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以前從來都不會拒絕我(1 / 1)

飛雲之下 朔歌 1561 字 4天前

從機場回到金馬廣場,夕陽已經垂在了大樓半中央。廣場人來人往,今天是星期五,人比平時還要更多一些。菏澤約了秦曉麥吃烤魚,等她下了大巴,菏澤已經在站台等了一會兒。她的衣著依舊簡潔,即使是冬天,她的頭發也依然是齊耳根,配上大風衣和黑色的馬丁靴,樣子十分帥氣。相比之下,秦曉麥倒顯得普通得多,隻是那雙烏黑澄亮的大眼睛配上露齒一笑的小酒窩,為她增添了幾分出眾的氣質。下了車兩人直接去了烤魚店,秦曉麥喜歡辣,越辣越開心,這一點菏澤與她真的天差地彆。菏澤懂得克製,即使喜歡平日飲食也幾乎不沾辛辣,兩人每次約著去吃飯,大部分都看著秦曉麥吃,她就聞個味兒。“我都快三天沒碰辣椒了。”秦曉麥感歎道。菏澤笑了笑喝了口清茶,道:“可見你最近忙的事情對你的吸引力已經超過辣椒了。”秦曉麥一怔,看著菏澤放下了筷子:“阿澤,我想跟你說個事兒。”菏澤放下茶杯,示意她:“你說。”“就是……就是關於……”“周琛宇。”從彆人口中聽到他的名字,秦曉麥的心不自覺地震顫了一下。先前那段戀愛談得突如其來,連分手也莫名其妙,菏澤知道當時秦曉麥在談戀愛,見過周琛宇一兩次,倒也沒說什麼。距上次在公司門口得知兩人再次相遇,她也依然保持著沉默,沒有過問,好像兩人早已達成了默契,等對方準備好了自然就會對自己開口。秦曉麥抿了抿唇,說:“他現在住在我家隔壁。”菏澤先是一怔,隨即應了一聲:“嗯。”秦曉麥小手攥成拳頭放在膝蓋上,繼續道:“我也去過他家幾次。”“嗯。”停頓了幾下,秦曉麥一咬牙,說:“我可能馬上要跟他去挪威了,關於拍攝宣傳片的事情。”菏澤拿起筷子給秦曉麥碗裡加了幾塊魚肉,說實話,麵對著好友說周琛宇的事情秦曉麥還是有些緊張。看到對方深深吸了口氣並不急於表態,她的心簡直懸到了崖口。對於周琛宇的事情菏澤似乎始終保持著一種客觀的態度,她也曾說過他們兩人分開本來就莫名其妙,緣分肯定沒完。當跟周琛宇再次遇到,秦曉麥徹底敗給了預事準確的發小。菏澤把魚刺挑掉,把魚肉蘸了點醬料放在了秦曉麥碗裡。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都彌漫著濃鬱的辣椒香,令人垂涎欲滴。夾了一小塊豆腐,菏澤抬眼看著秦曉麥,問:“還不打算說重點?”吞了口唾沫,某人小心翼翼道:“老佛爺下旨,過年得帶個能抗風避浪的回家,家裡已經看過周琛宇的照片了,為此我想跟他套套近乎。”“你想泡他?”菏澤一語擊中她心中所想,秦曉麥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含蓄了,可對方好像早已心知肚明。火炭炙烤著鐵盤裡的魚,燒熱的油汁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秦曉麥有些坐立難安,仿佛這炭火上烤著的不是魚,而是她。瞧著她的模樣,氤氳裡菏澤冷淡的臉龐上似乎染上了笑意,調侃道:“要不要趁這次機會好好泡一泡他?”秦曉麥急了:“我才不會吃回頭草!”菏澤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半晌才恍然地點點頭,“哦……原來問題出在這裡。”“什麼問題?”看著秦曉麥緊張兮兮,菏澤的神色倒有幾分放鬆:“他是一棵什麼樣的草估計你自己都不清楚,談論吃不吃未免太早了。”秦曉麥一愣,聽菏澤又繼續道:“那他生日是哪一天?”這下,秦曉麥是徹底愣住了。對於這樣的情況,菏澤頗為無奈地笑了笑,倒有些心疼起某人。分開的這一年,有的人生活照舊,有的人度日如年。無論當初是誰的責任更多一些,這段感情裡,秦曉麥就沒有付出過該有的時間和精力。輕輕歎了口氣,菏澤緩緩道:“趁機會,再了解一下吧。不過下次,不要再想著找人幫你做決定。曉麥,你太依賴於彆人的抉擇了。”人生是你自己的不是嗎?——等到周琛宇給秦曉麥發行程信息的時候,她還沒有寫完拍攝的稿子。先前答應得乾脆,現在恨不得咬掉舌頭。半個小時前她接了莫源的電話,說下午要過來家裡給他做牛排飯,也不知道是莫大少爺是不是最近通告太少,純屬閒得慌,還是菏澤沒看好,又逃出來作妖了。等稿子寫完給星方航空的王主任發去郵件已經將近下午三點。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起身去倒了杯水喝。挪威的記憶在寫稿的時候如同拚圖一般,一點一點被拚湊了起來。那裡的雪,那裡的夜,那裡的極光,以及那裡發生的故事。腦子正在放空思緒,手機短信叮咚一響,秦曉麥才被拉了回來。這條訊息令她眉頭一擰,漂亮的眼睛裡染上了一抹驚詫。“等會一起吃飯。”竟然是安子天給她發的!和這個人有越多的牽扯,那些被封存的記憶就變得越鮮活。秦曉麥不是太戀舊的人,隻是安子天的事情她當時還是花了很長的時間來調整。想想過往的那些事情,她有時會覺得好笑,年輕氣盛不懂事,若是換做現在來處理,恐怕也不會鬨得這麼下不了台麵。她打開回信息的界麵,飛速地打了兩個字,算是一個禮貌回應。“不去了,謝謝。”曾經有多不舍,現在就有多決絕。回完消息正想仰身躺在沙發上,門鈴聲又打亂了她的節奏。因為莫源說下午要來做飯,她便起身去開門,也沒注意到和平時相比,這次的門鈴聲顯得多麼的禮貌規矩。門打開的一瞬間她想收手,已然來不及。“你來……乾什麼?”來人一隻手放在西褲口袋裡,另一隻手則扶著防盜門,命令的口吻令秦曉麥很不舒服。“說了吃飯,速度換衣服跟我走。”安子天的不請自來讓秦曉麥有些無措,他已經許久沒有來家裡找過他,距離上次,是幾年前喬遷喜宴的小飯局上。秦曉麥手握著門把,想要拉上門,卻反被對方拉住了手腕:“進去,換衣服,下樓。”完全就是發號施令一般,曾經秦曉麥喜歡這樣蠻橫的安子天,現在隻覺得他很無禮。當初他們同租一間屋子,住在一個屋簷下,無論她想什麼要做什麼,統統由安子天安排好,她就是一個地上的九級殘廢,連一個最簡單的決定都是由他幫她做的。秦曉麥強行抵住門,語氣有些不好:“安總業務繁忙,何須請我這個小角色吃飯?”安子天冷著臉,陰沉沉的很是嚇人。他嘴唇抿成一條線,一把將秦曉麥從玄關處拉了出來:“我看這套衣服也挺好,不必換了。”“你放開我!安子天!”在家裡秦曉麥就穿了件寬鬆的衛衣,畫著她鐘愛的卡通蝸牛。安子天出入的都是些高級餐廳,這種打扮根本就不適合。“我說了不去!”“為什麼不去?”安子天語氣冰冷,“你以前從來都不會拒絕我。”他不由分說地強行拉著秦曉麥進了電梯。秦曉麥感覺手腕痛得厲害,她使勁掙紮反被安子天禁錮到胸前。“你現在脾性變得很糟糕。”秦曉麥聞言一怔,反駁道:“跟你有什麼關係!”“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他怒吼一聲。她望著一臉失望的安子天,感覺心裡憋屈,明明當初他對她的不辭而彆都不管不問,為什麼現在他反而要來責怪她?她不想跟這個人走,如同夢魘裡快要窒息,她喘不上氣。有誰?有誰能來拉她一把?“叮咚”一樓電梯門一開,一張清俊而略顯冷淡的臉龐出現在眼前。這一刻,秦曉麥宛若看到了救星,她剛要開口那人卻移開視線,仿佛麵前根本沒有兩個人,而是空氣。安子天瞧著這個與自己有一麵之緣的男人,對於他的漠視有些詫異。金雯的婚禮上他以秦曉麥男伴的身份出現,總感覺他與金雯以前就認識。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嗎?安子天心頭生出一種被人蒙在鼓裡的不悅感。秦曉麥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禁錮,安子天握著她手腕的力度又多加了一分,拉著她準備走出電梯。周琛宇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安子天蹙了眉,眼神不善。“哦抱歉,我以為你要走另一邊。”嗓音渾厚低沉沒有什麼情緒。說著,他主動移開了步子,轉身走進了電梯內側。秦曉麥回頭看著男人,無助的眼神像極了婚禮宴會的那一夜。周琛宇不喜歡她這種有事才找自己的表情,可在某一瞬間他還是做了同樣的決定。秦曉麥原本以為周琛宇不會再搭理自己,他也沒有幫她的義務和責任。在她放棄掙紮的同時,另一隻手腕忽然被人拽緊,然後狠狠向後一扯。借助慣性,她腳下一個急轉,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刹那,略過了安子天恍惚驚然的神情,緊接著落到了一個厚實溫暖的臂膀裡。“安全落地。”沉磁的嗓音低沉悅耳,四個字說得乾淨利落又透著幾分輕快愉悅,以及這個男人獨有的倨傲,令人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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