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薇尖叫了一聲，被猛地一撞，高跟鞋的跟也歪了。她站立不穩，被後麵的人壓住死死釘帖在車門上。奚薇不能動彈，反而能夠稍微收回一絲冷靜，這時她略一抬眼，終於看清了車窗上倒影出的猙獰的人臉。“阿潘，你放手。”奚薇早就發現阿潘他性格有些陰鬱，想法有些偏激，沒想到他會發展成這樣危險的人物。此刻他正在她身上磨蹭著，咬牙切齒道：“我已經避開你了，你為什麼還來招惹我？”你這個是性騷擾。奚薇不敢說出口，她怕激怒他。他抓住她聳動了一會，然後她的頭發上、裙子上粘了一些濁白腥稠的不明液體。“這隻是警告，讓你離我的生活遠一點，賤女人。”完事兒了？奚薇都沒來得及反抗，見阿潘一鬆手，立馬落荒而逃，一瘸一拐的衝進電梯，她連車都不要了。電梯上到了樓麵，奚薇摸索著拿手機，不小心碰到衣服上的粘膩體液，一陣惡心。“變態！”她拿到手機的手還在發抖，要不要報警？手機突然響了，是衛城打來的。“薇薇姐，你麵試結束了沒？怎麼電話一直打不通？”電話裡頭的聲音帶著急促。“我……”經曆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奚薇說不出口，“你在哪？”“我在你麵試的大樓路邊，我打不通你電話……”所以趕過來了嗎？“我看到你了。”奚薇說，衛城那輛白色的限量版牧馬人很好辨認。這裡路邊不好停車，衛城的車不時被其它車輛驅逐著，沿著建築物繞了一圈又一圈。他也趕緊往大廈出口處望去，看到的女子身著黑色V領連衣裙，頭發在腦後挽成一個髻，但有些許鬢發垂落稍顯淩亂，表情也透著一絲怨忿，一瘸一拐逃難似的往這邊而來。像是發生了些什麼不愉快的事，衛城顧不得許多，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室下來，衝了過去，“怎麼了？”奚薇蹙眉隻道：“先上車吧。”衛城扶著她上了副駕駛，看她一身狼狽，打算先送她回家。奚薇忙不迭抽了幾張紙巾，忍住心裡的惡心開始擦拭頭發上和衣服上的不明液體。她知道那是來自男人身體深處的體液。“你說的對，我這個惹是非的體質，還是不要去給彆人打工了。”奚薇心情煩躁，自暴自棄地說道。衛城看奚薇的狀態比先前鎮定了些，把車停在不影響交通的路邊，再次問道：“發生什麼事了？”“遇到個變態，被恐嚇了一下。”奚薇簡明扼要的說道。衛城看到她在擦拭什麼，捏住她動作的手看了個仔細，“這是什麼？”見奚薇既麵無表情也不說話，突然明白了什麼，又羞又惱，怒喝道：“誰乾的？你有沒有被……”奚薇截住他的話頭：“我不想小題大做，就是受了點驚嚇。”“這什麼破公司，告訴我誰乾的？”衛城聽說奚薇沒有大礙鬆了口氣，但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樣子。“是以前的同事，那個阿潘，你應該沒什麼印象了，對了，你來的那天他剛好離職，然後在今天這家麵試的公司碰上他了。”他對那個男人有印象，得不到就詆毀，一副小雞肚腸的樣子。“他對你做了什麼，有沒有亂摸亂碰？”“估計他不敢，也有可能他有那個障礙，居然秒射……”奚薇為自己的僥幸舒了口氣。衛城聽奚薇這麼一解釋，倒有點臉紅了，“那也不能放過他……”他重新啟動了發動機，換擋的時候眼底浮起了殺氣：“他死定了。”“算了，他也挺可憐的。”奚薇並不想把事情鬨大，圈子裡傳開了也不好。“也不看看他惹了誰。”衛城自顧自說道。奇怪，奚薇看向衛城，“你怎麼像個炸了毛的雞似的？”“對不起，這次沒保護好你。”衛城開車注視著前方，聲音沉沉的說。“怎麼說的你一直在保護我似的。”奚薇嗤之以鼻。“一直都是啊，你沒發現嗎，沒有我你該怎麼辦。”奚薇聽衛城認真的“大言不慚”，笑了出來，連帶剛才發生的驚悸和陰霾都散去了很多。衛城送奚薇到公寓，自己也跟了上去，他對奚薇說：“你先收拾一下，一會再一起去看店麵。”奚薇讓衛城自己在沙發上玩兒，然後拿了換洗的衣服急匆匆地跑進衛生巾洗漱去了。溫熱的水淋到身上實在是太舒服了，淋去了一天的驚慌與疲憊，狼狽與屈辱。在煙霧蒸騰中，奚薇思考著接下去的打算，也許自己開工作室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暖流到胸口，奚薇突然想到好像每次遇到麻煩，衛城總是第一時間站到她的身邊守護她，她不是不感動，所以，今後她也要更好地待他。以為人師表的方式。至於喬森偉，一想起他，感覺淋在身上的水都冷了幾分，突然覺得腹部一陣痙攣。奚薇低頭，幾滴血跡在地上隨著淋浴水化開一起流入了下水道。猝不及防的，她的大姨媽提前來了，奚薇洗完擦乾身子，發現衛生巾用完了沒來得及買。正進退兩難時看到放在邊上的手機。衛城正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不時參觀一下奚薇的閨房，這是一套複式公寓，裝修得十分後現代，大量的黑灰色調，偶爾點綴一些紅色飾品，很少有女孩子傾向的偏可愛的物什，除了上次他們一起看電影後他在娃娃機裡夾的那幾個龍貓和小黃人此刻正整整齊齊地擺在窗台上。這一點他在坐奚薇的車的時候就發現了，他也坐過其它女生的車，都是掛著各種飾品或者擺著精致香水，而奚薇的車簡簡單單，什麼都沒有。她是一門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了嗎，是誰把她磨礪的如此堅硬冰冷。毫無疑問。衛城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正在踱步間，衛城手機響了，看到來電者嚇了一跳，以為奚薇有什麼急事，趕緊跑去衛生間。“怎麼……”話沒說完，衛城就愣住了。可能是因為單身公寓的關係，衛生間的移門是半透明的，此刻雖霧氣彌漫，但也可以隱約看到那副旖旎的景象，曼妙的曲線若隱若現，因為看不真切，更令人浮想聯翩。就因為這個原因奚薇故意不喊他過來，給他打電話，沒想到衛城偏不接，還以迅雷不及掩耳跑了過來。奚薇看到站在門外的人影惱道：“你怎麼不接電話？”“啊！”衛城魔怔了，看到裡麵遮遮掩掩的動作他才反應過來，離開那裡避嫌。“我給你發微信了，小區門口便利店就有，記得帶上鑰匙。”奚薇喊道。奚薇把需要衛城買的東西發給了他。衛城看了會微信才反應過來是叫他去買女生用的東西，師父交代的事情，他自然是義不容辭，他目不斜視地出門了，不過腦子裡那副畫麵是怎麼都揮之不去了。他也曾幻想過，甚至夢見過，都沒有真實看見來的心神激蕩。奚薇裹著浴巾坐在馬桶上等衛城回來。比她想象的時間要長。她聽到開門聲說：“把東西放在門口，你去忙吧。”衛城“哦”了一聲，照辦，然後拎著剩下的東西進了廚房。奚薇梳理好自己，並且吹乾頭發才走出衛生間，本以為衛城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沒想到在廚房發現了他忙碌的身影。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奚薇家的廚房頭一遭被人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