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案:第1章 雨巷命案(1 / 1)

“喵嗚……” 這聲音既尖利又凶狠,它詭異地穿過夜色,響徹在漆黑的夜空,猶如困獸被囚禁在地獄深處發出的不滿。 黑暗似乎與生俱來。 而濃濃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雙眼睛,一雙綠色的眼睛,仿佛隨時都可將人的魂魄勾去……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荼蘼外煙絲醉軟,那牡丹雖好它春歸怎占的先?閒凝眄,兀生生燕語明如剪,聽嚦嚦鶯聲溜的圓。” 連續三天大雨,整個上海灘彌漫著愁雲慘霧。 晚上九點一刻,一聲淒慘的叫聲劃破夜空,電閃雷鳴隨之而來。 雨下得越來越大,冉飛和肖寒正坐在玉樓春看戲,這台《牡丹亭》肖寒已經看過好幾遍了,如今再看,依然興致高昂,她還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唱了起來,這音調竟比台上的角兒差不了多少。 就在這時,談天也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他走到冉飛旁邊,低聲說道:“頭兒,出事兒了。” “什麼事?”冉飛問。 “新民巷死人了。”談天回道:“就在百樂彙旁邊,恐怕此刻已經被記者圍了。” “你怎麼不早說?”冉飛有點不悅,聲調不自覺高了起來,弄得周圍的人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我一接到報案就來找你們了。”談天囁嚅道。 冉飛在茶幾上敲兩下,提示肖寒:“我們得走了。” “怎麼?” “來活兒了,走吧。” 肖寒利索地站起身,跟著二人走出了玉樓春。 等三人趕到新民巷的時候,新民巷口早已經圍滿了人,相機的“哢嚓”之聲不絕於耳,一見到冉飛,幾個記者立馬擁了過來,閃光燈刺目,晃得睜不開眼睛。 “冉探長,新民巷突然發現屍體,請問你們有辦法能儘快找出凶手嗎?” “冉探長,如今新民巷死了人,會不會和百樂彙有關係?” “冉探長,你們多久能破了這案?” …… 冉飛麵對這些記者的唇槍舌劍,蹙了蹙眉,低聲對肖寒說道:“你先進去,我留下來周旋這些人。” 肖寒依言穿過人群,發現小光頭等人已經將現場警戒起來。 隻見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具屍體,屍體用防雨布蓋著,雨水落在上麵,有唰唰的聲音。 跨過警戒線,肖寒朝幾人示意一下,便徑自朝屍體走去。 地上積水有點深,巷中燈光昏暗,百樂彙夜總會的歌舞聲透牆而來。 “報案人詢問了嗎?” 肖寒將雨傘遞給身後的小光頭,取出手套戴上,這才揭開屍體上的防雨布。 隻見布下一個青壯男子躺在血泊之中,身長五尺二三,穿一件破爛的灰色西裝,黑色皮靴上有黃色汙泥,雙眼圓瞪,瞳孔渙散,嘴唇大張,臉上和手背上布滿抓痕,由於被雨水衝刷過,傷口已泛起淡白色。 她將手摸向死者脖頸處的動脈,發現屍體已經冰涼。 “嗯,報案的是個拉黃包車的車夫,半個小時前,他正拉車路過巷口,忽然聽見巷子中有奇怪的尖叫聲,他拖著車進來一看,發現地上躺著個人,連叫幾聲不應,想到是死了人,這才連忙報了案。”小光頭說著將雨傘往肖寒頭頂又挪了挪。 “死者信息采集了嗎?” “還沒來得及。”小光頭回道。 肖寒又仔細檢查了死者身上:骨骼完整,沒有骨折,手指似乎被啃噬過,且缺失了好幾塊肉,傷口處還有鮮血滲出。 她蓋上雨布,歎氣道:“這雨太大了,你命人將屍體抬回巡捕房,屍檢回去做。” “是。”小光頭立馬道。 肖寒接過他遞回的傘,這才就著燈光,仔細觀察起這巷子。 新民巷其實就是一條狹窄的通道,總長不過百米,兩邊是連綿而光潔的牆體,前後兩個出口分彆通向臨安路和雙喜路。從前麵的巷口進來,左邊是一家名叫五品齋的飯店,右邊是百樂彙歌舞廳,中間隔了大概一米的距離,而後巷口那邊,目前還不清楚。 就平時來看,臨安路在這一段算是最繁華的,人流量大,且集齊了三教九流各路人馬。特彆是從百樂彙歌舞廳開起來之後。 肖寒用手電筒仔細照看這地上的積水,並沒有發現類似凶器的東西,就連死者手指上消失的碎肉渣都沒有。 她歎了口氣,扭頭看到從人群中掙脫出來的冉飛朝她招手,便走了過去。 “怎麼樣?”冉飛問。 “死者年齡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身上有傷,但都不足以致命,現場沒發現可疑的作案工具。雨太大,屍檢隻能回去做了。” 見肖寒說完,冉飛點了點頭:“我已經安排談天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彆的目擊者,按說,臨安路平時就人潮洶湧,這挨著的巷子,要想有點風吹草動,很難躲得過路人的眼睛,可這幾天一直下雨,路上行人自然少了,再加上天黑,有沒有目擊者就真說不準了。” “去五品齋或者百樂彙看看?”肖寒問道。 “好,分頭行動,你先回去屍檢,看看能不能找到彆的其它線索,我再看看有沒有彆的線索。” 百樂彙外霓虹閃爍,內歌舞喧嘩,這樣的歌舞廳在上海灘不下於五十個,雖說算不上特彆高端,但也算有點檔次。 這裡麵的客人似乎並不知道新民巷剛才發生的命案,各自都沉迷在酒色之中,所以,這裡就算要藏個人也自然不是問題。 冉飛找到百樂彙老板,說明原因後,直接下令將百樂彙幾個出入口從外麵封鎖起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對百樂彙的客人進行排查,不管是目擊者也好,還是嫌疑人也好,一個都不放過。 晚上十點過十分,上海灘的夜生活剛開始不久,臨安路上已是草木皆兵,而冉飛此時,正端坐在百樂彙歌舞廳的貴賓座上,仔細甄彆著每一位客人,而餘下的巡捕房探員,皆在做排查工作。 殊不知幽深的新民巷中,來了位不速之客,此人黑衣籠罩,包裹嚴實,他懷抱一隻黑貓,站在距離命案現場不遠的地方,沉默良久。 直到巷口傳來人聲,他才轉身,頃刻間便隱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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