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貉第三日終於回來了，可是雙目無神，若病態垂垂，滿是滄桑，似是經曆了一場痛惡奇疾。他回到家裡不吃不喝，臥病在床。終於在月末撒手人寰。“揚兒，今後你的路你自己去抉擇吧。”竹輕揚握住竹貉的手，“父親……您能告訴我在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竹貉回想著發生的一切，“當日，先皇妃子敏氏陪葬，結果被蕭言真看中，留在宮裡，那妃子以死明誌，他竟然將她五馬分屍做成了人皮麵具！還要我親自戴著出宮……”竹貉咳了一聲，“這天下落在了他手裡，怕是不得安寧了。以前是我糊塗，不認同你，控製你，強迫你和我走相同的道路，可這條路終究……錯了……”老者緩緩閉上眼睛，竹輕揚大聲喊叫，“父親！”薑素扶在門外靜靜地看著，竹輕揚應該有所頓悟了吧。竹輕揚來到薑素扶的房間，自顧自坐下，“你打算怎麼做？”薑素扶盯著他，鬼鬼祟祟說道，“偷遺詔。”“就我們兩個人怎麼偷，那是大內……”這個女人也太大膽了吧。薑素扶拍他的肩膀，“你叫幾個人啊，我這邊可沒什麼人。”竹輕揚瞠目結舌。竹輕揚看著這個活的如此瀟灑的女子，“你……之前……你還怪我嗎？”薑素扶瞪了他一眼，“當然了，誰讓你非禮我，你可是脫了我衣服，我心裡說不怪你你覺得你信？”竹輕揚結結巴巴，“我……對不起。”薑素扶瞅了他一眼，“對不起有什麼用，一個女子被人看光了身子，你又不娶她，還有什麼臉麵活著。”竹輕揚臉上發紅“娶你……也……也不是不可以……”薑素扶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想什麼呢……”“我可以負責。”薑素扶連忙說道，“打住打住，我都是開玩笑的，我就當是受了傷把你當太醫了，彆想了。”“那我們幾時行動？”“後天晚上，天子要去祭台，遺詔留在宮內，我需要兩份無字聖旨，拿到遺詔之後我會直接在那裡抄完蓋上玉璽。之後把原來的真遺詔毀掉。”竹輕揚問道，“為何要抄？直接毀掉不就行了，你不怕假的引人懷疑。”薑素扶自信的說道，“我會模仿筆跡的，看不出真假，一份一模一樣立九皇子為帝的會送到九皇子手裡，不過這另一份我會稍作修改，變成不是先皇的親筆字跡留給蕭言真，有了這兩份聖旨，蕭言昭出兵討伐再也不會受到阻礙了。”竹輕揚覺得她的辦法可行，“好，那我去準備人手。”薑素扶接著說道，“隻準備外麵接應的就行，要上好的。皇宮隻我們兩個人進去，多了會引人注意。不過，我們要想成功，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忙。”“誰？”“嗬嗬，這你不用管了，我去想辦法，明天晚上我會和你商量具體的計劃內容，明天人手就要備好了。”竹輕揚答應她，“好”薑素扶問他，“你真的想好了？”竹輕揚下定決心，“是，這一次，絕不退縮。”薑素扶勾著他的肩膀，“不錯不錯，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管家王牧進來，“相爺，有位姑娘說要見你。”“什麼人？”暗七也進來了，對樓景耳語一番。樓景了然，“讓她進來吧。”管家“是”薑素扶不想讓氣氛尷尬，很自然地說道，“好久不見，景大哥。”似乎她沒和他鬨過彆扭一樣。樓景不鹹不淡地回答，“有什麼事嗎？”薑素扶來到桌前，“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樓景沒有看她，“答應我一個條件。”薑素扶一拍桌子，乾脆地說道，“好啊，上刀山下火海，你一句話。”樓景放下書，“這麼乾脆？不怕我讓你做的事情你不願意？”“無所謂啊，隻要乾成這一大票，我就功德圓滿了。”“油嘴滑舌。說吧，什麼事？”樓景看著她。“我跟竹輕揚要去偷遺詔，你把我倆帶進宮去就行。”樓景許久未言，奇怪地看著她緩緩問道，“你瘋了？”薑素扶問道，“怎麼了？”樓景斥責她，“你知道皇宮有多危險嗎？”“放心啦，我知道各條皇宮路線，包括各個狗洞，不會出事的。”樓景知道自己勸不住她，“這樣吧，我跟你去。”薑素扶連忙擺手，表示拒絕，“不行不行，蕭言真要帶文武百官一起去祭台，沒有你他會起疑心。”樓景站在她麵前，低頭看著她，半晌“你要答應我，活著出來。”薑素扶笑著答應他，“嗯，我還要實現你的條件嘛，我不是不守信的人。”竹輕揚和薑素扶被樓景安排在宮內的嬤嬤帶進宮去後很快擺脫了侍衛進了禦書房。禦書房漆黑一片，薑素扶拿出一根蠟燭，“你在門口盯著，我一個人找，有人立即暗示我。”“好，那你快一點。”薑素扶開始翻禦書房裡的各個角落，終於在那一把尚方寶劍的下麵的盒子裡找到了。薑素扶拿出兩份空白詔書攤在地上，開始抄錄。一隊侍衛漸漸靠近，竹輕揚意識到了危險。“好了沒有？”竹輕揚輕輕地叫她。“快了快了……”薑素扶精神高度緊繃。腳步聲越來越近，領頭的侍衛突然停下了。他好像察覺到禦書房有微弱的光亮。他漸漸靠近，打開門一看，什麼都沒有。薑素扶和竹輕揚鑽在了桌子底下。桌子布蓋著，所以什麼都看不到。很久，他們聽到了關門聲以及腳步漸漸離開的聲音，才放下心來。薑素扶小聲道“走了走了。”竹輕揚和薑素扶扮成宮女和太監的樣子跟著嬤嬤來到宮門口。守門士兵攔住了他們，“現在不能出宮。”嬤嬤問道，“這是為何？”“因為……你們是賊，拿下！”那守門的一槍就結果了嬤嬤，幾個侍衛瞬間就包圍了他們。竹輕揚和她背靠背“怎麼辦？”薑素扶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道，“跑到冷笙殿，那裡有出口。”竹輕揚說道“好，我數一二三，我們三個分開跑。”竹輕揚看著虎視眈眈的侍衛，一咬牙“一……二……跑！”冷笙殿，竹輕揚和薑素扶彙合，兩人都受了輕傷。外邊，暗七炸開了狗洞“快上馬！”薑素扶和竹輕揚很快就把追兵甩了。丞相府樓景做完祭台的參禮就立刻回來了。他疾步走入屋內，將披風扔給管家。樓景看到薑素扶身上有些血跡，著急問道“哪裡受傷了？”薑素扶說道，“我沒事，就磕破了點皮而已，我們倆都沒事。”竹輕揚看著半蹲在薑素扶前麵的男人，這個男人的目光，他看得懂，是愛上一個人的目光。樓景拿過一瓶藥來，“我給你上點藥。”薑素扶臉一紅“不不不，我自己來就行。”暗七識時務地領著竹輕揚去廂房休息了，樓景把她抱起，放到床上，想脫掉她的衣服。她眼疾手快抓住“真的，我自己來吧，景大哥。”樓景每次聽到她叫他景大哥心裡就莫名一股火，這個稱呼太生疏了。她什麼時候能改了對他的稱呼。糟心……樓景問她，“你後背也有傷，你確定夠得到？”薑素扶連忙說道，“夠得到夠得到！你快出去吧。”“那我去給你打盆水。”薑素扶忙點頭，“嗯嗯！”樓景將金瘡藥放到她手裡。薑素扶拉上薄紗簾子，脫掉自己的外衣，那本應如雪的肌膚，已經留下了幾道傷痕，有舊傷也有新傷。“你這後背的疤痕看來是去不了了。”一個聲音嚇得她趕緊用被子蓋住了身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將衣服和水放在這裡了。”薑素扶露出小腦袋來，“好”隔著薄薄的紗帳，她看著他逐漸走遠，他的身影融於月色之中，她竟然生出一絲空落感。第二日，薑素扶睡到中午才醒。薑素扶昨夜已經把假麵換了下來，那假麵破了一小塊不能再用了。她洗了一把臉後，管家就來敲門了。王牧稟報道，“小姐，相爺在他房裡等你。”薑素扶疑惑，“啊？等我做什麼？”王牧“說是薑小姐欠他一個條件，要與小姐你商量。”薑素扶低嘀咕“連飯也不讓人吃……”薑素扶回答他“好，我知道了。”薑素扶一打開樓景房間的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樓景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擺滿了她愛吃的各種飯菜。薑素扶坐在了他對麵。樓景說道，“我們是先吃飯還是先談事情？”“那我先吃吧……”樓景一笑“好”樓景安靜地待到薑素扶吃飽喝足。“好吃嗎？”薑素扶“還是你最了解我的口味，這隻烤雞太香了，真想拐走你家廚子。”樓景撤走了桌子上被她一掃而空的飯菜，“吃完了那談事情吧。”樓景神神秘秘的表情看得她有些發毛。“談事情就談唄……你要我幫你做什麼？”樓景說了差點把她嚇得魂飛魄散的一句話“嫁給我。”薑素扶被定住了一樣，不一會兒，她就被他嚴肅的表情嚇得手裡的杯子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啊？”樓景說道，“你說過你會兌現承諾。”薑素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可是……我……”樓景皺眉“你要反悔？”“非要嫁給你嗎？不能換個條件？景大哥……”樓景不接受她的拒絕，“不能。你要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但是你要嫁給我作為我的妻子，這一點不能變。”“景大哥……”樓景義正言辭般強調，“還有不要叫我景大哥。”聽著太鬨心。“……”薑素扶吐出一句話，“你應該知道我可能不會愛你。”樓景說道，“是不會愛任何人。”薑素扶語結，“你……”樓景說道，“我不知道你發生過什麼，但是我知道一定有一件事使你拒絕著愛情，不相信愛情。”“你還真是了解我……”薑素扶說道，“我隻有兩個條件。一不能乾涉我的自由，二……不能碰我。”“好，成交。”樓景答應的很快。“你不覺得吃虧？”“沒有啊。”隻要我陪著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