴終。”
“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
鬼嬰猛然自婦人體內浮現,雙眸幽藍,其中怨毒甚至溢出體外,向著柳縱發出嘶吼咆哮!
柳縱不理,度人經催動的越發洶湧,金色光霧實質化,化作雨絲落下,怨氣猶如冬日堅冰碰到沸水一般急速消融,鬼嬰則是麵露痛苦,掙紮的力度也越發微弱。
“髻首望玉宸,靈華散金毫!”
渡人經最後一句誦完,柳縱猛然長大雙眸,雙手結印化作道門秘字,猛然鎮在鬼嬰天靈之上!
鬼嬰雙眸內的幽藍光芒散去,直接消散,而婦人體內,心跳聲猛然響起。
“剩下的交給我。”祖師忽然出現在柳縱身邊,嚇的柳縱一個激靈,連忙讓開身形,讓祖師動手施為。
祖師雙膝盤坐,如若本體在此都不需要柳縱出手,但很可惜,此時此地的祖師也不過千年前的一縷神念,千年不散已然是儘力了。
“吾知你忍百年寒苦是為不甘。”
“吾知你忍百年孤寂是為不願。”
“陽間難容半人半鬼之靈,在此囚你百年亦是老道之罪,罪加吾身,以此殘念助你擇靈之權,做人做鬼皆在你一念之間。”
柳縱猛然大吼:“祖師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