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陷害(1 / 1)

木蠟油塗紅的涼亭,由八根滾圓的紅漆柱子和土黃色玻璃瓦屋頂組成,柱與柱之間有雕刻著花紋的座椅。亭子的四周向上翹著,旁邊的柳樹低垂,涼風一吹,柳條隨風飄揚,漫天銀絮如冬日雪花盈盈灑灑,落入行人頭頂、懷中。陸霄蓉嬌羞地靠近趙巍時,她用絲帕半遮麵,欲拒還羞的跟端坐在木椅上的趙巍時,打招呼,“趙太子,這是在賞柳?”趙巍時看見陸霄蓉和長孫蕁,他溫柔一笑,雅致的聲音悅耳動聽,“兩位美人在前,趙某怎會賞柳。”陸霄蓉主動坐到趙巍時旁邊,粉拳不顧禮儀捶上趙巍時的胸膛,嬌笑,“長孫姐姐說,全天下的女人都想要你的好,連長孫姐姐都愛慕不已,是不是?”長孫蕁沒覺陸霄蓉的行為,有沒什麼不對,平時她跟陸棲遲相處,好像也沒有男女大防。但這話長孫蕁聽著怎麼有點不對勁?怎麼聽著像是她喜歡趙巍時,有意挑撥趙巍時和陸霄蓉的關係?沒等趙巍時回答,長孫蕁搶先說道:“公主怕是誤會了,趙太子貴為太子,理當是所有未嫁女子的愛慕對象,隻不過臣女心中有人,談不上愛慕隻是崇敬。”陸霄蓉起身走到長孫蕁身邊,握住長孫蕁的晧腕,她語重心長地勸慰道:“長孫姐姐,喜歡便是喜歡,我不會怪你,現在趙太子在這裡,我一定會讓他帶你一起去晉國,你不用擔心。”趙巍時坐在旁邊,含笑看著兩人刀光劍影,陸錦湛可是真給他選個好太子妃,懷柔政策用得倒是好。長孫蕁退後三尺,不動聲色甩開陸霄蓉的手,她維持著笑容推脫道:“臣女不敢,趙太子是公主的夫婿,臣女怎麼敢肖想,公主還是不要打趣臣女了。”陸霄蓉緊貼長孫蕁,伸手抱住長孫蕁,不讓她再逃,長孫蕁被陸霄蓉逼到涼亭角,她心裡有些不安。陸霄蓉她到底想乾什麼?陸霄蓉像做錯事的小孩子,她眼神黯淡下去,“長孫小姐是在怪我嗎?長孫小姐是不是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隻是好心,我不知道長孫小姐這麼容易動氣。”長孫蕁驚愕地看向陸霄蓉,又轉頭看向在旁邊看戲的趙巍時,她不過是禮貌地推脫幾句,怎麼就動氣了?長孫蕁壓住自己的暴脾氣,用力扯開黏在身上的陸霄蓉,她走到靠觀賞池的角落,維持微笑道:“臣女比不得公主氣量好,臣女平時就愛發點小脾氣,也不像公主,再生氣也隻往肚子裡咽,麵上還要裝作寬厚的模樣。”此話一出,陸霄蓉的表情立馬變得淒淒哀哀,她轉頭看向趙巍時,懇切問道:“趙太子,長孫小姐是在責怪本公主嗎?”長孫蕁微笑臉,是的,我是在責怪你。趙巍時瞥了眼長孫蕁,想到陸錦湛和陸棲遲對長孫蕁的維護,他選擇了幫長孫蕁。趙巍時轉過頭安慰陸霄蓉,“長孫小姐怎麼會責怪你呢,公主多想了。”陸霄蓉聽明白趙巍時的話,眉頭微皺,她還未嫁過去,趙巍時都不願意裝樣子維護自己,更何況嫁過去之後?頓時,陸霄蓉不想嫁給趙巍時的心,又濃厚了幾分。忽然,陸霄蓉瞥見離涼亭五尺遠的地方,有爪袍翻動。她心機一動,走到長孫蕁身邊,誠懇地跟長孫蕁道歉,“長孫小姐,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沒等長孫蕁說話,陸霄蓉扯住長孫蕁的衣袖,不讓她有轉身的機會,陸霄蓉急切地說道:“長孫小姐,你不要不原諒我,我已經知道錯了。”陸霄蓉步步緊逼,由言辭激烈改為動手,她握住長孫蕁的手,推來推去,製造出爭執的氛圍,“長孫小姐,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長孫蕁背後發寒,她察覺到陸霄蓉的反常。一介公主向她求饒,這話傳出去,她的項上人頭必丟無疑,陸霄蓉是在做給誰看。是趙巍時還是旁邊的奴才?突然,長孫蕁心裡一驚,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她不動聲色地掐住陸霄蓉的手筋,讓陸霄蓉用不上力,不再推搡自己。長孫蕁連忙抽出縫隙,畢恭畢敬說道:“公主這話折煞臣女了,此事是臣女的錯,應當是臣女請罪,公主萬萬不可如此。”陸霄蓉被長孫蕁捏住手筋,使不上力。瞧見越走越近的陸棲遲,她乾脆軟著身體,裝作訝異地說道:“長孫小姐,你為何要掐我?是要逼迫我給你下跪求饒嗎?”長孫蕁趕忙退後三步,回道:“不是。”可話還沒有說完,陸霄蓉身體突地向觀賞池倒去,她驚愕地大喊,“長孫小姐,你為何要推我下水!”長孫蕁腦仁疼,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陸霄蓉這是鐵了心要害自己。 長孫蕁快步上前,伸手抓住陸霄蓉的腰帶,用力把她扔上岸,任由自己慣性驅使掉入水內。這時候她還不吃點虧,陸霄蓉肯定會對她沒完沒了,還指不定給她定個什麼罪。可她還是太小看長在深宮的公主了,後宮女人爭寵,無所不用其極,陸霄蓉從小耳濡目染,怎麼會簡單。陸霄蓉趴在涼亭上,淒涼地大喊一聲,“姐姐。”隨後“撲通”一聲,跟著長孫蕁跳了下來。趙巍時發覺事情的嚴重性,他不好再在岸上看戲,也跟著陸霄蓉跳入水內救人。陸霄蓉身體虛,體力不行,剛撲騰到長孫蕁身邊,她便臉色發白,嘴唇發青,往水裡麵陷。縱使長孫蕁出事,陸霄蓉也絕不能出事,要不然陸坤絕對會讓她陪葬。長孫蕁抽出力氣扶住陸霄蓉,讓她的腦袋能夠浮出水麵,呼吸空氣。陸霄蓉的視野清晰,呼吸暢通,求生欲立馬爆發,她纏住長孫蕁的身體,以長孫蕁為支柱,不斷把長孫蕁的腦袋往下壓。長孫蕁被陸霄蓉壓得嗆了好幾口水,她想要拿出衣袖內的銀針,可銀針早已不知去向,長孫蕁隻能伸手掐陸霄蓉的青筋。可陸霄蓉早有準備,她躲開長孫蕁的手,順勢握住長孫蕁的肩膀向下壓,在她往水麵升的片刻,膝蓋用力頂向長孫蕁的下巴,讓長孫蕁失力,落入水底深處。趙巍時遊到陸霄蓉身邊,沒看見長孫蕁,再看眼前的陸霄蓉臉色蒼白,處於隨時都會窒息的狀態,他隻好先救起陸霄蓉,往水岸邊劃,讓其他下水的奴才,再尋水底下的長孫蕁。陸棲遲從宣政殿出來找趙巍時議事,走至半路,看見涼亭亂糟糟擠成一團,他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陸棲遲快步走向涼亭,見趙巍時帶著陸霄蓉往岸邊劃,他提起的心才敢放下。陸棲遲轉眼看見旁邊的太監還在岸邊焦急地走動,他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陸棲遲壓下內心的不安,冷靜詢問旁邊的太監,“水裡是不是還有人?”小太監看見陸棲遲,惶恐得立馬跪拜在地上,這皇城之中誰不知道四王爺護長孫小姐護得厲害,這要讓四王爺知道長孫小姐落水,沒被救起來,他們也不用活了。小太監顫抖肩膀,結結巴巴許久也說不出一句完整話。陸棲遲等煩了,他扯過焦急伸長脖子,爬在涼亭上哭喊的小蘭,冷聲詢問道:“公主為什麼會落水?”小蘭哭得泣不成聲,她看見陸棲遲,就好像看見了救命稻草。小蘭急切地向陸棲遲哭訴道:“公主帶長孫小姐來涼亭賞景,巧遇晉國太子,公主耐不住嫁人的欣喜,跟長孫小姐炫耀了幾句,誰知,長孫小姐便居心叵測,在晉國太子麵前給公主使絆子,還將公主推下了水。”“在哪裡落的水?”“嗯?”小蘭沒有反應過來,豆大的淚珠還掛在臉上,忘記了掉落。陸棲遲冷若冰霜的目光,銳利地投射在小蘭身上。小蘭看得心驚,她手指慢慢指向湖中央的位置,呐呐開口道:“那裡。”宮裡的太監都是自小進宮,不會鳧水,見有人溺水,隻能用竹竿在水麵打撈。陸棲遲看得著急,沒等小蘭說完話,立馬跳入水中尋找長孫蕁。陸霄蓉看見陸棲遲跳入水中,她掙紮著想要向陸棲遲跳水的方向遊去,奈何趙巍時卡住她的脖子不讓她亂動,她隻能胡亂拍打水麵,破音喊道:“四哥哥,我在這裡!快來救我!”奮力在水麵滑動的趙巍時,對陸霄蓉有了幾分不滿,陸霄蓉在自己懷裡,還向彆的男人求救,這是不是太看不起他了?往日清澈的湖水,被太監一頓攪和,變得渾濁不能目視。陸棲遲視力受阻,隻能在有限範圍內尋找長孫蕁,時間不斷流逝,陸棲遲一次又一次換氣尋人,他的心也隨著換氣,一次次下沉。終於,陸棲遲在一片水藻中,找到了失去意識的長孫蕁。陸棲遲將長孫蕁救上岸,穩住慌亂的心緒,對長孫蕁施救。剛才還癱坐在地上的陸霄蓉,看見陸棲遲將長孫蕁救上岸,她急切地撲過去,拽住陸棲遲的手,試圖阻擋陸棲遲為長孫蕁施救。陸霄蓉我見猶憐地說道:“四哥哥,長孫小姐不會有事吧,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我,長孫小姐也不會落水。我隻是想跟長孫小姐分享嫁人的喜悅,誰知道會惹得長孫小姐不開心,我已經道過歉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會落水。”陸棲遲抽開陸霄蓉的手,將注意力放在長孫蕁身上,他心裡有些發涼,他知道陸霄蓉不想嫁,長孫蕁也知道。陸棲遲了解長孫蕁的性子,在山裡野慣了的人,怎麼會向往金絲籠。他以為陸霄蓉跟後宮裡的女人有所不同,現在看來,環境所染,由不得她不同。陸霄蓉不知道陸棲遲內心所想,她身體緊貼著陸棲遲,想要陸棲遲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多關懷關懷她。“四哥哥,長孫小姐一定會沒事,你不太擔心,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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