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1)

致命遊戲 夏之虞汐 1649 字 4天前

周一,也就是為丹尼·佩爾蒂埃舉行葬禮的那天下午,馬戈齊和吉諾到醫院裡去探望莎倫。除了兩個黑眼圈,她臉色蒼白得如同喉嚨那裡包紮著的繃帶。雖然已經死裡逃生,但是她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沒有活力。隻是等她睜開雙眼之後,馬戈齊還是覺得她立刻恢複了之前的颯爽英姿。“我還正在奇怪你們兩個家夥什麼時候才會現身。”她微笑著說。“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吉諾嘟囔著說,“你在重症監護室的時候,我們經常來看你。搗亂猴那幾個人也是。”“真的?那為什麼等我醒了之後你們反倒一個都不來了?”馬戈齊微笑著,“開玩笑吧?哈羅蘭跟個看門狗似的守在門外。我們必須得等著他離開本州之後才能偷偷溜進來找你取證。你現在可以談這件事情了嗎?”“可以。現在隻有喉嚨還有點兒疼,但是至少現在我不再吐血了——老是吐血可把我惡心死了。”吉諾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來,“醫生說再過一周你就可以出院了。”“對。我太幸運了。要是手槍口徑超過0·22英寸,我就隻能在另一個世界和你們對話啦。”“該死!你真的很幸運,”吉諾說,“那把·22口徑手槍應該是迪亞娜在自己袋子裡摸到的第一件東西。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沒有再給你補上一槍,要了你的小命。”莎倫將腦袋轉向馬戈齊,“他一直都是這麼會說話嗎?”“幾乎是的。”“哦,我覺得她本來是想這麼乾來著,但米奇進來了。或許是他救了我一命。”“你看到了?”馬戈齊問道。“對。我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她那個時候正處於瘋狂的邊緣。她直接告訴他自己就是來殺格蕾絲的。他立刻把槍對準了她,你們知道嗎?為了阻止她殺格蕾絲,他甚至打算殺死自己的老婆。所以她就朝他開槍了,砰!一槍就把他撂倒在我身邊。然後我就暈過去了。”吉諾點點頭,“你還在做夢的時候,她把米奇的屍體拉進電梯,然後切斷了電源,把發電機的插頭也拔下來。這樣就逼得羅德拉納和哈雷摸黑下了樓——所以他們沒有看到你——這時她又趁機把他倆鎖在發電室裡,然後跑到樓上去結果格蕾絲。”“樓梯間的門被她關上之後,我又恢複了點意識。我聽到她們說話的聲音,知道她正和麥克布萊德在樓上。所以我就上了樓。”吉諾翻著眼珠,“你是摸黑爬上樓梯的,血流得像是豬被人捅了一刀。您還真是把好槍,女士!”“對,沒錯。一把連一顆子彈都沒有發出去的槍。”馬戈齊走到床邊,握住她的雙手,“你真的很了不起。你救了格蕾絲一命。”他用拇指撥弄著像手鐲一樣纏繞在她手腕上的一個銀質十字架。“也不知道這個是從哪裡來的。我都解不開這玩意兒。”“再戴個幾天吧。”馬戈齊微笑著說。現在他站得近了,才看出她有多疲憊,“你現在休息會兒吧。”“該死!不!我不想休息。我想知道後麵的事情。”吉諾笑了起來。老天,他真是太愛警察了。遭到槍擊,差點送命,昏迷個一兩天,醒來之後他們還是警察,他們想知道的第一件事還是案情的發展。“壞人都死了。”他說。“快說,吉諾……”“剛才那是概括版的。迪亞娜的頭發表明她去過卡呂梅教堂。並且檢查了她的血液之後,發現她確實是克雷恩費茲夫婦的孩子。她一離開聖彼得學校,就一直在追蹤他們。”“並且最後她終於找到了他們。”“找到他們,乾掉他們,然後還用自己的夫姓在他們身上簽名落款,”馬戈齊說,“我們猜測她在他們胸前劃的十字架(指的就是她丈夫的姓米奇·克洛斯,其姓氏英文為Cross,意為十字架。)。”“我都能靠這個拿到博士學位了,”莎倫說,“她去做了變性手術,是不是?”“對,”吉諾回答,“過了18歲生日之後一周,布萊恩·布拉德福德去做了手術,將身上多餘的部分切除掉,然後改名為D·伊曼紐爾——這恰巧是校長嬤嬤升職之前的名字。伊曼紐爾修女。然後布萊恩——當然,現在已經是豔光四射的迪亞娜了——在佐治亞大學入了學,主修計算機,這也就解釋了她給格蕾絲發郵件時設置的那些高難度的防火牆。總之,後來她看上了米奇·克洛斯,那個時候他還叫詹姆斯·米切爾——上帝,我簡直太討厭這個案子了。每個人都有這麼多名字,而其中一個竟然還有兩個性彆。”莎倫閉上眼睛,往枕頭裡麵靠了靠,“但她不是佐治亞那個殺人狂魔,米奇才是。”“對。10年來,迪亞娜一直在不停地解救這小子。在亞特蘭大時為他偽造不在場證明,洗脫了他的嫌疑,然後在那根作為線索的項鏈很有可能會暴露整件事情的時候,她又想辦法禁止了那個連環殺手偵探遊戲。”莎倫立刻瞪圓了雙眼,“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你們認為警察會問格蕾絲關於亞特蘭大那條項鏈的情況嗎?”“哦,犯罪現場有太多太多的線索——那裡是原來的學生宿舍,以前住過的幾百名學生都留下了這樣那樣的東西。警察把證據分門彆類整理好,正要詢問重要證人時,證人們卻突然集體人間蒸發了。聯邦調查局一直以來都很想找到他們5個。”“難怪他們發現你在調查麥克布萊德的指紋之後,激動得快要中風了。”“沒錯。”莎倫打了個哈欠,又閉上眼睛,“我告訴你們吧,陰莖就是萬惡之源。整個事情之所以發生就是由於10年前米奇對麥克布萊德產生了一種病態的固戀,然後開始乾掉一個個競爭對手。”吉諾露出微笑,“沒錯,但是真正有意思的地方在於,這可能並不是第一次。”莎倫又睜開了雙眼,“什麼意思?”馬戈齊說:“我們一查到他的真實姓名,所有的記錄就全都浮出水麵了。他15歲的時候,他的父母雙雙死於一次可疑的房屋失火。少教所盯上了他,但是苦於沒有任何證據。然後他又因為跟蹤一名高中少女而被捕;一個月之後,女孩的男友和兄弟都遇害身亡。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上帝!”莎倫喃喃自語。“對,”吉諾說,“又一次,沒有任何證據,但是這樣看起來,麥克布萊德並不是他的第一個固戀對象。”莎倫強忍著疼痛,用肘部撐起身子,看著馬戈齊,“你把這個告訴麥克布萊德了嗎?”“她隻知道在佐治亞殺人的是米奇。迪亞娜告訴她這些的時候我也在場。但是其餘的她還不知道。”“你們一定得告訴她。”“我們會的,最終肯定會告訴她。我們打算先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再說……”“不!你們必須現在就告訴她。你還不明白嗎?佐治亞發生的一切已經讓她引咎自責了整整10年。她認為這個家夥全是因為她才殺人的,也就是說是她製造了這麼一個怪物。她需要知道他早就有前科了。早在遇到她之前,米奇已經是個殺人惡魔了。”她又陷進枕頭裡,閉上雙眼,筋疲力儘地說:“快去告訴她,馬戈齊。”馬戈齊在格蕾絲的屋子前麵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時分。傑克遜和查理正在前院的草叢裡嬉戲。馬戈齊走上人行道時,他立刻跳了起來。查理也跑過來撞著他的腿,發出“嗚嗚”的聲音表示歡迎。他蹲下身子,撓著查理的耳根,抬起頭來看著傑克遜。“她怎麼樣?”傑克遜擔憂地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她不太肯說話。其他幾個人剛剛離開,但是他們馬上還要回來。他們在的時候她的狀態要好一點。”他轉動著困惑不解的眼睛,看向馬戈齊,“她還是很害怕。我真不明白。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馬戈齊點點頭,站起身來,“還得要一段時間。你要隨時照看著她。”“這還用你說。”過了很久格蕾絲才來開門。他聽著所有的鎖定插銷依次發出金屬的撞擊聲,然後她將門推開一條縫,向外看著。她蓬亂的黑發散落在肩膀周圍,而再次看到她的眼睛讓他頓時心痛不已。她還穿著那件白色浴袍——在一天裡的這個時候——口袋裡現出那把西格手槍的輪廓。他很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已經離不開這把槍了。“我可以進來嗎?”他問道,並且還打算告訴她,有些事情他想要對她說,一些能夠起點作用的事情;他還想告訴她,哪怕她隻給他一點點機會,他或許能夠幫忙——她隻是站在那裡看著他,而他仍然讀不懂她的眼神。但是他突然恐懼地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在他身後甩上門,僅僅因為他是個警察,因為他們見麵就會吵架,因為他不可避免地總是和她忘不掉的噩夢聯係在一起。放過她吧,他跟自己說。“我是不會走的,格蕾絲。”她兩條眉毛挑成了V形。“我不走。我就不走。你不跟我說話我是不會離開的。如果你不讓我進去,我會一直坐在台階上,一直坐到我100歲。這樣你就會因為亂扔垃圾而被物業罰款。”她歪了歪腦袋,幅度不會超過一英寸,但是她眼睛裡的某些東西已經發生了改變,像是在她腦袋裡的某個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微笑正在蕩漾開來,馬上就要擴散到嘴角。“進來吧,馬戈齊。”她牽著他的手,把他拉到屋裡,任由那扇沉重的大門在他們身後敞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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