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是真的很喜歡你(1 / 1)

展翊的眉頭也跟著一皺,有些擔憂地看著秦木蓉。電話那端齊佑琪還是哭,什麼都不說。秦木蓉眉眼滿是焦急,卻也不問了,隻是用力地把手機貼在耳邊,聽著齊佑琪越哭越小聲,聽著齊佑琪哭完,顫抖著喉嚨對她說:“木蓉,來陪我!我在家。”秦木蓉很快回道:“好,我馬上過去。”掛了電話,秦木蓉帶著歉意望向展翊,還沒說什麼。展翊說:“我送你過去。”秦木蓉感激地點點頭。結完賬,展翊打開車門,還是很體貼地護著秦木蓉上了車。車子朝齊佑琪家的方向駛去。一路上,秦木蓉緊張地捏緊了自己的雙手,恨不能讓展翊一腳油門踩到底。展翊認識齊佑琪多年,知道她是出了奇的樂觀派,說的不好聽一點,她就是一隻腳踏進了棺材裡,也還會去考慮另一隻腳該放在哪個角落才舒服的好的人。所以展翊並不擔心齊佑琪,他是不願意看見秦木蓉那擔憂受怕的樣子。到了齊佑琪家,秦木蓉還沒等車停穩,就解開安全帶跳下車,險些扭了腳。“木蓉!”展翊急切的跑過去扶住了她,“你慢點。”低頭看了一眼她腳下的高跟鞋,“怎麼樣?能不能走?”“我沒事!”秦木蓉活動了一下腳腕,卻冷不丁抽了一絲涼氣,有些疼。展翊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她的腳踝,起身後不由分說,攔腰抱起她。秦木蓉嚇了一跳:“你要乾嘛?”“我送你進去。你現在就是再著急,也飛不過去呀!”展翊一邊抱著她走,一邊說,眉頭很用力地皺了一下,原來她,這麼輕,輕到似乎他抱著的,是一縷空氣。她太瘦了,以至於他不敢太用力抱她,好像稍一用力能掐斷她的骨頭一般。秦木蓉是醫生,她知道自己的腳隻是簡單彆了一下,沒什麼大礙,拘謹地看了一眼四周沒人,她安靜地由著他抱著自己往裡走,因為她了解,這會的他一定不會理會她的拒絕。到了齊佑琪家門口,展翊小心謹慎地放下她,扶著她站好後,展翊說:“我不方便進去,回車裡等你。”秦木蓉點了點頭。待展翊轉身離開,秦木蓉輸入門鎖密碼,推門而入。“佑琪?”她朝客廳望去,齊佑琪不在,“佑琪?”她緩步朝臥房走去,還是沒有齊佑琪的身影,衛生間,廚房,都沒看見齊佑琪,她一下緊張起來,放大了聲音,連名帶姓呼叫著,“齊佑琪!齊佑琪!”“這呢!上來!”二樓傳來齊佑琪慢條斯理的聲音,一點也沒有原先電話裡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秦木蓉走上樓,齊佑琪坐在書房飄窗邊,淩亂的頭發隨意紮成了馬尾,很好看的一雙眸子此刻是紅的,高挺的鼻子也是紅的。秦木蓉加快了步子走過去,擔憂地問著:“出什麼事了?”齊佑琪朝她的腳看去一眼,不答反問:“你腳沒事了?”秦木蓉一怔。齊佑琪朝窗外一撇頭。秦木蓉這才發現,齊佑琪在這飄窗旁,能清楚的看見樓下的一切。也就是說,方才展翊將她抱進來的場景,被齊佑琪全程收入眼簾,而此刻,更是能清晰地看見展翊倚靠在車旁等待的身影。秦木蓉有了一抹羞赧,掩飾說:“剛下車的時候扭了一下腳,活動兩下就好了。”然後她極速把話題轉到齊佑琪身上,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我都擔心死了。”齊佑琪臉色暗沉了下去,神情陰翳,從口袋中掏出一本證,遞給秦木蓉。秦木蓉一眼瞥去,瞧見結婚證三字,瞬時接過來,打開一看,持證人:齊佑琪。秦木蓉一看照片,男方十分眼熟,秦木蓉腦海中快速轉過對這個男人的所有認知,立即不可思議道:“慕容熤?慕容老師的弟弟?”秦木蓉不敢確信,往下一看,男方那裡寫著的姓名,果真是慕容熤。慕容熤秦木蓉不僅認識,還很熟悉。他的哥哥慕容軒是秦木蓉曾經的導師,他的父親慕容博是秦木蓉現在所在醫院的院長。慕容熤本人也是非常優秀正直的一個人,許是職業的關係,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有著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帶著一股無比的侵徹力,彷似能看透人的心腑,讓人覺得是那般的冷酷,那般的深沉,又那般的堅硬。雖然慕容家與齊佑琪是鄰居,可慕容熤為了工作方便,常年在警局宿舍居住,鮮少回家,與齊佑琪更是沒什麼交集,上次報紙上緋聞一出的時候,齊佑琪還打電話給秦木蓉,跟秦木蓉說慕容熤是誤以為她要自殺才爬上她家陽台,沒想到被狗仔拍個正著,兩人什麼事都沒有,打算在微博上澄清一下這件事。可微博還未澄清,兩人就領結婚證了。來回翻看著結婚證,看不出造假的嫌疑後,秦木蓉的眉頭緊緊皺著:“真的是他?”齊佑琪眼眸垂了下去,說:“沒錯,就是那個慕容熤。”秦木蓉盯著她看,仿似要將她抽絲剝繭看個透徹一般。許久……許久……秦木蓉的眸中露出一絲心疼,說:“你、你這是何苦呢?”齊佑琪的眼淚瞬時下來了,她就知道秦木蓉是最了解她的人,哽咽著說:“我不希望他知曉了我這份心思,不想他懷有負疚之感,你知道的,這一生,我隻盼他好,見不得他皺半點眉頭的樣子。”秦木蓉抬手,抹去她臉龐上的淚水,說:“那你也沒必要拿自己的婚姻來開玩笑啊!”齊佑琪哀戚地說:“演唱會一事鬨得沸沸揚揚,狗仔隊捕風捉影,隻有我結了婚,狗仔隊才會相信,我心裡喜歡的那個人不是他。也隻有我結了婚,他才會放心吧。”齊佑琪喜歡的人是秦漠,正如她唱的那首歌一樣,從年少開始,她便對他情絲纏繞。認識秦漠的那天,聽著秦漠清冷地自我介紹,齊佑琪在陽光底下失了神,她第一次覺得,馳騁沙場的人,也可以如明星一樣耀眼。他就像是風雨後的一道絢麗彩虹,塵囂中的一縷清新空氣,渾濁時的一杯乾純清水。令她無比癡迷,讓她無法自拔。所以當初她想方設法要到秦漠的聯係方式,這麼多年為了隨上秦漠的腳步,為了能和秦漠生活在同一層次上,她拚了命在娛樂圈站穩腳跟,咬牙忍受著那些艱辛與委屈,讓自己以更好的狀態去拉近跟秦漠的距離。她不敢告訴秦漠自己的心思,因為她覺得自己還不夠好,可在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好的時候,可以跟秦漠吐露心意的時候,卻發現秦漠心中早已有了人,並且馬上就要結婚了。她熬了幾個夜晚編詞作曲,想著在唱完那首《嘿!你娶我可好?》時,她要當著全國粉絲的麵,表白秦漠。可最終,那句“秦漠,我喜歡你!你娶我可好?”變成了“秦漠,沈慕雲,祝你們新婚快樂!”所以演唱會那天,齊佑琪唱著這首歌,唱著唱著,她發現她再也不可能和秦漠看庭前花開花落青絲到老,再也不可能陪他江湖策馬看儘世間繁華,再也不可能有對剪紅燭一夜看彼此傻笑的場景,更不可能樹下搖著扇子兒孫圍膝繞。在最後那句“醒來眸間眼淚在繞”後,她崩潰地再也忍不住,在台上捂著臉痛哭了起來。當晚她就飛回江城,讓經紀人李姐推遲了所有行程,她要給自己放幾天假。而她放假的方式,是買了一箱又一箱的啤酒,把自己關在家裡買醉。也就在那一晚,慕容熤誤以為她想不開,爬上了她家陽台。想起慕容熤,齊佑琪的目光落向還在秦木蓉手中結婚證上。她伸手,拿回結婚證,看著上頭兩人都麵無表情的照片,說:“現在想想也是,秦漠從未喜歡過我,即便他沒跟沈慕雲結婚,也不會接受我,當時幸好沒有直播時表白,若不然,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可能會尷尬的跟他連朋友都做不成。”合上結婚證,她的手指用力摁在“結婚證”三字上,憂戚地說,“其實跟慕容熤結婚,對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果。至少以後,還可以裝著沒心沒肺地和秦漠稱兄道弟。”秦木蓉難過地看著她,歎了一聲氣,轉眼又有些不明白地問道:“你性子衝動也就罷了,但慕容熤並不是那種不對自己負責任的人,他怎麼就答應跟你結婚了呢?”齊佑琪輕描淡寫地帶過,說:“因為他不想跟他的青梅竹馬結婚。”頓了一下又說,“木蓉,我決定退出娛樂圈了。這也是慕容熤答應跟我結婚的唯一條件,他畢竟是人民警察,不能生活在太多人的視線下。”秦木蓉並沒有覺得意外,隻是問道:“李姐知道嗎?”齊佑琪搖了搖頭,說:“還沒有告訴她。”眼眸暗沉了下去,她說,“退出娛樂圈也好,你知道的,我本來就不喜歡娛樂圈,當初為了加快腳步隨上秦漠才不得已選擇這條路,如今他已經不是我的目標,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娛樂圈了。我追不上他的腳步,而他又不可能停下等我,那我隻好放慢步子,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放在身邊的風景上。”秦木蓉感受著她的傷痛,走上前一步,將齊佑琪往自己懷中一攬。本來就不擅長安慰人,這個時候,她能給的,也就是一個溫暖可靠的懷抱。齊佑琪將臉貼在她胸前,眼眸朝窗底下望去,看著展翊安靜倚靠在車身上耐心等待的身影,齊佑琪突然說:“他對你,真的很好。”秦木蓉微一怔,明白過來後,也朝樓底下的展翊望去,眸中有了一絲歉疚,說:“他的確對我很好。”齊佑琪說:“木蓉,感情這種事,不要隻讓一個人付出,久了,一味付出的那個人,心會很累的。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你應該把你的擔心和憂慮告訴他,他那麼喜歡你,又怎麼會不放下腳步等你。”秦木蓉沒說話,腦海中不禁拂過多年前的那件事,她望著樓底下展翊身影的眸子裡,有了一抹濃濃的痛苦。得不到秦木蓉的回應,但齊佑琪知道她在聽,又說:“木蓉,既然嫁給了展翊,希望你像是對每一個患者負責一樣,對你的婚姻負責。展翊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是個衝動的人,他對所有的事都執著認真,他會為他所做的每一個選擇負責到底。你千萬不要辜負他。他是真的很喜歡你。”秦木蓉的心情沉重極了,身子微微發顫。她知道展翊對所有的事都執著認真,即便有些事不是他願意做的,可隻要他接手了,就會做到極致,而她也一直努力為這段婚姻負責,從最初的被動,到今天主動為他擦拭胳膊的雨水,主動問他要不要回屋換衣服,主動為了他描眉打扮,主動邀請他陪同一起回木蓉鎮一趟。她也逼著自己,主動去接受他對她的接觸,包括來時他對她的那個公主抱,即便她本能地想要逃離,可她還是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沒關係,他是展翊,他是她的丈夫,她必須接受,必須習慣。但唯獨,她做不到主動去牽他手,主動去擁抱他,多年前的那件事,一直如一把刀頂在她的心口之處,隻要他一接近她,這把刀就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進她的心房,讓她痛的連喘息都困難。片刻,她才輕輕地回答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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