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首(1 / 1)

致命遊戲 夏之虞汐 1864 字 4天前

童嬌和眾人描述中的一樣,是個嬌滴滴的南方美女。不及霍陸二人多加盤問,就已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我是因為李納跟蹤我、騷擾我,告到學校。我討厭他,不,我厭惡他……我恨他。每當想起他一天到晚跟蹤我,偷拍我的照片,我的裙底,甚至是我在宿舍的樣子,還厚顏無恥地寄給我刺激我,我就想讓他付出代價,最好徹底地滾出這個學校。但學校已經警告過他,也有朋友替我出氣了。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動手殺人啊。”這般柔弱的樣子,和殺人凶手確實很難聯係起來。但事實和疑點擺在麵前,霍子心必須繼續追問下去。“根據校醫院的記錄,在你被騷擾跟蹤的這兩個月期間,你向校醫反應睡眠不好。校醫院開具處方給你提供了安眠藥,屬實嗎?”“是……”“藥現在還有嗎?”“吃完了。”童嬌低著頭,“這事搞得我壓力很大,在和學校協調怎麼處理李納的過程中,兩個院的領導同時向我施壓,再加上期末考試緊張,我每天不吃藥睡不著。校醫開的安眠藥不多,早就沒了。”“能否解釋下,11月14號中午一點半左右,你為什麼出現在紅三樓附近?”“我那天剛吃完午飯,路過而已。”“你住的宿舍,從那條路走並不是最快的,繞路是為了消食嗎?”“這是我個人習慣,不犯法吧?”問話到這裡,一直哭哭啼啼的童嬌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紅三樓是男生宿舍,女生免入,我要闖進去殺人,宿管第一個就會發現我。光天化日,我總不可能爬窗戶進去吧?李納騷擾我,我本來就是受害者,你們怎麼可以無緣無故地懷疑我?什麼人民警察,和我們院那些老師都是一丘之貉。李納是成績好,學術造詣深厚,可以為學校換來榮譽。但他人品不好,為什麼生前死後,都要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煩著我?”“童嬌同學你不要誤會,你們所有同學我們都會問到,並不會針對你個人……”陸澤言本來借機在電腦上查看童嬌的手機,見她這樣激動,輕聲安慰,“對於你的經曆,我們也是同情的。”霍子心的語速莫名有些加快,有些按捺不住了。“童嬌同學,希望你不要在這裡一哭二鬨三上吊地阻撓調查。你在案發時間內出現在作案現場附近,又具備擁有安眠藥這一必備作案條件,該交代的問題必須交代清楚,情緒化是沒有用的。”這話激得童嬌更加怒不可遏,“什麼問題,我到底有什麼問題!讓你們把我當犯人一樣關在這裡?對麵就是紅三樓,你們送我去那兒找宿舍阿姨們問問,看看有沒有人見過我!”童嬌聲音尖細,發作起來聲浪傳播得很遠。陸澤言餘光掃過樓下的空地,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學生,駐足觀望。他製止了霍子心可能出格的行為,不容置喙地道,“先讓這姑娘到旁邊的休息室冷靜下,請學校老師看著不與外界溝通,回頭再問吧。”霍子心沒有堅持,陸澤言安頓了童嬌回來,便看到她站在會客室的窗戶前,麵色沉重地吞雲吐霧。“你不覺得,在這個案子上,你顯得過於急躁嗎?”“不覺得。”“你破案心切,迫近年關了老畢給你的壓力是很大,但作為警察,我覺得你不能破壞自己的原則。”霍子心回過頭來,煙霧混著焦油漂到陸澤言臉上。“你一個編外打醬油的,知道什麼是警察的職責。”“你……”陸澤言話音未落,隻聽見一陣絕望的女聲如雷貫耳。“警察冤枉好人啊!救命啊!放我出去啊!”是童嬌的聲音,脆弱得像被折去翅膀的蝴蝶。霍子心望著陸澤言快步上樓的背影,神情不可捉摸。11月20日早上八點,風城刑警大隊裡來一個前來自首的人,自稱是三天前案發的,風城理工大學宿舍男屍案的凶手。霍子心從監視器裡凝視著那個低眉順目一臉平靜的中年女人,嘴角浮起笑意。昨日和陸澤言聯手對童嬌的那一番拷問,擊潰的不隻是童嬌的心理防線。一牆之隔以外,還有一個人心如刀絞。這個人正是繼陳池之後第二個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人,衛嵐。一開始這個膽小沉默的宿管並沒有進入大家的視線。衛嵐與李納無冤無仇,在案發現場表現出的恐懼震驚都屬正常反應,自然是不會被列入懷疑的對象裡。偵查的焦點起初聚焦在605宿舍的三個人身上,檢測出安眠藥後作案時間發生了變化,主要的懷疑對象又轉移到了童嬌身上。鐘思渺轉為調查童嬌的個人情況,在童嬌個人信息的母親姓名一欄,發現了這衛嵐的名字。“李納與童嬌發生過這麼大的瓜葛,衛嵐卻顯得對李納一切如常,似乎根本不認識這個人,這裡麵肯定有問題。”鐘思渺在獲知信息的第一時間,就提出了自己的懷疑。“不止衛嵐,李納和童嬌身邊的其他人似乎也不知道衛嵐和童嬌的關係。有沒有可能,是擔心母親是宿舍管理員,會引起其他同學的歧視,所以她們隻是想低調而已?”“即便如此,衛嵐對李納的態度,過於正常,就像隻是一個普通學生的死亡,她們當中有人一定刻意隱瞞了什麼。繼續追查下去,衛嵐和童嵐的關係逐漸浮出了水麵。童嬌的父母早年離婚,後來父親再娶,童嬌與衛嵐也失去了聯係。直到三年前童嬌考上大學,衛嵐才輾轉得到親生女兒消息。思女心切的衛嵐,想親近童嬌卻不知如何靠近,索性在理工大學找了一份工作。二人的關係在學校裡是鮮為人知的秘密,無人知曉童嬌這樣天之驕子的美女,生母竟是身邊的宿舍工作人員。而衛嵐在紅三樓一呆就是三年,為的便是能夠有機會與童嬌見麵,尋求彌補親情的機會。童嬌的嫌疑也並沒有排除。專案組討論後的一致意見,傾向於認為是衛嵐和童嬌協同作案。“從作案時間上來說,衛嵐是最有機會進入605實施殺人計劃的。但從下藥、投毒、再到陳屍,這麼嚴謹的計劃,又不像是衛嵐能夠獨立完成的。”“童嬌開過安眠藥,生物工程係和化學係又在同一個實驗樓,因此她還有接觸毒氣的條件。更重要的是,她更具備能策劃這種殺人方式的能力。”霍子心望向陸澤言,看見他也正巧望向自己。“那就先從童嬌開始,調查的時候動靜大一點,看看衛嵐什麼有反應。”在他們二人的導演下,童嬌對李納之死三緘其口,審問過程中激烈反抗,在校內掀起了不小的風波,成功引來愛女心切的衛嵐自投羅網。審訊室內,衛嵐驚懼交加,戴著手銬的雙手不時掐著大腿,她對自己做過的事供認不諱。“當初從李納那裡搜出來嬌嬌照片的就是我,自從知道了這個事,我心急如焚,一直想找嬌嬌商量。但她介意以前的事,又覺得讓同學知道有我這種身份的媽沒麵子,不肯見我。我以在嬌嬌同學麵前暴露我的身份威脅,讓她必須和我見一麵。那天該我全天值班,我走不開,嬌嬌就到紅三樓後麵和我見了一麵。孩子為李納這事心力交瘁,在學校裡受了很多委屈。我們見了麵,她也很冷淡,一直叫我息事寧人,她的事不要我多管。”和童嬌分彆後,回想著女兒那憔悴不堪的樣子,衛嵐越想越氣,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她必須讓李納吃個教訓。”“我想著捉弄他一下,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把他頭蒙住,再胡亂打他幾下,嚇嚇他。”臨近期末大部分學生都忙著準備考試,宿舍大多空著。衛嵐等到晚飯點人最少的時候,帶著從清潔房拿來的黑色塑料袋和晚上值班用的警棍,用宿管的萬能鑰匙打開了605的門。“自從在李納宿舍發現了嬌嬌的照片,我每天都特彆留意他,知道他當天沒有出去過,一個人在宿舍裡。我進去後不敢開燈,李納就在門口那張床上,頭靠在床頭上睡著。床下正好有個凳子,我踩上去,塑料袋套在他頭上剛打了結,就聽見他好像醒了,喉嚨裡咕隆一聲。我嚇壞了,沒敢打他,就關上門跑了。”醒來後的李納並沒有追出來,605也並沒有彆的動靜。後來一連幾天衛嵐都沒見到李納,衛嵐還以為他是性格孤僻,受了捉弄氣著了,又或者李納以為自己不過做了個夢,還是照常窩在宿舍裡學習,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聽見陳池的尖叫,衛嵐跟著進去,目睹了床上那詭異的一幕,登時嚇得魂飛魄散。 “我萬萬沒想到,他可能睡得太死沒有把塑料袋摘下來,活活給悶死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警察同誌!”衛嵐揪著自己的衣襟,臉上滿是痛悔。“如果知道這樣會害死人,我打死也不敢啊!”顏筱晴問,“我們調查過老帥11月14號當天的活動,他的合租室友證明,他那天一直在租的房子,沒有離開過。所以你說老帥曾經回過紅三樓,是為了刻意混淆我們的視線的吧?”“周俊彥懂事優秀,陳池善良單純,都不太像是能做凶手的人。老帥為嬌嬌打李納的事,大家都知道他們有矛盾。再加上嬌嬌也很不喜歡老帥,如果不是因為他橫插一杠,嬌嬌也不會被傳成三角戀女主角,被人指指點點。我就想把老帥也攪進來,也許你們會優先懷疑他,這樣一來他以後也能離嬌嬌遠一點……”“如果不是老帥運氣好,有時間證人,他的嫌疑還沒法洗清。你的想法如此縝密,可真的不像是個普通婦人。”顏筱晴盯著她,“你還有什麼隱瞞的,一並說出來最好。你女兒就在隔壁,即使你不招,我們早晚也能問出來。衛嵐愣住,結結巴巴地說,“就、就這些了啊,沒、沒彆的了。我已經全都說了警察同誌,你們還要知道什麼?”“這個案子,你一個人做不了。安眠藥和氰化物氣體,是誰帶給你的?”衛嵐連忙否認,“什麼氫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納不是死於窒息,你在給他套頭之前,還對他用了安眠藥和致命毒氣。你有萬能鑰匙,具備多次進入案發現場的條件,但你不具備這些藥理和化學知識,一定有人從中配合。這個人,最有可能就是你的女兒童嬌。11月14號中午,你們在紅三樓外見麵,她就是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你,對嗎?”衛嵐費儘全力才能理解顏筱晴說的話,旋即在審訊椅上站起來,聲嘶力竭的,“我隻是給他套了塑料袋,打都沒打他。你說的這些我完全沒做過,嬌嬌對這事更是完全不知情。是我做的我認了,你們讓我挨槍子就行,但不要冤枉我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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