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便來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龍飛站在原地扮演著當日的呂斌,而李奕水則是扮演著小敏。此時女仆小冉的尖叫聲自樓上響起,小敏聞聲立刻衝上了二樓的樓梯,在步入樓梯間的一刹那,她抬頭便看到了樓梯間懸掛的那副畫,這時被下了心理暗示的小敏進入了暗示階段。緊接著她便渾渾噩噩的下了樓進入廚房手拿一把廚刀之後猛然間向著猝不及防的呂斌刺去,緊接著在呂斌震驚的目光中她衝上了二樓,進入藏書室以後,此時女仆小冉已經被小沫那張摻雜著紅色染料的黑白照片嚇得 癱軟在了地麵上,小敏毫不猶豫的亂刀砍死了小冉。之後她便走下了樓梯間,然而此時樓梯間懸掛的油畫早已被替換,此時小敏體內的暗示瞬間被解除,她回到了清醒狀態,然後一切都如日記中所描述的那樣了。模擬還原之後,李奕水道出了三個疑問,“這推理有三個弊端無法解釋,第一,如果小敏走到樓上看到了油畫被激發了暗示,之後下樓來到廚房一定會被走廊中的呂斌所目睹,第二,這樣來回往返與樓梯間時間線對不上,第三,最後解除暗示的那幅油畫又是誰替換的呢?”“你所提出的這三個問題,隻要再加上一個人,便不再是問題。”龍飛與李奕水並肩徘徊在了一樓的走廊中。“你是說,凶手?”“不錯,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日記中那個穿紅旗袍的女人,還記得日記的開篇是如何描述的嗎?”我順著小沫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走廊的拐角,當我驚恐的提著燭燈來到拐角的那一刻時,我在拐角上方的樓梯上看到了一個被拉長的影子,那是一個穿著旗袍盤著發絲的女人的背影,她手中的那把扇子還在不停的搖擺。我喘著粗氣,心臟也在高速的跳動著,我咽了口唾沫,平複了下心緒,顫聲的問道:“你是誰?”我的話音落下以後,卻見那個被拉長的影子,正在慢慢的消失。她走了。李奕水頓時眼前一亮,“是影子!”“沒錯,如果她真是鬼,怎麼可能會有影子。”“那這麼說來,那日小敏在樹下與那個女人對話,管家當時肯定是看見了她隻是故意說了謊。”“沒錯,不隻是管家,還記得日記的第三篇嗎?”“你是說小敏站在門外聽到呂斌在房中與另一個人對話這一段嗎?”“沒錯,日記中所描述的是呂斌在與人通電話,但是之後小敏卻發現呂斌的手機正在關機充著電,也就是說那時他在撒謊!這就證明了他其實就是在與某個人談話,隻不過不想讓小敏知道所以才對她撒了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在那之後呂斌走出了房間說是趕公司的設計圖,然後緊接著那隻所謂的女鬼就出現了,這也太巧合了。”“沒錯,所以我敢肯定,她是個人而且除了小敏之外她認識彆墅內所有的人,或許不僅僅是認識這麼簡單,想必關係非同一般,或許她同樣也認識小敏的主人格馮伊娜。”李奕水捏了捏精致的下巴,沉思了片刻,“當時小敏進入暗示階段下樓以後,如果那名凶手就在走廊中與呂斌對話,然後小敏趁其不備刺中了呂斌,那這一切就可以解釋得通了,而且在小敏殺死女仆小冉的途中她完全有機會更換掉樓梯間的那幅油畫!”“沒錯。”“等等,”李奕水瞬間止住了步伐,“難不成這是一場——情景劇!”“情景劇?”龍飛麵露疑問。“不錯。這是國外用作治療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心理疾病的一種方式,它是精神分析學派的一種治療方法,通過角色扮演讓病者把自己的焦慮或者困惑用情景劇的方式表現出來,然後實行心理治愈。”“怪不得,日記與現實所調查的報告極為不符。”“沒錯,答案已經昭然若揭,如此說來,那個穿紅旗袍的女人就是心理醫師了,不過她為什麼最後把情景劇演變成殺人,我卻沒有絲毫頭緒。”“能把一家人全部殺死,並留下一隻替罪羊,想必一定有著深仇大恨,馬上打電話給韓昕讓她調查一下呂家人的關係網。”“好,”話音落下李奕水迅速拿出手機撥打了韓昕的電話。龍飛此時來到了小沫的房門前,推開房門進入室內以後,他直奔簡易書架上的一幅油畫而去。這幅畫與樓梯間的油畫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便是這幅畫上沒有那把水果刀。想必那把水果刀就是畫中暗藏的指令了。龍飛拿起油畫走出了房門,此時李奕水剛與韓昕通完電話,她看著龍飛手中的油畫,愕然道:“第二幅油畫!你在哪裡找到的!”龍飛指了指身後的房間。“太好了!萬事俱備了。”“可是你還差一道東風啊。”龍飛搖了搖頭,歎息道:“按照我們的推論,日記中的小沫其實就是小敏分裂出來的人格,如果真是這樣,那在馮伊娜體中豈不暗藏著三個人格?”“不可能!按照我的分析,馮伊娜隻是在失去女兒之後精神恍惚,心中一直放下對女兒小沫的思念,最後僅憑著這份執念她體內才分裂出了第二人格。”“如果按照你的推論,那麼我們在看守所的審訊室就已經見到了馮伊娜的兩個人格,但是她們誰都不是小沫,這個怎麼解釋?”李奕水沉默了,本來案件已經水落石出,可是新的問題再一次的讓她與龍飛止步不前,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先前他們的推論都將會被推翻變為夢幻的泡影。此刻她攢緊了雙手,在心中不停的呐喊著:隻差最後一步!究竟錯在了哪裡?還是我們遺露了什麼!時間此刻在滴滴答答的前行,他們兩人就這樣僵持在了原地,而此時他們兩人心中想著的卻是同一個問題。半晌之後,龍羽一臉嬉笑的打破了這份沉默,“你們忽略了一個問題!”“是什麼!”龍飛頓時驚呼道。“嫌疑人是會撒謊的!如果在一開始這個叫做小敏的女人就不存在,是不是這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是不是龍羽說什麼了,”李奕水焦急的看向了龍飛,此時絲絲汗水自她鬢角緩緩滑落。龍飛此時腦內靈光一閃,他並沒有回答李奕水的問話:不錯!如果我們先前見到的那個叫做小敏的人格其實不是小敏而是小沫假扮的話,那麼所有的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如此說來,這個小沫,在日記中一人分飾著兩角。那麼也就是說這本日記就是她杜撰出來的!“你快說啊!急死我了!”李奕水急不可耐的跺著雙腳。龍飛笑了笑,將龍羽的推測和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李奕水,後者聽完之後,瞬間激動的手舞足蹈。“現在隻差決定性的證據了。”龍羽依靠在牆壁上捏著下巴作沉思狀。龍飛戲虐一笑,“我想我已經找到證據了。”“哦?你也找到證據了?”李奕水微張著雙唇,“還以為隻有我找到了證據呢。”“你也找到了?快說說看,你的證據是什麼?”望著談笑間的二人,龍羽頓時一臉吃了死蒼蠅的模樣:真是拿我當空氣啊,早知道就不給你們提示了!我叉叉你們個圈圈啊!“凶手那件紅色的旗袍在殺人的時候應該會沾染到血跡,無論她如何清洗,隻要用光學儀器掃描一下就可以檢驗出多米諾反應。”“可是她不會傻到還將那件衣服留著吧。”李奕水否認的搖了搖頭,意思很明顯,這個證據恐怕早已不複存在了。“不,我曾感到奇怪,為什麼她一直都穿著那件紅色的旗袍,而從不更換一件衣服,針對這種反常的現象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那件衣服一定對她有著特殊的意義,所以她才會一直穿它。而紅色的衣服,又具有特殊意義,隻會讓我聯想到婚姻的禮服。如果我推論的不錯,那件衣服一定還在凶手的手中。”有些道理,不過凶手真的會這麼做嗎?李奕水還是持有懷疑態度。龍飛此刻也推測到了李奕水心中所想之事,他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便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因為他知道,時機到了就會一見分曉,隨即他昂起了高傲的頭顱,進而說道:“你的證據呢?”李奕水聞言神秘一笑,“我問你,管家李老的死因是什麼?”“失血過多啊。”“那他死在哪裡?”“按照現場的痕跡來看應該是大廳內的窗邊,之後便被凶手吊在了水晶燈上。”“那我再問你,既然小敏殺死了李老,那她如何在被害人不驚叫一聲的情況下殺死他?”你才想到這一點嗎?真是無語了,算了就給你這個隊長一個麵子吧。“這... ...”龍飛陷入了沉思,“難不成是那名心理醫師幫了忙?”“不錯,這種可能性非常的高。我曾查看過小煙的報告,報告上顯示,死者呂振興的口中含有與死者身體不符的DNA,所以照這麼看來,那一定就是凶手的,既然小敏扮演著‘劊子手’的角色,那麼那名心理醫生一定就是見證者。”“所以,那一晚她應該趁其不備在背後捂住了他的嘴巴,這時,呂振興想要叫喊卻發不出聲音,最後用儘所有力氣咬傷了她。如果我的推測正確,那麼她現在的手中一定還纏著紗布。這就是決定性的證據。”“厲害啊,你這隊長還真不是白給的。”龍飛悄悄的豎起了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