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真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之前李蓓蓓隻是暗地裡針對她,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會她都騎到她的頭頂上了,老虎不發威,她還真的以為自己惹的是貓啊。 沐染真在醫院裡裝模作樣地躺了半個多月之後,就坐著輪椅在各路守在醫院門口的長槍短炮下被Sara推回了家。在住院的半個多月裡,Sara一直在找證據,但是李蓓蓓一個大學剛畢業的丫頭,能走到這一步,背後自然有金主,Sara辛辛苦苦找到的證據被人金主給攔下,差一點就把沐染真給氣出心肌梗塞來。沐染真還在醫院的時候,李蓓蓓還來看過她,一臉單純無害啊,要不是Sara按著,沐染真早就掀起被子把那束花砸她臉上了。但氣歸氣,她也不能老是被李蓓蓓影響啊,她還是要工作的啊。除了新專輯的準備之外,她還有一個通告是拍攝緝毒題材電影裡麵的臥底。不用多想,就是那種靠美色潛伏在販毒老大身邊的紅顏禍水,Sara幫她爭取到這個角色的時候,沐染真是拒絕的。怎麼能讓她老是演這種角色呢,觀眾會有審美疲勞的,她得找其他類型的角色演才能對得起粉絲的支持啊。可麵對她這副不用世俗同流合汙的貞潔模樣, Sara隻是輕咳一聲,然後伸出手指比了一個數,問她:“片酬這個數,演不演?”沐染真呆愣了兩秒,點頭:“演!”Sara還故意逗她,“喲,剛剛不是說不演嘛,要對得起粉絲,對得起觀眾。”“這話說的。”沐染真立即搶過Sara手裡的劇本,狗腿無比:“我覺得吧,藝術在精不在多,我把同類型的角色演出不一樣的感覺,也是一種本事啊。”就這樣,為了三鬥米折腰的沐染真在出院之後不久,就收拾行李坐上了飛往雲南的飛機。電影的取景大多都在雲南進行,她住院,晚了幾天進劇組,但她的戲份都靠後,不止沒有耽誤拍攝行程,她還可以在雲南逛個幾天,再找個攝影師團隊拍一套有雲南特色的寫真,放微博上掛著,靠美貌吸幾個粉。人生啊,如此多嬌。沐染真來雲南的前幾天住的是一家很有名的民宿,Sara跟老板打過招呼,讓老板不要聲張,加上她們住進來的時候是深夜,也就沒人知道沐染真住在這裡。雲南邊境,風景自然是沒有大理麗江那一帶那麼好,但沐染真也好養活,除了Sara帶出去拍寫真吃飯之外,其餘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在房間裡看劇本。那天下午Sara有事情出去,她一個人躺在窗邊的軟榻上看劇本,院子裡老板養的鳥兒嘰嘰喳喳叫了一天,沐染真原先聽著心煩,住了幾天,倒是習慣了這鳥叫聲。傍晚風涼,她蓋了床薄被,眼皮越來越重,打了幾個哈欠之後,就睡著了。她迷迷糊糊睡了半個鐘,樓下就傳來一陣喧鬨,原本叫聲還算悅耳的鳥兒像是受到了驚嚇,叫聲慘烈。沐染真醒了過來,但身體還是癱軟無力,外頭已經是夕陽餘暉,天邊火燒雲連成一片,房間裡的光線也暗了許多,她又躺了好一會兒,才分得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她翻身下床,伸了個懶腰,聽到院子裡傳來絮絮叨叨的說話聲,加上好奇那鳥兒為什麼叫得那麼慘烈,就走到窗邊探頭下去看。店裡的老板滿懷詩意,民宿到處都種著花,她的窗邊就放了一盆開得正盛的薔薇,她一襲白裙,長發披散,單手托腮趴在窗台上。院子裡站著三個人,老板,還有兩個背著背包的男人。一個男人正在跟老板談話,皮膚略黑,但一口大白牙很是加好感,而另一個男人則側對著她,身高也比旁邊的男人要高,一身利落的旅行者打扮,黑色鴨舌帽的帽簷壓得很低,從沐染真站的地方看下去,隻能看見他鼻尖以下,膚色也比旁邊的男人要白得多,整個人看起來神秘又內斂。他身後是老板精心栽培的薔薇花叢,大朵紅色的花在他身後盛開,就像是畫報裡麵恰到好處的背景,不至於喧賓奪主,也起到了襯托的作用。她窗邊的薔薇也是花香四溢,她深吸一口氣,感歎:是個出場自帶花香的男人啊。她又打了一個哈欠,可能是動作太大,底下的那個男人竟然察覺到了在三樓窗邊的她,犀利的一個眼神投過來,沐染真突然有種被抓奸在床的心虛感,一時緊張,就往後退了一步,猛地把窗給關上。但她一緊張就沒控製好力度,猛地合上窗,窗外的那盆薔薇被震到,搖晃了幾下,從三樓掉了下去,摔得粉碎。聽到老板在下麵哀嚎,沐染真在窗後很是歉意地喊道:“老板對不起,我賠你一盆新的。”Sara還在外麵跟副導演談沐染真開拍的事宜,接到沐染真打來的電話,說讓她買一盆薔薇花回來的時候,Sara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你用花盆砸誰了?”沐染真隔著屏幕衝她翻了一個白眼“你能不能往好處想?”Sara頓了頓,又道:“你被黑粉用花盆砸了?”“……”民宿似乎隻有沐染真所在的三樓有房間了,她關了窗之後不久,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而且還不止一兩個人。她趴在床上聽了許久,直到腳步聲全部進了她隔壁那幾間房間,她才鬆了一口氣。應該隻是結伴旅行的人,她拍拍胸脯安慰自己,但是一想到剛才那個男人投過來的視線,她又忍不住揪起心來。真的是,那麼凶做什麼!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沐染真也靜不下心來看劇本了,她睡了一覺起來,肚子早就餓了,看Sara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就找出鴨舌帽和口罩,出門覓食。 她吃完飯又逛了一圈,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她還在外麵的時候,Sara已經打電話來催了,說是已經買回來了一盆薔薇花賠給老板。 沐染真和Sara住的房間是三樓最裡麵那間,要經過一條走廊才能到達門口,這會她剛上到三樓,就看見走廊的過道椅子上,坐著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 沐染真打量了一番,認出這個人是今天傍晚在院子裡看了她一眼的男人。他似乎睡著了,雙手抱胸垂著頭,鴨舌帽的帽簷擋住了他整張臉,安安靜靜地靠在椅子上的樣子,相比於傍晚的冷峻淩冽,這樣的姿態倒是讓他多出了幾分散漫的少年氣質,就像是,莫韶琪家裡養的那隻大黑貓在打盹一樣。怎麼就在走廊上睡著了?沐染真在心裡疑惑道,隻是她向來不是什麼多管閒事的主,就輕手輕腳地從他身邊走過去,隻是剛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因為她看見有隻很大的蜘蛛正沿著牆壁爬下來,眼看著就要爬到這個男人的頭上了。雲南氣候濕潤,又是熱帶季風氣候,毒蟲的種類更是多到可以湊一桌滿漢全席……沐染真在心裡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從包裡翻出紙巾,想隔著紙巾去抓那隻大蜘蛛。她湊近,伸手,但還沒有抓到那隻蜘蛛,就被一隻手給抓住了手腕。原本已經睡著的男人突然驚醒,警惕地張開眸子,抓住她的手起身,再把她的手往後一掰,再將她往牆上一壓,整個擒拿的動作一氣嗬成,等沐染真反應過來,她已經被鉗製住了。那個男人的手勁不輕,沐染真被他壓在牆上,臉都全貼在牆上了,原本戴在頭上的鴨舌帽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烈動作,掉在了地上。而鉗製住他的男人的鴨舌帽隻是用來在睡覺時擋臉的,他一站起來,帽子也落了地。沐染真倒還有個口罩,瞪著一雙眼睛往回看,終於看清了那個男人的相貌。走廊裡燈光昏暗,但是湊得這麼近,沐染真還是能看清楚的,鼻梁挺拔,下巴的線條簡潔而乾淨,烏黑深邃的眼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是完全沒有任何多餘,卻恰到好處的長相。他的個子很高,修長高大,很容易就把沐染真給控製住了,他的氣勢過於盛氣逼人,加上現在這麼個局麵,沐染真突然嚇傻了,喊也喊不出,隻能瞪著一雙眼睛詫異地望著身後的男人。突然的四目相對,也讓男人微怔了一下,他隻是習慣性警惕,睡衣朦朧之際有人靠近,他的身體機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把對方給控製住,現在看見是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危險解除,但他還是沒有放開沐染真,隻是放鬆了自己的手勁。“深更半夜,裝扮詭異,鬼鬼祟祟,你要做什麼?”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因為離得太近,沐染真感覺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都撲到她的耳朵裡,她素來敏感,加上緊張感作祟,沐染真不禁僵直了身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於緊張而產生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男人的話裡帶著幾分挑逗的意味,加上溫熱的氣息縈繞在耳邊,曖昧氣息暴漲。她試著動了幾次手,但何奈男人的手勁太大,不管她怎麼掙紮都不能擺脫桎梏。沐染真頓時就惱了,這哪裡來的登徒子!“關你屁事!”她道:“你快點鬆開我,不然我喊人了啊!”男人壓低聲音低笑一聲,他這一笑,沐染真的暴脾氣全部被誘發出來了,她轉臉朝著自己的房間喊了一句:“Sara!”話音未落,就聽見門軸轉動的聲音,沐染真暗喜,可就在Sara開門的瞬間,那個男人突然鬆開他,再微微借力,沐染真就撲倒在了地上。她惱怒回頭,那個男人已經迅速撿起地上的鴨舌帽,然後閃身進了他自己的房間,進門,落鎖,又是一氣嗬成的動作,在Sara出來的時候,他已經進了房間裡。臥槽!跪倒在地上的沐染真忍不住爆了句臟話,一臉不可思議,長得挺好一小夥子,怎麼腦子好像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