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婕和莫妮卡原本就是水火不容，沈風被拘禁調查後，兩人更尤甚，雙方各打著主意怎麼陷對方於不死局，。如今莫妮卡的一手好局被林婕攪散，更是惱得不行，但是她素來是個笑麵虎，雖然惱怒，臉上卻猶帶笑意，“林婕，你果然是厲害，連背了兩條命案，卻仍然來去自如，竟然這麼快從公安局裡出來，居然還趕得上這臨時股東會，想我一直精心準備，原來不過是為人做嫁衣裳。”林婕昨晚在警局坐了一夜，上午又心急火燎地趕來，整個套在高跟鞋裡的腳都腫了。她一邊說著話一邊脫了鞋，揉著自己腫脹的腳，不以為意地笑笑說道：“也要你夠厲害，我不過是在警局麻煩了幾天，你就能把臨時股東會都召開了。” 莫妮卡瞧著林婕，愈是輸得不甘，輸得咬牙切齒，愈是臉上帶著笑意盈盈，”林婕，你以為你這樣就贏了？不，我告訴你，一切隻是剛開始而已。”林婕卻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語，說道：“莫妮卡，我並不在意這些輸贏，不過是順勢而已。你彆忘記，當初你來公司應聘，是誰做主把你招進來的？”莫妮卡冷笑道：“難道不是因為沈風嗎？”“沈風？是，你長得漂亮，很吸引他的注意力。可對他來說，漂亮的女人太多了，但是我們缺少的是個漂亮、野心勃勃又愚蠢的高管，所以即使我們知道你華爾街的經曆造假，我們還是把你留了進來。”莫妮卡幽綠色的眼睛一閃，但她隨即笑了起來，“是你招我的又怎麼樣，我還是成了沈風的情人，公司的並購權限在我這兒，誰都知道這是公司裡最賺錢的業務，這些年你真的不妒忌我嗎？”林婕沒有說話，她隻凝視著莫妮卡窈窕的身材，半晌才說道：“你說到並購，我才想起，這些年我們並購業務都是江城證券做的，你和姚華的關係應該比我深啊，為什麼在風迅出事的這些日子，你反而不再出麵，讓我去和姚華接觸？到底是你在並購業務裡有太多見不得光的東西，還是你覺得姚華沒了利用價值，就跟他劃清界限了？”莫妮卡眸子裡的一汪綠輕輕晃著，她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但她隻是輕佻笑著：“林婕，你是不是嫉妒我，所以認為每個男人隻是因為我的漂亮臉蛋才接近我？我到底也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在華爾街工作過，可比你這個二流大學畢業的強多了。”林婕絲毫不惱，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莫妮卡，“我真的遲鈍了，我早該想到，姚華在業界的風評一向不佳，他和你合作愉快不僅僅是因為獲得了足夠的金錢，怕也是你們各取所需了吧？我之前聽薑璐抱怨過姚華總是以業務的名義和其他女人在書房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我竟這麼遲鈍，沒有你也可能是這些女人之一。”莫妮卡攤手道：“林婕，現在人都死了，我不知道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意義——當然是有的，”林婕站起了身，將腳放回了鞋子裡，她一步一步走到莫妮卡麵前，逼視著她說道，“薑璐昨晚從自個兒書房摔下來死了，可是這消息還封鎖著呢，社會新聞還沒登，你是怎麼知道她已經死了的？”莫妮卡臉色大變，她立即掩飾著說道：“我剛剛說的是姚華，我不知道薑璐已經——”林婕從來沒見過這麼倉皇失措的莫妮卡，她原本是存了揣測來試探她，而現在她驀然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但是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那麼一切也隻是猜想而已，她沉下了心，微微一笑說道：“是麼，那我真的是誤會了。”“薑璐——她怎麼也會 ……”林婕察言觀色，覺得莫妮卡分明是在掩飾這件事實的真相，她不由大膽地對昨晚的情況作了假設。莫妮卡這些年其實和姚華也保持著不正當的關係，甚至多次和姚華在書房發生關係。作為姚華的妻子，薑璐一定會想通過某種方式掌握證據，那麼在婚姻存續或者提出離婚的情況下，她都可以非過錯方要求得到更多的財產分割。如果她是薑璐，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呢？莫妮卡看林婕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裡不由也是發虛，問道：“薑璐什麼時候出的事？”“昨天晚上十一點，警察昨天是把我叫去問詢了，但是我有不在場的證明，所以我被釋放了，那麼你呢，莫妮卡，那個時候你在哪裡？”林婕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直到她看到莫妮卡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她愈發印證了自己的猜想。“我……那麼晚了我當然也是在家休息。”“有人可以證明嗎？”“沒有。”莫妮卡卻瞬間出離地憤怒，“林婕，你以為你是在審犯人嗎？竟然這樣問我？”“沒有，我隻是隨便問問。”林婕看著莫妮卡情緒失控，而心裡卻湧起了強烈的喜意。如果能證明莫妮卡在楊逸明之後去過薑璐的公寓，那麼楊逸明就可以脫罪了，隻是當晚薑璐所在小區的監控已經失效，並不能就此找到莫妮卡出入的蹤跡。莫妮卡惱得拂袖而去。林婕離了公司，坐在附近一間小咖啡室裡，喝著黑咖啡，靜靜地等著嚴鼎。她原來也是不喝黑咖啡的，但後來她覺得隻有純黑的咖啡能讓她保持足夠的清醒，就如同楊逸明當年的習慣一樣。當她看到滿頭大汗跑進來的嚴鼎，猛地放下杯子，不顧咖啡灑出來沾到她昂貴的套裝，急切地問道：“你進去過書房了馬？有沒有找到什麼？”後者惘然的眼神讓她頓感失望，跌坐在椅上，但隨即她又想起了什麼，抓著嚴鼎的衣角問道：“是不是你找得不夠仔細？你全都看過了嗎？”嚴鼎有點委屈，又有點無奈地說道：“林總，我專門準備了一些錢說這是撫恤金，以姚華券商同事的身份騙了薑璐媽媽進去的，他們書房裡除了個貼牆的大書櫥，就是書桌以及一張沙發床，我特意在書桌以及沙發床周邊都看過，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沙發床……”林婕幾次進出書房，確實注意到姚華在書房靠窗位置的牆邊放了個沙發床，原先她也沒特彆注意，現在想來他就是在那裡做些不可告人的事。她設想自己如果是薑璐，想要取得他出軌的罪證，那最直接的必然是在沙發床的對角位置放置個攝像頭，她眼睛一亮，問道：“那你看過書櫥的邊角和桌子的邊側嗎？”嚴鼎點點頭，他回憶當時走進去的情景，猛然反應過來說道：“我看到書桌一側留下的粘痕，原來應該粘過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從形狀和大小來推測，很有可能是一個微型攝像機，薑璐很有可能在那裡粘貼過微型攝像機，但是後來被取走了。”“取走？”林婕眸子裡光芒一斂，“會是誰？”“有可能是薑璐拍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取走了攝像儀；也有可能是姚華發現了拿走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殺害薑璐的人拿走了——”“如果是最後一種可能，那這個人就是在昨晚楊逸明走後來到薑璐住處，目的就是為了取走微型攝像機，結果被薑璐發現，兩人起了衝突，那人將薑璐推了下去，那麼攝像頭就應該在她那裡？”林婕點點頭，肯定了嚴鼎的揣測，但嚴鼎隨即沮喪，“可惜我們什麼證據也沒找到，這些不過是我們的猜想罷了。”“如果有直接的證據，楊逸明也不需要用這麼隱晦的方式暗示我們了，”林婕雙手交叉，麵現焦灼之色，“誰急著想去拿攝像頭？那肯定是和姚華有過關係的女人。”嚴鼎聽到這個範圍，不由頭疼。姚華在業界的名聲著實不好，就連薑璐也是他婚內出軌再婚的。雖然他和薑璐婚後也是著實寵愛這個小嬌妻，在外有所收斂，可是這金融圈裡傳著他的桃色新聞不在少數，若要這般排查怕是要費一番力氣。嚴鼎覺得他們兩個如同無頭蒼蠅，不由沮喪極了，說道：“林總，我們接下來還能做什麼呢？”林婕拿著勺子緩緩地攪動著咖啡，她的眼睛望著勺子柄上鑲嵌的水鑽出了神。那晶瑩剔透的水鑽，在陽光照射下，像極了莫妮卡昨天戴著的愛馬仕蛇形手鐲上的鑽石。她聽到嚴鼎這麼問，就用力彎下了嘴唇，”既然沒有證據，那就隻能賭一賭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