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年將整個彆墅打掃完已經五點多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因為忙於打掃,手機被她調成靜音狀態。周辰之給她發的消息,“在哪?”“聽你哥說你出去了,現在快下雨了,要不要我來接你。”是剛剛發的。楚年年透過落地窗看向外麵的天空,剛剛太忙,她竟然沒注意到天氣變得這麼陰暗。她給周辰之回了消息,是彆墅的地址。外邊也開始起風了,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涼,被秋風一吹整個人都有點寒意。楚年年向樓上看去,白旭堯的門還關著,不知道在乾什麼?她去了廚房,先幫他把晚飯做好。楚年年做好飯,上樓敲白旭堯的門。白旭堯打開門,他的眼睛半眯著,頭發有些淩亂,像是剛睡醒。“乾什麼?”語氣有些不好。楚年年也懶得和他計較,“飯做好了在桌子上,我呢?也到點下班了。”楚年年剛想走,卻被白旭堯拽住衛衣的帽子。“等等,把你衣服帶走。”聽白旭堯這麼一提,楚年年才想起了自己的毛衣還晾在外麵,若是她穿這個出去,被辰之哥看見了,也不好。“謝謝。”白旭堯給楚年年讓了個空間,讓她進去拿衣服。他的手扣在門把上,看著楚年年進了浴室換衣服,嘴角不經意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手機鈴聲響了,備注名辰之哥。“喂?辰之哥。”白旭堯看到從浴室出來的楚年年在打電話,那聲辰之,讓白旭堯的身體一僵。辰之?以前的回憶全都湧進白旭堯的腦袋裡,那時的他還是一個自由的人。楚年年掛了周辰之的電話,她轉身對著白旭堯說:“這件衛衣……”楚年年還沒說完,白旭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有些冷,嚇了楚年年一跳。這個人怎麼這麼善變啊?白旭堯從楚年年的手裡抽出衛衣,扔在了沙發上,“你走吧。”說完,白旭堯把楚年年推出了房間。秋雨透著絲絲寒意,楚年年站在彆墅門口,她看了一眼二樓,想著要不要借一把傘,可想到剛才白旭堯那個眼神,她又有點害怕。白旭堯站在窗戶前,看著楚年年縮著身子,闖入雨簾中。“是傻子嗎?”白旭堯低聲罵了句,門口就有傘啊。白旭堯跑下樓,拿起門口的傘追了出去。因為下雨的緣故,外麵天已經暗沉,雨勢越來越大。白旭堯順著大道尋找楚年年,這個傻子難道不知道帶傘的嗎?“楚……”周辰之從車上下來,他打著傘,“怎麼沒帶傘就跑出來了?”周辰之脫下外套,給她披上,他的手探探她的臉,冰冰涼涼的。“趕快到車裡暖會兒。”周辰之為她打著傘,打開車門。楚年年進到車裡,周辰之才從另一邊上車。站在不遠處的白旭堯,看到這一幕,他的手逐漸變冷。那個男人真的是周辰之,那個將他自由葬送的人。周辰之送楚年年回家,她的父母還沒回來,隻有楚辭正在準備晚飯。楚辭聽到開門聲,將手裡的盤子放下,看到楚年年全身濕透了:“你怎麼撿了一個落湯雞回來?”楚年年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啊切。”楚年年吸吸鼻子,剛剛在白旭堯家就落水過一次,這次又被雨淋,看來是要感冒了。“我先回房間了。”楚年年有氣無力的往自己房間走。楚辭看了她一眼,見她挺虛弱,也沒有再懟她,轉身進了廚房。周辰之早已習慣他們兄妹的相處模式,也沒有規勸,做到凳子上,等著上菜。不大一會兒,楚辭從廚房裡端出一碗薑湯。“喏,給她送上去。”楚辭將碗放在桌子上,轉身又去客廳的茶幾上拿了一顆糖,“這個也給她,她怕辣。”周辰之抱著胳膊好笑地看著楚辭。楚辭不滿地踢踢他:“趕快去。”“你自己去不更好?”“我不去,去了那丫頭還不得上天。”楚辭撇撇嘴,“快去。”周辰之無奈地歎了口氣,楚辭這人還真是彆扭。“旭堯去打球了。”周辰之和楚辭在門口喊他。白旭堯從書堆裡抬起頭,站起來,笑著看向他們。周辰之扔給白旭堯一瓶水,“旭堯你手這麼好看,打籃球可惜了。”白旭堯接過水,仰頭喝下,一瓶水見底。“我臉這麼好看,跟你們待在一起也可惜了。”白旭堯開玩笑到。楚辭將手裡的球扔了過去,“要不要臉。”“媽,我不去。”“周辰之,我恨你?”白旭堯從夢境中醒了過來,他摸過床頭櫃把床頭燈打開。他抹了臉上的汗,又夢到高中了,心口的餘悸還未消。“咳咳咳……”白旭堯連著咳嗽了幾聲,想重新睡下,可腦袋依舊清明,高中時期的記憶湧入他的腦袋,那時的痛苦依舊震於心。楚年年醒的早,她吸了吸鼻子,竟然不堵,而且昨天睡的格外的好,多虧了辰之哥的那碗薑湯。“我走了。”張女士看著自己的女兒匆忙出門,問楚辭:“最近,她怎麼那麼忙?”“不知道。”張女士狠狠敲了自己兒子的頭:“多關心妹妹。”“啊,知道了。”楚辭摸著自己的頭,得虧自己頭結實,這麼打下去,他還不被打傻?楚年年在門外待了幾分鐘,按了好幾次門鈴,也沒人開門。“白旭堯,開門!”沒人應。“白旭堯,白旭堯……”門被大力打開,“吵死了。”楚年年嚇了一跳,白旭堯頭發淩亂,眼角的淤青明顯,嘴唇的桃紅色變得有些蒼白。“你……熬夜了?”“沒有。”他的嗓音有些啞,嘴唇乾燥,讓他舔了舔唇。“我上去睡會兒,你去做早餐。”白旭堯吩咐到。楚年年嗯了一聲。看著白旭堯虛晃的背影,她怎麼感覺他病了呢?也許是真的累了,也許是昨晚沒睡,白旭堯回到屋子裡,倒頭就睡下,可睡著又進入夢魘。楚年年這邊做好了早餐,想著要不要把早餐端上去,但再想一下,白旭堯那潔癖應該不喜歡在屋子裡吃早餐吧?還是去叫他比較好。“咚咚咚……”敲了幾聲沒人應,“今天是怎麼了?耳朵聾了嗎?”楚年年低聲嘀咕到。“你才聾了。”白旭堯打開門,他的眼睛比剛剛更紅了。“吃飯了。”“嗯。”帶著濃重的鼻音。白旭堯先她一步,往樓下走。“老板!”白旭堯回頭望向她,眼睛裡疑惑。“我建議你換個門,隔音不好。”“多話。”白旭堯冷淡地把頭轉過去。楚年年吐吐舌頭,真是不懂玩笑。“在吐舌頭,把你舌頭割掉喂白白。”白白是白旭堯養的烏龜。“……”楚年年閉嘴,不再多話,她不得不幽怨的去折磨客廳的白白。白旭堯坐到餐桌前,他的眼神逐漸變化,冷漠地抬頭:“這就是給我吃的?”白粥配鹹菜和幾個煎蛋。楚年年站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道:“我昨天看了合同了,上邊寫著一三五中式早餐,二四六西式早餐,周日我休息。”白旭堯攥著筷子的手,不斷收緊,胳膊上的青筋顯露在他白嫩的皮膚上,“啪!”筷子被狠狠地扔在地上。“你是傻嗎?咳咳咳……”由於生氣,他一口氣沒提上來,卡了嗓子。楚年年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自己的心情,她儘量平穩地說:“白粥對身體好,而且今天早上我聽到你嗓子啞著,我覺得應該做點白粥,對你的嗓子好,腸胃好,哪裡都好。”“你確定不是因為你懶?”白旭堯抬眸,定睛看著她,他的眼睛還紅著,眼白處的血絲清晰可見。這個人是有讀心術嗎?“當然不是!”楚年年挺直身子,十分堅定地說。白旭堯輕嗤一聲,“那看來你是真的為我身體好了?那我還要謝謝你。”“這個謝謝就不用了。”楚年年連忙擺手,他的謝謝?她可受不起。“鍋裡還有粥嗎?”“有。”“再盛一碗。”白旭堯拿起桌子上的勺子開始盛碗裡的白粥送到自己嘴裡,粥是甜的。“這碗……”楚年年盛了滿滿一大碗,放在白旭堯麵前。“你吃,陪我一起吃。”白旭堯沒抬頭看她,但他的語氣強硬,不許反駁,好似她若是反駁,可能會被他掃地出門。楚年年看著那碗滿滿的白粥,心裡五味雜陳。因為早上吃過飯,所以她吃的白粥,味同嚼蠟。楚年年低頭一勺一勺地往嘴裡送粥,想著趕緊吃完就不用受罪了。“你很餓?”“嗯?”楚年年抬頭,嘴裡還含著一口粥。白旭堯輕笑一聲。楚年年納悶,他這個人怎麼陰晴不定的?楚年年剛要低頭,就被白旭堯的手鉗製住下巴,她不解地看著他。白旭堯笑著,他的笑讓楚年年很不舒服。嘴角的一抹溫熱,白旭堯用手抹掉她嘴角沾的米粒。楚年年的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了,她機械地看著白旭堯,而他像什麼都發生一樣,吃著碗裡的白粥。楚年年拍了拍臉,剛剛的一切肯定是她的幻想,幻想,白旭堯那個潔癖怎麼可能碰她的嘴角。“楚年年。”“嗯?”白旭堯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他眼睛地紅血絲消退不少。“我要去睡覺,你做衛生的時候,聲音小點。”“嗯。”“吱呀”一聲,椅子被拉開,白旭堯站起身,他走到楚年年身邊,揉了揉她的頭,“吃午飯的時候,叫醒我。”楚年年機械點頭,他——是又把她當狗了嗎?