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想照顧她一輩子(1 / 1)

慕容熠真的在齊佑琪眼皮底下消失了。起初齊佑琪因為還在不知所措的難過中,並沒有太在意。直到漸漸的,她覺得缺了點什麼。雖然慕容熠在家住的時候,她也是躲著避著,可偶爾她能聽見他的動靜。他上下班時開門的聲音,關門的聲音,還有他休班時在客廳行走的聲音,因為她刻意逃避著他,所以這些聲音額外聽的認真。現在,整個屋子靜悄悄的一片,靜的有些讓人發慌。齊佑琪懂得了缺的那點是什麼,是慕容熠存在的痕跡。她打開電視機,電視還是沒信號,她一直沒打電話叫人來修。可聽著電視機發出的滋滋聲,她覺得空落的心,不那麼慌了。她去冰箱找吃的,打開一看,所有的食物已經讓她吃的差不多。她在冰箱前站立了一會,神情發著怔。直到聽到冰箱發出的滴滴提示聲,她才回了神。她關上冰箱門,回沙發上坐著,看著電視機裡的雪花畫麵,她陷入了沉思。慕容熠為什麼會喜歡她?又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她?而她,喜歡慕容熠嗎?齊佑琪不知道這個答案是什麼,秦木蓉曾經問過她一次,她當時的回答是三個字——不討厭。可她不知道,所有的情感往往都是從不討厭開始的。因為不討厭,所以她的腦海中,記得跟慕容熠一起時的每一個片段,他在半夜給她送吃的,在她來大姨媽時遞給她紅糖水,在她出事時滿目慌亂與擔心。雖然僅是短短的時間,可這些記憶,好像印在齊佑琪腦海中很多年一般。特彆是那一晚,她來大姨媽疼的難以入睡,額上冷汗直冒,他緊張又害怕,非要抱著她去醫院不可。她堅持著不去。她不去,他就不敢離開,執意守在她床邊。她覺得兩人這樣獨處一室有些尷尬,又不知道可以說點什麼。她說:慕容熠,你唱首歌給我聽吧。我聽聽歌就不覺得疼了。他說:不敢在一個歌星麵前班門弄斧。她加大嗓門哼哼著疼。他妥協道:你想聽什麼歌?她想了一下,想起秦漠唱那首《打戰時再喊我回來》,當時她聽著聽著,恍了神。她說:《打戰時再喊我回來》,你會唱嗎?他沉默了一下,看著她因為疼痛到有些蒼白的臉,緩緩清唱著:當兵當了許多年,就要脫軍裝了,軍裝是軍人的皮膚,脫下會鑽心的疼啊,聽慣了軍號一聲一聲,愛上了風吹雨打,心有牽掛放不下,夢裡會喊出它……齊佑琪讓自己聚精會神的聽著,慕容熠並沒有一副唱歌的好嗓子,可這首歌,從他的口中唱出,真的好像有一種鑽心的疼般。齊佑琪感受著他的情緒,靜靜聽著。一曲唱畢,慕容熠的眸光閃著什麼,很快,他不動聲色地隱去。齊佑琪還在回味著他的歌手,良久,才輕聲說:慕容熠,你跟我說說你的事吧,特彆是部隊的那些事。我從小就崇拜軍人,我覺得他們就是我小時候看的奧特曼,危險的時候,所有人都倉惶逃跑,隻有他們義無反顧的向前走。齊佑琪說著,又笑了一下,說:你知道嗎?小的時候我以為,武警,是武功高強,飛簷走壁,無所不能的警察叔叔。長大了才知道,他們不會武功,但他們真的無所不能。慕容熠說:他們不是無所不能,隻是肩上扛著責任,唯有負重前行。齊佑琪點了點頭。是的,花信年華,歲月靜好,皆隻因有他們,中國軍人。那晚慕容熠陸陸續續跟她說著一些退役前在部隊的事。齊佑琪聽著聽著,漸漸睡了過去。第二天起來時,看見慕容熠坐在地板上,一手枕在腦袋,在她床邊安靜的睡著。齊佑琪想著這一幕,眼角不覺間有了少許淚光。沒宣布退出娛樂圈的時候,對她好的人很多,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公司的人慣著她,全國的粉絲們寵著她,幾個明麵上交好的明星也讓著她。可退出娛樂圈後,真心對她好的,也隻有秦木蓉和慕容熠兩人了。公司不再管她,沒有了熱度,粉絲們就漸漸遺忘了她,明麵上交好的那幾個明星再沒有聯係過她。人走茶涼,這話,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忽然防盜門打開。齊佑琪猛然扭頭看去。進來的身影是秦木蓉。齊佑琪的眸子裡焉得暗了一下。秦木蓉拎著好多吃的,見她披頭散發,兩眼無神,有些無可奈何地說:“我的姑奶奶,還沒消氣呢?”齊佑琪疑惑地看著她。秦木蓉朝廚房走去,打開冰箱,一看空空如也,又見垃圾桶裡的包裝盒,說:“不錯,再怎麼生氣也還知道吃東西。”將食物一一擺入冰箱,關上門,她朝齊佑琪走過去。在齊佑琪身邊坐下,看了看她有些消瘦的臉,秦木蓉心疼道:“你看看自己這張臉,哪裡還有點無敵美少女的模樣。老是吃這些速食品對身體真的不好。”齊佑琪說:“知道不好你還給我買。”秦木蓉說:“這些可不是我買的,我隻是跑趟腿送過來而已。”齊佑琪看著她。秦木蓉歎了一口氣,說:“這都是慕容熠買的,他估摸著你應該吃的差不多了,來醫院找我,叫我無論如何都要給你送過來,怕你餓肚子。”齊佑琪有些委屈地一撇嘴,說:“他都跟你說了?”秦木蓉點了點頭,說:“佑琪,看在他對你這麼好的份上,你就原諒他吧。”齊佑琪還是癟著嘴,眼淚一下奪眶而出,滿是傷心地說:“可那是人家的初吻。”秦木蓉本想再幫著說幾句情,聽她這麼一說,愣住了,有些被震撼住的感覺,看著她,說:“你、你說什麼?你倆親吻了?”齊佑琪重重地一點頭,落著淚,說:“若不然我為什麼這麼生氣,他憑什麼就奪走我的初吻,我這麼多年——”齊佑琪突然明白過來什麼,淚水掛在眼角,茫然的大眼望著秦木蓉,“他沒跟你說?”秦木蓉完全不知情地搖了搖頭:“他隻告訴我把你惹生氣了,被你趕出來了。”齊佑琪怔著,一下拿抱枕捂住了自己的臉。秦木蓉強行扯開她手中的抱枕,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有些驚喜,問著:“你倆真的親吻了?”想著什麼,她又說,“難怪慕容熠嘴上有傷,彆告訴我那是你咬的。”齊佑琪不說話,搶回抱枕繼續捂著臉。秦木蓉不追問了。她想著中午慕容熠拿著一堆食物去醫院找她,拜托她無論如何也要抽時間給齊佑琪送去,他說齊佑琪現在生他的氣,不想見到他,他不敢出現在她麵前讓她更加生氣。秦木蓉問了他一個很早就想問的問題:你為什麼答應和齊佑琪結婚?以你的性格,不可能為了拒絕和青梅竹馬結婚,而隨便選擇個人結婚。慕容熠很快回答她,當時他的神情異常認真,也非常莊重,就像對著他警帽上的國徽發著重誓一般,他說:因為我喜歡她。我想照顧她一輩子。秦木蓉會意地抿著唇笑了。慕容熠找她給齊佑琪送東西,醉翁之意,是想讓她幫著求求情。也隻有她能在齊佑琪麵前說上幾句話了。秦木蓉拿了遙控器,關掉滋滋響的電視機。這回她不強行扯掉齊佑琪手中的抱枕了,她平靜地問著齊佑琪:“佑琪,記不記得你跟我說過什麼?”齊佑琪埋在抱枕裡的臉抬了起來,看見了秦木蓉眉眼裡的認真,她疑惑著。秦木蓉說:“你說這輩子能遇上一個肯為你拚命的人不容易。你說感情這種事,不要隻讓一個人付出,久了,一味付出的那個人,心會很累的。給慕容熠一次機會吧,他是真的喜歡你。”齊佑琪瞬時想起自己對秦木蓉說的那句話:你千萬不要辜負他。他是真的很喜歡你。齊佑琪眼眸暗垂著,說:“我跟你情況不一樣。你和展翊是兩情相悅,而我不喜歡他。”秦木蓉看著她,有些一針見血地說:“你是真的不喜歡他,還是逼著自己不去喜歡他?你非要把所有的情感,都耗在秦漠哥身上嗎?秦漠哥已經跟沈慕雲結婚了,佑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幸福,比我還要幸福。”齊佑琪眼眸滿是痛苦地望著她,說:“我知道秦漠結婚了,我也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和他再也沒有可能了,可是有時候,我真的控製不住自己去想他。”秦木蓉將她摟入自己懷中,說:“佑琪,你不是控製不住自己去想他,你隻是習慣了想他。你把他當成了你的良藥,你覺得隻要一想到他,那些傷心難過的事就通通消失不見了。”齊佑琪憂傷地說:“可是我現在,越是想他,越覺得傷心難過。”秦木蓉被她這話說的眼淚都出來了,她拍打著齊佑琪的後背,安慰著說:“那我們不想了好不好?你都說過你追不上他的腳步,而他又不可能停下等你。既然追不上,我們就不追了。”齊佑琪默默流著眼淚。秦木蓉又說:“佑琪,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從現在開始,放慢腳步,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放在身邊的慕容熠身上,好不好?如果你覺得慕容熠不是你理想中的另一半,但眼下,你裝也得裝的恩愛一點。才結婚,不到一個月,就把老公趕出去,你讓媒體知道了,指不定又得亂描什麼文章了。到時有些不死心的記者挖的深了,查出你跟慕容熠當初結婚的目的怎麼辦?”齊佑琪不說話。秦木蓉抬手,抹去她臉上悄聲滾落的淚水,說:“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懂,你隻是一時無法接受與適應。但是,佑琪,如果真的無法給慕容熠一個機會,那就徹底讓他斷了念想。找個時間,你們把這件事說清楚,到底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是繼續一開始說好的那種相處方式,還是願意嘗試一下接受對方,說開了,對你們彼此都好。”齊佑琪良久,才點了點頭。秦木蓉到時間回醫院,她走後,齊佑琪開始反思她說的那些話。本以為自己的腦子太亂,會想不明白自己是真的不喜歡慕容熠,還是逼著自己不去喜歡慕容熠。可這一刻,她心裡有了答案。慕容熠不在的這段期間,相當於給她時間在捋清楚這件事。雖然有答案,但她始終還是需要時間去適應。可秦木蓉有句話說的很對,究竟她和慕容熠兩人往後的路怎麼走,說清楚,說開了,對彼此都好。她拿起手機,給慕容熠發信息。她輸入:慕容熠,我想,我們還是按照我們之前說的那樣,我們……她刪掉,重輸:慕容熠,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待我們現在的關係,給我一點時間……她又刪掉,到底應該怎麼說才好?她煩躁地把手機扔在一邊。秦木蓉回到醫院,與護士台的幾個護士打了聲招呼。林護士想起什麼,在秦木蓉進辦公室前,突然對秦木蓉說:“秦醫生,你的錢包我拾起來放你辦公桌上了。”秦木蓉一愣,她錢包在身上呀!帶著狐疑進辦公室,看到桌上果真有一個錢包,但一看這是男款錢包,林護士怎麼會以為這個錢包是她的呢?她拿起錢包,打開一看,眼眸瞬時怔住了。這不是她的錢包,裡麵卻放著她的照片。照片裡的她,笑的格外開心。這張照片是她畢業的時候,慕容軒幫她拍的。記得當時她接到爺爺病情好轉的消息,所以非常高興。難道這個錢包,是老師的?老師今天在急診科忙了一上午。秦木蓉翻找著什麼,在她的照片底下,她掏出一張身份證。身份證上,是慕容軒那張清冷的臉。秦木蓉焉得心裡一個咯噔,傻傻地站在那裡。忽聽魯護士長在走廊問著:“慕容教授,你在找什麼呢?”秦木蓉嚇得手中的錢包一下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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