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間來到一個完全陌生,不知深淺的地域,無論是唐白還是丁楚柔三個,麵上雖然都還竭力保持著鎮定和冷靜,但內心大都繃緊了一根弦。這道突然間自黑暗中響起的聲音,就如一把錚亮銳利的快刀,直接斬斷了四人心中那根緊繃的弦。被強烈的燈光掃中,黑暗中的那兩人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張開手掌擋在了自己眼前。隻是那驚鴻一瞥,已經使唐白大致看清了兩人的麵孔。兩人的五官和膚色明顯偏向西方人種,男子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身材筆挺修長。女子的身材要比身側的男子高挑一些,臉龐和英倫某個被稱作魔法少女的女影星有些相似。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強光之後,出聲的男子率先向著唐白他們這邊走了過來。“我們沒有惡意,你們是剛剛進入這個縫隙的新人?”男子一邊扭著臉躲避著強光的直接照射,一邊高舉著雙手緩緩靠近唐白他們。看到並非是自己想象中的危險,丁楚柔幾個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麵對著接近的男子,唐白四個心中依然抱有極大的警惕,但對男子和女子的接近,卻並沒有拒絕。丁楚柔和黎塗期間甚至默契的碰觸了一下眼神,察覺到兩人這番小動作的唐白,也心領神會的洞察了兩人的心思。兩人顯然是想試探著從男子口中套取一些情報了。“王圖斯索爾。”男子在唐白四人身前停住。“愛瑪本丁。”女子則是一身邊角繡著金色絲線的束身長袍,嗓音低沉沙啞,隱約有著一種彆樣的性感。雖然說兩人看上去完全是西方人,中文卻說的字正腔圓,毫無任何遲滯違和之感。兩人算得上是俊男靚女,氣質看去也極為不凡,但是在燈光的照耀下,兩人臉上的表情,卻是讓唐白內心沒來由的生出一種不舒服的陰冷感,連帶著內心對兩人的警惕也隨之急劇攀升。“斯索爾和本丁家族的人?你們怎麼也會在這裡?”反倒是唐白身側的丁楚柔聽到對方的話,表現的有些驚訝。“進入縫隙的地點不止一處。”王圖的笑了笑,但他臉上的笑意卻並未讓人感到幾分親近和溫和,反而如同一張失真了的圖片,讓人心冷。“既然你們知道斯索爾和本丁家族,那麼你們應該也是血脈者的家族吧?”丁楚柔點點頭,簡單的介紹一下自己和黎塗等人。隨後,丁楚柔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著王圖:“你一開始出言所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們在這裡遭遇到了什麼危險麼?”“危險?這裡處處都是危險,它就在你們身前四方左右。”王圖似乎是想苦笑一下,結果表情再一次卡頓了一下,就似最初看到唐白他們四個時,他想展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其麵部肌肉勾勒出的笑容卻給人一種陰冷的冷笑之感一樣。這個笑容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如同石刻一般,毫無人氣。王圖的話語顯然令丁楚柔他們很是緊張的環視了一圈四周,卻發現四周依然是一片黑暗的平靜,那濃重的黑暗雖然令人感到有些不安,但看上去卻也不如王圖所說的那般處處危機。“不相信?”王圖很輕易的便從唐白幾人的臉上看出了他們的質疑,他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下指點著前後左右,末了手指豎起,指了指眾人的頭頂,冷聲解釋著:“看到那些牆壁上凸起的浮雕標本了麼?你們難道說就沒有看出些什麼來?”聽到王圖的話,唐白和丁楚柔狐疑的看了一眼,唐白和丁楚柔則是移轉了燈光,靠近了附近的隧道牆壁,仔仔細細的觀察了起來。黎塗兩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而是站在了原地,手中各自握著一個探照燈,死死的監視著王圖兩人,先前沒有怎麼細看,此刻在王圖的提醒下,細細查看著隧道牆壁的丁楚柔,卻是蹙起了眉頭。唐白看到那一片曝光在燈光下的牆壁,卻是覺得一道涼氣自腳心順著脊椎襲遍全身。麻酥酥,冷颼颼!一張張麵無表情,給人以麻木之感的大臉,在白色燈光照耀下,閃爍著一種冰冷的慘白之感,栩栩如生。不是一張臉,目光所及,暴露在燈光下的,足有近千張這樣的臉!隱藏在暗中,沒有暴露在燈光下的,還不知道有多少。這樣一副場景怎麼能不讓人感到頭皮發麻?忽的,似乎想到什麼一樣,唐白猛地扭轉過身,將浮雕壁上的目光重新移到了不遠處的王圖和愛瑪兩人身上。他震驚的發現,兩人臉上的表情,竟然和浮雕牆壁上的這些人臉,有著一種驚人的相似!“你發現了?”注意到唐白的目光,王圖似乎有些很是開心的笑了笑,隻是那種笑容看上去一如既往的讓人覺得僵硬和不舒服,對方臉部的肌肉似乎已經完全遺忘了這個表情究竟該如何做出來。“這些浮雕究竟是怎麼回事?”沒等唐白開口,從震驚中回過神的丁楚柔已經搶先問了出來。王圖掃了一眼丁楚柔,眼中帶著濃烈的諷意,“你以為這些是浮雕?每一個浮雕,生前都是和我們一樣活生生的人!不久之後,不僅僅是我們,就是你們,也會在我們之後淪落到這樣一個下場,成為這些浮雕中的一員!除非你們能夠在賭局上贏過那個家夥。”王圖的話頓時讓唐白四個心中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幾人眼中甚至流露出幾分掩飾不住的懼意。唐白的內心亦是生出了些許的慌亂。“什麼賭局?”黎塗目光如同微風中的燭火,搖曳了幾下,透露出了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骰子,德克薩斯,21點,梭哈,你可以選擇任意一種方式。代價——或者說是籌碼——是你的所有情緒和記憶。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及**,最終剝奪你的全部,使你成為一具如同這些浮雕一樣不懂喜怒哀樂,沒有點滴思維記憶的永恒死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