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當街喊冤(1 / 1)

書院女神探 煙柳 3157 字 4天前

一直到宋南枝從訓誡院回來,她心頭還是喬誠那陰冷的眼神,回味起來心中發顫。對比起來,訓誡院給出值守一月、抄《勸學》三百遍的懲罰都不是那麼恐怖了。許多福直到黃昏才回來,回房後馬上關上了門。“宋枳,你被喬誠抓到了,他沒為難你吧?”宋南枝搖搖頭,把情況說了一下。“值日我和你一起做,書我幫你抄!”許多福忿忿不平,“他這人除了老學究,沒什麼本事!還不是仗著有個皇上都要稱一聲‘喬公’的好祖父!”“看來你心情不虞,事情不順利嗎?”“唉!”許多福長歎一口氣,把身上男學生的束帶解下,道:“我在他們寢院門口蹲守了一下午,還不敢動,怕被發現,腿都站麻了,就是沒找到他!”“難道不是男學生?會不會是先生?”“不會!他年紀不大。”“那是書院的其他人員,比如廚房的幫工、花園的花匠……”“不不不!”許多福更加強烈地否認:“我不會看走眼的,他看起來不像乾活兒的人。等到休沐之日,我再去男院門口認一認!”自此,許多福就踏上了漫漫尋人之路,可惜不管她怎麼找,甚至又鼓動著宋南枝陪她去了幾次男院,還是沒找到。又是一日毫無收獲,許多福換完衣服,皺著眉躺回床上,又彈起來,嚇了宋南枝一跳!“我要找個機會,把整個書院的人都召集起來,一個一個地認!非要把他找出來不可!”宋南枝道:“多福,我覺得你找的方向錯了。”“怎麼說?”“你說看到他的時候,他在湖後麵的水塘裡洗澡,什麼人會在那種地方洗澡呢?就算是書院的工匠,也有洗澡的地方吧?隻有無家可歸的流浪兒才會在水塘裡洗澡。”許多福皺眉沉思。“你當時注意到了他穿的什麼衣裳嗎?是綾羅綢緞還是粗布衣裳?”許多福:“我沒注意……好像就是普通的衣裳,隔得不近,也看不清材質。”宋南枝拍板:“他應該不是原本住在書院裡的人,等下次休沐,你可以去後廚門房這些地方打聽打聽有沒有見過他。”許多福眼睛一亮,又很快熄滅了。“下次休沐不行,母親跟我說了,太後娘娘和九姨母要回京師,到時候我們小輩都要出城迎接。唉,宋枳,我好煩啊,太後娘娘嚴厲得不得了,到時候她又要考較我的女工,不讓我學馬術射箭,說那不是女子學的玩意兒。因為要見太後娘娘,母親還讓夏侯先生加了我好幾節女工課,我都要瘋了!。”宋南枝沒有上過女工課,也沒有見過她口中的夏侯先生,不由奇怪:“你天不怕地不怕的,還會怕書院的女工先生。”提起這位先生,許多福有些煩躁,“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夏侯先生是從前太後娘娘宮裡的,放出來後就嫁給了母親府裡的管事,也算是我們長公主府的人了。她不僅奉母親之命教我女工,還是母親的眼線,我要是鬨出什麼動靜讓母親知道,一準兒是她說的!”宋南枝笑起來,說到尋找那少年的事情:“那就等下下次休沐吧。我們這些日子東跑西跑地,已經引起了訓誡長老的主意,非沐休時間還是不要到處跑了。”許多福想到一個人,“咦,我可以拜托祁表哥來查啊!以他的本事,找個人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兒?等一下,祁表哥已經有多久沒來過了?宋枳,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宋南枝抄書的手一頓,蘸了墨汁又繼續,緩緩道:“世子爺公務繁忙,哪兒能經常來?”許多福跳下床,把宋南枝推起來,嚴肅道:“你們兩個吵架了!”“哎呀,你彆猜了,我和世子爺能吵什麼架啊?”“你肯定傷他的心了!”許多福的手指點在宋南枝額頭上,“我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連我都看得出來你也喜歡表哥,怎麼就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讓他一個人獨自傷懷?你知道他其實很可憐的麼?我不管!我過幾天要去找他,讓他幫我找人,你也和我一起去!”宋南枝支支吾吾地應了,本以為自己是不情願的,但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想到過幾日就能見到祁淵了,多日來壓在心上沉沉的陰霾竟然悄悄散開了。宋南枝覺得奇妙,高興又擔憂,害怕自己有了牽絆、有了軟肋,可是一想到祁淵那張臉,嘴角又忍不住翹了起來,好像那是化解一切煩惱的良藥。——秋高氣爽,許多福幫自己和宋南枝請了一日假,出了書院去找祁淵。“我的侍女打聽到,表哥現正在京兆府。”許多福掀開馬車車簾,朝外麵看了一眼,回頭對宋南枝道:“到時候我會把他叫去老饕樓吃飯,我說了我的事就走,你們倆好好聊聊。”宋南枝歎氣:“多福,我沒……”“打住!”許多福還想再數落宋南枝幾句,就被外麵的喧嘩聲吸引過去了。“……求求你!大人!我家孩兒是冤枉的啊!”“大人!您救救他吧!秋後他就要被處決了!我隻有這一個孩子啊!”“快把這當街撒潑的瘋婦拉走!”許多福掀開車簾,宋南枝也跟著望去,隻見是一架馬車前跪了個中年婦人,正扶著車轅哭天搶地。而馬車上露出了半個身影,宋南枝認出了,這是上回科舉舞弊案的刑部主事官員徐逸,徐大人。宋南枝看了看那婦人,發現她雖然形容狼狽,但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好料子,不像是平民百姓。徐逸見其他人拉不開,又怕在大街上影響不好,乾脆不坐馬車了,氣衝衝走在前麵。可那婦人不肯放過他,撲上去就抱了他的腿。“大人,我兒是冤枉的啊!”徐逸跺腳,又氣又煩:“荒唐!案子是皇上禦筆朱批了的!已經定案了!你那兒子董陽曦,是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的!何來冤枉?”宋南枝一驚,下車來走到圍觀的百姓中間。這婦人,是董陽曦的母親?董陽曦因科舉舞弊,再加間接逼死孫書生,是判了秋後處斬的,如今大限將至……可宋南枝奇怪,董陽曦早在獄中畏罪自儘了,她還來這裡求什麼呢?難道董家的人怕她傷心,沒有說實情?“徐大人,可他的確是冤枉的啊……求求您了……為他正名……”宋南枝見著董母這般聲嘶力竭的懇求,心中不是滋味,董陽曦做錯的事該判,隻可憐了他的雙親。徐逸此時也格外煩躁,麵對圍觀百姓的指指點點,他心裡煩透了這婦人,趕緊招來自家小廝,將她拉扯開,連走帶跑地消失了。董母見求救無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圍觀的百姓漸漸散開,宋南枝轉身也準備回馬車上,馬車裡的許多福探出頭來,看向宋南枝的方向,麵色一變!宋南枝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聽見一句淒厲的“我兒冤枉!我願以死明誌!”宋南枝還沒看清情況,就被人大力撞擊了一下,整個身子撞在旁邊一人身上,她回頭,發現之前還在地上哭泣的董母正準備朝許多福的馬車撞去,而自己身邊的人立馬放開了她,瞬間掠到董母的身前,擋住她的撞擊。可董母來勢凶狠,抱著這人的腰狠狠撞去,車身往後狠狠一仰——“啊——”許多福被撞得在馬車裡麵狠狠磕了一下,一瞬間頭都暈了,混沌了好一會兒。“多福!你怎麼樣?”宋南枝驚叫,連忙和車夫把馬車扶穩,她上了馬車,許多福才漸漸緩過神來,額頭已經青了一大片。“誰呀?!”許多福氣得要死,鑽出馬車,看到陶季把那撞馬車的婦人控製住了。宋南枝這才知道,剛才擋住自己,沒讓自己摔跤的人是陶季。也正是因為陶季的突然出手,減緩了董母的攻勢,才沒讓許多福磕得更狠。董母還想撞,卻掙脫不開陶季的鉗製,竟然以頭搶地,磕出腦袋上兩指寬的血痕來,陶季及時出手,才沒讓她磕死在這裡。“你們兩個沒事兒吧?”陶季拎著手裡的董母問候。許多福半倚在宋南枝身上,指著董母,“你誰啊?無緣無故撞我馬車作甚?”此時的董母已經十分虛弱,她睜了睜眼,扯開了個笑。“……真……真的是公主府的馬車……看來……我撞對了……”然後頭一歪,失去了意識。宋南枝見事態不好,立馬對許多福的隨從道:“你們快把郡主送回去,請太醫來看看,這裡交給我。”接著下了馬車,和陶季查看了一下董母的情況,道:“應該是暈過去了,先找個醫館給她看看。”陶季:“好,我背她過去。”——醫館裡,大夫正在為董母診治,宋南枝和陶季在外間商量。“我看還是讓長公主來處理吧,畢竟衝撞的是郡主,這婦人的身份看樣子也不簡單。今日若不是我請假探親回來,正好遇上,你也會受傷。”宋南枝真誠道:“今日多謝你了。”陶季:“這倒不客氣,隻是我看你的意思,是想管這事兒了?”宋南枝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她是前些日子科舉舞弊案主犯董陽曦的母親,我從前……見過董陽曦,也算是相識了。”陶季驚訝,看了一眼後麵的診室,低聲道:“那行吧,你在這裡看著她,我去幫你找找董家的人,接她回去。”宋南枝點頭,陶季便出去了。大夫還在後麵診治,宋南枝就在前堂坐著。過了小半個時辰,大夫出來道:“姑娘,病人已無大礙,過會兒就能醒來了。”“多謝了。”宋南枝準備付診金,一摸腰間,才發現自己沒帶錢袋。尷尬之時,外麵祁淵進來了。大夫見到祁淵的氣勢,立馬就腿軟了,連免診金的話都哆哆嗦嗦說不出來了,好在祁淵沒有在意,掏錢付了診金,然後看著宋南枝。宋南枝被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半晌,才低低地擠出一句:“謝謝世子。”祁淵輕笑,語氣帶刺:“你就隻會謝我?”宋南枝更加不敢說話了,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祁淵在心裡氣得無以複加,想到自打上次彆過,她說出那樣的話來,把自己弄得一連好多天都心不在焉的,此時重逢,連一句軟話也沒有。可是見到她這個人,又打心底裡地開心,想不顧一切地原諒她,也顯示他這個世子爺的寬宏大量了,但看她的樣子,是全然不知自己是怎樣惹怒了他,連他的寬宏大量都顯現不出來了,反而顯得他斤斤計較、喜怒無常。祁淵深呼吸好幾口,才把這股憋屈的勁兒給塞回去。其實宋南枝心裡也不好受,見到祁淵,她明明是高興的,可就是感覺兩個人之間有條巨大的山澗,怎麼也跨不過去。她想輕鬆地說幾句話,祁淵的神色又沉如死水,讓她更加不敢開口了。僵持之間,內室裡傳來聲響,宋南枝估摸著是董母醒了,猶豫著叫了一聲“世子爺?”裡頭的董母聽見這一聲,連忙出來,對著祁淵就跪下了。“世子爺?您就是督辦科舉案的鎮國公世子?求求世子,我兒冤枉!”宋南枝眉頭狠狠一皺,此時外麵進來了一大堆人,為首的直接衝過來,鉗製住了董母。對兩人道:“我們收到一位陶姑娘的口信,才找過來的,多謝你們為內人送醫。”宋南枝道:“小事而已。”幾人似乎十分急切,付了診金,謝了又謝,欲把董母抬到外麵的馬車上,董母突然爆發出一陣淒厲的叫喊。“不!我要為曦兒喊冤!你們不顧他!我顧!”董家的大驚失色,嗬斥道:“是他自己種下的因果,難道你要拖累整個董家嗎?”宋南枝和祁淵交換了個眼神,蹲下身來問她。“董夫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說?”董母看著她,滿眼掙紮,分明是有話卻不能說的模樣。“冤枉……”她隻能發出這兩個音,淒厲至極,讓宋南枝心中“咚”地一跳。宋南枝低聲在她耳邊道:“如果你知道科舉舞弊案的內情,說出來,世子會幫你。”“我……”董母一個音還沒發全,她丈夫就急急出聲:“世子……您是鎮國公世子?!”宋南枝點了一下頭。對方大吃一驚,戰戰兢兢朝祁淵行禮。“今日實在是失禮了,賤內愛子如命,那孽障在獄中畏罪自儘,她失子悲痛,以致精神失常,已經是個瘋人了,還請世子爺和姑娘原諒。我們這就將她帶回去,不會再讓她出來驚擾人了。”“精神失常?”宋南枝道:“我看她口齒伶俐,腦子清醒,還認出了公主府的馬車,逮著郡主撞呢,不像個精神失常的人。”董家的人聽了,大驚失色,“竟然還撞了郡主?天呐!對不住了姑娘,我們要趕緊去公主府致歉了!”說著便強抬著董母匆匆出了醫館,慌裡慌張。宋南枝疑竇叢生,見著董母最終被董家的人當街抬走,在縫隙裡看著他們的方向,眼神如同被淩遲的犯人,是從地獄裡生出的絕望。宋南枝低聲說了句:“董家的人,太奇怪了。”“哦?”祁淵挑眉,“怎麼個奇怪法?”“這位董母白氏,眉目和善,保養得當,是個標準的世家貴婦,董陽曦的案子都定了,人證物證齊全,她怎麼還像個市井潑婦般來喊冤?還有她明明不是瘋子,董家的人偏偏要把她說成瘋子。而且剛才,董母分明是有話要說,卻被董父以家族之危震懾住了。”祁淵:“反常的喊冤,可能是出於愛子之心,說她是瘋子,不過想保全董家而已,不奇怪。”“世子爺之前說得沒錯,這件案子的確可能還有一個一直隱匿在背後的人沒有現身,而那個人,是董家得罪不起的人,是連皇上也要極力維護的人。”“我當然沒錯。”宋南枝側頭,挑眉看了一眼祁淵,終於發現了祁淵的不得勁兒。“世子爺今日心緒不佳?”“佳!上佳!”宋南枝輕笑一聲,走出了醫館,“今日多謝世子爺解圍,請你吃含糖齋的甜麵筋可好?”溫溫軟軟的聲音一入耳,祁淵的心霎時間就飄起來了。她就是有這樣的魔力,隨隨便便的一句話,能讓他從生氣變得開心。“但是你沒帶錢。”祁淵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世子爺不是帶了麼?我請你,你付錢,就這樣說定了!”——縱然祁淵和宋南枝小小地抬杠了一下,對於董家的事,他還是心存疑慮的。次日就讓仲元青去董家落腳的地方打探,得到的卻是董家連夜出京,隻留了董家當家的一人,其餘人等全部回太倉的消息。祁淵感覺更不對勁了。他沉下心來,把舞弊案的案卷副本都拿出來,從頭到尾開始梳理,尋找遺漏的線索。書院這邊,宋南枝被喬誠警告後,決定暫避鋒芒,畢竟現在隻有可以做多種解釋的《漢圖十三勢》,以及在喬誠住處後山找到的小木雕以外,都稱不上能直接指證喬誠的證據。日子還長,她有得是機會讓喬誠現出原形。在街上遇見董家的第二天晚上,寢院門被推開,一群侍女擁簇著許多福進來了。“行了,東西都放下,你們走吧。”許多福揉著脖子,一臉不耐煩。“郡主,長公主吩咐了,您執意來書院可以,藥可得每日抹,也不能出去瘋玩了,要待在寢院好好休息。”侍女躬身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快出去!”侍女還是不放心,一臉為難。宋南枝見著,走上前去,問了每種藥塗抹的方式和用量,道:“放心,我會照顧她的。”侍女感激道:“多謝宋姑娘了!”她們出去後,宋南枝坐到許多福身邊,看了看她額頭的傷處,道:“你怎麼也不在家多休息幾天?長公主舍得放你出來?”“母親知道我身子好得很!我就是不想以養病之名整天困在屋子裡,雖然來書院母親也不放心,給我停了課,可好歹還有個說話的人——你說那董母白氏是不是有病?自己的兒子科舉舞弊,都成鐵案了,還來喊冤!喊冤就喊冤吧,還往我馬車上撞!真是氣死了!”宋南枝給她倒了杯水,安慰道:“彆想這些令人生氣的事兒了,董家人現在估計已經被嚇破了膽。這幾日你就好好休息,晚上想吃什麼?我去飯堂給你帶。”許多福靠在迎枕上,揉著腦袋道:“給我裝點兒粥就行,腦袋有點暈。”宋南枝歎著氣出去,“你在這裡,我還是不放心,唉,好歹過一夜再來啊。”“放心好了!母親把太醫塞進書院了,每天給我看三次診,出不了事兒。”第二日,陶季過來了,上次去找董家的人,董家人把她當成了救命稻草——陳萬舒為許多福受傷的事情生氣,連董家來道歉的人都沒放進府裡,董家人隻好另找途徑傳達歉意。“董家當家的,就是那個科舉案犯董陽曦的父親,說對不起郡主,給郡主賠了些藥材。書院不讓他們進,就等在門外了。”許多福對陶季道:“你讓他們走吧,我也懶得怪他們了,讓他們彆再來煩我了。我母親給我送了藥膳過來,還挺好吃的,你也留下來嘗嘗吧,大家一起補補腦。”陶季點頭,不大的寢室裡,三人漸漸聊開了。陶季還說到回去探親,發現自己和祝沿是同鄉的事情。案子的詳情雖然沒傳到那裡,但那裡的人都知道祝沿是犯了案被判了,都在唏噓。許多福不屑道:“有什麼好唏噓的,這種人就是壞到了骨子裡,活該!”陶季:“我倒十分奇怪,你們說,這人要是有對立的兩麵,長期共存,不會把自己逼瘋嗎?他背地裡這麼壞,可是表麵上比我們看到的好得多呢!不僅經常幫助同鄉,還對去世的妻子情深意重,曾在妻子墳前,當著嶽家人的麵發重誓,說十年內絕不續弦,以感念亡妻在當初落魄之時下嫁於他的愛意。”“啪!”宋南枝手裡的碗滑了一下,打碎在地。她馬上反應過來,忙到:“對不住!沒拿穩。”小姐妹們的聊天話題並沒有因為這個插曲而終止,可宋南枝的思緒卻停在了這件事上。或許,祁淵對科舉舞弊案要繼續查下去的堅持,有了新的證據。祝沿案的細節,外人不知道,可她清楚。遊楓兒當初非殺祝沿不可的理由是什麼?——是她看見了祝沿給遊父寫的信,說要娶她為繼室。遊楓兒不願再被祝沿控製,絕望之下才破釜沉舟,殺了祝沿。可若那封信是假的呢?宋南枝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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