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墓室開始搖晃起來,那些跳舞草的根莖太過強大,所以撼動了整座墓室的地基,整個地麵開始龜裂。“要塌了,這裡要塌了!”有人大喊道。“轟隆”一聲,整個地麵開始迅速往下陷落著,天昏地暗。黑暗中,宋闖悠悠轉醒,他動了動身體,發現身上蓋著塊極沉重的石板。不過他運氣比較好,石板沒有壓到他,反倒給他搭建了一個安全的空間,他艱難地從石板下爬出來,雖然沒有受什麼重傷,但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卻不少。宋闖抬了抬手臂,有些腫痛,應該是剛剛摔下來的時候骨折了,他心一橫,伸手狠狠一捏,一聲痛苦的悶哼,那錯位的骨頭被硬生生掰了回去。宋闖痛得渾身是汗,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四處漆黑,宛如一片廢墟,橫七豎八的屍體壓在石板下麵。“還有人活著嗎?”宋闖一邊走一邊問道。沒有人回答他。一個人,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嗎?大家都死了,都死了……一種幽閉、恐懼的氣息襲來,宋闖隻覺得整個人好像被一根繩子牢牢地困住了,那些繩子箍進了他的肉裡,他的骨頭裡,當年的父親也是這樣一個人走過來嗎?一聲細微的呻吟聲傳進了宋闖的耳朵裡,他趕忙朝聲源跑過去,隻見柳長玨被壓在一塊巨石底下,雙腿一片血肉模糊,整個胸腔都快砸得凹下去了,滿臉是血,宋闖也是辨認了好久才看出來這是柳長玨。柳長玨慢吞吞地,費力說道:“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他的聲音很小,幾乎如同蚊蚋。宋闖說;“暫時還沒有發現。”丁十安不見了,樊城理也不見了。“哦,看來你運氣還不錯,活了下來,沒斷胳膊沒斷腿。”柳長玨說。“可惜啊,你好像運氣不太好。”宋闖諷刺的說道。“我這人,運氣一向都不太好。”柳長玨咳嗽了一下,因為顫動,他的臉十分扭曲。宋闖說:“那我走了。”他還要去找丁十安和樊城理。“等等,可以把我的包拿給我嗎?”柳長玨看到宋闖警惕的眼神說道,“反正我都活不成了,這古墓裡的東西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古墓跟我沒關係,你們跟我就更有關係了。”那個包就掉在柳長玨的旁邊,宋闖將那個包打開看了一遍,裡麵沒有手槍之類的東西,他又說:“你要包乾什麼?”“將裡麵的刀和玉給我。”柳長玨說。宋闖將刀和玉交給了柳長玨,然後又拿出了一些水和壓縮餅乾,還好心的將包裝給撕開了放在了柳長玨的旁邊:“要是覺得活著沒意思,就用那把刀自殺,要是覺得還想多活幾天,就吃了這個餅乾,喝了這些水。”“宋闖,你很有意思。”柳長玨說。宋闖轉身離開了,這一路走來,他又碰到了一兩個幸存者,不過都和柳長玨差不多,都是半死的人了,宋闖給他們留了一些吃的和水還有一把刀。找了一圈,卻始終沒有找到樊城理和丁十安他們,第五刀和連城也不見蹤影,他不知道他們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那個連城顯然已經是魔怔了,為了一個狗屁傳說,他真怕他已經對丁十安動手了。那些半死不活的幸存者都自殺了,隻有柳長玨還在堅持著,除了給身體補給,就是在雕玉。宋闖一指頭就能摸出來,那玉成色不錯,是塊寶玉。宋玉說:“這時候,你不想著活命,雕什麼玉。”柳長玨說:“活不了了,死前才明白過來,這一輩子也不知道圖的是什麼。”他殺了那麼多人,得到了家主之位,有錢有權了,卻還是不滿足,欲望永遠在無休止的膨脹著。手中的玉慢慢的成了型,是一個穿著喜服的女人,拖曳著長裙,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可惜了好玉,這玉人雕的實在不怎麼樣,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能雕成這樣還真的是不容易。宋闖補給完之後,繼續開始從另一個方向尋找他們,為了不迷失方向,他是用圓半徑形式尋找,每次都會回到同一個地方補給。“宋闖,是你嗎,你還活著?”一片廢墟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道男音,聽聲音,還挺精神的,是樊城理,他聽到了外麵的響動,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你在哪?”宋闖問道。樊城理說道:“我在一片廢墟下麵,被壓得出不來了,頭頂上還掛著好幾個死人呢。”宋闖趕緊跑了過去問道:“你有沒有受傷?”“沒有,可是我出不來。”樊城理被完全埋在了廢墟下麵,廢墟形成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他連站起來都做不到,而且,沒食物沒水,身體已經快虛脫了。“你等著,我會想辦法救你的。”宋闖說。“喂,你有沒有水和吃的啊?”樊城理問道。“有,但是我要怎麼給你?”“從縫隙裡扔進來。”樊城理的聲音充滿狂喜。宋闖將食物和水給了樊城理之後,他嘗試著想要掰開最上麵的石板,可是嘗試過幾次之後,卻總是以失敗告終,彆說他現在受傷了,就是沒受傷也不可能掰開這幾塊巨大的石板,而且樊城理埋在很裡麵的位置,想要就他出來,光憑雙手幾乎不可能。“上麵情況怎麼樣?”樊城理問。“我想辦法,我去找工具!”宋闖說。說完,宋闖便跑開了,他一路上尋找著趁手的工具,鏟子,紮杆兒,什麼都行。柳長玨正在簡單的雕刻著玉人,手抖的連刀都快拿不住了,他看著慌張的宋闖虛弱的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找到了,但是他埋在廢墟底下出不來了,你的人有沒有帶挖掘的工具?”宋闖問。柳長玨問:“挖什麼東西?”“石板,跟你身上這塊差不多,還要大一點。”宋闖說。柳長玨歎息一聲說道:“挖不動的,不過,我有個辦法倒是可以試一下。”“什麼辦法?”“在我的包裡最裡麵的夾層放了炸藥,你把那些石板炸開就行了,不過,他能不能活就要看天意了。”“可是,我要是把這裡炸了,你身上的石頭肯定會移動,你現在還能活著,也許就是這塊石頭起了作用,將你的血止住了,要是石塊動了,你的血管可能會爆裂。”這就跟出車禍的人一個道理,不立即處理傷口就擅自挪動位置的話,很有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無妨,反正都活不了了。”柳長玨說。“你有什麼目的?”宋闖問。“我還真有個小小的要求,他拿起手上的玉人說道:“你要是能從這裡出去,幫我把這個玉人轉交給紅玉。”玉人身上的喜服,是柳長玨親自找裁縫做好的,那件喜服的尺寸就是閆紅玉的尺寸,他一直放了好多年,本來以為這一次回去能親眼看到她穿上,就算是用上強硬的手段,可到頭來,老天爺還是不肯成全呐。得,他終於明白,什麼叫有緣無非份了,他啊,終究不是她的良人,從他犯下滔天大錯的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宋闖拿著那枚玉人說道:“你也彆太保佑希望了,我不一定出的去。”宋闖說完,拿起包,將背包夾層裡的炸藥包拿了出來。柳長玨說:“這兩包炸藥包都是半成品,隻有混合在一起才會爆炸,你混合之後,點燃引線就可以了。”宋闖看了一眼柳長玨,對他說了句:“謝謝。”宋闖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柳長玨這個老狐狸說謝謝。宋闖將炸藥分布好了之後,他對樊城理說:“我現在隻能把最上麵的一層炸開了,你要是同意,那我就開始了。”“靠,來吧,反正不成功便成仁。”埋在下頭的樊城理說道,“不過卡在上麵的屍體估計會被紮成粉末。”“隻能得罪了。”宋闖說完,便開始將分布好的炸藥混合到了一起,他深呼吸一口,點燃打火機說道,“樊城理,保護好自己,我點燃引線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媽的,這也太快了!”樊城理說道。火舌順著引線開始燃燒起來,轟隆一聲,上麵的石板被炸飛了,炸出來一個大洞,果然不出樊城理所料,那些屍體被炸成了肉醬,血肉散了一地。整個洞麵都開始輕微搖晃起來。宋闖搖搖晃晃跑過來,卻看到樊城理躺的地方開始往下榻,樊城理大喊:“宋闖,你他媽到底用了多少炸藥?”“這些炸藥的威力根本不可能會把這裡炸塌的。”宋闖搖頭,這就是普通采石場用的炸藥,而且分量還少,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威力,怎麼可能會把整個地麵都炸塌了?地麵下降的越來越快,宋闖拽著樊城理一起往下急速的掉落著。壓著柳長玨的那塊大石頭猛地下沉,將柳長玨的胸腔砸了個粉碎。宋闖緊了緊手上的玉雕,將它牢牢地握在了。“靠,我要被你壓死了!”樊城理推拒著自己身上的宋闖說道,“你是真沉!”宋闖坐了起來,環顧四周,他拍了拍樊城理的肩膀說道:“你看看這周圍。”樊城理定晴看了一下四周,頓時驚訝的合不攏嘴,這下麵,是一整座金山呐,所有的浮雕都是用金子雕刻的,而且各色琳琅的寶石堆得像一座座小山,原來,寶藏是真的存在的。那些人臨死前都不知道,他們一直尋找的寶藏就在他們身下!“我們發財了!”樊城理說。宋闖搖頭說道:“你看那兒。”一大塊黑色的石頭在一座座金山和寶石中顯得格外醒目,樊城理說:“那是那塊天外奇石?”“如果真是奇石的話,那第五連城最終的目的,就是帶著十安到這裡來了。”宋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