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海島婚禮(1 / 1)

黑料公關 葉上瀟瀟 2056 字 4天前

“哇,真是太美了!”向棠在陽台招呼晏姿,“快來看海上落日。”房間的位置絕佳,正對著銀白色的海灘。夕陽緩緩消失在水天相接的邊緣,天空和海水都變成顏色渲染的畫布:有少女麵龐的胭脂色、情書信箋的薰衣草色,還有像憂鬱心事一樣的淺藍色。晏姿倚著玻璃門,很煞風景地說道:“看不到婚禮現場,住在這裡有什麼用。”玻璃棧橋在遠處的海域閃閃發亮,可是它通往的玻璃屋,在民宅區看不到裡麵會發生什麼。向棠狡黠一笑:“我帶了望遠鏡,不過肖總如果能批下錢買無人機,我也不會介意。”“他先把我們的晚飯錢報了吧。”向棠捂著肚子哀嚎:“是啊,哪兒有隻付住宿費、不管飯的團建。晚飯還是自己做嗎?”“趕緊去買菜,嚎得大聲就有扇貝跳進嘴裡嗎?”晏姿戴上墨鏡和遮陽帽,“還有,再說一遍,這根本就不是團建。”向棠看著桌上淩亂的電腦和婚禮報道日程表,歎氣匆匆下樓。這是澄雅公司來到珍珠島的第二天。這個位於南海的小島因為自然環境優美,最近成為舉辦婚禮的熱門景點。即將在玻璃屋裡舉辦婚禮的正是不老女神鐘妍。鐘妍不是第一次結婚。她雖然息影多年,但是一直活躍在時尚圈和投資圈,是妥妥的社交名媛。她以37歲高齡和小自己9歲的偶像男明星結婚,自然成為媒體追逐的頭版頭條。報道婚禮方方麵麵的細節,都能吸引網友的眼球,何況前來觀禮的明星陣容,不亞於電影頒獎典禮。不過明星都住在另一個附屬小島。因為珍珠島為了保護生態環境,不允許建大酒店,隻保留民居,還需要自己做飯。肖總監不會讓油煙弄臟定製的高檔襯衫,石飛宇的體型就暗示根本不是做飯的料。做飯的任務理所當然地落在三個年輕人身上。向棠把方濤喊出來,三個人一起出門。“我想吃烤魷魚,爆炒螺絲也不錯。”向棠拿著藤編籃子,自言自語。“那我可不會做。”方濤撓撓頭,“說好了我隻負責拿東西。”“不會做,你不會學啊,要你這個男的有什麼用!”向棠氣得把籃子丟到他懷裡,“你不是隻會乾體力活嗎?拿著!”夕陽逐漸隱沒,天色迅速轉暗,沒有他們吵吵鬨鬨,這條沒有路燈的山路,晏姿可不敢一個人走。轉到山背麵,拾級而下,就到了碼頭。攤販的小船隻賣當天打撈的新鮮貨,星級酒店非要空運澳洲大龍蝦,其實不如當地食材美味純天然。三個人討價還價,不一會兒就收獲滿滿。眼見暮色要完全籠罩小山,他們不敢多留,立刻返回。路上,晏姿囑咐向棠:“蝦不要一口氣都吃了,留著明天早上做海鮮麵。婚禮可是要中午才開始呢。”“唉,想到所有現場照片都要修圖發給鐘妍審查,我就不想去了。”“彆得了便宜還賣乖。”方濤不滿地反駁,“我還想親眼目睹女神的風采呢。”“你和石主管去晚宴,不也能看到女神嗎?你可勁兒看個夠,眼珠子掉出來都沒人管。”分配的名額隻有三個,最後眾人商量決定,兩個女生去婚禮現場,答謝晚宴可以接受采訪,就讓石飛宇和方濤去。“晚宴都是喝酒拉關係,哪兒有時間看女神?”方濤賭氣走在最前麵,“說好不接歌功頌德的case,結果現在天天寫通稿。”晏姿哂笑:那還不是因為鐘妍放出話來,誰能把她拍得最美,就能得到一筆不菲的獎金嗎?錢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拔得頭籌,任何攝影師和媒體都會成為明星爭搶拉攏的對象。多少媒體大佬都為了這個賭注蠢蠢欲動,勢在必得呢。山上的民居沒有標誌,晏姿隻能通過房屋的形狀辨彆路程。這時在她的右手邊,有一排尖頂的房子,她知道那是在白天漂亮得像油畫一樣的黃色彆墅,有自帶的花園和遊泳池,是第一批來到島上的富豪精心改建的民居。走到這裡,就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了,隻需要穿過一片小樹林。三人都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防止被裸露的樹根絆倒。晏姿專心看路,走在最後麵,突然有一個黑影衝了過來,她躲閃不開,被撞倒在地上。“怎麼了?”向棠和方濤舉著手電筒回來,扶起晏姿。他們望向黑影消失的方向,隻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媽呀,這裡有鬼!”向棠大叫,“我們不會遇上鬼打牆,再也出不去這個樹林了吧。”“喂,你可是學理科的,還不相信科學。”晏姿覺得右腳腕疼痛難忍,好像不小心崴到腳了,“我敢確定那個是人。”“是人為什麼不開手電筒,他是有夜視眼嗎?”方濤的腦洞更大,“會不會是野人,隻在晚上出沒。”“這裡是北緯5度左右,這個山坡不到100米高,把你腦中雪山野人的想法收一收吧!”晏姿氣得想跺腳,腳又已經不聽使喚,“我敢確定那是人,而且是女人!因為她身上的香水味實在是太濃了,比我們籃子中的魚腥味還重!”“好吧,那就是瘋子。咱們趕緊走吧。”向棠攙著晏姿,還好再走上300米就到民居了。門廊下有人匆匆跑過來,“出什麼事了?”“沒什麼,我自己絆了自己一跤,你說搞不搞笑,哈哈。”晏姿揮揮手,想輕描淡寫翻過這一頁。肖銘深皺著眉,抓過她的胳膊,把她扶到客廳的沙發,對大家說道:“是我考慮得不周全。明天工作結束,咱們就離開這兒,找個不用做飯的度假酒店。”“萬歲!”向棠興奮高喊,“要有海鮮自助就更完美了。”肖銘深接過籃子,走到廚房,戴上圍裙:“你們辛苦了,這頓飯讓我來吧。”於是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肖銘深動作優雅地完成了香辣蝦和蝦仁炒蛋。向棠又是拍照又是錄視頻,嘖嘖稱歎:“我覺得肖總監完全可以開一個美食節目,真是明明可以靠臉非要靠才華。”方濤仍然不忘懟她:“為了把馬屁拍得更響,一會兒你負責洗碗吧。”晏姿也沒想到肖銘深居然廚藝技能滿點,她滿足地吃了兩大碗飯,暗暗決定讓向棠去搜索肖銘深的點評賬戶,看他都去過什麼餐廳,以後點外賣就跟他混了。第二天的早飯也是肖銘深做的。有了這兩頓飽飯打底,晏姿覺得自己應該能撐過據說會長達三小時的婚禮儀式。她換好主辦方要求的淺色套裝,下樓發現肖銘深已經在樓梯口等待,他漫不經心地說:“走不動,就不要勉強,我們可以叫車。”他也換上定製的西裝,剪裁貼身的衣服讓他顯得更加筆挺瀟灑。晏姿突然覺得有些耀眼,低頭說:“沒事,我還想看海呢。”肖銘深接過裝高跟鞋的袋子,推門出去,向棠鬱悶地嘀咕:“我的單反也很重啊,怎麼不來搭把手啊。”不過朝著海灘的嘉賓區前行,望見飄揚的粉色氣球。兩個女人的心情都莫名變得晴朗。喜慶的氣氛確實會感染人,晏姿覺得她周邊的世界開始泛起粉紅色泡泡。嘉賓區驗證後,他們每個人都得到了新人的伴手禮。晏姿打開嫩粉色的盒子,裡麵靜靜躺著一個10ml的香水小樣。旁邊的女記者都在歡呼自拍:“這是D香水的限量款,在歐洲都買不到了,真是大方啊。”“我的天哪,上麵的粉鑽不會是真的吧。”晏姿聽到這句話,才把香水瓶轉過來,看到瓶蓋上閃閃發光的粉色鑽石。那上麵還鐫刻了ZY的字樣,表明是為品牌代言人定製的特彆款。“男士的禮物是什麼?”晏姿發現肖銘深沒有拿禮物,已經走到人群中開始寒暄了。工作人員笑而不語:“那是秘密哦。”雖然沒有座位表,但人們自動按照身份高低坐定。向棠為了搶占好位置,已經跑到了攝影區。晏姿自覺地坐在了稍後一點的位置。嘉賓全都落座,儀式就正式開始。禮炮轟鳴,天上飄現彩煙,海上飛速駛來兩艘快艇。伴郎和伴娘坐在白色快艇上,新郎和新娘坐在鮮花環繞的粉色快艇上。這個出場方式如此彆致,引起了陣陣驚呼。快艇在搭好的浮橋邊停穩,新郎和新娘先向嘉賓揮手致意,然後站到鮮花簇擁的高台上。鐘妍穿著魚尾婚紗,亭亭玉立,婚紗上散落的寶石,襯得她翩然若仙。主持儀式的竟然是一位投資界的大佬,他先誇耀一番鐘妍的投資才能,然後說了一大堆祝福語。幸虧這不是普通的婚禮,否則還會上演孝敬父母、依依難舍的戲碼。鐘妍不愧是精明的商人,她又花了很長時間感謝讚助婚禮的品牌商。晏姿納悶婚禮為什麼需要三個小時,然後她才反應過來,重頭戲是走玻璃棧橋。鐘妍穿著品牌讚助的8cm高跟鞋,想要走過長達521米的玻璃棧橋,起碼要半個小時。然後他們會在玻璃屋裡舉行神父證婚儀式。除了他們兩個,沒有攝影師會跟過去,嘉賓隻好在原地打發漫長的時間。名流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社交的時機,都在三三兩兩地交談。晏姿找到向棠,問道:“拍得怎麼樣?”“拚了老命,才找到一個能拍的縫隙。不過沒關係,我有強大的修圖軟件,不怕拚不過那些隻會安長鏡頭的土鱉。”向棠眨了眨眼睛。“沒白來一趟就好。”這時,記者們紛紛離開攝影區,開始拍在場的其他明星。有些人可能為了搏版麵,也主動湊過來擺pose拍照。“嘖嘖嘖,真夠拚的,把這兒當成秀場了啊。”向棠衝其中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努努嘴,“這位阿姨真夠拚的,還真空上陣穿大V領。”“什麼阿姨!”晏姿又好氣又好笑,拍了一下向棠的頭,“那是聶夢琪,當年的選美冠軍。”“很有名嗎,我怎麼沒聽說過。”“她當年演的電視劇很火啊,是很多人的童年女神呢,不過結婚之後就很少拍戲了。”“我的童年裡沒有她,不知道很正常。”這死丫頭,變著法兒說自己年輕呢。晏姿突然想到一件事:沒聽說聶夢琪和鐘妍的私交很好啊,她是專程蹭拍照的嗎?聶夢琪毫不吝嗇地展示曲線,記者們紛紛衝上前,晏姿被人群一推,也來到了她的身邊。近距離觀察她,不知道是保養得當還是美容手術效果神奇,聶夢琪的臉上沒有任何細紋和斑點,仍然像少女般白皙緊致。她巧笑倩兮,媚眼含春,根本看不出真實年齡,舉手投足間還飄散著陣陣幽香。這時她轉了一個圈,香味更加濃鬱了。晏姿眉頭一皺,捂住鼻子,她實在是不喜歡渾身都是香水味的人。那股香味甜膩膩的,像黏在身上濕淋淋的雨,味道有點像柑橘混合了迷迭香,讓人意亂神迷。等一下!晏姿突然覺得香味有些熟悉。她瞪大眼睛,還想再聞一下,又被人群擠到一邊。她呆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半天,終於想起來在哪兒聞過這個味道:昨晚的小樹林裡!撞倒她的女人就是這個香水味!不過她轉念一想,名流喜歡的大牌香水就那麼幾種,偶然撞上也沒什麼奇怪的。不,也有些奇怪。既然是有身份的名流,為什麼要在晚上鬼鬼祟祟穿過樹林呢?不開手電筒,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吧。晏姿望著聶夢琪標準的營業笑容,總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不過玻璃屋裡的儀式很快結束了,記者們又把關注的焦點放在鐘妍身上。鐘妍緩緩走回來,讓大家隨意拍照。不過,嘉賓的手機都是不能帶入的,按規定隻能用無法聯網的攝影器材拍照,避免有人把照片不經處理發出去。可是就在這時,鐘妍的助理匆匆跑來,把手機遞給她。鐘妍原本毫無瑕疵的臉頓時慘白,看上去老了十歲。她把手機摔到地上,厲聲尖叫:“是誰把照片發出去了?今天不找到這個人,你們誰都彆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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