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傀儡(1 / 1)

樓景帶她去竹樓休養,那是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方,是蒼藍的郊外,很少人打擾,是休養的勝地。如今,樓景試了很多辦法,還是喚不起她的記憶來,他想到了謝芝行。既然他喚不醒她,就讓彆人試試吧。樓景即刻便寫了一封信通知他。謝芝行來的時候,薑素扶正在院子裡澆花。他穿著一身墨色的長袍拿著那一把蒼閔劍,英姿颯爽地從小籬笆門走進來。見到他的那一刻,薑素扶手中的提壺瞬間掉落在了地上。她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擊打了一下,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自己會有如此的反應?樓景看著她,心情複雜。薑素扶慢慢走到他麵前,伸出手來。她慢慢接近那一張臉。說道“你是誰?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心痛?”謝芝行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看得見她的眼睛是渴望知道答案的光芒。謝芝行不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是怎樣的人。他以前從未見過她,為什麼每次見到她,她都會用那樣的眼睛看著他,像是為他隨時都可以舍棄自己的生命一樣。薑素扶頭痛欲裂地蹲下來,腦海裡閃過漫天大雪。“我的頭好痛……”樓景見到薑素扶的異狀,立刻跑過來,把她抱進屋內,看著安然入睡才放心。樓景說道,“你經常來看看她吧,或許可以刺激她的記憶。”竹林深處。一雙陰冷的目光注視著小竹樓。那個人帶著黑色的鬥篷,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隻聽到那人說道,“薑素扶你還真是命大,不過,我不會讓你在這個世界上快活太久的,很快你就要再次下地獄了……”薑素挽一路上顛沛流離,在一片樹林裡終於體力不支倒下了,她看著眼前朦朦朧朧的景象,一個黑衣女子向她走來,她還沒有看清她的臉就暈過去了。薑素挽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山洞裡。她的麵前,一個黑衣女人正在收拾柴火。那女人烤了一隻野雞,見她醒了,說道,“薑素挽,你和你的妹妹一樣,也夠命大的啊,浮機山的坍塌都沒有砸死你,看來薑家女兒都是命大的人。”薑素挽聽見她的聲音,那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聲音,是她的殺父仇人和殺母仇人的聲音。薑素挽瘋狂的向她撲來,秋胡一招就把她擒住了,“就你還想跟我鬥,你有幾斤幾兩,想給你父母報仇,來世吧。”薑素挽被她綁住,扔在旁邊的草堆上。薑素挽叫喊著“我一定會殺了你報仇雪恨,你永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位置,我詛咒你。”秋胡哈哈大笑,“你知道詛咒的意思嗎?詛咒是要自己付出代價的,真正的詛咒,你自己會下十八層地獄,過忘川紅水,魂飛魄散,人間地府永遠無蹤。”薑素挽看著發瘋的女人,無力掙紮。秋胡看了看她的模樣,“你這小臉蛋生得不錯啊……身材也不錯……是塊好料子,不能浪費啊。”她似乎在盤算著什麼。秋胡的浮機山被樓景毀滅了,人也被他殺乾淨了,他好狠的心。不過她才不甘心,失敗一次算什麼,她一定會東山再起,為了那至尊之位,還有那個人,她什麼都做得出來。秋胡用一堆柴草編成了小人的形狀,然後念動咒語,將薑素挽和這個小人連接在一起,這樣她就可以操縱薑素挽的意誌了,由此,薑素挽完全變成了秋胡的傀儡。她給薑素挽下達了命令,利用這一段時間薑素扶失憶,接近她,然後伺機報複。秋胡做完這一切之後回到了皇宮等薑素挽每天都發來的情報。薑素挽順著主人的指令找到了竹樓,那一日下著淅淅瀝瀝的細雨,她沒有打傘,臉色淒慘地走進去,發現隻有床上躺著的蕭青凝。薑素挽闖進內室,樓景一把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薑素挽?”薑素挽看到薑素扶坐在床邊正在和謝芝行說話,樓景質問,“你來乾什麼?”薑素挽跪下,懇求著他,“讓我留下吧,讓我留下來照顧妹妹,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秋胡公主殺了我的父母。”她言辭懇切,梨花帶雨的模樣好不令人憐惜。薑素扶走過來,看著和她長得有些相似的女子,疑惑問道,“你是誰?”薑素挽朝向她,“妹妹,我是你的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薑素扶說道“我失憶了。你……真的是我的姐姐?”“是啊,我叫薑素挽,你叫薑素扶,我們都曾經是明乾太傅府的千金。你忘了我們在一起玩耍,一起談天的時候了嗎?”薑素扶扶她起來,樓景將劍收起來,依舊對她十分厭惡的樣子。薑素扶對樓景說道,“樓景,讓她留下來吧,說不定有利於我的記憶恢複。”樓景答應了她,“隻要她不搞什麼小動作,那就聽你的吧,但是如果她心懷不軌之心,我不會饒了她,我會時時刻刻都監視著她。”薑素扶笑,“你怎麼什麼都聽我的呀?”樓景正經的說道,“自然,你是我的妻。”薑素扶臉上一熱,她有些聽不得情話。薑素扶挽著薑素挽來到床邊坐著,薑素扶介紹在凳子上坐著的一年輕將軍,“這是我的朋友謝芝行將軍。”薑素挽微微點頭,“將軍有禮。”謝芝行起身,“天色不早,改天我再來看你吧。”“好。”樓景去送謝芝行了,薑素扶笑著對薑素挽說道“原來我還有一個姐姐,好奇妙的感覺。”薑素挽假笑,“好妹妹,我們其實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自明乾一彆,我們就走散了,我和父親母親一起被秋胡公主抓走,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而你不知所蹤,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你,如今我們終於團圓了,可惜父親母親已經……”薑素扶安慰著她,“以後我們姐妹兩個相互依靠,以後找機會替父親母親報仇雪恨。”薑素挽牽住她的手,“嗯”屋內一派融融和氣的樣子,誰能知道這假笑的麵孔之下有著多麼肮臟陰暗的內心。薑素挽沒事就去幫樓景整理書籍,每次都被他趕出來。她近乎討好似的為他端茶倒水,但是一點用都沒有。“丞相大人似乎格外討厭我。”薑素挽和薑素扶聊天不經意的說道。“他就那個脾氣,你彆放在心上。他可能對你還不太了解,相處時間長了就會知道了。”失憶的薑素扶將薑素挽看成自己唯一的親人安慰著她。可是這個女人,還有幕後操控她的人,竟然如此陰險地算計他們。薑素挽趁著樓景給薑素扶散步的時機,偷偷摸摸來到了樓景的房間裡,秋胡早就給她準備好了一瓶迷魂香。她不忘環顧一下四周,隨即手腳麻利地將藥粉灑在了樓景的枕頭裡麵,然後將床鋪整理好,悄悄地關上了門。晚上,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起吃晚飯。飯桌上,那薑素挽目光不時瞥到樓景,今晚的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夜已深了,樓景送薑素扶回房歇息後才回到自己屋裡躺下。不一會兒,細微的香味傳到鼻尖,似乎是從枕頭下傳出來的,他察覺出異樣趕緊起身,不成想樓景腦袋昏昏沉沉,辨不清方向,眼前開始模模糊糊。吱呀——門被推開了。樓景使勁用意誌力喚醒自己,那個女子向他走來,竟然像極了薑素扶。薑素挽今天晚上特地穿了她那件白色紗裙,因為這是薑素來平時穿的顏色。樓景在神誌不清的狀態下說不定會將她錯認成薑素扶。藥勁很快就上來了,樓景身體裡一片火熱,他用內功努力壓抑這般灼人的衝動。麵前的女子抬起她的手來,一遍遍撫摸他的脖頸,他用內力壓了兩三成藥勁兒,這才讓他看清了來人。“薑素挽!”樓景大嗬一聲。“滾出去!不然我殺了你!”薑素挽不怕死地將他順勢推倒在床上,她的聲線變得極其詭秘,“彆掙紮了,樓景,過了今夜你與薑素扶,再無可能。”樓景感覺到身上的女人正在解開他的衣扣,昏昏沉沉之中他的腦海仿佛出現一個人,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個女子正在哭泣,她是誰呢?為什麼他看到她哭會那麼心疼……樓景倏爾驚醒,用腳對著薑素挽飛踢了上去,薑素挽一下子就被他踢出了屋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樓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出門,他找到了院子裡一處池水,他急忙躍入冰冷的池水之中,用內力和池水的冰冷相融合,一點一點消除掉被薑素挽下的藥。薑素挽,不,是秋胡的這一場計劃終究失敗了。第二日,薑素扶見到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她去乾嘛了,她問樓景,樓景告訴她,薑素挽有事回家了,可是具體什麼事,他也沒有告訴她,隻是告訴她不要擔心。其實,薑素挽是被監禁起來了,樓景派了幾個人看守著她以防她跑出來。這個女人的目的絕不是表麵上看上來這麼簡單。樓景不許她再靠近薑素扶了,她明顯是不懷好意,想想當初在瓊京的時候又欺負過薑素扶,要不是因為他對薑素扶的記憶恢複有幫助,他是絕對不會留下她的。一盤香噴噴的烤雞擺在了薑素扶麵前。樓景看著她高興壞了,說道,“知道你喜歡吃,特意給你買的,試試看這個口味。”薑素扶看到他提著烤雞進來,她就已經挪不動腿了。她跑過來猛的抱住他,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高興的說道,“你對我真好。”樓景溫柔的看著她這一副小饞貓的樣子,寵溺的笑著。他希望她能再多抱他一會兒,就這樣一直地老天荒下去,該多好啊。樓景的暗衛前來稟報,說是已經找到了竹輕揚,他們正在趕來華寧的路上。竹輕揚聽暗衛說了發生的事情也有些焦急。樓景吩咐暗衛一定要保護好竹輕揚的安全。薑素扶疑惑的問道,“你說的這個竹輕揚到底是誰呀?”樓景笑著說道,“我們的一位故人而已,不是很熟,不必在意。”薑素扶哦了一聲。不重要的人就不用去關心了。竹輕揚剛來的時候一臉風塵,看來這一路上他經曆了很多事情,性格也比以前更加沉穩堅毅了。薑素扶在旁邊看著他,並沒有想跟他搭話。屋子裡,竹輕揚正在仔細的給蕭青凝把著脈,時而眉頭緊鎖。“你們先出去吧,我用自己的術法試試看能不能行得通。現在我需要保持絕對的安靜,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竹輕揚嚴肅的說道。樓景點了點頭,“我們就在外麵給你守著,不會讓任何人進來,你安心救她。”薑素扶乖巧的跟著他走了出來,坐在了院子裡的藤椅上,一盆水仙花在旁邊開得正盛,她小心翼翼的聞著水仙花的清香氣,頓覺神清氣爽。薑素扶坐著坐著感到有些無聊,於是好奇的問,“阿景,跟我說說什麼是巫術吧。”樓景有些愣神,直到薑素扶再一次叫他,“阿景?”“你叫我什麼?”“阿景啊,有什麼不對嗎?”夫妻的話不是應該要叫的親密一點嗎?“不不,沒有什麼不妥。”樓景感到無比開心他很希望她這樣,親昵的叫著他,牽著他的手,不分彼此,像真正的夫妻一樣。“巫術是一種能夠操控人心的術法,一旦被巫術控製,很難從施法者的控製中逃離,除非你的意誌力足夠強韌。之前,我曾經調查過太子府的事情,發現青凝公主似乎是知道了那一位華裴太子的一些事情,後來被華裴發現了。華裴為了秘密不被泄露所以請來一個術士給蕭青凝做了法,讓她陷入了昏迷之中。”“這個太子還真壞,對自己妻子都這樣狠心。”薑素扶喃喃自語。“不過,青凝公主到底知道了一些什麼事情,我還沒有調查出來,想必是一些關乎華裴太子之位的秘密,不然他不會這麼緊張。”“巫術真是一種可怕的術法,我得離那個華裴和那個穿綠衣服的遠一點。”樓景眼中一片碧水柔情,和她一起坐了下來,樓景不自覺得握住了她的手。薑素扶看著他溫柔的眼睛,此刻的她感到十分心安,似乎他溫暖的手正傳遞著無窮的能量給他。“以後你就叫我阿景吧。”“我以前不是這樣叫的嗎?我以前叫你什麼呀?”薑素扶問道。“以前呀,等你想起來再說吧。”樓景刮了刮她的小鼻尖兒。“哼……”什麼都不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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