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洛天扛著,自己就完全處於被動,洛瞳半點安全感都沒有,再者她覺得洛天這種人渣,也不是做不出來把她從樓梯上丟下去的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洛瞳這才安分下來。洛天扛著洛瞳把她帶回了房間,洛瞳的電腦還開著,洛天不經意掃了一眼,視線就被吸引了。洛瞳的電腦桌麵竟然是沐染真。洛天站著不動,洛瞳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洛天的視線落地,又開始掙紮起來了。“看什麼看,你這種野人也配看我家仙女姐姐沐染真嗎?快把你齷齪的視線從我家仙女姐姐的臉上移開!”洛天:“……”青春期的孩子追星是難免的,洛天以前在部隊呆的時間太長,洛瞳又是長身體的時候,每次洛天看見洛瞳,都會有種‘這丫頭怎麼又長高了’的慷慨,因為聚少離多,洛天直到現在才誤打誤撞地發現洛瞳竟然把沐染真當成偶像來看待。兩個讓他頭疼無比的女人互相吸引,洛天覺得,要是讓她們兩碰麵了,他估計會被她們倆給搞死。洛天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直接把洛瞳往床上扔,然後就不顧洛瞳的挑釁,徑直走出她的房間朝書房走去。身後還傳來洛瞳鬨嚷嚷的聲音,洛天聳聳肩,要是讓洛瞳知道他不止看了她家仙女姐姐的臉,還跟她住在一起,甚至還親了她,那小丫頭估計會氣得去找爺爺借手榴彈跟他同歸於儘。想到這,洛天的腦海裡又浮現出昨天晚上沐染真撲在他身上親他的樣子。他進了書房,反手把門關上了之後就靠在門後,他有些頭疼地抬手揉著太陽穴。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該怎麼麵對啊。——守在她身邊的人突然從洛天換成了段景之,沐染真有些疑惑,但洛天本來就是編外人員,自然不會像段景之一樣,要聽從命令守著她,加上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她單獨麵對洛天的時候依舊尷尬萬分,換了段景之來倒是自在一些。沐染真跟李蓓蓓的事莫韶琪在網上已經看見了,雖然義憤填膺,但還是堅持熬完了幾台手術,到了今晚才有空來找沐染真和Sara。莫韶琪拎著一袋零食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沐染真身邊隻露出一口大白牙的段景之,當下謔了一聲,道:“染真,研究所 的安保係統做得挺到位的啊,還拍了這位兄弟來暗中保護你。”她生怕段景之不知道她話裡的重點,還特意加重了‘暗中保護’這四個字。段景之:“……”這女人不拿手術刀,他是不是就可以動手修理她了,連著上次沐染真被綁架時她拿手術刀威脅他的那一次。段景之跟Sara和沐染真從雲南開始就認識了,也算半個老熟人,但跟莫韶琪不過是才見過幾次,俗話說得好,三個女人一台戲,她們三個女人混到一起,就能把現場變成蹦迪舞池。人呆在一起久了,難免會有點像,瘋起來沒個人樣,但本質上還是有些區彆的,Sara拎得清事,做事也比較靠譜,而沐染真,他潛意識裡總覺得她跟洛天有一腿,他要是降不住,大可把洛天叫來。但是,莫韶琪這個妖孽他就真的束手無措了,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竄出來的野妖怪,滿腦子血腥的想法,沐染真跟Sara罵那個叫李蓓蓓的女明星的時候,頂多就問候一下對方的祖宗,莫韶琪卻不一樣。她一拍桌子,義憤填膺道:“那種綠茶婊,就給往她靜脈裡注射空氣,等她動彈不得但是還要知覺的時候用手術刀挑了她的手筋腳筋,死透了之後我就把她泡到福爾馬林裡當標本。”沐染真三人:“……”雖然莫韶琪經常念叨著向要解剖沐染真,但沐染真都覺得她是在開玩笑,直到現在她咬牙切齒地說出懲罰李蓓蓓的方法,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女人還真的解剖過人。她覺得有必要把莫韶琪也列入危險人物的範疇中。Sara一巴掌拍在莫韶琪的腦袋上:“人醫生是救人的,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了殺人狂魔了。”莫韶琪的突然到訪,一下子讓房子熱鬨了起來,洛天讓段景之來守著沐染真,就是怕她一個人在屋子裡會有危險,現在Sara和莫韶琪都留下來陪她,段景之就不用守著了。閨蜜趴總會比較隨心所欲,晚上睡覺的時候三個人就擠在一張床上。沐染真跟洛天要定期去研究所抽血化驗,前一天的時候Sara已經跟劇組商量好了,把她的戲份往後推一推,讓她先去研究所抽血化驗。Sara不能陪沐染真去,洛天又不在,所以第二天負責送沐染真去研究所的任務,就落在了段景之身上。“段師傅。”坐在後座的沐染真在汽車行駛到半路的時候突然開了口:“你當兵多久了?”之前在雲南,段景之給他們劇組當武術指導,沐染真就一直用段師傅來稱呼他,後麵知道他是個軍人之後,也改不了口,見段景之沒有異議,她就一直這麼稱呼他。“十幾歲進入軍校到現在,快十年了吧。”沐染真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又道:“那跟洛天認識得也挺久了吧。”段景之可不會玩什麼迂回戰術,一察覺到沐染真是在旁敲側擊洛天的消息,就直言道:“是啊,在軍校的時候就認識了,所以沐小姐你想打聽關於他的消息,來找我準沒錯。”沐染真原本還想狡辯一下的,但想了想,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段景之這麼好的一個線人,她應該誠實一點好取得他的信任才是啊。她嘿嘿笑了兩聲,笑得格外乖巧:“就是,那什麼,我就是想知道洛天有沒有談過戀愛,或者是他有沒有喜歡過誰。”段景之想了想,洛天一直都是很受歡迎的存在,就算現在在特種兵部隊裡,也會有一些女兵暗送秋波,但嚴格算起來,他身邊真的沒有過什麼女人,關於他跟沐染真之前就認識的事,也是到了雲南之後,在民宿遇見沐染真,他才知道被稱為異性絕緣體的洛少校,竟然跟國民女神沐染真有一腿。十二年前見過一麵,就一直記到現在,可想而知沐染真在他心裡還是占據著一席之地的,可謂是流水的追求者,鐵打的沐染真。但沐染真應該是不想聽到這些的,他思忖許久,才順著記憶回到青澀的軍校生活,找到了一件能跟沐染真提起的事。“大學的時候,隔壁班有個妹子,名字叫什麼來著我忘了,反正長得特彆好看,高鼻大眼氣質佳,那姑娘也是喜歡老大的,但人畢竟是美女,還多才多藝,不像彆的女生那麼豪放,喜歡老大也隻是遠遠地看著,後麵有一次一起搞活動,他們倆才有了交集,那姑娘就開始給老大送溫暖,老大似乎對那姑娘也挺上心……當然也沒有什麼,隻是我們都覺得老大對那姑娘明顯跟對彆人不一樣,那姑娘學藝術的,有時候路過鋼琴教室看見那姑娘在彈琴,老大會停下來看。”段景之神經大條,沒注意到沐染真的臉色已經變了,繼續說道:“後來有一次吧,那姑娘跟她舍友好像犯了什麼事,雖然也要罰,但教官罰得有些過分,我們都不敢說什麼,隻有老大,他替那個姑娘出了頭,還攬下了所有的體力懲罰。”沐染真原本隻是想八卦一下,沒想到還問出這麼大的猛料,心底壓著的成年老醋就這麼被打翻了。也是,洛天跟她的生活軌跡是完全不一樣的,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是那般鐵骨錚錚的人,皮肉之下泡著軍人的鐵骨,當然會被同樣類型的女孩子給吸引。她試圖安慰自己心底騷動的情緒小惡魔,可方才擺在臉上的笑容卻早已僵硬。她突然有些討厭自己的喜形於色了,之前還拍拍胸脯自豪地說這是真性情,但到了現在,她卻覺得自己的喜形於色是軟肋,會讓她在感情中吃虧。她悶聲好久,才問道:“那後來呢,他們怎麼樣了?”“還能怎麼樣。”段景之自顧自轉動方向盤,把車拐到另外一條道上:“從軍校畢業之後,我很老大就開始進行特種兵的訓練,彆說找對象了,跟家裡人聯係都費勁,要說那姑娘也是執著,還跟到部隊守了幾次,但後麵就不了了之了。你也知道,老大那個脾氣,要不是那張臉還能看點,哪裡會有姑娘敢靠近他啊,現在他是因為家裡的問題退伍了,其實我們還想著他退伍了,回家了,家裡人給安排相親什麼的,說不定就能解決單身的問題了……沐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啊。”段景之榆木疙瘩一樣的腦袋總算反應過來,從內後視鏡看見沐染真陰沉的臉色,問了這麼一句。沐染真雖然喜形於色,但她好歹是個演員,就算演技有時候會被大家詬病,但騙過段景之還是綽綽有餘的。她哈哈笑了兩聲,擺擺手:“哪有的事,就是昨天晚上跟Sara和阿琪她們玩得有點晚,睡眠不足,這才沒什麼精氣神的。”段景之哦了一聲,很善解人意:“那你可以眯會,不然到了研究所,有要抽血又要化驗的,估計你會熬不住。”段景之說完就安靜了,可沐染真坐在後座,內心卻是一片亂麻糾結。洛天老早就在研究所等著沐染真了,正跟教授聊著,段景之就把沐染真領了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洛天總覺得沐染真對他的態度更冷漠了。沐染真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前一天看見洛天還會半尷尬班羞赧,但在路上聽到段景之說起洛天之前對那個女孩子做的事,心裡酸澀得厲害,等見到洛天時,心境完全變了。就是變成了那種,被渣男傷害了之後華麗歸來,看破紅塵對一切都不屑一顧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在他麵前保持著一副淡然又冷傲的表情就可以殺人於無形——沐染真之前接劇本,最看不上的就是這類角色,她爸媽把她生得這麼好看,是讓她去渣彆人的,怎麼會被渣男傷害。誰承想她在現實中就真的來了這麼一場戲。她踩著小高跟鞋,路過洛天身邊的時候連個餘光沒給洛天,反而直接越過他,對教授露出得體的微笑。洛天:“……”情況不太對啊。他看向段景之,想知道在他離開的時間裡,沐染真的態度怎麼會變成這樣。可段景之卻一臉無辜,一副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抽血、化驗、體檢……再跟著教授去看血液的化驗結果,全程洛天都站在沐染真身邊,但沐染真完全是把他當空氣來看待,要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沐染真也是露出得體的微笑,率先頷首道歉。洛天覺得情況越發詭異,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真的無從猜起。用他們的血液提煉出來的異變細胞融進鮮紅色的半透明液體裡,液體則由細長的玻璃試管裝著,這藥物剛剛研究出來便在交易中夭折,連個名字都沒有,教室也是個浪漫的人,提煉出異變細胞之後回家的時候,在路上買了一束玫瑰花給自己的愛人,看著二者的顏色有幾分相似,就隨意給這個藥物起名為玫瑰,英文名為:rose。洛天很想吐槽這個名字,可年老既是權威,他還不能撼動教授的權威,隻能妥協了。沐染真卻很喜歡這個名字,她對這些從自己的血液裡提煉出來的東西著實稀奇,便彎腰湊過去看。實驗室的燈光開得很足,為了方便觀察,實驗台上還有可調節亮度的燈光,照得那鮮紅色液體折射出殷紅色的反射光來,沐染真湊過去看的時候,紅色的反射光正好打在她的眸子上,似乎讓她的輪廓都帶著嗜血的誘惑。沐染真注意到了洛天的視線,微一轉頭,撞上了洛天的眸子,洛天也不躲閃,就這麼跟她四目相對。洛天不躲閃,沐染真也不慌不忙,放任自己的目光跟他的目光纏在了一起,保持了兩三秒之後,她才慢悠悠地把自己的視線從洛天身上拉回。沐染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幼稚,可不得不承認,這般幼稚的結果,是讓她心裡被某些不平衡的東西攪動的情緒得到了變態的滿足。嗯,她真的有點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