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行三個月後。九皇子府，蕭言昭為災區的事情發愁。三個月了，民怨沸騰，毫無成效。皇帝命他全權管理災民之事。但是國庫空虛，加上近幾年收成不好，又決計不能從百姓中征收賦稅。他近幾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是想不出計策來。一群謀士在九皇子府的議事殿裡嘰嘰喳喳吵個不停。他要出去透會氣兒。走到橫廊，轉角處出現一人，依舊是那一身藍色布衣。“參見殿下”“免禮”“你是這府裡的人？”“是，在下布喈圖，是西寧知府剛剛推薦上來的。”“哦，那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為我出謀劃策。”布喈圖解釋道“沒有成效的討論，臣實在難以苟同，所以解雇離開了。”“那你可有什麼良策？”“臣倒想推薦一個金主”蕭言昭疑惑“金主？”“是，一個目前看來可以暫解殿下之危的金主。”“你是想讓我跟這個金主借錢？”“是”“那人是……”“扶風公子。”“他有那麼大財力？”“可傾國。”布喈圖做過調查，雖然不全，他知道扶風的財力之巨。布喈圖誠懇建議道“殿下，不如去試一試，以扶風公子的仁德和財力，必能幫助殿下，幫助黎民百姓。”蕭言昭想了想，實在是彆無他法，便答應了他的請求。“那扶風公子可有什麼喜愛之物？”“殿下要投其所好？”“如何？”“殿下還是不要刻意討好的好，扶風公子一向討厭皇室子弟，但是對於真心誠意去請他幫忙的還是會答應的，極少數會開出條件，到時候若是她開出條件來，殿下再按條件去履行便可。”“他什麼都不要？”“不是不要，是他什麼都不缺，而且這些身外之物，他瞧不上眼的。”“那他看重什麼？”“相信殿下為百姓之憂心定能感動扶風公子。”蕭言昭沒有幾日便帶了幾個隨從進桃花山，他踩著綿軟的泥土，呼吸著潮濕的空氣，樹葉在涼涼的微風中搖曳著，鳥兒在林間嘰嘰喳喳。“這可真是世外桃源。”蕭言昭感歎著。不過不一會兒他便踩中了山路上設下的機關，一條巨大粗壯的繩索以極快的速度從路邊的樹上向他們襲來，把他纏得像粽子一樣掙脫不掉，那繩索粗魯地把他和他那幾個侍衛拖進了地洞裡。等他醒來，他們已經被五花大綁像肉乾一樣被吊在空中。“蕭言昭？明乾九皇子，來這裡做什麼？”麵前坐著的一個俊朗小公子正看好戲似的看著他們。“喂，你知道我是皇子還敢綁我，放我下來。”“放你下來，可以啊。”薑素扶溫柔笑著，起身轉動一個花瓶，這花瓶便是機關，赫赫然，在蕭言昭正下方出現幾十把利劍，正對著他們。薑素扶笑著望著他，“你先說還是我先按下這個機關呢？”“扶風公子，難道這就是你待客的道理嗎？”蕭言昭掙紮說道。“我一向討厭皇室，沒把你扔出去就已經給你麵子了，所以彆跟我提什麼待客的道理。”薑素扶泠然說道。見他不為所動，她淡然的將繩子又往下放了一點，眼看著他們馬上就要落地了。“彆動，彆動了，姑奶奶，我說還不行嗎？”蕭言昭求饒。“說吧。”“聽說，扶風公子財力雄厚，黃河地區洪水泛濫，民不聊生，希望公子憐憫眾生，助我一臂之力。”“你是想找我借錢？那你拿什麼做抵押？“我……隻要在我能力範圍內，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辦到。”“想讓我幫你……”她故作沉思狀。“也不是不可以。”蕭言昭笑，“早就知道扶風公子，行俠仗義，助人為樂。扶風公子可有什麼心願，在下願意替你去完成，隻要你慷慨解囊，幫助百姓脫離苦海。”她薄唇微啟，輕聲說道：“三個條件，第一，我要薑太傅的庶女薑素扶婚嫁自主的聖旨；第二，我要黃河榴城一年管製權；第三，瓊京皇宮及各個王府書庫三年自由出入及借閱權。”蕭言昭仔細想了想，雖然有難度，但也並不是絲毫沒有辦法。“三個條件換黃河百姓的安生，我覺得挺劃算的，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此時，樓景正在屏風後麵聽著他們的談話。“一個月為期。一個月後你來交物，我付錢。”她說道。蕭言昭一行人走後，“你要去榴城？”樓景拉開簾子問道。“偷聽彆人說話可不好。”她悠閒地看著他。“我本來就在那裡……”“喔……”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盯著我做什麼？”“跟我走嗎？”這感覺像是要去私奔……“景大哥跟我去榴城吧。”“為什麼要我去？”“我需要你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他如此親近，似乎與生俱來。他望著她，像是永遠地被她吸引了，掙脫不掉的心，明明加快了，他不自知。“再說了，你最近不也是為水患憂慮，何不親自去看看，隻有自己的眼睛才可以相信，而後你才可以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如果有機會，你會告訴我你之前是怎樣認識我的嗎？”樓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薑素扶怔然，她看著他的眸子，那裡麵，有探究、有溫柔、有無止儘的平靜美好。——禦書房，蕭言昭正跪在皇帝麵前。一本奏章朝他飛來，砸到他的頭上，蕭言昭依舊一動不動。皇帝氣的胡須都要豎起來了，“胡鬨！你當朕的免死金牌是給你當小孩子玩具的啊，說送人就送人。”“薑素扶，那是誰？薑華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父皇，您不要怪罪薑太傅，薑太傅毫不知情，一切都是兒臣的主意，用一張免死金牌換黃河災民不受饑寒，兒臣認為此等善舉必會使明乾留下千古盛名，父皇必是一代聖明君主啊。”皇帝雖然氣的臉紅脖子粗，但蕭言昭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哪一代君主不希望自己是千古明君呢。“老九，你這葫蘆裡到底買的什麼藥，真能平白無故變出這筆龐大的銀錢？”皇帝開始疑心薑華和蕭言昭之間的關係，薑素扶一箭雙雕，不僅為自己謀劃，又使皇帝猜忌到薑華身上，這一招風險極大，但是奇招方能致勝，不賭一賭怎能知結果如何。“唉……這塊金牌是你的母親瓚離為了保護朕，犧牲了生命換來的，你呀……算了……隨你吧……”明乾帝有些頹然。“謝父皇。”蕭言昭叩拜謝恩。三日後，蕭言昭進言，扶風公子以仁德愛人，濟世救人被任命為榴城城主。唯獨這第三條，他本以為很容易辦到，誰知那些王公大臣虛與委蛇，推說自家書庫破敗不堪，年月日久等各種理由，總之就是不讓看。下了朝，蕭言昭帶給蕭青凝一些外麵集市上的小玩意，她最喜歡外麵的東西了。“哥，你怎麼了？老皺著眉，跟你說話也聽不見。”蕭青凝擺弄著風箏說道。“彆提了，一群老油子，我算見識到你那些叔叔伯伯哥哥真是鐵公雞，一毛不拔。”“……”“怎麼借個書就這麼難？”蕭青凝擺弄著她的小寵物“你那事啊，我聽說了。”“你有什麼想法？”“我看挺正常的啊，哪有人願意將府裡的書庫借給人隨便翻閱的，這可是關係各大王府的秘密。”“能有多嚴重啊”“這些藏書都是人家辛辛苦苦從各地搜集來的，通過一冊書可能會揣測出這家人的某些真正意圖、主人的性情，雖說看書人未必會想到這一層，可是他們還是會怕彆人了解自己。”蕭言昭扶額，愁眉不展“好複雜……”“我幫你吧”蕭青凝明朗地說道。“啊？”“你不是沒什麼主意嗎？”“那你想到怎麼讓那些叔叔伯伯哥哥出讓借閱權了？”“那是自然，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神神秘秘的，你這麼幫我是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他啊。蕭青凝最終沒有說出口“當然是因為你是我的好哥哥啊，你看你給我帶來這麼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不得報答報答？”她嬌憨的說道。蕭青凝幫他說服了皇上，她首戰告捷，便令人偷偷給蕭言昭傳遞消息。蕭言昭得知消息後，把征集來的乞丐放出去，跑到各大王府門前哭，那些王孫公子、貴婦夫人終於抵擋不住這心煩的哭聲，又加上路上的人指指點點，終於投降。薑素扶兌現承諾，帶他進入桃花小築一間地下室。望不到儘頭的金銀財寶閃瞎了他的眼。“扶風公子，你沒有滅了明乾的念頭吧……”蕭言昭被這些堆積如山的寶物嚇到了，這些足以買下一個小國了吧。她巧笑倩兮，開玩笑似的一揮折扇，“本公子向來不愛江山愛美人”“行了，到時候派人來搬就成了。彆給我搬空了，我就這點家產。”“這點……”薑素扶帶上樓景很快走馬上任。——榴城，一片淒慘景象，瘟疫肆意在城中橫行，妻離子散數不勝數，連河水都發著腐臭難聞的氣味。這裡的花草樹木幾乎都枯萎了，空氣裡透著死寂，血與土交融，幾副白骨橫在河邊，那些還苟且呼吸著的男人女人，目光呆滯，靜待死神的降臨。榴城安縣縣主柳知是個清廉為民的好官，起初對扶風公子很厭惡，想著又來了一個貪官，心裡很不待見。“來人呐”柳知喊道。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吏進來，“老爺，您又要把家裡的糧草送出去？咱們家糧草已經見底了。”“唉……”這幾日填補災民的嘴已經把他吃空了。“你去把府門關上，這幾日上邊派下來的城主先到我們這裡來視察。”“那……為何關上門呢，老爺。”“這回肯定又和上次一樣，不是什麼體恤民情的好官，我何必去奉承他。”“老爺，過場還是要走的啊……萬一那城主不滿意您的官位可就……”小吏擔心地說道。“都快餓死了誰還管什麼官位啊，給我關上。”柳知有些生氣，這幾年朝廷真不辦事，他有些灰心了，不如告老還鄉省得被百姓罵。薑素扶是夜裡進城的，隨從們壓著五十車糧草，未被發現，秘密地運進柳知府邸的後院，派重兵把守。外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把柳知吵醒了，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人跑進來，氣喘籲籲的，柳知趕緊起床，“劉管家，外邊出什麼事情了？”“糧食……糧食……”老人激動的熱淚盈眶。“災民又來搶糧食了？搶吧搶吧，反正沒有了……”柳知無奈說道。“不是，是……”老人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劉管家，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吆，百姓都快餓死了，柳縣主還睡的下去？”一個白衣公子踏著月光而進，一身風華瀲灩，一眼絕世神顏。“你是誰？”“老爺，他就是新來的城主，扶風公子。”劉管家說道。柳知瞧了他一眼，正人君子的模樣，他慢吞吞起床行了禮。“柳縣主，你好像很不滿意我啊。”薑素扶問道。“下官不敢。”“你不怕得罪我，摘了你的烏紗帽？”“都快餓死了，要這官位有何用？”“大人……”旁邊的劉管家提醒他小心說話。薑素扶臉上有些怒色，“怪不得榴城百姓都快死絕了，原來除了榴城的貪官惡吏外還有你這樣將百姓推入水火之中的官。”柳知反駁她，“大人說話可是要有證據，我哪裡對不起榴城百姓。”“你是想說把家裡的糧食分給災民？柳縣主不會以為就分了點糧食就是好官了吧？這可太好笑了。”薑素扶把他要說的話完全堵住了。“你——”“無能之官亦是治國安邦之毒瘤。”她說道。柳知這些年兢兢業業，隻乾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在他治下的百姓生活還算是安穩，隻不過突發的水災把一切都毀了，他預料不到這次水災，也沒有做好防護措施，慌了手腳，還一味的杞人憂天。“柳縣令不如將功補過？”“我要怎麼做呢？”“你去治水。”她下了命令。“這……”柳知露出為難狀。“這點事情都乾不了，你還算什麼官，狗官嗎？要不要來評個狗官第一名……”薑素扶的話真的是對他毫不留情。“大人……我還從來沒被人罵過狗官……”“我這裡有之水的法子，等你我治好水，給我寫一篇治水誌。”她掏出一張紙來。上麵是安縣的地形圖，十分詳細。“治水步驟在背麵，你去吧，限期十五天，如果到時候安縣的大小河流還是如今的模樣，你就自己請辭告老還鄉。”柳知看了一半就被他獨到的見解震撼到了，當真是治世華采。“是。”薑素扶起身走到窗前說道，“限期十五天。”“是……啊？”“十五天太短了吧。”“十四天。”“不不不，十五天。”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房間內，“阿扶，你是如何想得到這治水的良策的。”“看書看的唄”“我倒是十分好奇之前當然你是一個怎樣的人”“之前……”多久之前呢，久的她快要忘記了，隻有夢中的疼痛還時不時呼喚著她。“景大哥，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她又打斷了他的探究。樓景近來與她談話，總有一種無法親近的感覺。翌日，薑素扶和樓景到外麵視察了一番。他們來到一片空地，命人準備了一把躺椅，三十個侍衛，六十桶粥，一百個饅頭。齊刷刷擺在災民麵前。災民看到食物激動的像餓虎撲食。薑素扶一腳踩上了一個桌子開始講話了。“大家好，我來發糧食了！”周圍的災民聽到糧食瞬間紅了眼，推推桑桑跑過來，侍衛們在外圍抵擋著發瘋似的洶湧的百姓們。“聽我說！大家都有糧食，不要著急。先排好隊，不然我的刀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她拔出一把刀來劈裂了一塊木頭。災民們漸漸心情平複下來。一個侍衛負責盛粥，另一個侍衛則負責發放饅頭。“吃完了，大家過來集合。不然下一頓就沒飯吃了。”薑素扶說完就跳下了桌子。“喝口水。”樓景遞給她一杯水。“謝謝。”薑素扶看著狼吞虎咽的災民，似乎想到了她曾經和華裴一起治理流民的情景。那時候華寧的百姓也是這樣，沒有食物隻能啃樹皮等死，看見了糧食就像殺紅了眼的士兵一樣，她不覺得這些人可怕，她隻是十分心疼，沒有一個好的君主庇佑他們。那時，一個流民偷襲她想搶奪全部糧食，華裴還為了保護她生生挨了一刀，手臂上留下了抹不去的傷疤。後來，他笑著對她說“沒事，一條疤而已，還在左手，不影響本太子的迷人容貌。”他打趣她，想讓她開心一點。後來，這一切都成了假的。“災民全都過來了。”樓景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起身說道，“走。”“大家聽我說，我是新來的城主，手上有糧食，但是你們要是想吃得上這糧食，隻能聽我的話。”“所有想偷搶糧食的，一人犯罪，一家人全部處死，沒有家人的，左鄰右舍全部處死。不要說我牽連無辜，這是唯一的生存規則，就看你們遵不遵守。”她說的很重。“城主，你想讓我們乾什麼就說吧，我們現在有力氣了。”一個饑瘦男人大聲叫喊道。“好，現在每隔兩米搭一個棚，每搭成一個賞一家人每個人一碗粥，搭的很好的，每個人再賞一個饅頭，但是不合格的隻要半碗粥，截止到太陽落山之前，工具放在河對岸，如果你們聽話按我的要求去做，你們的妻兒可能再也不用挨餓了。”眾人不論是男女還是老幼都歡呼著。“還有一條，會有人監視你們，如果出現打架鬥毆等破事，那麼當事人無論是誰都沒有飯吃。所以就是一句話，現在，一切都得聽我的，管他天皇老子，他可不能救你們。”“總而言之，大家把我當成你們的雇主雇主就行，這些表示就是工錢，你要是不服完全不用聽我的，那就餓死吧。”樓景第一次聽到扶風公子爆粗口……大家終於不再喧嘩，奔向河對岸，生怕惹怒了小祖宗，不給他們飯吃，他們可是天天啃樹皮。薑素扶開始躺在搖椅上看書，這都是從京城帶出來的。樓景想過去和她搭話，誰想著她看書才看了一會就睡著了。樓景輕輕為她蓋上一件毯子。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發現她的模樣竟然有幾分女子的韻味，身上有一股淡淡桃花的香，皮膚白裡透紅。他想他大概昏了頭了。樓景正要起身，猝不及防被她抓住手，他一愣，似乎觸電一般，卻沒有想甩開她，她沒有睜開眼睛，知道是他，“日落之前叫我吧。”“好”樓景溫柔說道。太陽染紅了天，幾隻倦鳥歸林，終於快落山了。薑素扶帶著侍衛，一個個巡視，有做的極好的按規定發了粥和饅頭，並且一人一床被子。做的較差的，隻有半碗粥。發完後，薑素扶講話，“我明天再來宣布明天的任務，今天大家都困了，先休息。不過大家記得明天早上在這裡排好隊，排不好我立馬就走，不管你們了。”她打道回府，回去的時候，災民紛紛跪下，大喊“城主走好！”薑素扶心中一震，想要哭出來，終於忍了下去。樓景默默看著她不言語。明明是這麼弱小的身板，卻似乎每次都給他帶來不可思議的魔力。“不知道柳知治水治的怎麼樣了。”她發現柳知並沒有回來。隻是讓人帶了口信，說他吃睡都再山裡了。翌日，薑素扶讓大夫出列，編成一支小隊給病人看病。剩下的男人去山裡幫柳知治水。柳知還在啃著白麵饅頭的時候，發現了一小隊人朝他走來，心中正疑惑，“你去看看。”他命令一個小吏。“是”小吏走過來“報告大人，這些是來幫咱們治水的災民，城主大人派來的。”那是他一生都忘不了的十幾天，他們齊心協力，不分官家百姓，推心置腹，侃侃而談，他覺得正是這樣的力量才燃成了榴城百姓的希望。那一刻，他對薑素扶徹底服了。——終於十三日，水重新恢複清澈。薑素扶最近覺得嗓子疼得厲害，她還是堅持著每日喊話，直到那一天，她頭暈目眩從躺椅上上掉下來，周圍人嚇壞了。“景大人！”一個侍衛慌慌張張來叫他。“怎麼了”“城主，城主他暈倒了。”他聽聞，立即向她的方向跑去，抱起她來，飛入營帳。薑素扶發了高燒，一連三天喂不進藥水，樓景隻好用內力喂她。“大人！”一個士兵激動地跑進來。“小聲點，出什麼事了？”“景大人還是親自去外邊看看吧，災民們……”天哪，他看到了什麼，無數災民在城樓下舉著火把，安靜地為薑素扶祈福。樓景動容了，所有的士兵都動容了。他回到了營帳內，“你們都退下吧”樓景吩咐道。“是”侍女依次退出去。樓景看她臟兮兮的衣服，命人打了熱水，想要給他換洗一下，順便擦擦身子。誰知……當他鬆掉她的發髻，脫下她的上衣，他瞪大了眼睛，他驚呆了似的起身，向後趔趄了幾步。扶風公子，竟然是女人！這究竟是怎樣的女子！五天，她睡了整整五天，樓景也守了她五天。五日後她恢複了清醒，她掙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旁邊斜靠著床簾的樓景，他睡著了。薑素扶想正要下地，驚醒了樓景，“你醒了，先彆起來”樓景阻止著她。“躺著彆動。”他強勢地把她按在床上。不容她動。他定定的看著她，她愣住了，他的眼睛像是黑暗的漩渦，誘人深陷。“災災民……民沒事吧？”她第一句話就是問災民的情況。“沒事”他突然很生氣又很心疼，他想發火，可是又看她咳得難受不忍再責備她了。“那，柳知呢……”她問道。“都沒事。”樓景上前替她掖好被子，他突然將她額邊的細發撥到耳後，溫熱的觸感停留在了她耳邊，她嚇了一跳。“你再好好休息會吧，我去讓廚房給你做點好吃的。”“謝……謝謝……”夜裡柳知前來向她報告最新的治災狀況，“城中難民近來增加了不少。”薑素扶問道“你有對策嗎？”“臣……”薑素扶歎了口氣“你怎麼當上縣令的？”“……”確實這些年他懈怠了不少，如今連個計策都想不出，他也慚愧。薑素扶接著說道，“好了，為了防止發生難民摩擦，你多加派一些人維持安縣的治安。”“是。”“還有，我已經飛鴿傳書告訴九皇子了，他會派人到各城，將我的方法傳授給他們，你不用擔心。相信其他的地方也會好轉起來。”“大人，明乾有您，是天賜的福氣。”她笑了，“柳縣令竟然也學會拍馬屁了。”“下官……”“我不會一直待在這裡的，我走後你就是這裡的城主，如果你有什麼治理上的問題就讓人帶書到桃花山桃花塢。”“大人……”柳知感激涕零跪在地上。“你做好準備，這個城主也不是容易當的，我會考核你。”“是”“做了城主，不要再優柔寡斷了，有有一些貪官該殺就殺。”“是！大人的恩情柳知一輩子記在心裡。”在薑素扶的治理下一年的時間榴城已經建立了完備的生產勞作體係，瘟疫問題也被樓景解決了，聽說他一個人關在房間裡研製藥材，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